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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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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有人能超越我的速度,沒有人能戰勝我。

直哉如此堅信,但發生在他面前的事實又是什麽?

明明能清楚的看到他,也清楚的明白真一是在以靜制動,但沒有任何一次攻擊是奏效的!加速度的動勢被擋下,而“定格”也沒有一次生效!

就算真一熟知他的術式效果,但這怎麽可能!?即使能做出規定頻率的動作,能攔下超速的攻擊?

『難道這個不知效果的咒具已經完成了嗎,他造起咒具來不是一向磨磨唧唧的嗎。』

他將目光轉向仍癱軟在地上的鎖鏈,嘴裏狠狠地嘖了一聲,仍然保持著速度的累加,等待著時機。

旁觀的人只可見得投射的殘影,唯一清晰的就是站在場中的真一,還有他那不知作用的咒具,即使明白他位於守勢,卻也無法評估出二人誰占得了上風。

“還是那麽磨磨唧唧的,越到後面直哉的術式效果累加起來明明對他越不利!居然還想打持久戰!他在想什麽!?”禪院扇在上面低聲怒斥著,一如既往的不虞。

禪院扇是現場最希望真一獲得完勝的那個,至於首先得到了真一合作的甚一,心裏打的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他們打得自然是越慘烈越好。

【真一的小心思太多了,雖然沒有得罪過他(大概),這樣的人做下手也太讓人警惕了。】

暫停進攻專註進行累加速度的時間也不過幾分,直哉自信於自己的速度,自然不會給真一再留多的反擊時間。

“不論什麽戰鬥,我都沒有決定性一擊制勝的力量,雖然你有吧,但說到底也很單一。”

“單一又怎麽樣,這一次,你還攔得下嗎?”

用最高速度,一擊貫穿!死吧!

但這一次,他瞄準的人又變成了地上的鎖網,但在最高速度下,他已經無法剎停了——就這樣下去,他恐怕就會被鋒利的鎖網切割成碎片吧。

但是,沒有。

他只是被鎖“溫柔”地捆住了罷。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我不適合說,但是我還是得說,不管是你父親還是你,你們術式的應用都太粗糙了——最高速度下難以及時剎停,因為可以躲開,所以大部分情況下都將防禦作為累贅舍棄了,要是我剛才沒收手,你說不定真成碎肉了。”

手上一動,直哉就被真一放了出來,但是人很快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拳揮出,嘴裏還憤怒地說著:“這時候居然還想著留手啊,死小子。”

預判了直哉方位的真一雖然被擊飛,但他的還是好好地維持住了自己的平衡,受到重擊的手臂也沒有任何異常,很快他的身體防禦就被自己剛才所作的咒具接手了,比之剛才甚至還要閑適不少。

“我戰鬥起來為了保證勝利會變得很無聊倒是真的——我還以為直哉你能讓我… 更苦惱一些呢。”

直哉咬牙切齒,他現在還沒想明白真一的咒具到底是怎麽攔截下他的攻擊的,明明鎖網的空隙很大!但是為什麽!他在剛出來的那一次碰到了他之後,就一直沒有再接觸到他。

到底是這個現場制作的咒具,還是,他原本就戴在身上的那些!?到底要怎麽破解?

明明,就是就只是在那裏沒有動!

他又一次開始了速度的累加,身型再次化為殘影。

明明,真一的身影是那麽的清晰可見。

明明,只是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小尾巴。

明明,是一直乖乖地被他拿捏,被他欺淩,被他使喚的人!

“你好像一直都自滿於現狀呢,要是你學習學習逆轉術式一類的應用,說不定還能更強一點,你也並沒有很了解自己。”

明明,還是在移動中,但是還是能清晰地看到真一清淺的眼,和手裏突然橫來一棒打中了他的臉——鎖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留於他手的,只剩下那金箍棒似的長棍,但很快也化作了碎末。

“我的術式是【構築】,簡言之咒力充足的話,我能造出任何我理解範圍之內的物質,術式逆轉的效果算是雞肋,只是把我的造物拆解,再返還為咒力而已。”

真一首先進行了術式公開,即使大家多多少少都了解,但只要斥諸於口,力量就能得到增強,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下一段話。

“【投射】術式,我記得你的幀率是24來著,24個動作壓縮至一秒,直觀效果就是加速度,如果動作出現紊亂,並沒有按照那個頻率活動,行動將會凍結一秒,這適用於敵我雙方。”

真一公開了直哉的術式全效果。

【他到底在做什麽!?這樣術式公開的優勢不就沒有了嗎!?】

而且,如果是由對方公開己方的術式,這個效果還會更上一層!

“知道又怎樣,我很快就打破你的烏龜殼。”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麽,剛才打你一棒的東西只是沒有附加任何效果的咒具,那個鎖只是為了準確捕捉到你,而我身上也沒有帶任何防禦性咒具,只是稍微覆雜一點點的強化術罷了。”

真一述說著自己的真實,不管直哉是如何一副“我聽你扯淡”的暴怒表情,笑得倒是雲淡風輕。

“接下來,一定要認真哦,直哉。”

“不用你說!”

在場外看來,雙方此次同時暴起,化作了偶爾會交錯在一起的殘影,不同於前一回合真一在原地站樁,其速度之快,讓人很難判斷真實的戰況。

“總算認真起來了。”禪院扇為真一戰鬥時的散漫而怒其不爭,但看到真一之前這麽輕松地就給了直哉好幾個下馬威,對兒子的勝利越發堅信起來。

尚且還在思考的甚一摸了摸下巴,只是在心裏暗忖:真一的速度……有那麽快嗎。

毫無疑問,擁有著投射術式的直哉在速度上有著絕對優勢,而力量上真一也是個小身板(太瘦了),如果是硬碰硬,那麽直哉很快就能拿下一籌,當然,這是甚一根據往常的印象所做出的推斷——畢竟真一他一般都是打輔助的那個。

【毒不對,還沒有這個跡象,更何況真一有分寸。毒只對咒靈(烈性))和五條悟(瀉藥)用過。】

直哉也不能理解,真一能跟上他的速度這個事實。

【明明就是個瘦弱的豆芽菜,也沒有甚爾那樣的力量,也沒有我和悟君這樣卓越的術式和咒力,就喜歡往歪門邪道上耍心眼的弱者……我勉強承認你的實力,但,這絕不代表我會同意你是和我們一樣的強者!!!】

明明就是他在進攻,真一在防守而已,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吧!但是還有一點……真一到底是怎麽追上他的速度——

忽而他的動作進行了被迫的停滯,隨後便順著同向慣性被真一施加另一個力砸進了地裏。

他的大腦空白了一晌,身體的記憶卻浮現出了某個招式的熟悉感覺。

【定格】

身經百戰的直哉很快反應過來,躲開了真一的下一波重擊,已知的一切不斷地分辨著事實,他曾經被自己老爸【定格】過的感覺,和真一根本不是【投射】術式的事實。

“你到底耍了什麽花招!”

“自己看。”真一心情很好但不打算繼續做慈善。

場內的人進行著倉促的交流,而場外的人也在沈思——並向他人確認著自己眼中的事實。

“扇叔,他們的速度好像都慢下來了。”

“哼,直哉最好再堅持得久點,真一可是忍辱負重了這麽多年,可不能便宜了他。”要不是還要註意形象,禪院扇絕對現場是聲援最強音。

甚一看著變了口風的扇,只是繼續打著自己的算盤——之後要怎麽把真一拉下馬,畢竟都能打直哉的時候全程占上風,那他守住家主之位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慕強的禪院必然會追隨更強者,他可不想成為名存實亡的當主。

【算了,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反正都是直哉做的孽,而且真一確實更合適這個位置。】

在同等的條件下,率先抓住破綻,拿出新招的那一方才能得到優勢。

由於保持著相對速度,直哉沒有發現雙方速度的降格,只是終於抓住了機會對真一進行了一次定格,將刀刃往要害處捅去。

但【破格】的那一剎那,刀刃只是穿過了對方的掌心,而與之相對的是,再也無法動彈的他。

悠然停下的真一,用另一只手抽出了掌心的刀刃,甩了甩傷手,深紅的血肉以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

場外的人遠遠的只見現實,卻絲毫不敢斷言任何一方的勝利。

而場內的聲音,能被聽見的只有彼此二人。

“好了,現在公布答案,就是【投射】,別露出那麽不可思議的表情,我能制作的咒具術式效果都不止一種,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做不出我了解得滾瓜爛熟的術式?”

“加速加速,就知道加速,還知道強控也不錯,甚至在明知我了解你的強控條件的時候還是不懂得及時變幀變速改變節奏,活該被我耍得團團轉。”

“你和家主居然都不研究一下【逆轉】術式,對,就是讓現在的你動彈不得的效果,【降幀】減速的累加,再加之順轉時的【定格】,你這一個動作,就已經被延長到24秒了。”

“不過說到底也不是為了讓你學會什麽……該結束了。”

“你、想、幹、什、麽!”

“殺了你以絕後患唄,放輕松,幾秒的事。”

“你瘋了嗎!?這麽多人看著呢!你以後要怎麽在禪院立足!”

真一只是看著他,像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走上前,在直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蹲至與其微微俯視,一手潔白,一手腥紅,輕輕的捧起他的臉頰。

“他們看著,但是,哪怕他們知道我要做什麽,也不會有任何人伸出援手的。”

真一是認真的!可惡!身體、身體為什麽還是動不了。可惡!那些混蛋還不快來阻止他!!!

直哉掙紮著,但只有表情能看出些許端倪。

真一就這樣看著他,咒力平穩而溫柔地流入他的身體。

【其實我沒有那麽想要殺死你的,直哉。】

【雖然很糟糕,我這個人呢,姑且還是非常戀舊的,哪怕你,還有他們,她們,都糟糕透頂。】

【二十年來,沒有絲毫改變,以後也不會有任何變化,我討厭這樣。】

“沒有人會來救你,也沒有人憐憫你,這圍觀的所有人都將是殺死你的共犯。”

銹色的棘刺慢慢地從直哉的背後伸展出來,血絲布滿了他的雙眼,痛苦扭曲了他的表情,鐵花占領了他的舌頭,堵住了他的聲音,還有呼吸。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竊竊私語著,沒有任何動作。

【真一,為什麽!!!】

【你們、你們快來、快來救我啊……為什麽只是在那裏看著!!!】

“看吧,大家都是這樣的。”

【……】

【我要詛咒你!!詛咒你們!!!一群忘恩負義,見死不救的家夥!!!】

“對,就是這樣,詛咒吧,你有權來詛咒我,詛咒我們,我不會拒絕的,但,只有三次哦。”

【詛咒把我們變作如此的這裏吧,詛咒這所有目睹了你死亡的觀眾吧,詛咒作為殺死你的那把刀的我吧。】

【詛咒的,不止你一人,還有此地所有枉死的遺怨。】

【你不會懺悔,那就無需懺悔,我來銘記你的原罪,我來一次又一次的殺死你。】

【來詛咒我吧,這樣同樣詛咒了你的我,就能慢慢地報仇了。】

【你第一次,和後來無數次碾踩我的自尊。】

【你第一次,和後來無數次毀壞的小提琴。】

【你第一次,和後來無數次踩折的我種下的幼小新芽。】

【無數次,拿我最討厭的肢體接觸來惡心我,用我的痛苦取樂。】

【無數次,故意摔下我的模型,碎成修覆不了的碎片。】

【無數次,欺辱我的妹妹們不顧我的臉面,耀武揚威。】

【某一次,把我的蛇拿去給家主泡蛇酒。】

……

【但你都變成屍體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愛你一小會兒好了。】

【哪怕是這樣猙獰的表情,也多麽的安靜,多麽的讓人憐愛啊(心)】

【一定,要讓我再見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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