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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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李月瑤看著跑出去的秀音，又看了看許長寧，“你這招也太狠了。”
許長寧低聲問道：“你也不信嗎？”
“等等……”李月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在屋子裏轉了幾步覆又停下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許長寧點點頭。
李月瑤怔怔地看著她，良久才道：“別說是她，我也不信，你這得把人家傷成什麽樣啊。”
她說完又擡頭覷了她一眼，想再確認一遍，“你當真沒騙我？”
許長寧嘆了一口氣，舉起手指做出一副要發誓的模樣，正要開口便被李月瑤打斷了。
“別別別，要是發誓了會成真的。”
“……”所以還是不信嗎。
李月瑤看到她一臉無奈的神情，“唉，我真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你先讓我去睡一覺，等我睡醒了再說。”
許長寧踏出屋子後深吸了一口氣，希望秀音姑娘可以想明白吧。
秀音穿過竹林，直到跑得再沒力氣跌跪在湖畔邊，她喘了半天的氣，看到清澈的湖水中倒映著自己。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水中的女人遠山黛眉，明眸善睞，委實惹人憐惜。
風輕輕吹動，湖水蕩漾，水中緩緩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模樣。他睜著一雙灼灼的桃花眼，正對著她笑。
她也不由得跟著彎了彎嘴角，卻不過一瞬，又斂了笑意，眼眸霎時黯淡起來。
他的眼裏從來都沒有她，只有那個人。
他騙她，都是為了那個人……
她握成拳的手在隱隱顫抖，指甲不自覺已陷進掌心裏。
端午到了校場，看見站在青石白階上那個身子頎長的人，他一路小跑過去，“郎君，許公子在竹林等您。”
衛衍低頭瞥他一眼，“在竹林等我做什麽？”
端午笑瞇瞇道：“莫不是有什麽小驚喜給您吧。”
衛衍嘴角也翹了起來，隨即斂了色低咳一聲：“無聊。”
說罷大步流星地往竹林趕去了。
端午看著他飛快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笑。
以至於他被人拍了下肩便嚇得一個哆嗦，回頭見是許長寧才籲出一口氣，他順著自己胸口，“是你啊。”
他突然一頓，訝異道：“許公子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你怎麽一驚一乍的，郎君呢？”
端午伸出手指著衛衍離開的方向，“郎君去竹林找你了。”
許長寧聽得稀裏糊塗的，“去竹林找我？”
端午撓了撓頭，“對啊，秀音姑娘跟我說你在竹林，叫咱們郎君過去，你怎麽又出現在這裏了……”
許長寧聽到秀音的名字便臉色一變，不等他說完便動身往竹林跑去。
衛衍剛到竹林，見到湖畔邊那人後眉頭一皺，“怎麽是你？”
秀音笑了笑，“衛公子。”
衛衍懶得搭理她，轉身便要走。
只是方轉過身去便聽她在自己身後緩緩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真心喜歡許公子，還是僅僅把他當做你的物品。”
他腳步一滯，覆又轉過身去，“這不用你關心。”
“因為自己喜歡，便不顧他的意願，要將他強行綁在自己身邊嗎！”她似乎感到窩火，聲音也控制不住的漸漸大了起來。
衛衍覺得好笑，“你又怎麽知道她的意願？”
“以衛公子的身份莫非能終身不娶？那許公子怎麽辦，讓他這輩子都見不得光嗎……你行所無忌都可以，那些難聽的話卻都落在許公子頭上，你何必揪著他不放？”
衛衍慢悠悠地上前一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挑釁之意，“我就是不放。”
他也不管她表情多麽詫異，繼續道：“你以為她離開我，你便能如意了？”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他也不會這樣。”
衛衍嗤笑一聲，“你倒是個會做夢的，且不說她是否會離開我，即便是沒有我，她也不會多瞧你一眼，你趕緊跟杜文庭那廢物湊一對得了。”
秀音氣得渾身發抖，藏在衣袖裏的手緊緊抓著那把匕首。
天色愈晚，許長寧一路摸黑跑過來，果然看到在湖畔邊對峙的二人。
她又加快了一些步伐。
衛衍與秀音聽見動靜，一起側目過去。
眼看許長寧就快要跑過來了，秀音這時趁衛衍不備，從手中取出匕首，欲刺向他的胸口。
許長寧一眼看到了那把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刀子，想也不想，直往衛衍身前飛撲過去，緊接著那把匕首便在她肩上劃了一刀。
這還是因為衛衍抱著她快速地移動了位置，否則匕首就該刺進去了，但她還是疼得皺起了眉。
秀音登時嚇得臉色煞白，手裏的匕首猛掉落在地上，她搖著頭連往後退了幾步，哽咽道：“你……你還是選他，你還是選他。”
衛衍大怒：“許長寧你是不是想死！”
許長寧嘴唇發白，勉強開口道：“我不想死……”
“那你逞什麽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刀槍不入，我不需要你為我擋刀！”
他的餘光早就瞥到了秀音的動作，他輕而易舉便能避開，她根本傷不到他。
許長寧痛苦地皺起眉，她當時根本沒想那麽多，“我擋都擋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麽……”
衛衍知道許長寧是擔心自己受傷，可他此時卻冷靜不下來。他轉身臉色陰沈地看著秀音，還沒往前邁出一步，許長寧便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不要……”
許長寧忍痛道：“此事因我而起，罪果也由我來承擔……我傷害了秀音姑娘，這一刀便當做是還了你的情吧，否則我也不知該如何向你賠罪了。”
秀音眼裏都是水霧，怔怔地看著許長寧。
衛衍一點也聽不進去，“你想氣死我嗎？都是她一廂情願，你又做錯了什麽！”
“錯在沒有及時制止秀音姑娘的念想，害她越陷越深……”
秀音含著淚不停搖頭。
“你這是要我放過她？”
“如此，便是兩清。”
衛衍冷哼一聲：“好一個兩清，我叫她也挨一刀試試。”
許長寧一下說了這麽多話，快沒力氣了，“你能不能先帶我回去……再說我當真就要死了。”
衛衍氣噎，將她攔腰抱起往醫舍走。
秀音楞楞地看著許長寧被帶走，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終於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她的手抑制不住地發抖，她竟然親手傷害了他。她不想這樣的，她只是想讓衛衍消失，為什麽……
李月瑤正趴在案幾上做夢，突被屋門響動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彈坐起來。
只見衛衍抱著許長寧一腳猛地把門踹開，恨不能以飛的速度沖了進來，唰一下從她眼前穿過，將許長寧擱在臥榻上。
又回頭對她兇神惡煞道：“楞著幹什麽？救人啊。”
李月瑤這才看到許長寧臉色白得沒有血色，連嘴唇都是白的，肩膀那塊已滲了不少血出來。
她登時慌得不行，忙點頭，“哦哦哦……”趕緊動身跑到門外，沒跑兩步又轉身往另一頭跑去，她跑錯了。
李月瑤連忙打了一盆水回來給許長寧清洗傷口，她顫抖著手去剪許長寧傷口周圍的那塊衣服，生怕剪到皮肉。
剪了半天都沒剪開多少，她快要哭了，“我我我怕……”說出的話都變聲了。
衛衍急得咬牙，“讓我來！”說罷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剪子。
李月瑤捂著眼，聽到耳邊傳來撕扯衣服的聲音，然後又聽見流水的聲音，許長寧還悶哼了兩聲。
她掀開指縫看了一眼，衛衍正用巾帕給許長寧擦拭著傷口。
衛衍又瞥過來，向她伸出手，“藥。”
李月瑤忙把手裏的金瘡藥遞過去，順便瞥了一眼許長寧的傷口，這一瞥就沒忍住吸了口氣，傷口將近兩寸長，都有些翻卷了。
衛衍上完藥又給許長寧纏上繃帶，李月瑤都有些佩服他這般得心應手，像經常做這事似的。
她忍不住問：“你們這是遇到什麽了？”
衛衍頭都不擡一下，“瘋子。”
李月瑤又有些慌了，“哪來的瘋子？書院裏有瘋子？”
“就是整天盯著許長寧看的那個瘋女人。”
“你是說秀音姑娘？她……為什麽要傷小寧，因為愛而不得嗎？”
衛衍淡淡瞧了她一眼，“本來是要刺我的。”他說到這裏一頓，把目光轉向許長寧，“她就過來給我擋了這刀。”
李月瑤聽完就跟衛衍方才一樣來氣，伸手指著許長寧道：“你是不是傻啊，他挨一刀又沒事！”
許長寧突然想笑，什麽叫挨一刀又沒事。卻是稍使點力就牽扯到傷口，只好憋了回去。
她方才仔細想了想，這一刀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挨的，即便秀音沒傷害到衛衍，衛衍也不會放過她，她更沒立場去勸說他。
可秀音卻是因為她做了錯事，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便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平息恩怨了。
衛衍覷著她表情，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許長寧冰涼的小手搭在他掌心裏，嘆息一聲：“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麽多。”
這些也不過是她後來才想通的罷了，當時那個情況根本來不及細想。她心想若是還有下一次，下下次，她也會毫不猶豫去擋的，衛衍也曾因為她受過一箭，她不是只會躲在他背後。
李月瑤看他們這般親熱，都快驚成一座石雕了。
“你不會真是女人吧？”
李月瑤突然驚叫起來。
衛衍道：“你告訴她了？”
許長寧點點頭。
李月瑤又指著衛衍，“他、他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便只有衛衍自己知道了。
“我……我當真不是在看話本嗎？”李月瑤覺得自己現在還活在夢裏，要不再回去睡一覺。
許長寧蹙眉，輕聲道：“你替我好生勸勸秀音姑娘吧。”
李月瑤沈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故事走向逐漸……瓊瑤化
安利一首bgm《為霜》，就會感覺自己在看狗血言情劇（不，當真很好聽，我用狗頭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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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音笑了笑，“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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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轉過身去便聽她在自己身後緩緩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真心喜歡許公子，還是僅僅把他當做你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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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寧一眼看到了那把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刀子，想也不想，直往衛衍身前飛撲過去，緊接著那把匕首便在她肩上劃了一刀。
這還是因為衛衍抱著她快速地移動了位置，否則匕首就該刺進去了，但她還是疼得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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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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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音眼裏都是水霧，怔怔地看著許長寧。
衛衍一點也聽不進去，“你想氣死我嗎？都是她一廂情願，你又做錯了什麽！”
“錯在沒有及時制止秀音姑娘的念想，害她越陷越深……”
秀音含著淚不停搖頭。
“你這是要我放過她？”
“如此，便是兩清。”
衛衍冷哼一聲：“好一個兩清，我叫她也挨一刀試試。”
許長寧一下說了這麽多話，快沒力氣了，“你能不能先帶我回去……再說我當真就要死了。”
衛衍氣噎，將她攔腰抱起往醫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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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抑制不住地發抖，她竟然親手傷害了他。她不想這樣的，她只是想讓衛衍消失，為什麽……
李月瑤正趴在案幾上做夢，突被屋門響動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彈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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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整天盯著許長寧看的那個瘋女人。”
“你是說秀音姑娘？她……為什麽要傷小寧，因為愛而不得嗎？”
衛衍淡淡瞧了她一眼，“本來是要刺我的。”他說到這裏一頓，把目光轉向許長寧，“她就過來給我擋了這刀。”
李月瑤聽完就跟衛衍方才一樣來氣，伸手指著許長寧道：“你是不是傻啊，他挨一刀又沒事！”
許長寧突然想笑，什麽叫挨一刀又沒事。卻是稍使點力就牽扯到傷口，只好憋了回去。
她方才仔細想了想，這一刀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挨的，即便秀音沒傷害到衛衍，衛衍也不會放過她，她更沒立場去勸說他。
可秀音卻是因為她做了錯事，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便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平息恩怨了。
衛衍覷著她表情，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許長寧冰涼的小手搭在他掌心裏，嘆息一聲：“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麽多。”
這些也不過是她後來才想通的罷了，當時那個情況根本來不及細想。她心想若是還有下一次，下下次，她也會毫不猶豫去擋的，衛衍也曾因為她受過一箭，她不是只會躲在他背後。
李月瑤看他們這般親熱，都快驚成一座石雕了。
“你不會真是女人吧？”
李月瑤突然驚叫起來。
衛衍道：“你告訴她了？”
許長寧點點頭。
李月瑤又指著衛衍，“他、他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便只有衛衍自己知道了。
“我……我當真不是在看話本嗎？”李月瑤覺得自己現在還活在夢裏，要不再回去睡一覺。
許長寧蹙眉，輕聲道：“你替我好生勸勸秀音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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