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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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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崔姣與崔仲邕足有四個月沒見, 四個月時間,崔仲邕那張俊逸溫潤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滄桑,可見這四個月他過的很不好。

反觀崔姣臉頰紅潤有光,一看就知道沒受過什麽苦。

邸店裏人來人往, 又有崔明秀的婢女在場, 兄妹倆不便說話, 那婢女道, “七娘子和小郎君既已團聚,不如先回家中喝一杯喜酒吧,今日大郎娶婦,熱鬧的很。”

崔姣詫異道,“原來大哥哥是真娶妻, 大嫂是哪家的?”

婢女道,“是左補闕孫院長家的大娘子。”

崔姣呆在東宮有段時日,雖不了解朝堂, 但朝中一些官職她略微有印象,左補闕僅是八品小官, 但這小官卻能檢查皇帝政令缺漏違失, 必要時,還可左右皇帝的決議,這小官比朝裏那些什麽虛職要有實權的多。

崔大郎和孫大娘子成為夫婦,以後岳家可給他助力,他再是個酒囊飯袋,也能往朝堂上插一腳了。

崔氏打的一手好算盤,可重陽節那天, 她分明見到崔大郎一身新郎喜服去迎親,現在又有與孫家的昏事, 當中應有蹊蹺。

崔姣欲探究竟。

崔仲邕卻神色不愉,崔姣與他打過眼色,崔仲邕便也沒言語,兄妹二人隨婢女一道去了崔家。

崔家此時門庭若市,有不少與崔氏交好的人來祝賀,崔姣與崔仲邕一下馬車就見崔家郎主崔陽中在門前迎客,張侍郎一家也來了,崔陽中喜笑顏開的將人迎入府,再出來見到崔姣和崔仲邕時,臉色微不好,但立刻露出笑,對兩人道,“七娘和仲邕到了,快快進去吧。”

崔姣一臉窘迫,“阿耶莫怪,我們忘了給大哥哥備禮。”

崔陽中擺手,“都是一家人,禮不禮的不必放心上,你們人來我就很高興。”

說罷就命一個仆役帶他們進府邸。

不多時,崔大郎將那位孫家大娘子迎回府,崔姣和崔仲邕擠在客人中,只見崔大郎一臉春風得意,他這回穿的喜服要比崔姣那次見過的華麗,崔姣想到了苻琰也穿過一次喜服,拜天地的時候她曾偷偷看過苻琰的那身喜服,苻琰穿的豐神俊朗,顯得肩寬腰細,人也挺拔。

而崔大郎膀大腰圓,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實屬糟蹋。

崔姣把苻琰從腦子裏拋出去,看向孫大娘,孫大娘是個清秀娘子,個子不高,但人看起來挺活潑,崔姣有點唏噓,這樣的娘子配崔大郎委實是糟蹋,也不知道孫家怎麽想的,也可能是崔氏給了不少好處,孫家才答應的嫁女吧。

崔大郎做了兩回新郎,前面的大嫂和這個大嫂總不是一個人吧,孫家若知道崔大郎早已做過新郎,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新郎新娘拜堂後送入洞房。

府中男客女客分席而坐,崔仲邕被引去男席,女席這邊,崔姣與崔明秀並坐。

甫一坐下,崔明秀就迫不及待的問她,“牙牙,太子可有看我的那篇觀感?”

崔姣笑道,“三姊姊也太急了,昨天半夜東宮左寺丞才被太子殿下召見,那篇觀感也才呈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平日忙於政務,總得有個三五日才有眉目。”

她見崔明秀失落,假意安慰道,“三姊姊的才情是我們崔氏女郎中的佼佼者,當初在清河,三姊姊臨摹的《蘭亭集序》人人稱讚,三姊姊不需擔憂,只等太子殿下傳召吧。”

有她的這些話,崔明秀心裏有了底,難得喜悅,親自為她斟酒,“今日真是雙喜臨門,大哥哥娶妻,我們一家人和好如初。”

崔姣和她碰酒杯,酒下肚後,才說,“我有件事忘記問三姊姊了。”

崔明秀讓她直說。

崔姣便道,“我來時看見了張侍郎,如今我已身在東宮,與他家無瓜葛了,阿耶有沒有知會張侍郎?”

崔陽中當然不會跟張家說這事,好不容易和張家攀上了親,他自然要竭力維護,崔姣被太子帶回長安,張崔兩家為辦冥婚罔顧崔姣性命,他們心裏都有鬼,唯恐太子會就此事發作,可他們也清楚的很,只要崔姣不受寵,受寵的人是崔明秀,就不必畏懼太子會為崔姣出頭,崔姣這顆棋子也就作廢了。

她是崔氏女,這點跑不掉。

那時想收拾崔姣實在輕而易舉,只消往外放出她曾是張大郎的妻子,隱姓埋名入東宮,就可以讓她身敗名裂。

崔明秀讓她放心,“阿耶早說過了,張侍郎是明白人,不會揪著不放,大哥哥岳家在朝,你又在東宮,張侍郎巴結我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敢生事。”

崔姣心裏門清,如果他們真與張侍郎說了兩廂無關的話,張侍郎斷不會再登門,張侍郎那麽好面子,張大郎長得醜,娶不到媳婦,張侍郎都會因此惱怒,在外大肆宣揚兒媳婦是崔氏嫡女,跟他說崔七娘不是他的兒媳婦,他定會記恨崔氏,崔氏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世官之家,張侍郎好歹還是侍郎,沒必要討好崔氏。

方才在門外,崔陽中和張侍郎可好的很呢,張家全來了。

崔姣面上高興,只作被她糊弄住了,兩人在這宴上熟練的扮作好姊妹,直到宴散了,崔姣與崔仲邕要離府,崔明秀挽留道,“不如讓仲邕阿兄留在家裏住吧,他一個人在外多不便。”

崔姣替崔仲邕回話,“除名要有除名的樣子,阿兄在外知道艱辛了,才會刻苦讀書。”

崔明秀便不再勸,讓人送他們兄妹離開。

打發走了崔府的仆人,崔姣帶崔仲邕先往西市去了。

此時天才微微黑,離宵禁還有將近半個時辰,崔姣找到賃戶租了一間小院,小院雖在西市,但離鬧市算遠,近永安渠附近的大安坊,因地勢較低,雨水過足的年份,這裏容易被淹沒,所以這裏人少,恰恰適合崔仲邕這樣喜靜的讀書人。

兄妹二人進屋以後,崔仲邕先叫了句牙牙。

崔姣當即止不住淚,回他一聲阿兄,過去的那些事情也不想在問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再說起來也只是徒添傷感。

只有一件事情,崔姣定要問,她抹掉眼淚,問道,“已過了秋闈,阿兄入科場了嗎?”

崔仲邕道,“我被崔家毀了名聲,本來已經對科場不報希望,夫子替我報名,我參考後沒料到竟然考中了。”

他把地方州府縣尉的舉薦信和解狀拿出來給崔姣看,縣尉對他的才學給以誇讚,解狀上標明崔仲邕在舉子中得中第七的好名次。

阿兄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崔姣托著解狀手發抖,小心翼翼將解狀卷好還給他,她笑道,“阿兄勤學苦讀十載,這是阿兄應得的。”

崔仲邕奇怪道,“可我名聲已毀,照理不能參考。”

崔姣沒有跟他說苻琰寫過保舉信去清河,清河的那些地方官再有能耐,也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

她隨意道,“也許阿兄才氣斐然打動了縣尉也未可知。”

自失了爺娘,他們兄妹相依為命,崔姣異常黏人,就像現在,跟他說話也是一副他最厲害的樣子。

崔仲邕失笑,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在行禮中翻找,找出一包巨勝奴遞給她道,“你愛吃這個,帶回去吃吧。”

崔姣不客氣的接了巨勝奴,然後從兜裏取出一只香囊給他,說,“長安城內處處要錢,阿兄拿著花。”

香囊沈甸甸的,是崔姣好幾個月的月奉。

崔仲邕不接手,崔姣往他手裏塞,“我在東宮不缺吃喝,阿兄一人住在這裏什麽都要錢,這錢算我借阿兄的,等阿兄日後做了大官,再還給我!”

崔仲邕便把錢收起來了,認真點頭,“等我高中。”

崔姣看他胸有成竹,窩心的很,怕自己再哭,撿著要緊的話說,“阿兄,我找太子妃娘娘求了恩典,再過兩個月,太子妃娘娘就會放我出宮,我手頭還有餘錢,到時候我想在這西市做一些小本買賣,阿兄好好讀書,我們一定能在長安過活。”

她沒有告訴崔仲邕她是苻琰的侍妾,她想崔家也不會告訴他,她想在阿兄的眼裏,她還是從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她只是東宮的普通低階女官,得了太子妃的恩典,她能夠被放出宮,和家人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

崔仲邕應一聲好,把她送出門,直看她召了輛馬車,上去後一路直奔東宮方向,他站了很久,看不到馬車了,才回去院子關上門,秉燭夜讀,發誓要拿下來年春闈,不再讓崔姣過苦日子。

崔姣回東宮有點晚了,左寺丞等在廊房,她一回來,左寺丞就將苻琰為她造藉的事情說了,順便遞上新造的戶籍。

崔姣面露感激之色,開開心心回廊房,南星提了苻琰遣人來問話,她把事情來龍去脈全說了一遍。

崔姣不以為意,從帶回來的紙袋中抓了一把巨勝奴,讓她和玉竹、木香分吃。

隨後把人趕出去,屋裏只剩她一人時,才看那戶籍,她現在的戶籍在益州,戶主是個她不認識的名字,她是這戶主的女兒,她阿兄是戶主的兒子,她阿娘就是益州人,這戶籍應是根據她阿娘來定下的,這樣也很好,和崔氏徹底隔開了。

她將戶籍細心藏進貼身穿的明衣中,才鋪開信紙,寫下滿滿一張紙。

她沒有提崔明秀半句,裝作不知道那些事情,崔明秀的觀感書應讓苻琰厭惡了,不然不會那麽痛快給給她造藉,明明是舉手之勞,卻要騙她,她也是兵行險著,現在戶籍拿到了,雖遠在益州,可至少戶籍在自己手裏,不用被崔氏擺布了。

這點上,崔姣對苻琰還是存著一絲感激的,也只有一絲,苻琰心狠的很,他只是看到崔氏利用她接近他,危及到自身了,才舍得給她造藉,這一絲感激她送半袋巨勝奴過去就抵消了。

崔姣寫好了信,再分出一半的巨勝奴出來,讓左寺丞送去新居,真是割她的肉,這巨勝奴可是清河帶來的,地地道道的美味,長安城裏就算能買到,也不是這個味,之前她借用廚下做過一次巨勝奴,食材是一樣的,也算好吃,可終究比不得清河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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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和巨勝奴送到新居時,苻琰已經等了一陣子,心浮氣躁臉色差,送信的人怕被他呵斥,忙說崔姣赴宴晚歸,所以送信也遲了。

苻琰看到信就沒那麽氣了,揮袖趕人,自打開信看,開頭就是崔姣撒嬌的口吻,“妾錯怪殿下了,原來殿下一直記著妾……”

信紙裏提到了她在崔氏的宴上吃的菜沒有東宮好吃,喝的酒也不及東宮的香醇,瑣碎的像她就站在他面前,歪著腦袋跟他絮絮叨叨,又啰嗦,又不忍打斷她,還想繼續聽她往下說。

她說巨勝奴是她偷偷帶回來的,因為口味很好,是清河人愛吃的小食,想給他嘗嘗,如果他覺得不好吃,可不可以再還給她。

語氣可憐巴巴的,她要是在跟前,苻琰都要輕斥一句笑話,他身為太子,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區區小食有什麽好吃的,還要還給她,不知道還當是何等美味佳肴。

但是既然她想讓他嘗嘗,他就勉為其難嘗嘗吧,小婦人得了好東西總是趕緊送給他,生怕他吃不到,還是太在意他之故。

苻琰皺著眉頭揀起一根巨勝奴放嘴裏,吃起來十分香脆,竟是好吃的,他又吃了一根,再吃一根,最後決定不還給她了,召家令來,讓東宮廚下做櫻桃髓給她,以作彌補。

他信沒看完,至末尾,崔姣問他,他不在新居裏,她一個人在東宮呆的很無聊,如果典倉丞出宮采買,她能不能跟著出去散散心,她保證不亂跑。

苻琰想到她溫軟乖順,在東宮除了那三個女史,只有跟他最親,他人在新居,她總一個人胡思亂想,容易自己入怔,她想出去玩,有典倉丞盯著,也不會出什麽亂子,於是就同意了。

家令轉頭命人回東宮傳話。

那點巨勝奴苻琰沒舍得吃完,讓家令保管好,明晚他理政再吃。

家令想笑沒好意思笑,崔姣還小,愛吃小食,苻琰是已及冠的郎君,從來在吃喝上沒貪過,這還是第一次這麽孩子氣,也是難得,連家令都有點饞了,這巨勝奴真有那麽好吃嗎?回頭叫人買些回來嘗鮮。

巨勝奴被家令放在書房的博古架上,翌日一早苻琰上朝去了,新居裏陸如意趁他不在,進書房內想挑本雜記打發時間,就在博古架上看到了那袋小食。

誰把這東西放在這裏?

她正要拿下來,家令匆匆入內,道,“六娘子千萬別動這個,這是殿下喜食的巨勝奴。”

陸如意了然,奇道,“長安竟然有這道小食,名字倒古怪。”

家令回她,“巨勝奴是清河特產。”

陸如意怔忡,清河崔氏,崔姣也姓崔,有時候小的事情一串到一起,就不得不多想了。

太子地位尊崇,這樣的小食幾乎不可能到他手裏,他人在新居,巨勝奴都能送進來,是不是說明,他的眼線還盯著東宮,崔姣被他時刻盯著,確實難出宮。

也許是她猜錯了,但她覺得,從巨勝奴就能看出,崔姣與太子的關系非同尋常,崔姣想離開東宮,可能受夠了這暴戾恣睢的儲君,就是不清楚崔姣在太子心裏什麽地位,如果崔姣不重要,她可以大婚那日放人,如果是太子緊要之人,放了就是惹禍上身。

用膳時可與太子說說這位女官,看看太子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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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牛公微流放途中竄逃,苻琰已發教令去巂州,命當地刺史捉拿牛公微,捉到人就地處決,不必再送回長安。

結果皇帝問到這事上,朝裏又不能瞞著,只得回稟了,皇帝得知後一陣不快,早朝後留苻琰在宮裏,免不了一頓斥責,隨後要他收回教令,改由皇帝敕書去巂州,刺史抓到人還得押回長安,這回皇帝不心軟了,他要在長安將牛公微斬首示眾,震懾四方。

苻琰沒吭聲,出宮後去崇文館,召集臣僚,命左補闕擬書上奏,勸阻皇帝如此荒謬行事。

奏疏上去後,皇帝又把苻琰召進宮狠斥了一頓,一意孤行,非要照自己的意思做,言說誰也別勸,尤其是苻琰,要再勸,他就打二十棍。

午間進食,苻琰神思在政事上,吃的漫不經心。

陸如意用公箸夾了塊羊肉給他,說,“這羊肉鮮美,殿下嘗嘗看。”

苻琰極厭惡生人親近,陸如意才跟他相熟不到十天,突然夾菜,苻琰本能抵觸,照著尋常時候,他已經訓斥了,但對方是他的太子妃,還得忍忍。便吃了羊肉,也沒覺出什麽鮮味,道,“孤不吃羊肉,六娘喜歡可多食,不必夾給孤了。”

陸如意一訕,惦記著心頭事,也只好厚著臉皮說,“殿下平日公務繁忙,妾在新居倒清閑,東宮有位崔掌書與妾交好,殿下能不能讓她過來與妾解悶?”

讓崔姣來新居。

苻琰心裏一動,轉而道,“掌書是東宮內坊宮官,與六娘尊卑有別,你若嫌悶,可叫家中姊妹來陪伴。”

他語調不帶任何情愫,可見對崔姣應不是很看重,不然也不會直說崔姣是內坊宮官以及尊卑有別這樣的話,但難保他心思深,只是表面做態,還得把人叫來,平日相處才能從小處窺見。

陸如意鞠著笑,“家姊已出嫁,妹妹太小,說不到一起去,只有跟崔掌書能說幾句,讓崔掌書來新居,妾也能通過她了解東宮內坊各宮官的脾性,以後才好管束。”

苻琰已經有多日不見崔姣,每日看過信書後,他入睡更艱難,常會不自禁想著崔姣,沒有他在,她會不會夜夜哭著想念他,人的心上不能紮根,一旦紮了根,再想拔出就沒那麽容易了,只想讓她如影隨形。

苻琰停箸,淡淡道,“隨六娘吧,只是雖在新居,也得依照東宮規矩,六娘與掌書交好,孤不管,但不能忘禮。”

陸如意笑著頷首。

讓崔姣入新居就這麽定下了。

次日清早,新居來人讓崔姣收拾衣物進新居陪陸如意,崔姣聽到消息時,已然不知所措,新居是讓他們未婚夫婦獨處,要她過去做什麽?橫插一腳夠讓人煩的了,還是陸如意要她去的,苻琰不是不讓她進新居嗎?都什麽人啊!

崔姣再不情願,也只能進去,但在進去之前,被家令告誡過,她在陸如意面前,只是掌書,需得循規蹈矩,不可與苻琰有暧昧之舉。

這話是苻琰交代的。

崔姣老實答應,入新居她不是苻琰的侍妾,她就是女官,這最後兩個月,她本本分分做女官,絕不和苻琰有一絲牽扯。

有陸如意在,她也不用討好苻琰,她只討好陸如意就行了。

進新居後,她的住處安排在陸如意的寢居後方堂舍。‘

崔姣陪在陸如意左右,做做針線活,說說私房話,仿佛真成了閨閣女郎,鮮少與苻琰碰面,遇到了避無可避,才上前行個禮,再退走,決不顯出留戀之姿。

崔姣進新居後,陸如意也在暗中觀察她和苻琰,用膳時,陸如意有意讓崔姣來伺候,崔姣只做好自己的事,苻琰吃好碗裏的飯,兩人沒一點齷齪。

晚間在書房,崔姣坐在陸如意身邊做針線活,苻琰處理公務,互不打擾。

兩日下來,陸如意已料定,崔姣這個人在苻琰眼裏不算什麽,即便以後放出宮,想必苻琰也不會追究。

這兩日有崔姣在,陸如意也松快不少,便不想打發回東宮,還留她住著。

這日夜裏,崔姣服侍陸如意歇下,才回房進盥室沐浴,出來時,屋裏等滅了,她摸索著爬到床上,尚未躺下,就被一條強有力的手臂從後攬抱了起來,她心裏一緊張想叫人,郎君熾熱的氣息拂面而來,“別喊,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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