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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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賈母聞言一驚，一疊聲急罵：“外頭是誰，說什麽胡話！”
鴛鴦忙出去探問，回來也是慌了：“老太太，裏頭說寶玉不知怎的鬧起來，連著二奶奶一起，要打要殺，如今已是愈發糊塗，不省人事了！”
賈母聽完，猛地站起來，又險些撅過去，黛玉和鴛鴦忙一左一右扶住。
賈母緩過神，忙張羅著往園子裏去。
黛玉少不得隨著，到了怡紅院，還未進去，便聽見裏頭一陣高過一陣的吵嚷哭聲。
原來，王夫人等早一步到了，連著王子騰的夫人和薛姨媽也在這裏。
說是不省人事的寶玉正拿刀弄杖，尋死覓活，好幾個人都拉不住。
鳳姐叫幾個婆子按在榻上，也是掙紮不住。
賈母見狀，再顧不得其他，唬得抖衣亂顫，也放聲慟哭起來。
黛玉何曾見過這等詭異場面，一時嚇得心口“怦怦”跳。
這時，已闔府驚動，賈家但凡能叫上名兒的，連著薛蟠都來了。
呼啦啦闖進來，登時亂麻一般，黛玉嚇住了，還是新月機靈，一把扯過她，避到墻邊。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也沒個有用的註意，忽的寶玉直挺挺躺到，又是炸鍋般一陣吵鬧。
而後周瑞家的帶著幾個有力量的膽壯的婆娘上去，把鳳姐兒擡回了房裏，平兒、豐兒等哭得淚天淚地，跟著走了。
一行人自黛玉兩人身前過去，黛玉緊緊靠在墻上，腦海中鳳姐的可怖模樣揮之不去，許久才喘出一口氣。
一屋子急亂煩難的人裏，只薛蟠比旁人又忙了十分去：一時擔心薛姨媽被人擠倒，一時怕寶釵被人瞧見，一時又恐香菱被人臊皮，尤其防著賈珍等，因此忙得不堪。
滿心忙碌中，忽一眼瞥見了墻邊一個姑娘，在這滿屋子人裏，出挑的極為紮眼，雖面色泛白，卻實在風流婉轉，不由得便酥倒在那裏。
便連著母親、妹妹、妾室，通通都顧不得了。
新月踮起腳尖往裏張望，忽見一高大憨楞的男子滿臉癡態，直直盯著姑娘。
心中一凜，往前站了一步擋住那癡燙的視線，輕輕搖醒不知在想什麽的黛玉：“姑娘，這裏人多眼雜，亂得很，咱們也幫不上什麽，先回房去罷？”
黛玉回過神，往裏間看了一眼，見賈母等都圍著床邊幹哭，已是再顧不得其他，便點點頭。
新月讓姑娘先走，自己斷後，將她身影遮的嚴嚴實實。
任薛蟠左右張望踮腳，也再看不見一片衣角，只能眼睜睜望著她們離開。
回到瀟湘館，黛玉仍有些驚魂未定，捧著一盞熱茶小口喝著壓驚。
這裏離著怡紅院很近，隱隱還能聽見哭聲。
幾個丫頭湊在一處，各有猜測，這等邪祟奇事，總是惹人眼球的。
這般鬧了幾日，黛玉也去探過三四回，眼看著兩人越發連氣都將沒了，心中也免不了難過不忍。
卻說第四日早晨，黛玉正坐在窗前出神，就聽怡紅院那邊陡然炸起一陣吵嚷。
她幾日都沒能好好休息，這會子精神本有些不濟，生生被驚得清醒起來。
“姑娘，好了！”彎月跑進來，“寶玉和璉二奶奶好了，知道喊餓了，這會子正吃粥呢！”
“真的？”黛玉聞言，也松了一口氣，“怎麽好的？”
彎月這幾日可是跑得歡了，今兒一大早就去湊熱鬧了，這會子湊上前，道：“來了一個和尚，一個道士，拿著寶二爺的通靈寶玉一通摩挲持頌，說了好些子瘋話，人就好了！”
說罷，又神秘兮兮道：“說起來，寶姑娘那個金鎖也說是癩頭和尚所給，竟不是匡人的？”
黛玉道：“說不得真是奇緣呢。”
新月在一旁笑：“難不成，寶姑娘和寶二爺竟真是天生一對？這癩頭和尚說她要有玉的方能結為姻緣，還給了個金鎖，這會子又巴巴兒的來給有玉的治病，怕不是為了不叫寶姑娘孤獨終老？”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黛玉也忍不住笑了，半晌止住笑，罵她：“你個促狹的，留些口德罷。”
新月吐了吐舌頭，大家各自去忙不提。
這日黛玉正坐在窗下習字，忽然圓月匆匆跑來，附耳道：“姑娘，林伯叫人送了口信來，說有個小子找到府上，求姑娘救救他姐姐。”
黛玉疑惑：“誰？”
圓月提醒：“小兔、小魚姐弟倆，就是寶姑娘生辰上唱戲的……”
黛玉記起來了，當日她見姐弟倆可憐，便叫圓月悄悄給二人送了些銀兩，問問她二人想不想贖身。
小兔是姐姐，她想了半天，搖搖頭：“多謝小姐，我們不想。”
圓月好奇追問：“為何？你們在戲班子裏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可是如果我們離了戲班子，就沒地方去了。”
圓月說，小兔當時眼睛紅紅的，緊緊攬著弟弟，雖然看著可憐，卻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黛玉因著她的模樣，心裏很是憐惜，可當時她也不知道林伯進京來了，自己又是客居，便只叫圓月告訴她們，若有事，就去林府，到時自會有人來告訴她。
這姐弟倆都是很要強的，從來也不曾找過她。
黛玉將筆擱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道：“你準備一下，我去回老太太。”
賈母日前叫寶玉的事一鬧，也跟著憔悴不少，到底年紀大了，難將養，現在每日都要按頓吃補藥。
黛玉來時，老太太才吃了藥，正含著枚蜜餞祛口中的苦味。
聽黛玉說完，皺起眉：“怎麽又要去？”
“林伯特地給我做了家鄉菜，叫我回去吃飯呢。”黛玉挽著她笑道。
賈母卻只拉著她，嚴肅道：“玉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與你氣受了？”
黛玉忙擺手：“沒有，府裏都知道您疼我，誰敢給我氣受呢。”
賈母看了她半晌，擡手將落在腮邊的發絲理到肩後，才道：“那就好，外祖母年紀大了，有時顧不到……若真有人待你不好，一定立刻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黛玉心中柔軟，輕輕抱了抱她：“您才不老，外祖母還要再活一百歲的。”
“那我不成老妖精了？”賈母摸著她的頭發，笑道，“快去吧，吃了飯早些回來。”
“嗯。”
黛玉來到林府，小魚一見她就哭著撲在地上磕頭。
黛玉忙叫人扶起來，一看之下大驚：他較之前又瘦了不少，只臉上看著飽滿，卻是青一塊紅一塊，腫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是怎麽了！”圓月忍不住驚叫，“誰打你了？”
小魚勉力睜大眼睛，腮邊也腫著，含混哭道：“他們把我姐姐搶去了，我攔著，他們就打我，求姑娘救救我姐姐吧！”
邊說邊又使勁磕頭。
圓月忙和林伯一起扶起他，都道：“你先別哭，好好說清楚，誰把你姐姐搶去了？”
小魚顧不得疼，用袖子抹去眼淚，才能看清眼前，忍著哽咽道：“是皇商薛家，之前就是他家找了我們去唱戲的。”
圓月聞言，立時看向黛玉。
黛玉面沈如水，她只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竟是有人故意。
只是現下暫且顧不上那些，只道：“他們為何要抓你姐姐？”
“薛家大爺想叫我姐姐做妾，我們不肯，他就帶著人把我姐姐抓去了！”
黛玉皺眉，猛地一章拍向桌子，她素來不喜薛蟠，這會子越加厭惡。
姑娘鮮少生這樣大的氣，圓月雖也氣憤不已，卻還是抓起她的手，輕輕揉著，小心道：“姑娘，現在要怎麽辦？”
黛玉想了想，道：“叫人去榮親王府找周行。”
林伯早就準備著，聞言當先便出去派人。
黛玉收回手，對小魚道：“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姐姐回來。”
又對圓月道：“快領他去洗洗，處理一下傷。”
小魚感激的不顧圓月拉著，又趴下磕了個頭才去了。
至午後，周行抱著昏迷的小兔回來。
黛玉忙叫請大夫，周行道：“縣主稍安，我方才查看過了，是她自己撞的。”
黛玉讓圓月照看著，跟著周行走到外間：“在哪裏找到的？”
周行垂首道：“薛蟠在外頭置了個宅子，咱們的人去時，他正在裏頭……行逼迫誘哄之事，那位姑娘萬死不從，這才撞了柱子。”
黛玉聞言，微微放下心來，冷聲道：“薛蟠呢？”
周行道：“關起來了。”
黛玉點點頭，過了會兒道：“這般目無法紀……你盯著些，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莫要叫他再脫了罪。”
周行答應，心中卻想著撞門進去時聽到的話，若王爺知道了，姓薛的只怕出不來了。
黛玉便道：“辛苦周護衛了，林伯置辦好了席面，吃過再回去罷。”
周行忙道不敢，卻爭不過林伯熱情相邀，跟著去了。
寶釵正在怡紅院說話，忽然同喜急匆匆進來，拉起她就走：“姑娘快跟我回去，大爺出事了，太太急得暈過去了！”
一時眾人大驚，寶玉這些日子一直養病，因不耐煩寶釵沒事就來坐著，躲去裏間裝睡，這會子聽聞也從裏面出來：“發生什麽事了？”
同喜含糊道：“也不知怎的，跟大爺的小廝只說忽然來了夥人，也不聽分辨，就把人抓去了……”
寶釵一把反抓住她：“快別說了，帶我回去瞧瞧！”
說著，當先走在頭裏，同喜只得跟上，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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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忙出去探問，回來也是慌了：“老太太，裏頭說寶玉不知怎的鬧起來，連著二奶奶一起，要打要殺，如今已是愈發糊塗，不省人事了！”
賈母聽完，猛地站起來，又險些撅過去，黛玉和鴛鴦忙一左一右扶住。
賈母緩過神，忙張羅著往園子裏去。
黛玉少不得隨著，到了怡紅院，還未進去，便聽見裏頭一陣高過一陣的吵嚷哭聲。
原來，王夫人等早一步到了，連著王子騰的夫人和薛姨媽也在這裏。
說是不省人事的寶玉正拿刀弄杖，尋死覓活，好幾個人都拉不住。
鳳姐叫幾個婆子按在榻上，也是掙紮不住。
賈母見狀，再顧不得其他，唬得抖衣亂顫，也放聲慟哭起來。
黛玉何曾見過這等詭異場面，一時嚇得心口“怦怦”跳。
這時，已闔府驚動，賈家但凡能叫上名兒的，連著薛蟠都來了。
呼啦啦闖進來，登時亂麻一般，黛玉嚇住了，還是新月機靈，一把扯過她，避到墻邊。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也沒個有用的註意，忽的寶玉直挺挺躺到，又是炸鍋般一陣吵鬧。
而後周瑞家的帶著幾個有力量的膽壯的婆娘上去，把鳳姐兒擡回了房裏，平兒、豐兒等哭得淚天淚地，跟著走了。
一行人自黛玉兩人身前過去，黛玉緊緊靠在墻上，腦海中鳳姐的可怖模樣揮之不去，許久才喘出一口氣。
一屋子急亂煩難的人裏，只薛蟠比旁人又忙了十分去：一時擔心薛姨媽被人擠倒，一時怕寶釵被人瞧見，一時又恐香菱被人臊皮，尤其防著賈珍等，因此忙得不堪。
滿心忙碌中，忽一眼瞥見了墻邊一個姑娘，在這滿屋子人裏，出挑的極為紮眼，雖面色泛白，卻實在風流婉轉，不由得便酥倒在那裏。
便連著母親、妹妹、妾室，通通都顧不得了。
新月踮起腳尖往裏張望，忽見一高大憨楞的男子滿臉癡態，直直盯著姑娘。
心中一凜，往前站了一步擋住那癡燙的視線，輕輕搖醒不知在想什麽的黛玉：“姑娘，這裏人多眼雜，亂得很，咱們也幫不上什麽，先回房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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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讓姑娘先走，自己斷後，將她身影遮的嚴嚴實實。
任薛蟠左右張望踮腳，也再看不見一片衣角，只能眼睜睜望著她們離開。
回到瀟湘館，黛玉仍有些驚魂未定，捧著一盞熱茶小口喝著壓驚。
這裏離著怡紅院很近，隱隱還能聽見哭聲。
幾個丫頭湊在一處，各有猜測，這等邪祟奇事，總是惹人眼球的。
這般鬧了幾日，黛玉也去探過三四回，眼看著兩人越發連氣都將沒了，心中也免不了難過不忍。
卻說第四日早晨，黛玉正坐在窗前出神，就聽怡紅院那邊陡然炸起一陣吵嚷。
她幾日都沒能好好休息，這會子精神本有些不濟，生生被驚得清醒起來。
“姑娘，好了！”彎月跑進來，“寶玉和璉二奶奶好了，知道喊餓了，這會子正吃粥呢！”
“真的？”黛玉聞言，也松了一口氣，“怎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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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說不得真是奇緣呢。”
新月在一旁笑：“難不成，寶姑娘和寶二爺竟真是天生一對？這癩頭和尚說她要有玉的方能結為姻緣，還給了個金鎖，這會子又巴巴兒的來給有玉的治病，怕不是為了不叫寶姑娘孤獨終老？”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黛玉也忍不住笑了，半晌止住笑，罵她：“你個促狹的，留些口德罷。”
新月吐了吐舌頭，大家各自去忙不提。
這日黛玉正坐在窗下習字，忽然圓月匆匆跑來，附耳道：“姑娘，林伯叫人送了口信來，說有個小子找到府上，求姑娘救救他姐姐。”
黛玉疑惑：“誰？”
圓月提醒：“小兔、小魚姐弟倆，就是寶姑娘生辰上唱戲的……”
黛玉記起來了，當日她見姐弟倆可憐，便叫圓月悄悄給二人送了些銀兩，問問她二人想不想贖身。
小兔是姐姐，她想了半天，搖搖頭：“多謝小姐，我們不想。”
圓月好奇追問：“為何？你們在戲班子裏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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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說，小兔當時眼睛紅紅的，緊緊攬著弟弟，雖然看著可憐，卻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黛玉因著她的模樣，心裏很是憐惜，可當時她也不知道林伯進京來了，自己又是客居，便只叫圓月告訴她們，若有事，就去林府，到時自會有人來告訴她。
這姐弟倆都是很要強的，從來也不曾找過她。
黛玉將筆擱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道：“你準備一下，我去回老太太。”
賈母日前叫寶玉的事一鬧，也跟著憔悴不少，到底年紀大了，難將養，現在每日都要按頓吃補藥。
黛玉來時，老太太才吃了藥，正含著枚蜜餞祛口中的苦味。
聽黛玉說完，皺起眉：“怎麽又要去？”
“林伯特地給我做了家鄉菜，叫我回去吃飯呢。”黛玉挽著她笑道。
賈母卻只拉著她，嚴肅道：“玉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與你氣受了？”
黛玉忙擺手：“沒有，府裏都知道您疼我，誰敢給我氣受呢。”
賈母看了她半晌，擡手將落在腮邊的發絲理到肩後，才道：“那就好，外祖母年紀大了，有時顧不到……若真有人待你不好，一定立刻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黛玉心中柔軟，輕輕抱了抱她：“您才不老，外祖母還要再活一百歲的。”
“那我不成老妖精了？”賈母摸著她的頭發，笑道，“快去吧，吃了飯早些回來。”
“嗯。”
黛玉來到林府，小魚一見她就哭著撲在地上磕頭。
黛玉忙叫人扶起來，一看之下大驚：他較之前又瘦了不少，只臉上看著飽滿，卻是青一塊紅一塊，腫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是怎麽了！”圓月忍不住驚叫，“誰打你了？”
小魚勉力睜大眼睛，腮邊也腫著，含混哭道：“他們把我姐姐搶去了，我攔著，他們就打我，求姑娘救救我姐姐吧！”
邊說邊又使勁磕頭。
圓月忙和林伯一起扶起他，都道：“你先別哭，好好說清楚，誰把你姐姐搶去了？”
小魚顧不得疼，用袖子抹去眼淚，才能看清眼前，忍著哽咽道：“是皇商薛家，之前就是他家找了我們去唱戲的。”
圓月聞言，立時看向黛玉。
黛玉面沈如水，她只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竟是有人故意。
只是現下暫且顧不上那些，只道：“他們為何要抓你姐姐？”
“薛家大爺想叫我姐姐做妾，我們不肯，他就帶著人把我姐姐抓去了！”
黛玉皺眉，猛地一章拍向桌子，她素來不喜薛蟠，這會子越加厭惡。
姑娘鮮少生這樣大的氣，圓月雖也氣憤不已，卻還是抓起她的手，輕輕揉著，小心道：“姑娘，現在要怎麽辦？”
黛玉想了想，道：“叫人去榮親王府找周行。”
林伯早就準備著，聞言當先便出去派人。
黛玉收回手，對小魚道：“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姐姐回來。”
又對圓月道：“快領他去洗洗，處理一下傷。”
小魚感激的不顧圓月拉著，又趴下磕了個頭才去了。
至午後，周行抱著昏迷的小兔回來。
黛玉忙叫請大夫，周行道：“縣主稍安，我方才查看過了，是她自己撞的。”
黛玉讓圓月照看著，跟著周行走到外間：“在哪裏找到的？”
周行垂首道：“薛蟠在外頭置了個宅子，咱們的人去時，他正在裏頭……行逼迫誘哄之事，那位姑娘萬死不從，這才撞了柱子。”
黛玉聞言，微微放下心來，冷聲道：“薛蟠呢？”
周行道：“關起來了。”
黛玉點點頭，過了會兒道：“這般目無法紀……你盯著些，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莫要叫他再脫了罪。”
周行答應，心中卻想著撞門進去時聽到的話，若王爺知道了，姓薛的只怕出不來了。
黛玉便道：“辛苦周護衛了，林伯置辦好了席面，吃過再回去罷。”
周行忙道不敢，卻爭不過林伯熱情相邀，跟著去了。
寶釵正在怡紅院說話，忽然同喜急匆匆進來，拉起她就走：“姑娘快跟我回去，大爺出事了，太太急得暈過去了！”
一時眾人大驚，寶玉這些日子一直養病，因不耐煩寶釵沒事就來坐著，躲去裏間裝睡，這會子聽聞也從裏面出來：“發生什麽事了？”
同喜含糊道：“也不知怎的，跟大爺的小廝只說忽然來了夥人，也不聽分辨，就把人抓去了……”
寶釵一把反抓住她：“快別說了，帶我回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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