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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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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崔姣與崔仲邕驚怔, 他們租下的這間屋舍連著前院,崔仲邕回來後就把栓好了門,未料到院裏進人了,也未料到來的竟是苻琰。

崔姣只瞧苻琰死盯著自己, 心知事情已經敗露, 不覺慌神。

崔仲邕不認識苻琰, 放下手中碗, 先道,“私闖民宅觸犯律法,請這位兄臺速速離去。”

崔姣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嘀咕著,“……是太子。”

崔仲邕一聽是太子, 猝然站了起來,驚慌失措下,不知是要跪, 還是要把苻琰趕出去。

苻琰的眼睛定在崔姣那只拉崔仲邕的纖白手上,這手也曾拉扯過他的衣袖, 也曾與他十指相握, 如今它拉著另一個男人的衣服也這般自然,絲毫看不出從前對他的依戀。

苻琰舉步進來,這矮小的房屋,尚不及東宮那些圈養鳥禽的屋舍大,他們縮在這間小屋裏,坐在這張矮小的破桌子前,吃著他看不上的膳食, 他站在屋外聽他們的笑聲,聽她被別人寵溺著。

他的胸腔內, 妒恨交加。

他一近前,崔仲邕便擋到崔姣身前,哪怕對方是太子,崔仲邕也不想再任其傷害崔姣。

苻琰微微睨著崔仲邕,即便再恨,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奸夫確實長了張討女人喜歡的臉,眉目身姿都像是翠竹化成的,分明是書生,卻做著勾引人婦的勾當!

崔仲邕已是身量極高的郎子,但他比崔仲邕還要高,俯視著他們時,兩人皆不自禁生出畏怯,這是上過戰場手上沾過鮮血的人,崔仲邕這樣的書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苻琰冷笑出來,“憑你也配與孤站在一起,見孤不跪,你知道自己觸犯了律法麽。”

崔仲邕臉一白,還沒想好要不要跪,苻琰忽然朝他的膝蓋上踢了一腳,膝蓋一疼,立時砰的跪倒。

苻琰拔出環首刀橫在他的脖頸上。

崔姣沖上前跪下,抖著聲問,“殿下何故要動刀?”

苻琰咧半邊嘴角,笑中是兇戾,“拐帶孤的逃妾,你說他該不該殺?”

強忍著對他的懼意,崔姣從貼身荷包裏拿出出宮外牒,將拿出宮外牒展開,指著上面尚宮局的大印給他看,“妾有尚宮局的出宮外牒,是按照宮規放出來的,不是殿下口中所說的逃妾,妾與殿下已再無瓜葛,殿下要無故殺人嗎?”

好一個再無瓜葛。

她手指著那張出宮外地牒,把這牒書當成是她和這奸夫的護身符,她句句不提奸夫,句句卻都是袒護,句句都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苻琰彎腰要接那張牒書,她慌張的將牒書護住,唯恐被他撕毀了,他瞇著眸笑出來,“崔氏,你知道孤進來之前在想什麽嗎?”

崔姣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她離開東宮以後,就已決定將東宮的一切都忘卻,她要和崔仲邕再過回以前的日子,就不會再回憶他這個人。

苻琰道,“孤要將你們淩遲處死。”

崔姣與崔仲邕雙雙僵住,旋即崔姣就明白過來,定是陸如意說了她有心上人,所以他現下怒不可遏是以為她背著他偷人了。

崔姣竭力與他解釋,“請殿下休要誣陷我們兄妹,這是妾的阿兄崔仲邕,妾曾經求殿下收阿兄為食客,被殿下拒絕,後來阿兄被崔氏構陷趕走,妾還求殿下為阿兄寫了一封保舉信,這些難道殿下都不記得了?”

苻琰冰冷著雙眸,不信她說的話,從她私自離宮開始,他就在心底說過,她的話一個字也不可信,她就是個騙子!他一定要讓她痛苦!

苻琰執起環首刀便朝崔仲邕的頸上砍。

崔姣尖叫一聲,“縱妾有千般錯!妾從沒想過傷害殿下!殿下成親了!妾走是眾之所願,妾不走,莫非殿下要妾死在宮裏嗎!”

苻琰持刀的手一頓。

崔姣倉皇將崔仲邕從刀下推開,顫著嗓音對他道,“阿兄,你去把縣尉的舉薦信和解狀拿出來給殿下看。”

崔仲邕還傻楞著,又被崔姣推了一把,才醒悟,匆匆起來,道,“請殿下隨仆來。”

崔姣小心翼翼摸了摸苻琰的手背,才覺他渾身緊繃,是怒極之態,若她不辯解,崔仲邕當下就要身首異處。

崔姣從地上起來,白著臉跟他怯笑,“請殿下跟阿兄過去一觀,若妾有半句假話,要殺要剮任憑殿下處置。”

苻琰心間產生了一絲掙紮,他來就是要殺奸夫,根本不想聽她狡辯,可她說這奸夫是她的兄長,他又有些動搖。

崔姣癟著唇眨眨眸,試探著推一推他。

苻琰便動搖的更厲害,心想就是去看一次又何妨,若還是騙人,他必然當場手刃奸夫,對崔姣,他也不會再心軟!

苻琰揮開崔姣的手,旋身走出廚房。

崔姣心微松,悵然之下也跟過去。

崔仲邕翻找出舉薦信和解狀,打開了都讓苻琰看一遍,這上面都蓋著各州府縣尉的印章,不會是假的,他們沒有騙他,這人確實是崔姣的兄長,既是兄妹,就不可能有奸情,竟真是誤會。

苻琰連日來的氣消了大半。

崔姣見他面色轉霽,使眼色讓崔仲邕出去,崔仲邕還直板板的杵在房中,不願走,他怕太子對她突然發難,不想她再遭太子欺辱。

崔姣便只得牽住苻琰,輕拽了拽他,意思是帶他走。

苻琰沒那麽氣,才陰著張臉隨她走,這回沒甩開她了,兩人走出來,崔姣帶他進自己屋裏,將門關了。

崔仲邕站到外面,也看不見、聽不見裏面聲響,他再去開院門,只見外面的巷口裏站滿了千牛衛,將這一片圍得水洩不通,他趕忙關好門,惶惶不安的在院裏走來走去,還是想不通怎麽就被發現他們住在這裏,他這幾日出去都極謹慎,也就跟郭守山在書齋遇到說了幾句。

總不會是郭守山跟蹤了他……

倒真有可能!

他明知郭守山不可信,卻還與之交談,現下害苦了牙牙,全是他的錯。

崔仲邕一時悔恨不已,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空等著那屋裏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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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苻琰才覺這屋裏和崔仲邕那滿是書的臥室不同,雖沒幾件像樣的擺設,但桌上有兩個土罐做的花瓶,裏面插了幾枝雪梅,將這陋室也裝點了幾分閨房顏色。

這裏不像在東宮,冬日有爐火取暖,這屋子寒津津的冷,崔姣怕冷怕黑,不知她怎麽在這裏住下來的。

崔姣伸出胳膊想抱苻琰,被他無情的讓開,崔姣失落的垂下胳膊,側過身哽咽道,“殿下還是不願相信妾。”

苻琰本想斥她,還有臉哭,但她垂淚時,甚可憐,哭的削肩直抽抽,做錯了事還這般委屈,倒像是她被欺負了。

苻琰沈著臉任她哭,絲毫沒有哄的意思。

崔姣哭的口幹舌燥,也不見他有軟話,心知他是氣自己不告而別,他手裏還拿著環首刀,應當不會再想殺她了,先把他的刀拿開再說。

崔姣小心謹慎的握著他那只手,幫他把環首刀收到刀鞘裏,才松口氣,再推推拉拉著他坐到床上,小聲道,“妾聽聞殿下挨打了,讓妾看看殿下傷的重不重。”

苻琰唇抿成一條線。

崔姣便上手解他的衣服,那堅實後背露出數道青紫棍痕,看的崔姣都想齜牙咧嘴,皇帝下手忒很,自己兒子也能這麽打,這是往死裏打吧。

崔姣去找出一瓶傷藥把他背上的傷都塗了一遍,才用細細的手指摸他的肩膀,在膽大一點往他懷裏靠,沒被他推開,便仰起臉去親吻他,伸著艷色舌尖輕輕的敲那緊閉薄唇,敲了幾下,薄唇一張,將小舌卷了進去。

屋裏雖冷,但也壓不住小別後的情纏,崔姣與他接了個極深極難分離的吻,才被他一手抱著腰,一手穿過腿下要放到床上,崔姣用鼻尖蹭他的臉,悄聲道,“白天呢,阿兄在外面會聽到。”

苻琰已被她哄好了不少,凝聲道,“跟孤回宮去。”

崔姣苦笑道,“妾已是自由身,殿下還要妾回去,皇後殿下會不高興。”

皇後高不高興,苻琰已不再顧及她的感受。

崔姣輕道,“殿下常掛在嘴邊的規矩,怎麽到妾這裏就不算了,殿下現在帶妾回去,被有心人知道,就是強搶民女,若參了殿下一本,妾不是害了殿下。”

苻琰一沈臉,坐了起來。

崔姣倚在床側,低低道,“妾人在長安也跑不掉,殿下若想妾,來找妾不好麽?東宮有那麽多人,這裏只有妾。”

苻琰見她眸中溢出絲絲濃情,忽想到她離宮,是不是也因為他要娶太子妃,她難過吃醋之下,才決定離宮。

“你太過任性,”他最終道。

崔姣知他有妥協之意,便道,“妾再任性,僅憑的也只有殿下寵愛……”

“若孤不來找你呢?”苻琰緊緊註視著她問道。

他要是不來找她,那屬實太好了,她就徹底擺脫了他,可現在他找來了,這話當然不能說。

崔姣細細道,“殿下不來找妾,妾生氣了,就嫁給別人去。”

苻琰猛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頗兇狠道,“你敢嫁給旁人,你試試看。”

崔姣抖了抖,眼眶微紅,“又嚇唬妾。”

苻琰手微松,撫了撫她的肩膀,她咬著唇將全身投進他的臂彎裏,再聽他說,“你不能留在這種地方。”

崔姣的眼睫一顫。

苻琰輕鉗著她的臉頰轉過來看著自己,道,“孤曾與母後商議過,待孤娶了太子妃,就晉封你為承徽。”

五品承徽,他倒是大方了一次,可是崔姣也不稀罕,她阿兄得到陸令公的賞識,明年春闈就有高中的機會,只要她阿兄入了仕途,他們兄妹就有立足之身了,何必再攀附他呢,他不僅難伺候,還動不動就要殺人,今日尚且有寵,還會說出要殺她的話,有一日沒了寵愛,就是承徽也會沒命。

崔姣囁喏著,“妾承不起這恩封。”

苻琰道,“你暫住在此,待孤將宮中事宜理清,會接你回宮,屆時你就是孤的承徽。”

真是天大的榮耀呢,崔姣想給他個白眼,但眼下情形敵強她弱,只得蟄伏了,至少沒被他立刻帶回宮,只要在宮外,就有機會擺脫他。

崔姣默然。

苻琰便當是承徽的位分將她安撫住了,給他當了大半年的侍妾,定然心裏有許多憋悶,又不能現於人前,受了憋屈也只能埋在心底,但有了承徽的位分,就等同於說,所有人都知曉她是東宮太子的女人,這位分也是支撐她留在東宮的底氣。

先前是想等太子妃入了東宮在提這事,如今想來,不如早早給了名分,也省去許多麻煩,自古至今,也不是沒有太子先納良娣良媛承徽的事情。

崔姣直起腰身,把他身上的衣服理好,道,“殿下用過朝食嗎?”

一般早朝過後,宮裏會給朝臣提供朝食,她見苻琰沒置聲,便知是早朝後沒用餐食就直奔的這裏。

“若殿下不嫌棄,就在這裏用過朝食再回去吧。”

崔姣將掉下來的碎發挽好,才開門,和他出來,這次他臉上已是素日淡淡神態。

崔仲邕一身的不自在,眼也不能亂看,聽崔姣道,“阿兄,殿下沒用朝食,你再煮一些馎饦吧。”

崔仲邕便不吭聲進了廚下生火煮馎饦。

未及一刻,馎饦就做好了。

崔姣和苻琰坐到那張小桌前,馎饦端到他手邊,冒著熱氣,聞著也有食欲,他才執箸勉強吃了一口,沒想到味道不錯,一碗馎饦下肚,又吃了一些醍醐和巨勝奴才算飽腹。

崔姣送苻琰出門,頗似依依不舍,苻琰走了幾步回頭,見她還站在門邊佇望,不由想到自己上值時,常聽那些家中夫妻恩愛的大臣炫耀,說他們每回出門,妻子都會在門口不舍的看著他們。

苻琰想著,大抵就是這般場景吧,若是在東宮,崔姣不被允許隨意走動,望夫的情景也不會有,倒失了趣意,以後可以破例讓她去嘉德門送他去上值。

苻琰縱身上馬,看她最後一眼,便帶著千牛衛離去。

崔姣捂住胸口呼了口氣,往各處看一看,不確信這周遭會不會潛藏了人盯著他們,便把門關了。

回廚下正見崔仲邕已洗好碗箸,一臉愁容的對她說,“我們的行蹤現已被殿下發現了,往後該怎麽走。”

崔姣坐到胡床上,嘆了口氣,再嘆口氣,連嘆好幾聲,跟他說,“太子想帶我回宮,我暫時勸下了,但他不死心,他說會晉封我為承徽。”

崔仲邕面露糾結,先前是沒名沒份的侍妾,現在太子松口要給崔姣承徽的名分,但他也高興不起來,太子有那麽多女人,行事看起來也狠戾,把崔姣交到他手裏,崔仲邕全然不放心,既不在東宮了,崔仲邕更想給崔姣尋一個體貼愛護她的郎君。

崔姣輕輕的說,“我一想到要一輩子當牛做馬,被呼來喝去,我就害怕。”

崔仲邕牙關緊咬,“牙牙,不然我們離開長安吧。”

崔姣揪緊手指,說,“我不能耽誤阿兄的春闈,我想自己走。”

崔仲邕神色發悶,“每年都有春闈,每年都能考。”

“做庶民很慘的,在崔氏被欺負的還不夠嗎?要是阿兄有官身,我們就不用再怕被欺負,我在外躲幾年再回長安,太子也不可能會記我那麽長時間,”崔姣勸他道。

崔仲邕還是搖頭,“就算你走了,我也未必能高中,太子若記恨……”

“他不會記恨,”崔姣篤定道,她很了解苻琰,苻琰對她的喜愛與當年那只死了的白鶻飛將軍沒有不同,飛將軍死了,東宮的鷹鶻院養了數只珍禽,她不在長安了,他也會再豢養許多嬌美的侍妾。

太子的愛和情比路邊的野草都輕賤,只有昏了頭的人才會往東宮鉆。

“東宮崇文館廣納天下賢才,阿兄有才學,他是愛才之人,不會因私廢公。”

或者說,相比於有才之人,她算不得什麽重要之物,她是可以隨意被打殺的,她至今依然記得苻琰說要杖殺她的可怖神色。

崔仲邕躊躇不已,“爺娘曾說過,要我好生照顧你,你我兄妹經歷頗多艱難,才終於團聚,我實在無法再任你一個人漂泊。”

崔姣笑一下,“不是漂泊,我想去益州,阿娘是益州人,我想去阿娘的家鄉,我們的戶籍不也在益州嗎?”

崔仲邕瞳孔震了震,益州與長安是千裏之遙,去了益州,將來能不能回長安都未可知。

崔仲邕忽掩住面。

崔姣知他是悲傷難忍,可沒有辦法,她出了東宮,還是被苻琰找到,可見再留在長安,結局就是在東宮做承徽,日日如履薄冰,東宮太子妃已不是陸如意,換成別人,若有一句話說錯,開罪了她,下場就是死。

她不想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舒舒服服、沒有顧慮的活著,長安呆不下去,那就去能呆下去的地方。

崔姣安慰他,“阿兄別傷心,這裏已被太子發現,他是聰明人,說不定派人盯著這裏,我想離開也沒那麽容易,若真離不開,我就認命回東宮做承徽。”

後面那句是打趣了。

崔仲邕悲傷之餘又被她逗笑,苦嘆道,“還是我拖累你。”

崔姣把頭搖搖。

崔仲邕便將早上出去遇見郭守山說了。

崔姣還是搖搖頭,道,“那位郭夫子興許巴不得我不在太子身邊當侍妾。”

她這個侍妾雖說無名無份,可也對崔仲邕有益處,她不做太子的侍妾了,崔仲邕也就沒了助力,明年春闈,對郭守山也沒多大威脅,利害明了,蠢人才會去東宮揭發她。

崔仲邕也懂了這其中曲折,遂想到書齋內那張寫著自己字跡的紙張,如今細想,倒是那張紙的緣故。

便進房拿了那紙看,只瞧紙上有燭淚,一看便是夜裏所寫,那就是先前小院落下的,太子找到小院處,才借著這張紙引出了他。

崔仲邕自責許久,事已至此,若崔姣想一個人走,他也不攔了,就怕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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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回東宮後還有一堆政務要忙,至晌午,蓬萊殿來人,要他過去用午食。

苻琰便去了蓬萊殿,殿內只有皇後一人在用膳,皇後命人添了一雙箸。

苻琰坐下用食。

皇後問他,“三郎,你找到崔姣了?”

她有耳目在東宮,東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到她的耳朵裏,不過她安排耳目在東宮,也不是要做什麽壞事,前些年的傅姆害苻琰不淺,她人又不在太極宮,離得太遠,不能照顧到苻琰,所以才安插了人在東宮。

今早苻琰下朝直接出宮,顯然是崔姣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苻琰低嗯一聲,他頓然,說,“母後,兒想先納崔氏為承徽。”

皇後僵笑,“東宮還沒有太子妃,就先有承徽,不合規矩。”

苻琰道,“兒記得阿耶是太子時,也是先有過良媛、承徽。”

他說到皇帝頭上,皇後差點就斥出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是皇帝確實在未娶她前就有了兩個良媛,三個承徽,還都是先皇賜下的,當初還是太子妃的皇後剛嫁進東宮,是有不滿過,可那幾個良媛和承徽都是柔順安分的性子,皇帝也沒為她們鬧過出格的笑話,現在這崔姣卻是萬萬比不得她們,就憑這次她出宮,苻琰為此不願娶陸如意,若非是她急中生智認陸如意為義女,他這儲君的位置都要動搖。

若說崔姣走時,她還覺得崔姣是個恭順聰穎的小娘子,現在她看來,崔姣就是個禍害,再讓崔姣回來,東宮恐怕永無寧日。

皇後說好,“待我回頭與陛下說好,再行冊封。”

苻琰便覺這事定下了,午食也吃的差不多,該回去處理公務,他想早早理完政務,出宮去找崔姣,他留下了幾名暗探在永和坊盯梢,她嘴甜慣了,雖知道與她同住的是崔仲邕,但她賭氣時也說過,要嫁給別人,就怕她出了宮,心野了,真的動了嫁給別人的心思。

皇後看他草草就食,一副急著走的樣子,便問一句,“崔姣現在東宮?”

苻琰凈手漱口,含一片雞舌香,說,“她和她兄長住在一起,待兒以承徽的儀制接她回東宮。”

這便告退離去。

皇後不禁哼了聲,倒是重身份,既重身份,當初又為何要給三郎做侍妾,說是安安分分,不還是惹了許多事出來,依她看,就是給了承徽,這小娘子也不會滿足,怕不是還惦記上了太子妃。

皇後想到家令報與她的話,那晚大婚,陸如意被苻琰嚇得和盤托出,崔姣是有心上人的,而且感情很深,想出宮也是為了這心上人,可聽苻琰所說,她現如今是跟自己的兄長住在一起。

皇後命中官去叫人打聽崔姣的家事,她倒要看看,崔姣住一起的是兄長,還是她那個舊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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