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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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為高一九班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侯寧堅早已經習慣了在星期一開過早會後踩著上課鈴進教室。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走進教室，目光自然地掃過了教室裏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定在了那個五彩斑斕的腦袋上。但是很快，他又移開了視線。
算了，對於這已經病入膏肓的學生，不必去管她。愛來來，愛去去，愛玩玩，只要不打擾到其他認真上課的學生，那就無所謂。
而此時，言曦正低頭看著手機。確切的說，她正看著依依大寶貝發過來的語音消息。
長按，語音轉文字。
依依大寶貝：嗚嗚嗚，我錯了，曦曦你別不接我電話啊~
依依大寶貝：我可以解釋的，曦曦！我這幾天沒有聯系你全都怪我爺爺！他把我的手機繳掉了，還給我請了老師逼著學習。我沒有找到機會聯系你！我錯了啊！曦曦快點回我消息啊！
依依大寶貝：你再不回我消息，我……我……啊啊啊，曦曦你理我一下啊！
依依大寶貝：曦曦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
……
依依大寶貝的消息刷著屏，言曦見講臺上的老師並沒有註意到自己，便開始打起字來。
言曦：我沒有生氣，現在在學校，上課，不方便接電話。
依依大寶貝的刷屏總算是停止了一瞬，然後又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包過來。
依依大寶貝：嚶嚶嚶，曦曦怎麽這麽冷淡，肯定是生我氣惹。我馬上來找你啦。
對方的耍寶很快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又發來一個消息。
依依大寶貝：曦曦，要不要給你帶飯團啊？對了，賣飯團的阿姨好像記住你了，剛才還問我，你怎麽沒有一起來。
言曦：……
現在的小姑娘交際能力都這麽強了嗎？連賣飯團的阿姨都對自己念念不忘呢！可怕！
言曦：不用了，今天吃了早餐。哦，對了，幫我帶一只水筆吧。
依依大寶貝：幹嘛帶筆啊？難道又要考試了？不是吧……【頭禿】【頭禿】
看著消息的言曦微微瞇了瞇眼睛。
這話什麽意思？她原本以為自己抽屜裏沒有筆是因為文具盒都被帶了回去，合著原來是壓根沒有啊。平時不用，只有考試的時候才可以看見筆的蹤影是吧。
兩人之間的對話停在了這裏，言曦長腳一伸，背向後靠去。
反正她發現講臺上的老師似乎是直接無視自己的，便也懶得彎著腰遮掩，開始光明正大刷起了手機。
言曦：體會到了做壞學生的快落！
侯寧堅見狀，嘴角一抽：靠！這家夥得寸進尺啊！越來越放肆哈！不行！必須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了！
“言曦！”侯寧堅厲喝一聲，學生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坐在最後排的那個女生，然後發現她竟然在刷手機？！
聽到自己的名字，言曦隨手把手機扣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一副很是悠閑自得的模樣。
當然，這般姿態落在侯寧堅的眼裏那純粹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由得，他覺得更加糟心了，但是還是沈著臉說道：“上個星期布置了作業，背誦《勸學》，背吧！背不出來抄寫課文十遍！”
《勸學》啊？言曦忍不住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覺得有點耳熟。嗯，好像剛剛看過——
“勸學，荀子，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清澈的女聲回蕩在教室了，好像雨滴落入平靜的湖面一樣清脆，她不緊不慢，字正腔圓，轉眼就將文章背完了一半，似乎還沒有一絲錯漏。
“她背對了嗎？”
“好像沒錯哎。”
頓時，原本等著看她笑話的學生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本一些細微的耳語聲也息了下去，教室安靜下來，只有言曦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蕩漾。
不由得，有人暗暗嘀咕：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言曦的聲音這麽好聽，就好像那什麽“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又清又脆，還著一種珠圓玉潤的質感。
言曦看著四周那些原本露出幸災樂禍神色的臉現在換成驚訝和驚艷，心裏不知怎麽就生出來一種爽文女主的快樂。
這篇課文，言曦自然是現背的，別的不敢說，但是她記憶力是真的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過目不忘。
轉眼間，她已然背到了結尾處。
“……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老師，我背完了。”
言曦向老師點頭示意。
原本想要給言曦點顏色看看的侯寧堅：……
我莫不是在做夢？
不過，老師到底是老師，身經百戰，很快就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點了點頭：“咳咳，很好！坐下吧。兩日不見，言曦同學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其他同學看到沒有，言曦同學都可以如此流利地背誦出《勸學》，你們有什麽理由背不出呢！”
聽著前面的話，言曦還覺得還行，但聽到後面，她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怪討嫌的。
經此一事，侯寧堅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後面的女孩，然後發現，她又開始玩起手機來，雖然姿態收斂了一些，但，就很氣。
氣哼哼的侯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起了板書，力度大得折斷了半根粉筆。
等他再轉頭，就看見言曦身邊多了另一個混世魔王。
言曦是親眼看著女孩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來的，然後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這位，應該就是所謂的依依大寶貝了吧。
言曦看著她，摸了摸自己彩虹色的頭發，又看了看對方亮眼的發色，一時間臉色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七彩瑪麗蘇和明綠色臟辮比起來，究竟哪個更加叛逆一點。
依依的屁股剛剛挨到凳子，正想和曦曦講話呢，就聽見講臺上的猴子老師在叫自己的名字。頓時，她扣了扣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見侯寧堅臉色不愉地盯著自己，她只能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夢依依，翻譯一下‘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這句話。”
“老師，我不會！”
夢依依：理不直氣也壯！叉腰.jpg
侯寧堅一噎，深呼吸一口，黑著臉。
“坐下，認真上課！”
其他學生：嗚嗚嗚，還好有個和平時一樣的……等等，為什麽他們會有種世界終於正常了的感覺啊。
夢依依大咧咧坐了下來，言曦似乎還聽見她嘀咕了一句：“老侯怎麽回事啊，突然更年期了嘛？”
言曦：……
不，你可能是被我連累了。
“曦曦，你要的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到言曦的眼前，一支黑底白骷髏頭的水筆搖搖晃晃。
“謝謝。”言曦接過筆，放在桌面上。然後饒有興致看著朋克重金屬打扮的夢依依，覺得挺有趣的。女孩明明有這樣一個軟萌可愛的名字，卻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
一頭綠色的臟辮，臉上畫著頹廢的煙熏妝，雪白的頸上系著黑亮的皮制的項圈，兩只耳朵上掛著銀色的骷髏頭，她穿著露肩裝，緊身皮褲上卡著銀色的鎖鏈。
不過，看得出她很漂亮，而且是那種宜男宜女的長相。
“曦曦？幹嘛這樣看我啊？我臉上粘飯了？”夢依依被看得有些有些發毛，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嘴角。
“不，只是兩天不見，覺得依依更漂亮所以看呆了。”
“啊……曦曦小甜甜說話太好聽了，愛你呦！咦，你今天怎麽沒化妝，還有你眼睛下面？”
想不到，第一個發現自己容貌上異樣的竟然是夢依依。
言曦心裏有些覆雜，但還是偏頭一笑：“嗯，突然長出來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呢。”
“是啊是啊，好好看，我明天要畫一個姐妹妝。”
夢依依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
女孩的笑容像一道靈光，一下子就將言曦腦海中夢依依的形象點亮了起來。
其實剛才，言曦就根據手機裏幾個g的聊天記錄，在心裏勾勒出了夢依依的人設。
夢依依，和言曦是從小就混跡在一起的朋友，兩個人一起遲到早退厭學逃課泡吧打架……哦，不是，打游戲。夢依依對外是個高冷的酷姐兒，但是對言曦卻是個黏人的甜妹兒。撥開她叛逆的外表，會發現她本質上竟然是一個內向的吐槽系少女。至於她的家庭條件則非常優越，好像做的是服裝生意。但是她父母離異，都不怎麽管她，現在她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除此之外，兩個人還有一個共同的小秘密，玩搖滾。
初發現這點時，言曦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她對搖滾沒有任何了解，而且當初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似乎都沒有說過言曦喜歡搖滾，只說她成績稀爛，性格叛逆，打扮又很出格等，更多的細節卻沒有了。
而在言曦和夢依依那海量的聊天記錄裏，很多內容都是兩個少女在聊彈奏樂器的技巧，如何進行歌曲的創作，最喜歡的吉他手是哪個，暢想未來兩人組隊成為最棒的搖滾樂隊……對於這些東西，言曦其實不太懂，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從這字裏行間中感受到那種全力以赴的熱愛，這感情如此炙熱，炙熱得讓言曦感覺難過和鼻酸。
曾經有個女孩，嬉笑怒罵，有著自己的摯愛，可是現在她死了，卻無人知曉。
同時，她看著一無所知的夢依依，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愧疚和歉意，她和過去的言曦是不一樣的，也不可能變成過去的言曦。
即使這一切並非是她的本意，但不能否認的是，而那個可以和夢依依一起玩樂的言曦，她不見了。
夢依依，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那個和她有著十年感情的，並且可以一起做夢的朋友。
曦曦？
無意間看見言曦表情的夢依依一楞，不知怎麽忽然覺得有些心慌，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好難過……
自己這是怎麽了？
夢依依捂著胸口微微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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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和往常一樣走進教室，目光自然地掃過了教室裏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定在了那個五彩斑斕的腦袋上。但是很快，他又移開了視線。
算了，對於這已經病入膏肓的學生，不必去管她。愛來來，愛去去，愛玩玩，只要不打擾到其他認真上課的學生，那就無所謂。
而此時，言曦正低頭看著手機。確切的說，她正看著依依大寶貝發過來的語音消息。
長按，語音轉文字。
依依大寶貝：嗚嗚嗚，我錯了，曦曦你別不接我電話啊~
依依大寶貝：我可以解釋的，曦曦！我這幾天沒有聯系你全都怪我爺爺！他把我的手機繳掉了，還給我請了老師逼著學習。我沒有找到機會聯系你！我錯了啊！曦曦快點回我消息啊！
依依大寶貝：你再不回我消息，我……我……啊啊啊，曦曦你理我一下啊！
依依大寶貝：曦曦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
……
依依大寶貝的消息刷著屏，言曦見講臺上的老師並沒有註意到自己，便開始打起字來。
言曦：我沒有生氣，現在在學校，上課，不方便接電話。
依依大寶貝的刷屏總算是停止了一瞬，然後又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包過來。
依依大寶貝：嚶嚶嚶，曦曦怎麽這麽冷淡，肯定是生我氣惹。我馬上來找你啦。
對方的耍寶很快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又發來一個消息。
依依大寶貝：曦曦，要不要給你帶飯團啊？對了，賣飯團的阿姨好像記住你了，剛才還問我，你怎麽沒有一起來。
言曦：……
現在的小姑娘交際能力都這麽強了嗎？連賣飯團的阿姨都對自己念念不忘呢！可怕！
言曦：不用了，今天吃了早餐。哦，對了，幫我帶一只水筆吧。
依依大寶貝：幹嘛帶筆啊？難道又要考試了？不是吧……【頭禿】【頭禿】
看著消息的言曦微微瞇了瞇眼睛。
這話什麽意思？她原本以為自己抽屜裏沒有筆是因為文具盒都被帶了回去，合著原來是壓根沒有啊。平時不用，只有考試的時候才可以看見筆的蹤影是吧。
兩人之間的對話停在了這裏，言曦長腳一伸，背向後靠去。
反正她發現講臺上的老師似乎是直接無視自己的，便也懶得彎著腰遮掩，開始光明正大刷起了手機。
言曦：體會到了做壞學生的快落！
侯寧堅見狀，嘴角一抽：靠！這家夥得寸進尺啊！越來越放肆哈！不行！必須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了！
“言曦！”侯寧堅厲喝一聲，學生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坐在最後排的那個女生，然後發現她竟然在刷手機？！
聽到自己的名字，言曦隨手把手機扣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一副很是悠閑自得的模樣。
當然，這般姿態落在侯寧堅的眼裏那純粹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由得，他覺得更加糟心了，但是還是沈著臉說道：“上個星期布置了作業，背誦《勸學》，背吧！背不出來抄寫課文十遍！”
《勸學》啊？言曦忍不住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覺得有點耳熟。嗯，好像剛剛看過——
“勸學，荀子，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清澈的女聲回蕩在教室了，好像雨滴落入平靜的湖面一樣清脆，她不緊不慢，字正腔圓，轉眼就將文章背完了一半，似乎還沒有一絲錯漏。
“她背對了嗎？”
“好像沒錯哎。”
頓時，原本等著看她笑話的學生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本一些細微的耳語聲也息了下去，教室安靜下來，只有言曦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蕩漾。
不由得，有人暗暗嘀咕：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言曦的聲音這麽好聽，就好像那什麽“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又清又脆，還著一種珠圓玉潤的質感。
言曦看著四周那些原本露出幸災樂禍神色的臉現在換成驚訝和驚艷，心裏不知怎麽就生出來一種爽文女主的快樂。
這篇課文，言曦自然是現背的，別的不敢說，但是她記憶力是真的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過目不忘。
轉眼間，她已然背到了結尾處。
“……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老師，我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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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師到底是老師，身經百戰，很快就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點了點頭：“咳咳，很好！坐下吧。兩日不見，言曦同學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其他同學看到沒有，言曦同學都可以如此流利地背誦出《勸學》，你們有什麽理由背不出呢！”
聽著前面的話，言曦還覺得還行，但聽到後面，她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怪討嫌的。
經此一事，侯寧堅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後面的女孩，然後發現，她又開始玩起手機來，雖然姿態收斂了一些，但，就很氣。
氣哼哼的侯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起了板書，力度大得折斷了半根粉筆。
等他再轉頭，就看見言曦身邊多了另一個混世魔王。
言曦是親眼看著女孩偷偷摸摸從後門溜進來的，然後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這位，應該就是所謂的依依大寶貝了吧。
言曦看著她，摸了摸自己彩虹色的頭發，又看了看對方亮眼的發色，一時間臉色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七彩瑪麗蘇和明綠色臟辮比起來，究竟哪個更加叛逆一點。
依依的屁股剛剛挨到凳子，正想和曦曦講話呢，就聽見講臺上的猴子老師在叫自己的名字。頓時，她扣了扣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見侯寧堅臉色不愉地盯著自己，她只能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夢依依，翻譯一下‘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這句話。”
“老師，我不會！”
夢依依：理不直氣也壯！叉腰.jpg
侯寧堅一噎，深呼吸一口，黑著臉。
“坐下，認真上課！”
其他學生：嗚嗚嗚，還好有個和平時一樣的……等等，為什麽他們會有種世界終於正常了的感覺啊。
夢依依大咧咧坐了下來，言曦似乎還聽見她嘀咕了一句：“老侯怎麽回事啊，突然更年期了嘛？”
言曦：……
不，你可能是被我連累了。
“曦曦，你要的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到言曦的眼前，一支黑底白骷髏頭的水筆搖搖晃晃。
“謝謝。”言曦接過筆，放在桌面上。然後饒有興致看著朋克重金屬打扮的夢依依，覺得挺有趣的。女孩明明有這樣一個軟萌可愛的名字，卻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
一頭綠色的臟辮，臉上畫著頹廢的煙熏妝，雪白的頸上系著黑亮的皮制的項圈，兩只耳朵上掛著銀色的骷髏頭，她穿著露肩裝，緊身皮褲上卡著銀色的鎖鏈。
不過，看得出她很漂亮，而且是那種宜男宜女的長相。
“曦曦？幹嘛這樣看我啊？我臉上粘飯了？”夢依依被看得有些有些發毛，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嘴角。
“不，只是兩天不見，覺得依依更漂亮所以看呆了。”
“啊……曦曦小甜甜說話太好聽了，愛你呦！咦，你今天怎麽沒化妝，還有你眼睛下面？”
想不到，第一個發現自己容貌上異樣的竟然是夢依依。
言曦心裏有些覆雜，但還是偏頭一笑：“嗯，突然長出來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呢。”
“是啊是啊，好好看，我明天要畫一個姐妹妝。”
夢依依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
女孩的笑容像一道靈光，一下子就將言曦腦海中夢依依的形象點亮了起來。
其實剛才，言曦就根據手機裏幾個g的聊天記錄，在心裏勾勒出了夢依依的人設。
夢依依，和言曦是從小就混跡在一起的朋友，兩個人一起遲到早退厭學逃課泡吧打架……哦，不是，打游戲。夢依依對外是個高冷的酷姐兒，但是對言曦卻是個黏人的甜妹兒。撥開她叛逆的外表，會發現她本質上竟然是一個內向的吐槽系少女。至於她的家庭條件則非常優越，好像做的是服裝生意。但是她父母離異，都不怎麽管她，現在她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除此之外，兩個人還有一個共同的小秘密，玩搖滾。
初發現這點時，言曦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她對搖滾沒有任何了解，而且當初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似乎都沒有說過言曦喜歡搖滾，只說她成績稀爛，性格叛逆，打扮又很出格等，更多的細節卻沒有了。
而在言曦和夢依依那海量的聊天記錄裏，很多內容都是兩個少女在聊彈奏樂器的技巧，如何進行歌曲的創作，最喜歡的吉他手是哪個，暢想未來兩人組隊成為最棒的搖滾樂隊……對於這些東西，言曦其實不太懂，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從這字裏行間中感受到那種全力以赴的熱愛，這感情如此炙熱，炙熱得讓言曦感覺難過和鼻酸。
曾經有個女孩，嬉笑怒罵，有著自己的摯愛，可是現在她死了，卻無人知曉。
同時，她看著一無所知的夢依依，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愧疚和歉意，她和過去的言曦是不一樣的，也不可能變成過去的言曦。
即使這一切並非是她的本意，但不能否認的是，而那個可以和夢依依一起玩樂的言曦，她不見了。
夢依依，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那個和她有著十年感情的，並且可以一起做夢的朋友。
曦曦？
無意間看見言曦表情的夢依依一楞，不知怎麽忽然覺得有些心慌，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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