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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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宋潺看著那杯奶茶喝也不是, 不喝也不是。在場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面前放了，叫宋潺第一次體會到腳趾扣地的感覺。
不，他沒有腳趾, 應該是蛇尾鑿地。
老王和周晉輕咳了聲, 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
“那個, 沒什麽。”
“我和老王正好牛奶過敏，你喝吧。”
“你喝吧。”
周晉拉著老王假裝在外面看風景。
宋潺吐了口氣，旁邊的樓伽看出好友尷尬，這時候不動聲色。
“我也不喝這些。”
宋潺以為他們是有什麽戒律要求, 不過樓伽沒有明說，他也不好多問。在那一陣的不好意思緩過去後，和樓伽打游戲時下意識地就拿起了桌面上的東西抿一口, 微微清甜的玫瑰香氣撞入口腔, 緊接著是馥郁的奶味。
一點兒也不腥，反而很巧妙的將兩者結合在了一起。
宋潺一口下去, 還以為自己是在喝奶茶店的頂級奶茶，完全被驚艷了, 室友這手藝……也太厲害了吧。
一杯熱奶茶捧在手裏, 不知不覺就喝了大半，等到苗連烏下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場景。
聽到是祁猙做的之後他和周晉兩人一樣表情宛如見鬼了一樣，目光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桌上的東西。
“他還會做這個？”
苗連烏自言自語了兩句, 看向宋潺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宋潺：……
這要他怎麽解釋？
實在是祁猙的動作太引人誤會了。
這裏這麽多人就只給他了一杯, 說沒什麽都沒有人信, 就連宋潺自己都懷疑祁猙是不是喜歡他。
苗連烏當然也想到了。
——祁猙喜歡小矮子？
這個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腦海裏的猜想陡然浮現出來, 叫他臉色都有些奇怪，目光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宋潺。
乖巧的青年坐在沙發上, 一身深藍色的衛衣，頭頂上的帽子遮住鴉黑的頭發，顯得皮膚更白了。
而且，五官也好看，並不過分柔和，反而有種很清湛的少年感，像是沈壁一般漂亮。
苗連烏看著看著，記得自己原本的打算是質問的，但是卻忽然沒了聲兒。
小矮子確實漂亮，他也喜歡。難怪祁猙那個眼高於頂的冰塊兒看上對方。他心裏說不出對祁猙什麽感覺了，這時候神色莫名地看了會兒宋潺之後，冷哼了聲。
宋潺擡起頭一看他，苗連烏就迅速移開目光，看著桌子上的玫瑰撞奶嫌棄道：“一點兒也不好喝。”
“看起來甜死了，祁猙就這手藝。”
宋潺：……
其實還好啊，他覺得挺好喝的。不過當著苗連烏的面，當然不能這麽說，於是宋潺只能附和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就看到祁猙從門外進來了。
“不好喝？”
宋潺：……救命。
這是什麽修羅場啊，這要他怎麽說？
兩道目光都看著他，宋潺僵.硬.的握著手機，旁邊樓伽看了看苗連烏，又看了看祁猙，這時候宛如天降神兵一樣伸手搗了好友一下。
“快看手機，你英雄快被打死了。”
“呃，好的。”
團戰在即，宋潺迅速收回目光，雙手如電在屏幕上飛速動著，連餘光都沒有漏出來一分。苗連烏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宋潺就這樣無視了他。
然而祁猙倒是多看了眼。
室友的動作很靈活，看起來對手的控制力很強。這個念頭冒出來，叫他留心了些，不過也收回了目光。
一場游戲打完前，宋潺完全沒有分出心神出去，一直到幾把團戰結束，他才從緊張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對好友簡直感激涕零。
這是什麽神隊友啊，關鍵時刻就是靠譜！
宋潺沖樓伽眨了眨眼，樓伽笑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走吧，回A市了。”
新發現的尺蘿山也要和老年公園一樣，暫時被看管起來了，畢竟雖然陣法的生門被破，但還是有一些遺留影響，害怕有人誤闖，早上就有人來處理了。
他們在這裏呆著也沒什麽事，正好也打算回去。
宋潺也是，昨天晚上帶著樓伽在野外住酒店，驚訝的老師都特意打電話詢問了好幾次，要不是他推脫他們爬山累了，老師肯定讓他連夜就回去。
咳，幸好樓伽的同伴們沒有說什麽，宋潺想到自己拐走聖子來這兒就有些心虛。
回去的時候正好特殊管理局的人已經將尺蘿山封好了，酒店外停了好幾輛車，對面就是一輛保姆車。老王上去打了個招呼，轉過頭來。
“我問了一下，這是局裏要回A市的車，途徑市中心，大家一起回去吧？”
看出樓伽和苗連烏等人都有些生疏，只能由他這個地頭蛇來牽線了。
老王打開車門，苗連烏下意識地看向宋潺。
宋潺：“怎麽了？”
不上車嗎？
看出他意思，走在前面的艷麗大美人冷哼了一聲，上了保姆車副駕駛。
原本準備去副駕駛的周晉：……
這怎麽還搶他位置？他左右看了看，只能和樓伽坐在一起，至於祁天師，他是完全不敢的，誰不知道祁天師有潔癖啊。
因此等到祁猙上車的時候，宋潺旁邊就只有他一個座位了。
他以為是宋潺特意給他留出來的，神色微微柔和了些，也不計較剛才宋潺和苗連烏說的話了，上車就坐在了旁邊。
坐在宋潺另一邊的老王總感覺怪怪的。
老王手邊沒有保溫杯，這時候只能遺憾的放下了手。
因為有宋潺這個普通人在，在場的人都沒有討論陣法和詭物的事情，各自沈默著不說話。倒是宋潺，低頭在群裏和班主任匯報日程，時不時的還和同學聊兩句。
“聽說過幾天寒衣節沒課。”
“你們準備回老家不？”
本來寒衣節是沒假期的，但是學校這段時間課程已經完結，老師們也都在準備期末考試，所以連著周五到周末都沒有人上課，不放假也相當於放假了，不少家在外地比較註重這方面的學生都打算回去。
宋潺是本地人，當然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群裏這時候已經有人打算和老師報備了。自從靈氣覆蘇，各種事情頻發以來，學生出門大部分都要和學校報備一聲，以防出現什麽意外學校不知道。
班主任批了好幾個同學的出行，宋潺看了眼沒怎麽在意。倒是樓伽看到他手機一直響，從前面回過頭來。
“游戲獎勵出來了？”
他還以為宋潺在領游戲任務呢。
宋潺搖了搖頭，把手機擡起來：“我們班群裏，寒衣節請假的。”
之前跟著樓伽他們代表團的兩個學弟其中一個今天也請了假，估計明天班導那邊就打算重新安排一個了。
樓伽點了點頭。
“寒衣節，理解。”
“有條件的人肯定也想回家燒紙。”
苗連烏本來還沒註意，但是在聽到寒衣節後忽然想起來，他好像也得回家一趟。要不是宋潺剛剛說他差點忘了這回事。
他臉色一變，立馬發消息一邊讓司機訂飛機票，一邊支著耳朵聽後面的談話，順口插話：“你過幾天也和家裏人一起？”
他是知道宋潺和祁猙合租的，但是卻不知道宋潺家裏人的事情，於是多問了一句。
宋潺：“呃，我是孤兒。”
他從穿進書裏來就是孤兒了，一直沒見過父母，不過也沒什麽。在看到自己的蛇身之後宋潺更意識到，他都不是人，哪兒來的什麽父母，是孤兒才正常。
要不然哪對父母能生出個蛇來。
心裏這樣想著，宋潺其實是沒感覺的，但是車廂內卻陡然一靜。苗連烏臉色卻一僵，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呸，他這張嘴，明明小矮子都沒提，他問什麽問，這下戳到對方傷心事了。
他很少有這麽心虛的時候，忍不住從後視鏡上偷偷看宋潺。
小矮子不會哭了吧？
“不好意思，我剛才不知道。”苗連烏下意識道歉。
宋潺搖了搖頭：“沒事。”
“我一個人習慣了。”
在他看起來很正常的事情，在車內其他人聽起來卻是有不同的意思，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周晉都坐直了身體，不再多話。
祁猙本來是想要開口的，但是想到宋潺在外人面前對他避嫌的態度，還是頓了一下，這時候拿出手機來打字。
“寒衣節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龍虎山？”
他發完第一句之後，有些擔心宋潺多想，只是解釋道：“就當是散心了。”
龍虎山？
宋潺從來沒有去過那裏，說不好奇是假的。
聽說祁猙他們住的地方和旅游景點不一樣，是不對外開放的。如果沒有人帶領，根本找不到路。
就在宋潺遲疑的時候，轉過頭對上了室友的目光。
昏暗的車廂內，形容冷峻的龍虎山天師向後靠著，半長的頭發紮起來，這時候眼眸望向他。
很沈靜的眼神，卻又暗含著一絲祁猙獨特的溫柔，叫宋潺怔了一下。在那樣的目光下有些受不了，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頭。
旁人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什麽，只是看到祁天師轉過頭去看著宋潺，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溫柔的笑意一閃而逝，叫老王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再看時又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宋潺眨了眨眼，握著手機，這時候將手機.欲.蓋彌彰的裝了起來。
……
因為寒衣節，樓伽他們參觀也暫停了幾天，當然不是因為學校安排的向導沒有到位，只是萬佛寺中臨時有通知，他們也需要配合特殊管理局做一場法事，因此行程都暫時停滯了下來。
宋潺回家之後就看到祁猙帶著手機過來敲門。
“後天的機票，中午十二點，怎麽樣？”
知道宋潺早上喜歡睡懶覺，祁猙也沒把飛機票的時間看那麽早，在瞥了一眼頁面之後就讓宋潺自己選了。
剛剛熬夜看完漫畫的人從被窩裏鉆出來，往常柔順的黑發這時候微微翹起來了幾個邊角，看起來怪可愛的，叫祁猙不由多看了一眼。
宋潺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有點問題，接過手機之後認真看著頁面。
“十二點。”
“唔，距離機場半個小時的路程，還要過檢查……”
“十點起來差不多。”
“可以。”宋潺點了點頭，軟綿綿的又準備縮回去，不過在他動作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
“你們師長會不會不同意？”
祁猙現在對宋潺的身份還是太極劍教練，不過是師承正規的龍虎山道教，因此還有個道教弟子的身份，不過這些在不知道靈氣覆蘇的人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信道而已。在決定帶宋潺回龍虎山之後，祁猙就解釋了一下。
所以宋潺也知道祁猙有師長的事情，這時候微微搖了搖頭：“不會，大家都很歡迎你。”
上一次師父道玄就知道了宋潺的存在，在得知他在山下也有了好友之後，心裏很是欣慰。而這一次，祁猙打算將自己喜歡宋潺的事情說出來，也算讓師門做個見證。
他身為火居士是可以結婚的，這一點上龍虎山也沒有異議。
宋潺不知道他的想法，這時候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擔心有點冒犯呢。”
宋潺和祁猙去龍虎山，其實還想看看龍虎山有沒有什麽記載，能不能找到他身體的異變。現存的很多玄異方面的典籍都不見了，只有龍虎山有存錄一些，這還是原著裏稍微提了一句他才知道的。
當然，對於能不能找到緣由，宋潺完全是抱著隨緣的態度。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祁猙又提醒了一句。
“山上氣溫比山下低，如果下午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出去買點衣服。”
山上很多普通的羽絨服都不頂用，得穿專業防寒的。
宋潺被說的起了興趣，這時候放下漫畫書。
“那你等等我吧，我先洗個澡。”
穿著睡衣的青年從床上慢吞吞的爬了起來。看著宋潺進了浴室，祁猙才收回目光笑了一下。
不過他隨即又想起了最近發現的四個陣法地點。
昨天回來之後他把這四處陣法在地圖上標註了一下，按照山水脈絡走勢連接，隱隱約約勾勒出了半個輪廓。
看著像是什麽尾巴的描繪一樣，叫他不由有些狐疑，等到這幾個陣法地點全部找齊，連同整個A市連接起來到底是什麽？
只是其他公園暫時還在排查中，周晉他們為了不驚動市民，只能在夜裏一個一個尋找。暫時還沒有找到第五個陣法存在，祁猙也只能按捺下了心裏的好奇。
宋潺沖進浴室之後半天終於出來了，穿戴整齊的青年腦海裏恍恍惚惚的感覺終於清醒，這時候順帶看了眼時間。
“五點了。”
“買完衣服順便在外面吃飯吧？”
做飯也怪麻煩的。
祁猙沒有異議：“可以，想吃什麽到時候看你。”
宋潺覺得有這麽一個吃什麽都聽你的飯搭子簡直太棒了。完全不用擔心吃到自己不愛吃的，因為全是他選的。
兩人在商場買了幾件衣服，宋潺就忍不住打開手機搜索了。
“要不去吃火鍋吧？”
好一段時間沒吃火鍋了，現在想想還有些流口水。
祁猙沒有意見。
周晉和老王出來正好在商場辦個案子，一轉頭就好像看到了宋潺和祁猙的身影。
“是看錯了？”
“不會這麽巧宋潺和祁天師正好在這兒吧。”
他哈哈的講了個笑話，一轉頭就看到老王也同樣看向他，咳嗽了一聲。
“我也好像看到了。”
就是他們兩個。
一把年紀的老王和周晉為了幾天後的請假現在連夜加班，而宋潺和祁猙卻大周末出來逛街還有……吃火鍋。
眼看著兩人走進了一家火鍋店，周晉酸了。
這是真酸了。
老王趕緊一把把人拍了回來：“趕緊處理完樓上那個模特，回去你還能趕上一頓食堂麻辣燙，和火鍋也差不了多少了。”
聞者心酸聽者流淚，周晉抽了抽嘴角，覺得他們食堂簡直太摳了。在看著宋潺美滋滋的點了麻辣鍋之後，這才坐電梯上樓去。
樓上一家服裝店的模特被汙染了，有化詭的傾向，他們提早察覺到波動，這才打算過來。比起前幾天的案子，這個即將化詭的案子簡直稱得上是毛毛雨，也就來了他們兩個。
在周晉他們身影消失之後，宋潺若有所覺地擡起頭來，從後面的透明玻璃窗往身後看了眼。
他們在商場一樓的火鍋店裏，背面就是一樓的電梯。周圍人來人往的，周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宋潺怎麽覺得……他剛才好像聽見對方的聲音了？
嘖，而且詭異地是——他好像聽見周晉向他許願了。
還念叨著要吃什麽全牛火鍋？
宋潺：……
這都要許？
特殊管理局工資已經覆蓋不了他了嗎？
也許是宋潺表情變化太明顯，祁猙擡起頭來：“怎麽了？”
他剛剛點完幾個菜，就看到室友臉色古裏古怪的。傍晚燈光下，宋潺有些.欲.言又止，不過還是按捺不住好奇。
“你說周晉他們平時工資很低嗎？”
因為周晉沒有在宋潺面前顯露過特殊管理局的身份。這時候祁猙以為他只是問的對方做快遞員的工資，頓了一下。
“應該夠生活吧。”
他對此也不太了解。
宋潺點了點頭。
算了，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他實現一頓火鍋算了。他正好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在面對這種祈願的時候會怎麽實現。
上一次小屁孩許願，他眼瞳直接透視了全小區，找到了存錢罐。
前幾天受害者鬼魂們許願，他憑借直覺審判了那個骨皮詭。
這一次不知道什麽方式？
他難道還能變出來一桌火鍋給周晉吃？宋潺若有所思的想著。
不過很快，在麻辣鮮香的紅油鍋被端上來之後，什麽周晉什麽許願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去。看著眼前招牌的鍋底，宋潺簡直吸溜吸溜，沒忍住拍了一個朋友圈。
“冷天吃火鍋，舒服。”
引人食.欲.大動的鍋底面前擺著兩副碗筷，因為照片角度的問題，宋潺沒註意把祁猙拍進去了一雙手。
頭頂上冷色的燈光打在桌面，也映出了石壁上的影子。
班裏同學在點讚的時候，忍不住打趣。
“和誰大冷天的吃火鍋呢？”
“不會是對象吧？”
因為宋潺拍的照片氛圍感太好了，和宋潺關系好的同學就忍不住開玩笑了。
宋潺猛地嗆了一下，看到對象兩個字時眼皮一跳。眼看著對面室友又看過來，宋潺迅速放下手機，將屏幕倒扣。
“剛才照片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一點。”
只是一點不是一半，因為同學們看到的只是祁猙的手和桌邊的影子。
然而只是這樣，大家都拿“對象”來開玩笑了，叫本來就有些感覺祁猙好像喜歡他的宋潺更加心虛，好像被人看穿什麽了一樣。
祁猙點開手機，也看到了那張圖片，順手給宋潺點了個讚。不過他不認識宋潺同學，因此也看不到底下的留言。
只是看到宋潺表情微微有些窘迫，好像猜到了什麽。
是有人拿他們開玩笑了？
同樣經歷過學生時代的祁猙挑了挑眉，沒再問什麽。叫一直擔心的宋潺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祁猙沒有問他剛才是為什麽心虛，不然他就要尷尬死了！
……
這邊宋潺和祁猙熱鬧的吃著火鍋。那邊，周晉和老王苦兮兮的把正好詭化成功的模特詭收容了進去，這才大晚上的打道回府。
特殊管理局內的燈光還亮著，顯然是幾個文職的同事加完班之後也打算去食堂。
老王拍了拍周晉的肩膀。
“別饞人家朋友圈了，想吃也吃不到。”
“你還不如許願叫你暴富呢。”
作為過來人的社畜老王語重心長。
周晉：……
你以為我沒許願？
他那會兒在商場坐電梯的時候就許了好吧。因為和鬼神隔絕，現代人大部分不相信這些，即使是異能者們也沒有避諱，張口就來。
周晉剛才在麻辣火鍋的鮮香之下就忍不住許願了。
“不管是哪路大神，不求暴富了，讓我撿個火鍋錢就行了。”
“信徒不求大富大貴，只想吃頓火鍋。”
周晉心裏隨口念叨著，完全沒當回事。回到辦公室之後從抽屜裏和老王拿出飯卡，就準備去食堂打麻辣燙，只是他剛走到食堂，手機卻忽然響了一下。
排隊到眼前的老王隨口問：“你要什麽菜？”
“等一下。”
“我手機響了。”
周晉低頭拿起手機，點進去看看誰這會兒發消息，點進去之後卻動作停頓了一下，緩緩地睜大了眼睛。
“老王”
老王詫異地回過頭來，還是第一次見周晉這麽大驚失色的樣子。
周晉月光族在早上就花的只剩下十元錢的銀行卡裏，在這時候忽然轉入了一筆“三百元”的巨款。而轉賬來源特麽居然顯示的是不知道？！
醒目的字體映入眼簾，看著一串串顯示的亂碼，周晉.欲.哭無淚：“老王，我特麽真該去拜拜了，我這是被詭盯上了啊。”
剛剛吃完飯和室友準備回家的宋潺走到小區門口，這時候手機就“滴滴”的響了兩聲。奇怪的鈴聲叫宋潺一秒就想起這是他銀行卡設置的專門響鈴。
他臉色一變，在祁猙好奇的目光中迅速拿出手機來。結果下一秒就看到，自己後面一串零的銀行卡中顯示忽然少了三百塊錢？！
金錢扣除的消息和餘額一起蹦出短信，宋潺楞了一下就看到朋友圈裏幾分鐘前最新更新的一條消息。
周晉：“——誰特麽好端端的給我轉了三百塊錢啊，嗚嗚嗚，別嚇老子！”
宋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又看了看周晉的朋友圈。
所以，他這個火鍋願望就是這麽樸實的實現的？
偷自己的錢請別人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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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潺看著那杯奶茶喝也不是, 不喝也不是。在場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面前放了，叫宋潺第一次體會到腳趾扣地的感覺。
不，他沒有腳趾, 應該是蛇尾鑿地。
老王和周晉輕咳了聲, 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
“那個, 沒什麽。”
“我和老王正好牛奶過敏，你喝吧。”
“你喝吧。”
周晉拉著老王假裝在外面看風景。
宋潺吐了口氣，旁邊的樓伽看出好友尷尬，這時候不動聲色。
“我也不喝這些。”
宋潺以為他們是有什麽戒律要求, 不過樓伽沒有明說，他也不好多問。在那一陣的不好意思緩過去後，和樓伽打游戲時下意識地就拿起了桌面上的東西抿一口, 微微清甜的玫瑰香氣撞入口腔, 緊接著是馥郁的奶味。
一點兒也不腥，反而很巧妙的將兩者結合在了一起。
宋潺一口下去, 還以為自己是在喝奶茶店的頂級奶茶，完全被驚艷了, 室友這手藝……也太厲害了吧。
一杯熱奶茶捧在手裏, 不知不覺就喝了大半，等到苗連烏下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場景。
聽到是祁猙做的之後他和周晉兩人一樣表情宛如見鬼了一樣，目光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桌上的東西。
“他還會做這個？”
苗連烏自言自語了兩句, 看向宋潺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宋潺：……
這要他怎麽解釋？
實在是祁猙的動作太引人誤會了。
這裏這麽多人就只給他了一杯, 說沒什麽都沒有人信, 就連宋潺自己都懷疑祁猙是不是喜歡他。
苗連烏當然也想到了。
——祁猙喜歡小矮子？
這個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腦海裏的猜想陡然浮現出來, 叫他臉色都有些奇怪，目光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宋潺。
乖巧的青年坐在沙發上, 一身深藍色的衛衣，頭頂上的帽子遮住鴉黑的頭發，顯得皮膚更白了。
而且，五官也好看，並不過分柔和，反而有種很清湛的少年感，像是沈壁一般漂亮。
苗連烏看著看著，記得自己原本的打算是質問的，但是卻忽然沒了聲兒。
小矮子確實漂亮，他也喜歡。難怪祁猙那個眼高於頂的冰塊兒看上對方。他心裏說不出對祁猙什麽感覺了，這時候神色莫名地看了會兒宋潺之後，冷哼了聲。
宋潺擡起頭一看他，苗連烏就迅速移開目光，看著桌子上的玫瑰撞奶嫌棄道：“一點兒也不好喝。”
“看起來甜死了，祁猙就這手藝。”
宋潺：……
其實還好啊，他覺得挺好喝的。不過當著苗連烏的面，當然不能這麽說，於是宋潺只能附和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就看到祁猙從門外進來了。
“不好喝？”
宋潺：……救命。
這是什麽修羅場啊，這要他怎麽說？
兩道目光都看著他，宋潺僵.硬.的握著手機，旁邊樓伽看了看苗連烏，又看了看祁猙，這時候宛如天降神兵一樣伸手搗了好友一下。
“快看手機，你英雄快被打死了。”
“呃，好的。”
團戰在即，宋潺迅速收回目光，雙手如電在屏幕上飛速動著，連餘光都沒有漏出來一分。苗連烏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宋潺就這樣無視了他。
然而祁猙倒是多看了眼。
室友的動作很靈活，看起來對手的控制力很強。這個念頭冒出來，叫他留心了些，不過也收回了目光。
一場游戲打完前，宋潺完全沒有分出心神出去，一直到幾把團戰結束，他才從緊張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對好友簡直感激涕零。
這是什麽神隊友啊，關鍵時刻就是靠譜！
宋潺沖樓伽眨了眨眼，樓伽笑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走吧，回A市了。”
新發現的尺蘿山也要和老年公園一樣，暫時被看管起來了，畢竟雖然陣法的生門被破，但還是有一些遺留影響，害怕有人誤闖，早上就有人來處理了。
他們在這裏呆著也沒什麽事，正好也打算回去。
宋潺也是，昨天晚上帶著樓伽在野外住酒店，驚訝的老師都特意打電話詢問了好幾次，要不是他推脫他們爬山累了，老師肯定讓他連夜就回去。
咳，幸好樓伽的同伴們沒有說什麽，宋潺想到自己拐走聖子來這兒就有些心虛。
回去的時候正好特殊管理局的人已經將尺蘿山封好了，酒店外停了好幾輛車，對面就是一輛保姆車。老王上去打了個招呼，轉過頭來。
“我問了一下，這是局裏要回A市的車，途徑市中心，大家一起回去吧？”
看出樓伽和苗連烏等人都有些生疏，只能由他這個地頭蛇來牽線了。
老王打開車門，苗連烏下意識地看向宋潺。
宋潺：“怎麽了？”
不上車嗎？
看出他意思，走在前面的艷麗大美人冷哼了一聲，上了保姆車副駕駛。
原本準備去副駕駛的周晉：……
這怎麽還搶他位置？他左右看了看，只能和樓伽坐在一起，至於祁天師，他是完全不敢的，誰不知道祁天師有潔癖啊。
因此等到祁猙上車的時候，宋潺旁邊就只有他一個座位了。
他以為是宋潺特意給他留出來的，神色微微柔和了些，也不計較剛才宋潺和苗連烏說的話了，上車就坐在了旁邊。
坐在宋潺另一邊的老王總感覺怪怪的。
老王手邊沒有保溫杯，這時候只能遺憾的放下了手。
因為有宋潺這個普通人在，在場的人都沒有討論陣法和詭物的事情，各自沈默著不說話。倒是宋潺，低頭在群裏和班主任匯報日程，時不時的還和同學聊兩句。
“聽說過幾天寒衣節沒課。”
“你們準備回老家不？”
本來寒衣節是沒假期的，但是學校這段時間課程已經完結，老師們也都在準備期末考試，所以連著周五到周末都沒有人上課，不放假也相當於放假了，不少家在外地比較註重這方面的學生都打算回去。
宋潺是本地人，當然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群裏這時候已經有人打算和老師報備了。自從靈氣覆蘇，各種事情頻發以來，學生出門大部分都要和學校報備一聲，以防出現什麽意外學校不知道。
班主任批了好幾個同學的出行，宋潺看了眼沒怎麽在意。倒是樓伽看到他手機一直響，從前面回過頭來。
“游戲獎勵出來了？”
他還以為宋潺在領游戲任務呢。
宋潺搖了搖頭，把手機擡起來：“我們班群裏，寒衣節請假的。”
之前跟著樓伽他們代表團的兩個學弟其中一個今天也請了假，估計明天班導那邊就打算重新安排一個了。
樓伽點了點頭。
“寒衣節，理解。”
“有條件的人肯定也想回家燒紙。”
苗連烏本來還沒註意，但是在聽到寒衣節後忽然想起來，他好像也得回家一趟。要不是宋潺剛剛說他差點忘了這回事。
他臉色一變，立馬發消息一邊讓司機訂飛機票，一邊支著耳朵聽後面的談話，順口插話：“你過幾天也和家裏人一起？”
他是知道宋潺和祁猙合租的，但是卻不知道宋潺家裏人的事情，於是多問了一句。
宋潺：“呃，我是孤兒。”
他從穿進書裏來就是孤兒了，一直沒見過父母，不過也沒什麽。在看到自己的蛇身之後宋潺更意識到，他都不是人，哪兒來的什麽父母，是孤兒才正常。
要不然哪對父母能生出個蛇來。
心裏這樣想著，宋潺其實是沒感覺的，但是車廂內卻陡然一靜。苗連烏臉色卻一僵，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呸，他這張嘴，明明小矮子都沒提，他問什麽問，這下戳到對方傷心事了。
他很少有這麽心虛的時候，忍不住從後視鏡上偷偷看宋潺。
小矮子不會哭了吧？
“不好意思，我剛才不知道。”苗連烏下意識道歉。
宋潺搖了搖頭：“沒事。”
“我一個人習慣了。”
在他看起來很正常的事情，在車內其他人聽起來卻是有不同的意思，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周晉都坐直了身體，不再多話。
祁猙本來是想要開口的，但是想到宋潺在外人面前對他避嫌的態度，還是頓了一下，這時候拿出手機來打字。
“寒衣節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龍虎山？”
他發完第一句之後，有些擔心宋潺多想，只是解釋道：“就當是散心了。”
龍虎山？
宋潺從來沒有去過那裏，說不好奇是假的。
聽說祁猙他們住的地方和旅游景點不一樣，是不對外開放的。如果沒有人帶領，根本找不到路。
就在宋潺遲疑的時候，轉過頭對上了室友的目光。
昏暗的車廂內，形容冷峻的龍虎山天師向後靠著，半長的頭發紮起來，這時候眼眸望向他。
很沈靜的眼神，卻又暗含著一絲祁猙獨特的溫柔，叫宋潺怔了一下。在那樣的目光下有些受不了，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頭。
旁人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什麽，只是看到祁天師轉過頭去看著宋潺，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溫柔的笑意一閃而逝，叫老王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再看時又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宋潺眨了眨眼，握著手機，這時候將手機.欲.蓋彌彰的裝了起來。
……
因為寒衣節，樓伽他們參觀也暫停了幾天，當然不是因為學校安排的向導沒有到位，只是萬佛寺中臨時有通知，他們也需要配合特殊管理局做一場法事，因此行程都暫時停滯了下來。
宋潺回家之後就看到祁猙帶著手機過來敲門。
“後天的機票，中午十二點，怎麽樣？”
知道宋潺早上喜歡睡懶覺，祁猙也沒把飛機票的時間看那麽早，在瞥了一眼頁面之後就讓宋潺自己選了。
剛剛熬夜看完漫畫的人從被窩裏鉆出來，往常柔順的黑發這時候微微翹起來了幾個邊角，看起來怪可愛的，叫祁猙不由多看了一眼。
宋潺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有點問題，接過手機之後認真看著頁面。
“十二點。”
“唔，距離機場半個小時的路程，還要過檢查……”
“十點起來差不多。”
“可以。”宋潺點了點頭，軟綿綿的又準備縮回去，不過在他動作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
“你們師長會不會不同意？”
祁猙現在對宋潺的身份還是太極劍教練，不過是師承正規的龍虎山道教，因此還有個道教弟子的身份，不過這些在不知道靈氣覆蘇的人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信道而已。在決定帶宋潺回龍虎山之後，祁猙就解釋了一下。
所以宋潺也知道祁猙有師長的事情，這時候微微搖了搖頭：“不會，大家都很歡迎你。”
上一次師父道玄就知道了宋潺的存在，在得知他在山下也有了好友之後，心裏很是欣慰。而這一次，祁猙打算將自己喜歡宋潺的事情說出來，也算讓師門做個見證。
他身為火居士是可以結婚的，這一點上龍虎山也沒有異議。
宋潺不知道他的想法，這時候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還擔心有點冒犯呢。”
宋潺和祁猙去龍虎山，其實還想看看龍虎山有沒有什麽記載，能不能找到他身體的異變。現存的很多玄異方面的典籍都不見了，只有龍虎山有存錄一些，這還是原著裏稍微提了一句他才知道的。
當然，對於能不能找到緣由，宋潺完全是抱著隨緣的態度。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祁猙又提醒了一句。
“山上氣溫比山下低，如果下午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出去買點衣服。”
山上很多普通的羽絨服都不頂用，得穿專業防寒的。
宋潺被說的起了興趣，這時候放下漫畫書。
“那你等等我吧，我先洗個澡。”
穿著睡衣的青年從床上慢吞吞的爬了起來。看著宋潺進了浴室，祁猙才收回目光笑了一下。
不過他隨即又想起了最近發現的四個陣法地點。
昨天回來之後他把這四處陣法在地圖上標註了一下，按照山水脈絡走勢連接，隱隱約約勾勒出了半個輪廓。
看著像是什麽尾巴的描繪一樣，叫他不由有些狐疑，等到這幾個陣法地點全部找齊，連同整個A市連接起來到底是什麽？
只是其他公園暫時還在排查中，周晉他們為了不驚動市民，只能在夜裏一個一個尋找。暫時還沒有找到第五個陣法存在，祁猙也只能按捺下了心裏的好奇。
宋潺沖進浴室之後半天終於出來了，穿戴整齊的青年腦海裏恍恍惚惚的感覺終於清醒，這時候順帶看了眼時間。
“五點了。”
“買完衣服順便在外面吃飯吧？”
做飯也怪麻煩的。
祁猙沒有異議：“可以，想吃什麽到時候看你。”
宋潺覺得有這麽一個吃什麽都聽你的飯搭子簡直太棒了。完全不用擔心吃到自己不愛吃的，因為全是他選的。
兩人在商場買了幾件衣服，宋潺就忍不住打開手機搜索了。
“要不去吃火鍋吧？”
好一段時間沒吃火鍋了，現在想想還有些流口水。
祁猙沒有意見。
周晉和老王出來正好在商場辦個案子，一轉頭就好像看到了宋潺和祁猙的身影。
“是看錯了？”
“不會這麽巧宋潺和祁天師正好在這兒吧。”
他哈哈的講了個笑話，一轉頭就看到老王也同樣看向他，咳嗽了一聲。
“我也好像看到了。”
就是他們兩個。
一把年紀的老王和周晉為了幾天後的請假現在連夜加班，而宋潺和祁猙卻大周末出來逛街還有……吃火鍋。
眼看著兩人走進了一家火鍋店，周晉酸了。
這是真酸了。
老王趕緊一把把人拍了回來：“趕緊處理完樓上那個模特，回去你還能趕上一頓食堂麻辣燙，和火鍋也差不了多少了。”
聞者心酸聽者流淚，周晉抽了抽嘴角，覺得他們食堂簡直太摳了。在看著宋潺美滋滋的點了麻辣鍋之後，這才坐電梯上樓去。
樓上一家服裝店的模特被汙染了，有化詭的傾向，他們提早察覺到波動，這才打算過來。比起前幾天的案子，這個即將化詭的案子簡直稱得上是毛毛雨，也就來了他們兩個。
在周晉他們身影消失之後，宋潺若有所覺地擡起頭來，從後面的透明玻璃窗往身後看了眼。
他們在商場一樓的火鍋店裏，背面就是一樓的電梯。周圍人來人往的，周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宋潺怎麽覺得……他剛才好像聽見對方的聲音了？
嘖，而且詭異地是——他好像聽見周晉向他許願了。
還念叨著要吃什麽全牛火鍋？
宋潺：……
這都要許？
特殊管理局工資已經覆蓋不了他了嗎？
也許是宋潺表情變化太明顯，祁猙擡起頭來：“怎麽了？”
他剛剛點完幾個菜，就看到室友臉色古裏古怪的。傍晚燈光下，宋潺有些.欲.言又止，不過還是按捺不住好奇。
“你說周晉他們平時工資很低嗎？”
因為周晉沒有在宋潺面前顯露過特殊管理局的身份。這時候祁猙以為他只是問的對方做快遞員的工資，頓了一下。
“應該夠生活吧。”
他對此也不太了解。
宋潺點了點頭。
算了，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他實現一頓火鍋算了。他正好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在面對這種祈願的時候會怎麽實現。
上一次小屁孩許願，他眼瞳直接透視了全小區，找到了存錢罐。
前幾天受害者鬼魂們許願，他憑借直覺審判了那個骨皮詭。
這一次不知道什麽方式？
他難道還能變出來一桌火鍋給周晉吃？宋潺若有所思的想著。
不過很快，在麻辣鮮香的紅油鍋被端上來之後，什麽周晉什麽許願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去。看著眼前招牌的鍋底，宋潺簡直吸溜吸溜，沒忍住拍了一個朋友圈。
“冷天吃火鍋，舒服。”
引人食.欲.大動的鍋底面前擺著兩副碗筷，因為照片角度的問題，宋潺沒註意把祁猙拍進去了一雙手。
頭頂上冷色的燈光打在桌面，也映出了石壁上的影子。
班裏同學在點讚的時候，忍不住打趣。
“和誰大冷天的吃火鍋呢？”
“不會是對象吧？”
因為宋潺拍的照片氛圍感太好了，和宋潺關系好的同學就忍不住開玩笑了。
宋潺猛地嗆了一下，看到對象兩個字時眼皮一跳。眼看著對面室友又看過來，宋潺迅速放下手機，將屏幕倒扣。
“剛才照片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一點。”
只是一點不是一半，因為同學們看到的只是祁猙的手和桌邊的影子。
然而只是這樣，大家都拿“對象”來開玩笑了，叫本來就有些感覺祁猙好像喜歡他的宋潺更加心虛，好像被人看穿什麽了一樣。
祁猙點開手機，也看到了那張圖片，順手給宋潺點了個讚。不過他不認識宋潺同學，因此也看不到底下的留言。
只是看到宋潺表情微微有些窘迫，好像猜到了什麽。
是有人拿他們開玩笑了？
同樣經歷過學生時代的祁猙挑了挑眉，沒再問什麽。叫一直擔心的宋潺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祁猙沒有問他剛才是為什麽心虛，不然他就要尷尬死了！
……
這邊宋潺和祁猙熱鬧的吃著火鍋。那邊，周晉和老王苦兮兮的把正好詭化成功的模特詭收容了進去，這才大晚上的打道回府。
特殊管理局內的燈光還亮著，顯然是幾個文職的同事加完班之後也打算去食堂。
老王拍了拍周晉的肩膀。
“別饞人家朋友圈了，想吃也吃不到。”
“你還不如許願叫你暴富呢。”
作為過來人的社畜老王語重心長。
周晉：……
你以為我沒許願？
他那會兒在商場坐電梯的時候就許了好吧。因為和鬼神隔絕，現代人大部分不相信這些，即使是異能者們也沒有避諱，張口就來。
周晉剛才在麻辣火鍋的鮮香之下就忍不住許願了。
“不管是哪路大神，不求暴富了，讓我撿個火鍋錢就行了。”
“信徒不求大富大貴，只想吃頓火鍋。”
周晉心裏隨口念叨著，完全沒當回事。回到辦公室之後從抽屜裏和老王拿出飯卡，就準備去食堂打麻辣燙，只是他剛走到食堂，手機卻忽然響了一下。
排隊到眼前的老王隨口問：“你要什麽菜？”
“等一下。”
“我手機響了。”
周晉低頭拿起手機，點進去看看誰這會兒發消息，點進去之後卻動作停頓了一下，緩緩地睜大了眼睛。
“老王”
老王詫異地回過頭來，還是第一次見周晉這麽大驚失色的樣子。
周晉月光族在早上就花的只剩下十元錢的銀行卡裏，在這時候忽然轉入了一筆“三百元”的巨款。而轉賬來源特麽居然顯示的是不知道？！
醒目的字體映入眼簾，看著一串串顯示的亂碼，周晉.欲.哭無淚：“老王，我特麽真該去拜拜了，我這是被詭盯上了啊。”
剛剛吃完飯和室友準備回家的宋潺走到小區門口，這時候手機就“滴滴”的響了兩聲。奇怪的鈴聲叫宋潺一秒就想起這是他銀行卡設置的專門響鈴。
他臉色一變，在祁猙好奇的目光中迅速拿出手機來。結果下一秒就看到，自己後面一串零的銀行卡中顯示忽然少了三百塊錢？！
金錢扣除的消息和餘額一起蹦出短信，宋潺楞了一下就看到朋友圈裏幾分鐘前最新更新的一條消息。
周晉：“——誰特麽好端端的給我轉了三百塊錢啊，嗚嗚嗚，別嚇老子！”
宋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又看了看周晉的朋友圈。
所以，他這個火鍋願望就是這麽樸實的實現的？
偷自己的錢請別人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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