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88章
席間鼓樂聲聲，眾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在座的都是些人精，又俱是有身份的，若要討好誰，必如細雨潤物，半點不見痕跡，又實實在在令其人心中舒坦。
黛玉自來最是謹慎小心的一個人，竟也無半點拘束，這些人一舉一動都同她一般，因此很快便融入其中。
她卻不知道，以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適應旁人，反而是旁人要來討好。
大家說笑一晌，日上正中，便該開席了。
一色身穿粉衣的丫鬟捧著琳瑯佳肴流水般奉上，黛玉望去，端的是豐盛美味，且每位客人身前的菜色俱有一些小小的區別，仔細而妥帖的照顧到了每一個人的口味。
唯一都有的，是一樣由晶瑩剔透的玻璃高腳細樽盛著的胭脂一般的汁子。
黛玉知道那胭脂汁子是西洋葡萄酒，從前在賈家時，寶玉最愛喝的便是此酒。
只那酒器稀奇。
這般想著，已有人問出了口。
南安太妃笑瞇瞇的，不待開口，便聽北靜王妃笑著道：“這原是南安王爺特地自西域帶回來的玻璃樽，用來飲用這西洋葡萄酒是最合適不過了。”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驚奇又是恭維，還有那同兩位王妃都走得近的，便笑著湊趣道：“你到底是哪裏比旁人好了，討得太妃娘娘如此喜歡，這南安王府怕是比北靜王府還要熟悉了，就沒有你不知道。”
北靜王妃聞言，極為受用，含笑不語，只若有似無的向黛玉這裏睇過來一眼。
黛玉卻不曾註意，她只盯著那絳紅的胭脂汁子，正覺口渴，就見南安太妃沒有接那邊的話茬，按住她的手，溫聲道：“你別急，我後頭給你溫著好東西呢。”
“什麽好東西，我們可也有份？”忽有一把俏麗聲音揚聲道。
黛玉望去，見是一個身著紫色妝緞織錦白狐貍毛滾邊襖裙的姑娘。
南安太妃笑道：“你這丫頭，怎麽還是這樣愛湊熱鬧，你家裏關了你這些日子，還沒學乖？”
那紫衣姑娘聞言撅了撅嘴，“您還說呢，若不是上回在您這裏喝醉了，我也不會被關起來，我爺爺罰我抄了好些書呢！”
她們說話時，黛玉望向她身側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是於太傅的夫人。
那於老夫人同南安太妃差不多年紀，雖也保養得當，卻能看得出來，早年是吃過苦的。
察覺黛玉的目光，便微微頷首，朝她和善的笑了笑。
黛玉亦點頭致意。
怪不得她不認識那姑娘，她初進到京城上層交際圈時，於靜慈正被於老太傅關禁閉呢。
聽聞於太傅獨子年輕有為，是有名的才子，兒媳婦亦是才貌俱全的侯府閨秀，夫妻倆感情甚篤，夫唱婦隨，乃是一對佳偶。
誰料世事難預，於父在攜妻女外任時，路遇山匪，夫婦二人為了保護於靜慈，雙雙殞命。
事後雖剿滅了山匪，卻也無濟於補。
於靜慈被祖父祖母撫養長大，因憐惜她小小年紀便失了雙親，兩位老人對她堪稱溺愛，要星星便連月亮也一並奉上。
於老太傅詩書傳家，一心想把唯一的孫女兒教養成知書達禮的溫婉閨秀，小的時候不忍心約束管教，待長成了年歲，小姑娘早養成了愛玩愛鬧，不拘小節的跳脫性子，更好像隔代繼承了外祖家的習武基因，對念書習字一個頭兩個大。
及至在南安太妃的宴席上醉酒一場，惹來無數蜚語議論，老太傅悔之晚矣，只盼能略略掰一掰她恣意的性子，因此才硬著心腸下手管教。
奈何於靜慈無拘無束遂心慣了，哪裏能受的了，所幸有祖母從中調和，才不至於總被打手心。
這些都是淩珺說給黛玉聽的，他奉行知彼知己，百戰不勝。
彼時黛玉剝著橘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說各家八卦秘事，只覺得怎麽這麽可愛，便拿沾滿了橘子汁的手去揉他的臉。
淩珺冷不防被她抹了滿臉清甜的橘子味，抿著唇哽了半晌，憋出一句“別鬧”。
見黛玉不以為然，無奈的將她兩只作亂的手抓住，松松捂在手心裏，道：“知己知彼，不會被欺負······”
還可以欺負別人。
黛玉任他握著，笑瞇瞇道：“你這人，到底是叫我去散心交朋友，還是叫我去打仗？”
她懶怠交際，原想都推了，偏他擔心自己總在家裏悶壞了，旁敲側擊勸她出去。
這會子又婆婆媽媽說這許多，憂心她會被欺負。
怎得她就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嗎？
因想著淩珺，面上便不自覺露出些笑意。
她模樣生的實在是好，又中奇毒，又喝了上古天神的血，互相加持，越發美的不似凡人，這些微笑意便恍若春華乍洩，引得眾人不由自主去看，正同南安太妃說話的於靜慈更是怔住了，心中只覺得滿園子欺霜賽雪的各色梅花都叫比下去了。
南安太妃見狀，笑著道：“想什麽呢，笑的這個樣子？”
黛玉回神，斂了笑意，心中暗想：難道自己笑的很誇張嗎？
口中卻道：“只是覺得這位姑娘率性可愛，心中喜歡。”
南安太妃不過隨口一問，於靜慈卻慢慢紅了臉：這個神仙一樣的姐姐說喜歡自己！
她鵪鶉一樣紅著臉慢慢退回去，老老實實依偎著祖母坐下，生恐自己言行出格，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黛玉不過隨口敷衍南安太妃，說完朝小姑娘點點頭便將註意力放在丫頭新送過來的一杯東西上。
“這是……”紅嫣嫣的液體盛在細長玻璃杯裏，擱在保溫桶內捧上來，瞧著比那西洋葡萄酒顏色要淺上一些，亮上一些，聞起來有玫瑰清香。
“這是上進的玫瑰露調出來的，”南安太妃笑著道，“你身子弱，又飲不慣酒，好歹拿這個充數，同咱們舉杯共飲一回，才算不辜負這滿園梅花。”
說著又朝眾人道：“你們道我如何得知她不能飲酒？”
有人道：“太妃娘娘一向妥帖，自然早早打聽準備下了。”
“既是宴客，原該如此。可今回卻不是，”南安太妃笑著搖頭，特看了黛玉一眼，道，“乃是咱們榮親王特地囑咐，叫我不許給她喝酒！”
黛玉聞言，面上漫起緋紅，心裏又氣又羞：這貓······
概因上回在家中高興多吃了幾盞，結果鬧得頭疼不已，好幾日都懨懨的沒精神，淩珺自此便禁了她的酒。
如今出門做客，還要追到主人家叮囑，好似她是什麽大酒鬼一般。
她這裏兀自羞惱，席間眾人卻欣羨、酸楚各有之。
其中北靜王妃尤為心中苦澀：王爺已經許久不曾進過她的房間，家中亦有良妾側妃，眼見著就要騎到她頭上了。
本就沒有出色容貌，失了家世支撐，又遭了王爺厭棄，也不知這王妃之位還能坐幾時······
覆又看向斜上方，暗想，若有那樣的容貌，便是沒了家世助力，想來也不必像如今這般難。
得知她也要來赴賞梅宴，北靜王妃原不想來，風水輪流轉，還不知她要如何折辱自己。
可是她不得不來，因為和南安太妃的交情竟然是她如今最有用的人脈了。
只是如今看來，這種想法天真的可笑。
一時氣氛有些微凝滯，南安太妃作為長袖善舞的宴會主人，此時卻好似全然不曾察覺，端起玻璃酒杯，朝眾人笑道：“這事兒誰都不許往外說啊，人家都是妻管嚴，咱們這兒倒好，出了位“夫管嚴”。”
一時說的眾人都笑起來。
見黛玉滿面緋紅，羞的都要擡不起頭了，又道：“行了，給咱們縣主留些顏面，若羞壞了，回頭榮親王要打上門來的！”
午後散席，眾人寒喧告辭，各自登上自家馬車。
眾位夫人都面色微醺，要被丫頭扶著才能走穩，只黛玉和年紀小的於靜慈滴酒未沾，尚餘清醒。
於靜慈扶著祖母，一行走一行回頭，磨磨蹭蹭的走著，終於慢慢落到了後面。
黛玉正琢磨回去如何同淩珺算賬，冷不防靠過來一個紫色的身影。
她擡頭，就見那小姑娘一邊扶著於老夫人，一邊朝自己露出一個有些拘謹又又些討好的笑容。
黛玉不明所以。
“姐姐······”於靜慈見她終於看過來，有些激動，“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說完心裏有些忐忑，隨即又被強行壓下：她說喜歡我的，是她先說喜歡我的！
黛玉遲疑著點頭，就見她的大眼睛“呼”地亮起來。
於老夫人笑瞇瞇的，拍拍孫女的手，道：“縣主莫見怪，這小丫頭喜歡你呢！”
“奶奶！”於靜慈扶著她，不好意思起來。
黛玉看著即便不好意思，仍忍不住偷偷看自己的小姑娘，歪著頭打量她，半晌笑出一個小梨渦。
這是她今天最真心實意的笑容。
於靜慈看得呆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親近她。
“多謝你喜歡我，改日請你到家裏玩。”黛玉伸手摸摸她的頭，“先帶老夫人回家吧，她需要休息。”
於靜慈聽話的點點頭。
兩人在王府門前分別，黛玉看著她們上了馬車，同趴在窗口依依不舍的小姑娘揮手致意，才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
“喵。”
一上馬車，就見她的軟墊上趴了一只貓兒，此時擡頭看著她，尾巴一甩一甩的。
黛玉還沒找他算賬，便莫名的從那毛乎乎的小臉上品出一絲不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席間鼓樂聲聲，眾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在座的都是些人精，又俱是有身份的，若要討好誰，必如細雨潤物，半點不見痕跡，又實實在在令其人心中舒坦。
黛玉自來最是謹慎小心的一個人，竟也無半點拘束，這些人一舉一動都同她一般，因此很快便融入其中。
她卻不知道，以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適應旁人，反而是旁人要來討好。
大家說笑一晌，日上正中，便該開席了。
一色身穿粉衣的丫鬟捧著琳瑯佳肴流水般奉上，黛玉望去，端的是豐盛美味，且每位客人身前的菜色俱有一些小小的區別，仔細而妥帖的照顧到了每一個人的口味。
唯一都有的，是一樣由晶瑩剔透的玻璃高腳細樽盛著的胭脂一般的汁子。
黛玉知道那胭脂汁子是西洋葡萄酒，從前在賈家時，寶玉最愛喝的便是此酒。
只那酒器稀奇。
這般想著，已有人問出了口。
南安太妃笑瞇瞇的，不待開口，便聽北靜王妃笑著道：“這原是南安王爺特地自西域帶回來的玻璃樽，用來飲用這西洋葡萄酒是最合適不過了。”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驚奇又是恭維，還有那同兩位王妃都走得近的，便笑著湊趣道：“你到底是哪裏比旁人好了，討得太妃娘娘如此喜歡，這南安王府怕是比北靜王府還要熟悉了，就沒有你不知道。”
北靜王妃聞言，極為受用，含笑不語，只若有似無的向黛玉這裏睇過來一眼。
黛玉卻不曾註意，她只盯著那絳紅的胭脂汁子，正覺口渴，就見南安太妃沒有接那邊的話茬，按住她的手，溫聲道：“你別急，我後頭給你溫著好東西呢。”
“什麽好東西，我們可也有份？”忽有一把俏麗聲音揚聲道。
黛玉望去，見是一個身著紫色妝緞織錦白狐貍毛滾邊襖裙的姑娘。
南安太妃笑道：“你這丫頭，怎麽還是這樣愛湊熱鬧，你家裏關了你這些日子，還沒學乖？”
那紫衣姑娘聞言撅了撅嘴，“您還說呢，若不是上回在您這裏喝醉了，我也不會被關起來，我爺爺罰我抄了好些書呢！”
她們說話時，黛玉望向她身側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是於太傅的夫人。
那於老夫人同南安太妃差不多年紀，雖也保養得當，卻能看得出來，早年是吃過苦的。
察覺黛玉的目光，便微微頷首，朝她和善的笑了笑。
黛玉亦點頭致意。
怪不得她不認識那姑娘，她初進到京城上層交際圈時，於靜慈正被於老太傅關禁閉呢。
聽聞於太傅獨子年輕有為，是有名的才子，兒媳婦亦是才貌俱全的侯府閨秀，夫妻倆感情甚篤，夫唱婦隨，乃是一對佳偶。
誰料世事難預，於父在攜妻女外任時，路遇山匪，夫婦二人為了保護於靜慈，雙雙殞命。
事後雖剿滅了山匪，卻也無濟於補。
於靜慈被祖父祖母撫養長大，因憐惜她小小年紀便失了雙親，兩位老人對她堪稱溺愛，要星星便連月亮也一並奉上。
於老太傅詩書傳家，一心想把唯一的孫女兒教養成知書達禮的溫婉閨秀，小的時候不忍心約束管教，待長成了年歲，小姑娘早養成了愛玩愛鬧，不拘小節的跳脫性子，更好像隔代繼承了外祖家的習武基因，對念書習字一個頭兩個大。
及至在南安太妃的宴席上醉酒一場，惹來無數蜚語議論，老太傅悔之晚矣，只盼能略略掰一掰她恣意的性子，因此才硬著心腸下手管教。
奈何於靜慈無拘無束遂心慣了，哪裏能受的了，所幸有祖母從中調和，才不至於總被打手心。
這些都是淩珺說給黛玉聽的，他奉行知彼知己，百戰不勝。
彼時黛玉剝著橘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說各家八卦秘事，只覺得怎麽這麽可愛，便拿沾滿了橘子汁的手去揉他的臉。
淩珺冷不防被她抹了滿臉清甜的橘子味，抿著唇哽了半晌，憋出一句“別鬧”。
見黛玉不以為然，無奈的將她兩只作亂的手抓住，松松捂在手心裏，道：“知己知彼，不會被欺負······”
還可以欺負別人。
黛玉任他握著，笑瞇瞇道：“你這人，到底是叫我去散心交朋友，還是叫我去打仗？”
她懶怠交際，原想都推了，偏他擔心自己總在家裏悶壞了，旁敲側擊勸她出去。
這會子又婆婆媽媽說這許多，憂心她會被欺負。
怎得她就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嗎？
因想著淩珺，面上便不自覺露出些笑意。
她模樣生的實在是好，又中奇毒，又喝了上古天神的血，互相加持，越發美的不似凡人，這些微笑意便恍若春華乍洩，引得眾人不由自主去看，正同南安太妃說話的於靜慈更是怔住了，心中只覺得滿園子欺霜賽雪的各色梅花都叫比下去了。
南安太妃見狀，笑著道：“想什麽呢，笑的這個樣子？”
黛玉回神，斂了笑意，心中暗想：難道自己笑的很誇張嗎？
口中卻道：“只是覺得這位姑娘率性可愛，心中喜歡。”
南安太妃不過隨口一問，於靜慈卻慢慢紅了臉：這個神仙一樣的姐姐說喜歡自己！
她鵪鶉一樣紅著臉慢慢退回去，老老實實依偎著祖母坐下，生恐自己言行出格，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黛玉不過隨口敷衍南安太妃，說完朝小姑娘點點頭便將註意力放在丫頭新送過來的一杯東西上。
“這是……”紅嫣嫣的液體盛在細長玻璃杯裏，擱在保溫桶內捧上來，瞧著比那西洋葡萄酒顏色要淺上一些，亮上一些，聞起來有玫瑰清香。
“這是上進的玫瑰露調出來的，”南安太妃笑著道，“你身子弱，又飲不慣酒，好歹拿這個充數，同咱們舉杯共飲一回，才算不辜負這滿園梅花。”
說著又朝眾人道：“你們道我如何得知她不能飲酒？”
有人道：“太妃娘娘一向妥帖，自然早早打聽準備下了。”
“既是宴客，原該如此。可今回卻不是，”南安太妃笑著搖頭，特看了黛玉一眼，道，“乃是咱們榮親王特地囑咐，叫我不許給她喝酒！”
黛玉聞言，面上漫起緋紅，心裏又氣又羞：這貓······
概因上回在家中高興多吃了幾盞，結果鬧得頭疼不已，好幾日都懨懨的沒精神，淩珺自此便禁了她的酒。
如今出門做客，還要追到主人家叮囑，好似她是什麽大酒鬼一般。
她這裏兀自羞惱，席間眾人卻欣羨、酸楚各有之。
其中北靜王妃尤為心中苦澀：王爺已經許久不曾進過她的房間，家中亦有良妾側妃，眼見著就要騎到她頭上了。
本就沒有出色容貌，失了家世支撐，又遭了王爺厭棄，也不知這王妃之位還能坐幾時······
覆又看向斜上方，暗想，若有那樣的容貌，便是沒了家世助力，想來也不必像如今這般難。
得知她也要來赴賞梅宴，北靜王妃原不想來，風水輪流轉，還不知她要如何折辱自己。
可是她不得不來，因為和南安太妃的交情竟然是她如今最有用的人脈了。
只是如今看來，這種想法天真的可笑。
一時氣氛有些微凝滯，南安太妃作為長袖善舞的宴會主人，此時卻好似全然不曾察覺，端起玻璃酒杯，朝眾人笑道：“這事兒誰都不許往外說啊，人家都是妻管嚴，咱們這兒倒好，出了位“夫管嚴”。”
一時說的眾人都笑起來。
見黛玉滿面緋紅，羞的都要擡不起頭了，又道：“行了，給咱們縣主留些顏面，若羞壞了，回頭榮親王要打上門來的！”
午後散席，眾人寒喧告辭，各自登上自家馬車。
眾位夫人都面色微醺，要被丫頭扶著才能走穩，只黛玉和年紀小的於靜慈滴酒未沾，尚餘清醒。
於靜慈扶著祖母，一行走一行回頭，磨磨蹭蹭的走著，終於慢慢落到了後面。
黛玉正琢磨回去如何同淩珺算賬，冷不防靠過來一個紫色的身影。
她擡頭，就見那小姑娘一邊扶著於老夫人，一邊朝自己露出一個有些拘謹又又些討好的笑容。
黛玉不明所以。
“姐姐······”於靜慈見她終於看過來，有些激動，“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說完心裏有些忐忑，隨即又被強行壓下：她說喜歡我的，是她先說喜歡我的！
黛玉遲疑著點頭，就見她的大眼睛“呼”地亮起來。
於老夫人笑瞇瞇的，拍拍孫女的手，道：“縣主莫見怪，這小丫頭喜歡你呢！”
“奶奶！”於靜慈扶著她，不好意思起來。
黛玉看著即便不好意思，仍忍不住偷偷看自己的小姑娘，歪著頭打量她，半晌笑出一個小梨渦。
這是她今天最真心實意的笑容。
於靜慈看得呆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親近她。
“多謝你喜歡我，改日請你到家裏玩。”黛玉伸手摸摸她的頭，“先帶老夫人回家吧，她需要休息。”
於靜慈聽話的點點頭。
兩人在王府門前分別，黛玉看著她們上了馬車，同趴在窗口依依不舍的小姑娘揮手致意，才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
“喵。”
一上馬車，就見她的軟墊上趴了一只貓兒，此時擡頭看著她，尾巴一甩一甩的。
黛玉還沒找他算賬，便莫名的從那毛乎乎的小臉上品出一絲不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