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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遇展禦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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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遇展禦貓

這人間不管多少年都是差不多,看倦了地府,到人間走走,權當是游玩也不錯。

女帝打量了下周圍,荒山野嶺,還加上細雨纏綿,現在接近人間的寒食節,雨水格外的多。

腳不沾塵土,女帝隱了身形慢慢的飄飛著,終於看到一個農戶,她現在需要一個棲身的地方,露宿荒野可不是她的愛好。

輕輕扣了扣門,可惜門沒關,也不見有人,推門進去,屋裏的桌椅倒了一地,還有幾個破碎的花盆,土灑了一地,似乎經歷了一場爭鬥。

女帝小心的找著可以下腳的地方,忽看到靠墻的床上躺著一個人。“打擾。”

又喚了一聲,不見應聲,女帝才認真的看了一眼,原來這人已經死了,三魂七魄早以離體。

走上前一看,躺著的是個男子,穿著交領的淺綠色長衫,束著白色的腰帶,還穿了一件白色的寬袖外袍。

一張臉倒也生得精巧,隱約幾分女氣,一個男人長成這樣,莫不是前世托錯胎了。

轉念一想,在人間行走,若以女帝之身倒不利於為陸聽雪查明仇家,畢竟她久居冥界,陰氣過重,行事不便,此人已死,那她借用一下這個軀殼也不要緊。

既然想到了,女帝很快的付之行動,附身到軀殼,剛剛安好神魂,女帝不由挑了挑眉。

原來是個女子。

一個穿男裝的女子。

男女對於女帝來說,倒無差別,畢竟荒山野嶺也不好找軀殼,這個軀殼算是不錯的了。

興許是這個軀殼太過羸弱,連帶著影響了女帝的神魂,不多時便沈沈的睡了過去。

在亂糟糟的屋裏休息了一夜,女帝將靈魂和軀殼的配合度調到最好,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推門一看,雨是停了,可是泥土路上還是泥濘的很。

頂著凡人的身體,就要遵照凡人的習慣,要睡覺要吃飯,不然也會困倦會饑餓的。

女帝正房裏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一些肉幹,勉強可以入口,吃了一些後,看到床腳的包袱,隨手打開一看,幾套衣服,還有銀兩,應該是這軀殼本來的東西,女帝也很是大方的借用了。

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女帝拎著包袱上路。

去哪裏?她也不知道。

走了大半天,女帝才漸漸看到行人,隱約有村落人家,想來是已經走出山裏了。

村落的不遠處便是官道,官道旁還有簡易的茶寮,供過路的行人休息,此時正值午時,茶寮中幾乎每一桌都有人。

那老板和一個夥計忙得一頭大汗,看到女帝走過去,夥計熱情的招呼,“客官這邊坐。”他指著一個靠邊的座位,已經有一個男子坐在那裏。

女帝點了點頭,依言坐了下來,“隨便送點吃的。”

夥計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端了兩碟點心和一壺茶上來,“客官慢用。”隨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執壺倒了一杯茶,清香溢滿素白的茶杯,此時的女帝悠閑而優雅,像是置身靜謐的竹林中,隔絕塵世的紛擾。

端起杯子,放在鼻尖細細嗅了一下,這才抿唇淺嘗一口,放下茶杯後,伸手拿了塊糕點。

看到女帝舉動,同桌的那人看了女帝一眼。

註意到那目光,女帝才擡眼打量他,穿著藍色交領長衫,領口及腰帶皆是素白,他一手端著茶杯,左手放在桌上,一把長劍便放在他手邊。

劍眉剛毅,鳳眼清明,英挺鼻梁下略帶粉色的雙唇微啟,露出的皓齒和唇邊的茶杯一般雪白,此時他低頭喝茶,束著的一頭墨黑發絲有一兩縷滑到了胸前,一時風華卓絕。

女帝暗自點了點頭,這個人看著很是順眼,眉宇間正氣淩然,布衫風塵樸樸,應該是凡人所說的俠客吧。

興許是感覺到女帝在打量自己,那俠客看向了女帝,微微一笑,目光柔和,一笑如春風拂面,因這陰沈的天氣而略微不快的女帝竟緩和了一些。

女帝不由點了下頭,“這條路是到什麽地方?”女帝指了指不遠處的官道,她需要有一個方向。

“是前往開封。”俠客回答,聲音清暖,帶著彬彬有禮的溫和。

“開封啊、”女帝低喃,想了一會,開封好像是這宋朝的都城,反正不急,去看看也好。

女帝近乎靡惑的低喃,讓俠客忍不住又看看她,身姿瘦弱,發未束冠,精致面孔有些女氣,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吧。

“小兄弟要去何方?”俠客問,看起來這個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出門,路都不識。

“便去開封吧。”

聽到女帝隨意的回答,那俠客笑了下,興許是哪家少爺離家出走了,分明是沒目的的游玩。

走走停停,分明是一天的路程,女帝硬是走了三天,到快看得見那高大的城墻時,天已經黑透了。

雖然黑夜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可是看著又要下雨的天空,女帝無奈的只能就近找住的地方,官道旁是一條河流,女帝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洗了洗手和臉。

河面上飄蕩著幾個白影,應是這裏的水鬼,沒有替身的情況下,他們只是孤魂野鬼。

女帝隨意的伸出食指,一縷陰風把一個鬼魂拘了過來,“這附近哪裏可以休息?”

被陰風拘著的鬼魂驚恐萬狀,本就猙獰的面孔越發顯得怪異,聽到女帝問話也不敢反抗,“那邊有個荒廢的村子。凡人都不去那的。”鬼魂指了下河對岸,以為女帝是得了道行的鬼,所以特意說了凡人不會去打擾。

女帝點了點頭,放開了鬼魂,鬼魂連忙飄得遠遠的,河面上的鬼早就跑得一幹二凈了。

她輕輕踏過河面,似若陸地一般,忽一片明光耀過雙目,女帝不由看了過去,亮光處是一把劍,順著握著劍的手看上去,是那個人。

女帝走上前。三天前在茶寮時,她向他問過路的那個俠客。

不過此時的他很是狼狽,隱隱還有血腥味,躺在亂石堆上昏迷不醒。

荒無人煙的村子,女帝扶著那俠客挑了個還算完整的屋子,把俠客放在一堆幹草上面,順便生了個火,屋子裏東倒西歪的桌椅全成了方便的木柴。

火光映著那張臉,竟也有幾分的迤邐,看著俠客身上濕濕的衣服,女帝想了好一會,好像是應該脫下來弄幹凈了才是。

女帝蹲在俠客身邊,伸手為他寬衣解帶,外衫脫了下來,裏面是白色的汗衫,左肩膀處被鮮血染紅一片。

女帝剛解開帶子,正要將上衣褪下,忽手腕一緊,堅若鋼鐵的手緊緊抓住了女帝的手腕,傳來的痛楚讓女帝皺了下眉。

“你是誰?做什麽?”那俠客已經坐了起來,厲聲問道。

“你衣服濕了,給你換衣服。”女帝望著他回答,嗯,眼睛緊閉著,似乎也受傷了。

有些耳熟的聲音讓俠客稍微松了手,“你是什麽人?”

“在茶寮裏,我跟你問過路。”女帝很老實的回答,順便拽了拽手。

俠客已經想起在茶寮匆匆見過一次的少年,連忙松開手。

“抱歉。展某魯莽了。”俠客歉意的道。

“沒事。”女帝沒有在意,“你衣服脫下來吹幹吧。”女帝好意的提醒。

那件脫下來的外衫已經掛在窗邊,女帝施法用風吹去水汽。

“不必了。很快就幹了。”俠客盤坐著,運功散熱,不一時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

伸手拿回外衫,女帝看了看俠客身上的衣服,嗯,凡人修煉的功力也是蠻有用的。

“你受傷了。我這裏有藥,你看看哪個可以用。”女帝將包袱中的兩個小藥瓶放到俠客手中,俠客有些詫異的各自聞了聞,“這兩個都是上好的金創藥,一個外敷一個內服。”

女帝拿了一瓶金創藥,“那我給你上藥吧。”傷口在肩膀,他又看不見,女帝只好親自來。

“麻煩你了。”俠客右手稍稍褪下了衣服,露出傷口。

傷口細長,似乎是被劍所傷,血已經止住,有些還凝固了。

女帝拿著弄濕的手帕,將血跡清幹凈,細細的倒了一層藥粉,隨意撕了條布包紮好傷口。

“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女帝遞過外衫。

那俠客接了過去,摸索了一陣才整齊的穿上外衫,除了發絲淩亂和雙眼受傷,此時已經恢覆了風采。

“你眼睛是怎麽了?”

“被藥粉迷住了。”俠客道,雙眼有些刺疼。

可惜一雙好眼。

女帝靠近了他一些,伸手覆住了那雙眼睛,俠客很明顯的一躲,那雙手冰涼而柔軟。

“別動。”女帝手撫過眼,不是毒藥,只是一般的粉末,“你睜開些,把粉末吹掉就好。”

俠客怔了怔,依言睜眼,刺痛無比。

忽覺冰涼的風拂過,眼前模模糊糊,已經看得見眼前人的輪廓,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閉上休息一會,明天也該好了。”女帝收回手,坐到了一旁,添了些柴。

俠客閉上了眼,隱約感覺得到那跳動的火光,“在下展昭,還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若是開封城裏的人,隨便抓一個也知道展昭是開封府的禦前侍衛,人稱“禦貓”的大人物,可惜,女帝完全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因為展昭的問話而煩惱,“稱呼?”

六界皆稱她女帝,可是這個稱呼似乎不太適合在凡間說。

“是啊,兄臺尊姓大名?”展昭又問。

“叫我顏洛吧。”女帝神思略微恍惚,這個名字好久好久不曾提起,是兩千年還是一千年了?

“顏公子。”展昭記下了這個名字。

顏洛(既女帝)滿意的點頭,“你怎麽會受傷?”

此時顏洛還沒有睡意,便試著跟展昭聊天,對於把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弄成這樣,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展昭苦笑了一下,也不隱瞞,據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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