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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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言曦！你把恬恬推下樓梯，我不報警抓你已經是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了，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趕緊給我滾！”
“不是的！媽媽，我沒有推沈恬！是她自己腳滑摔下去的，我本來想要拉住她的，結果她把我給帶了下來！”女孩子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種色厲內荏，聽著很響亮，但是姿態卻像是哀求。
求求你，相信我！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女兒！你推恬恬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你都可以狡辯，還在這裏汙蔑恬恬，指不定以前你在背後怎麽欺負恬恬呢！還不滾，我叫人了！”
推搡聲、摔門聲、虛軟的腳步聲……一陣沈默後，女孩開始啜泣了起來，這時另外一個帶著變聲期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餵！餵！”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是不耐，但卻透露出一絲慌亂，“不是吧，你平時在我們面前不是很能耐嗎？怎麽突然哭了啊！”
“真的，嗝，不是我，嗝，推的沈恬，是她自己，嗝，摔下去的……”女孩的聲音裏透著委屈。
“口頭解釋有什麽用，你拿出證據來啊。”
恍惚間，顏希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對，證據！被點醒的女孩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嚇了坐在邊上的男孩一跳。
“做什麽啊你！”
“我要去商場，他們肯定有監控視頻，可以證明不是我把沈恬推下去的！”
說著，女孩就要往外跑。
男孩連忙跟了上去。
剛剛下雨的城市裏，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殺馬特小太妹打扮的女孩目的明確地疾走著，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少年跟著她身邊說著什麽，女孩搖著頭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車來車往，人/流如織。女孩左看右看，想要從街道上穿過去，忽然她搖晃腦袋的動作頓住，看著一個方向——
有個五六歲的小孩追著滾動的皮球跑到了馬路中間，此時正撅著小屁股蹲下來想把皮球抱在懷裏，一輛藍色的轎車忽然從車流中竄了出來。
女孩的腦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便下意識沖了過去。
“浩晨！”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伴隨著汽車急剎發出的刺耳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姐姐！”
那是男孩第一這樣叫女孩，可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出去的女孩並沒有聽見，轟鳴聲和嘈雜聲在那一瞬間湧入她的耳中，血，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和汙濁的雨水混在一起，女孩睜著眼睛，看向商場的方向，漸漸失去了焦距。
似乎有片虛影從女孩的身上冒了出來，她茫然地看著混亂的四周，似乎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很快，她便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朝著商場飄去，就在這時，兩道穿著黑白制度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言曦，你陽壽已盡，莫在塵世逗留，速速隨我們離去。”
“我沒有推沈恬。”
女孩似乎只留下這麽個執念，目光不因鬼差的突然出現偏離分毫，直勾勾向商場飄去。
鬼差見狀，面面相覷，便想要伸手抓她。
“是非公道，恩怨因果，判官大人自有定奪，你且先隨我們回去。”
鬼差的動作讓女孩警惕起來，她忽然向後退去，似乎想要逃離他們的抓捕，只一息間，她便退到了顏希的身邊。
“我沒有推沈恬！”
女孩呢喃說著。
“我信你。”顏希的聲音很輕，但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女孩的耳中像一個驚雷。
女孩頓住了腳步，將渙散的視線凝聚在顏希的身上，一道血淚從她的眼眶裏流了下來，女孩露出了一個微笑。
有人信她，真好。
“你替我洗刷冤名，我把身體讓給你，你替我好好活下去行不行？”
兩張無比相似的面孔相對而立，就好像一種奇妙的宿命。只不過，看起來更加稚嫩的女孩眼下沒有紅痣，而另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子眼角有粒殷紅。
“好，我答應你。”
隨著顏希話音落下，言曦便撞入了她的身體裏，忽然間天光大盛，雲歇雨收，人車逆行，時光倒流。
女孩似乎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音調奇怪的姐姐，不由露出一個有些茫然又釋懷的笑容。
醫院裏，顏希捂住因為突然接收了大量記憶而劇烈疼痛的腦袋，嘶嘶喘息兩聲。
窗外，烏雲攏聚，人們紛紛擡頭，才發現原來是下雨了。
以後，顏希，就是言曦。
言曙抵不過母親的催促，帶著雨傘走出了家門。
黑色的大傘在風的作用下掀起了一角，有細雨劈到他的眼鏡鏡片上，模糊了他的視線。言曙伸手抹了抹，臉色和天色一樣陰沈。
他不喜歡那個突然出現的姐姐言曦。
她叛逆，乖戾，像個小太妹一樣，和原來乖巧懂事的姐姐沈恬完全不一樣。
也就只有媽媽會被言曦蒙蔽，對她很是心疼，還說什麽——“有錢並不代表著一切，如果沈家真的對小曦上心，怎麽會讓小曦那孩子變成這副樣子。”
言曙忍不住露出一個譏笑。
有錢代表著什麽他不知道，上不上心他也不清楚，但是言曦嫌貧愛富應該是沒跑了。當初言曦和沈恬抱錯的事情暴露後，沈恬被接回了沈家，言曦卻沒有回來，每每見到他和媽媽也是能避就避，更是一句媽媽弟弟也沒有叫過，害的媽媽那麽傷心，真是討厭。
她不稀罕他，他難道要稀罕她麽。
言曙到醫院的時候，雨水漸小。
“餵！”言曙推開病房門，這樣稱呼著言曦。
言曦聞聲轉過頭來，他卡了一下，竟然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麽，語調有些遲疑，“你——是言曦？”
不能怪他這樣問，畢竟言曦在他腦海裏一直都是濃妝艷抹小太妹的形象，關於她真實的模樣，他似乎是沒有見過的，還……怪好看的。
高貴冷艷，恍如神只，就是彩虹色的頭發看著有點怪。
咦——她眼角原來是有一顆紅痣嗎？他怎麽不記得了。
“嗯。”
言曦的目光落在小少年的身上，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被他眼裏的驚艷取悅到了。
“有事嗎？弟弟。”
頓時，言曙從驚艷的狀態脫離出來，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什麽啊？她叫他什麽？弟弟！她第一次叫他弟弟！臥槽！難道她摔了一跤摔壞腦袋了！
似乎是知道言曙腦子裏的想法，言曦擡手，趁他楞神的時候敲了敲他的頭。
“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我只是覺得，是時候清醒過來了。與其沈溺在錯誤的過去，不如好好展望未來。”
“你，真的是言曦？”
“是，我是言曦。”
言曦收拾了一下床鋪，又檢查了一下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麽東西。
“哎，你要去哪裏？”言曙還沈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中，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她，好像在揣度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還沒等言曙琢磨出結果來，便見言曦推開病房門，一副要走的樣子，於是他連忙追了上去，語氣猶豫地問，“我跟你說，沈阿姨已經放話說不讓你回沈家了，語氣聽起來很嚴肅，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沈家養了十六年的假千金把真千金推下了樓梯這件事，聽起來到底是個醜聞，所以沈媽媽並沒有直接把這件事說出來，而是給言媽媽打了電話，說沈恬和言曦摔下樓梯了，現在在醫院，並讓她把言曦帶走，他們沈家不歡迎她。
“重點不是我做了什麽，重點是她以為我做了什麽。”
言曦轉著從衣兜裏搜出來的手機，語調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那沈阿姨以為你做了什麽？”
“她以為是我把沈悅推下樓梯的。”
“什麽！你把……”言曙被言曦的話驚到了，忍不住擡高聲音，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便止住聲，一頓，皺著眉低聲道，“你真的做了這種事？”
“當然沒有。”
兩人之間的氣氛沈默著，走過了醫院冷清的走廊。
緊急通道的提示燈綠光幽幽，一個男生從樓梯口那扇沈重的金屬門裏走了出來，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眉頭緊皺。
如果真的言曦看到了他，便可以認出他是誰，沈家世交賀家的兒子，賀舟。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便是沈恬的竹馬兼同桌。
言曦和言曙到了住院大樓的門口，言曙抖了抖大黑傘上的水珠，下意識想要撐開雨傘，言曦卻已經走進了蒙蒙細雨裏。
言曙看著煙雨朦朧裏那個彩虹色的背影，連忙舉著傘跑了上去，想要給她遮擋一二。
言曙沒有言曦高，舉著傘的手臂便盡力擡升著，避免傘骨勾住言曦的頭發。不過他的臉色倒沒有什麽關心，而是皺著眉，問道：“你現在這是要去哪裏？”
他才不會主動說讓她跟他回家去呢。
“自然是去找不是我把沈悅推下樓的證據啊。”言曦想到剛才獲得的那些記憶，以及對女孩的承諾，說道。然後她歪了歪腦袋，嘴角勾出一絲微笑，“嗯，順便救個小孩。”
她覺得，能夠豁出自己性命去救人的女孩，才不會是那種因為嫉妒想要謀害別人的人呢。
聽見言曦的回答，言曙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前一句還可以理解，後一句是什麽鬼哦。
言曙跟在言曦的身邊，走到一半，雨便停住了。
他收起了大黑傘，言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一處掃碼關註送氣球的攤子上。不一會兒，她的手裏便牽著兩個氣球回到了言曙的身邊。
“喏，給你。”
言曦將那個印著粉色小豬佩奇的氣球遞給了言曙。
言曙頓時一臉懵逼加嫌棄。
“言曦，你都多大了，還玩氣球，幼不幼稚啊。”
“所以，這不是給你玩嗎？”言曦挑了挑眉，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一個笑容，便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端是清麗動人。
無意間看見這一幕的路人一個楞神，沒註意到地上的水坑，等反應過來時，鞋襪都已經濕透了。
直面這一幕的言曙同樣有被煞到，但是他很快漲紅了臉，氣呼呼扭頭。
“不，醜拒！”
他是大人了，才不幼稚呢。
“嘖，小屁孩。”言曦輕輕拍了言曙的頭一下，然後將小豬佩奇系在了大黑傘的傘把上，“說給你玩就拿著啊。”
做完這些，言曦也不管言曙是什麽反應，就牽著另外一個氣球向前走去。
言曙看著大黑傘上飄著的粉紅小豬佩奇，又看著混在人群中漸漸飄遠的藍色小叮當，跺了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餵餵！你等等我呀！”
“小屁孩叫我什麽？嗯？”
“姐……姐姐？”
“哎，弟弟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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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媽媽，我沒有推沈恬！是她自己腳滑摔下去的，我本來想要拉住她的，結果她把我給帶了下來！”女孩子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種色厲內荏，聽著很響亮，但是姿態卻像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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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女兒！你推恬恬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你都可以狡辯，還在這裏汙蔑恬恬，指不定以前你在背後怎麽欺負恬恬呢！還不滾，我叫人了！”
推搡聲、摔門聲、虛軟的腳步聲……一陣沈默後，女孩開始啜泣了起來，這時另外一個帶著變聲期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餵！餵！”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是不耐，但卻透露出一絲慌亂，“不是吧，你平時在我們面前不是很能耐嗎？怎麽突然哭了啊！”
“真的，嗝，不是我，嗝，推的沈恬，是她自己，嗝，摔下去的……”女孩的聲音裏透著委屈。
“口頭解釋有什麽用，你拿出證據來啊。”
恍惚間，顏希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對，證據！被點醒的女孩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嚇了坐在邊上的男孩一跳。
“做什麽啊你！”
“我要去商場，他們肯定有監控視頻，可以證明不是我把沈恬推下去的！”
說著，女孩就要往外跑。
男孩連忙跟了上去。
剛剛下雨的城市裏，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殺馬特小太妹打扮的女孩目的明確地疾走著，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少年跟著她身邊說著什麽，女孩搖著頭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車來車往，人/流如織。女孩左看右看，想要從街道上穿過去，忽然她搖晃腦袋的動作頓住，看著一個方向——
有個五六歲的小孩追著滾動的皮球跑到了馬路中間，此時正撅著小屁股蹲下來想把皮球抱在懷裏，一輛藍色的轎車忽然從車流中竄了出來。
女孩的腦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便下意識沖了過去。
“浩晨！”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伴隨著汽車急剎發出的刺耳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姐姐！”
那是男孩第一這樣叫女孩，可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出去的女孩並沒有聽見，轟鳴聲和嘈雜聲在那一瞬間湧入她的耳中，血，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和汙濁的雨水混在一起，女孩睜著眼睛，看向商場的方向，漸漸失去了焦距。
似乎有片虛影從女孩的身上冒了出來，她茫然地看著混亂的四周，似乎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很快，她便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朝著商場飄去，就在這時，兩道穿著黑白制度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言曦，你陽壽已盡，莫在塵世逗留，速速隨我們離去。”
“我沒有推沈恬。”
女孩似乎只留下這麽個執念，目光不因鬼差的突然出現偏離分毫，直勾勾向商場飄去。
鬼差見狀，面面相覷，便想要伸手抓她。
“是非公道，恩怨因果，判官大人自有定奪，你且先隨我們回去。”
鬼差的動作讓女孩警惕起來，她忽然向後退去，似乎想要逃離他們的抓捕，只一息間，她便退到了顏希的身邊。
“我沒有推沈恬！”
女孩呢喃說著。
“我信你。”顏希的聲音很輕，但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女孩的耳中像一個驚雷。
女孩頓住了腳步，將渙散的視線凝聚在顏希的身上，一道血淚從她的眼眶裏流了下來，女孩露出了一個微笑。
有人信她，真好。
“你替我洗刷冤名，我把身體讓給你，你替我好好活下去行不行？”
兩張無比相似的面孔相對而立，就好像一種奇妙的宿命。只不過，看起來更加稚嫩的女孩眼下沒有紅痣，而另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子眼角有粒殷紅。
“好，我答應你。”
隨著顏希話音落下，言曦便撞入了她的身體裏，忽然間天光大盛，雲歇雨收，人車逆行，時光倒流。
女孩似乎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音調奇怪的姐姐，不由露出一個有些茫然又釋懷的笑容。
醫院裏，顏希捂住因為突然接收了大量記憶而劇烈疼痛的腦袋，嘶嘶喘息兩聲。
窗外，烏雲攏聚，人們紛紛擡頭，才發現原來是下雨了。
以後，顏希，就是言曦。
言曙抵不過母親的催促，帶著雨傘走出了家門。
黑色的大傘在風的作用下掀起了一角，有細雨劈到他的眼鏡鏡片上，模糊了他的視線。言曙伸手抹了抹，臉色和天色一樣陰沈。
他不喜歡那個突然出現的姐姐言曦。
她叛逆，乖戾，像個小太妹一樣，和原來乖巧懂事的姐姐沈恬完全不一樣。
也就只有媽媽會被言曦蒙蔽，對她很是心疼，還說什麽——“有錢並不代表著一切，如果沈家真的對小曦上心，怎麽會讓小曦那孩子變成這副樣子。”
言曙忍不住露出一個譏笑。
有錢代表著什麽他不知道，上不上心他也不清楚，但是言曦嫌貧愛富應該是沒跑了。當初言曦和沈恬抱錯的事情暴露後，沈恬被接回了沈家，言曦卻沒有回來，每每見到他和媽媽也是能避就避，更是一句媽媽弟弟也沒有叫過，害的媽媽那麽傷心，真是討厭。
她不稀罕他，他難道要稀罕她麽。
言曙到醫院的時候，雨水漸小。
“餵！”言曙推開病房門，這樣稱呼著言曦。
言曦聞聲轉過頭來，他卡了一下，竟然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麽，語調有些遲疑，“你——是言曦？”
不能怪他這樣問，畢竟言曦在他腦海裏一直都是濃妝艷抹小太妹的形象，關於她真實的模樣，他似乎是沒有見過的，還……怪好看的。
高貴冷艷，恍如神只，就是彩虹色的頭發看著有點怪。
咦——她眼角原來是有一顆紅痣嗎？他怎麽不記得了。
“嗯。”
言曦的目光落在小少年的身上，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被他眼裏的驚艷取悅到了。
“有事嗎？弟弟。”
頓時，言曙從驚艷的狀態脫離出來，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什麽啊？她叫他什麽？弟弟！她第一次叫他弟弟！臥槽！難道她摔了一跤摔壞腦袋了！
似乎是知道言曙腦子裏的想法，言曦擡手，趁他楞神的時候敲了敲他的頭。
“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我只是覺得，是時候清醒過來了。與其沈溺在錯誤的過去，不如好好展望未來。”
“你，真的是言曦？”
“是，我是言曦。”
言曦收拾了一下床鋪，又檢查了一下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麽東西。
“哎，你要去哪裏？”言曙還沈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中，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她，好像在揣度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還沒等言曙琢磨出結果來，便見言曦推開病房門，一副要走的樣子，於是他連忙追了上去，語氣猶豫地問，“我跟你說，沈阿姨已經放話說不讓你回沈家了，語氣聽起來很嚴肅，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沈家養了十六年的假千金把真千金推下了樓梯這件事，聽起來到底是個醜聞，所以沈媽媽並沒有直接把這件事說出來，而是給言媽媽打了電話，說沈恬和言曦摔下樓梯了，現在在醫院，並讓她把言曦帶走，他們沈家不歡迎她。
“重點不是我做了什麽，重點是她以為我做了什麽。”
言曦轉著從衣兜裏搜出來的手機，語調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那沈阿姨以為你做了什麽？”
“她以為是我把沈悅推下樓梯的。”
“什麽！你把……”言曙被言曦的話驚到了，忍不住擡高聲音，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便止住聲，一頓，皺著眉低聲道，“你真的做了這種事？”
“當然沒有。”
兩人之間的氣氛沈默著，走過了醫院冷清的走廊。
緊急通道的提示燈綠光幽幽，一個男生從樓梯口那扇沈重的金屬門裏走了出來，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眉頭緊皺。
如果真的言曦看到了他，便可以認出他是誰，沈家世交賀家的兒子，賀舟。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便是沈恬的竹馬兼同桌。
言曦和言曙到了住院大樓的門口，言曙抖了抖大黑傘上的水珠，下意識想要撐開雨傘，言曦卻已經走進了蒙蒙細雨裏。
言曙看著煙雨朦朧裏那個彩虹色的背影，連忙舉著傘跑了上去，想要給她遮擋一二。
言曙沒有言曦高，舉著傘的手臂便盡力擡升著，避免傘骨勾住言曦的頭發。不過他的臉色倒沒有什麽關心，而是皺著眉，問道：“你現在這是要去哪裏？”
他才不會主動說讓她跟他回家去呢。
“自然是去找不是我把沈悅推下樓的證據啊。”言曦想到剛才獲得的那些記憶，以及對女孩的承諾，說道。然後她歪了歪腦袋，嘴角勾出一絲微笑，“嗯，順便救個小孩。”
她覺得，能夠豁出自己性命去救人的女孩，才不會是那種因為嫉妒想要謀害別人的人呢。
聽見言曦的回答，言曙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前一句還可以理解，後一句是什麽鬼哦。
言曙跟在言曦的身邊，走到一半，雨便停住了。
他收起了大黑傘，言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一處掃碼關註送氣球的攤子上。不一會兒，她的手裏便牽著兩個氣球回到了言曙的身邊。
“喏，給你。”
言曦將那個印著粉色小豬佩奇的氣球遞給了言曙。
言曙頓時一臉懵逼加嫌棄。
“言曦，你都多大了，還玩氣球，幼不幼稚啊。”
“所以，這不是給你玩嗎？”言曦挑了挑眉，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一個笑容，便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端是清麗動人。
無意間看見這一幕的路人一個楞神，沒註意到地上的水坑，等反應過來時，鞋襪都已經濕透了。
直面這一幕的言曙同樣有被煞到，但是他很快漲紅了臉，氣呼呼扭頭。
“不，醜拒！”
他是大人了，才不幼稚呢。
“嘖，小屁孩。”言曦輕輕拍了言曙的頭一下，然後將小豬佩奇系在了大黑傘的傘把上，“說給你玩就拿著啊。”
做完這些，言曦也不管言曙是什麽反應，就牽著另外一個氣球向前走去。
言曙看著大黑傘上飄著的粉紅小豬佩奇，又看著混在人群中漸漸飄遠的藍色小叮當，跺了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餵餵！你等等我呀！”
“小屁孩叫我什麽？嗯？”
“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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