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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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祁猙偏過頭去, 指尖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過了會兒後，才彎了彎指節。
“好了。”
宋潺：“嗯。”
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眼淚事件, 宋潺正尷尬著呢, 這時候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吃小龍蝦, 正熱著呢。”
救命，他怎麽忽然被辣哭了呢，在室友面前忽然掉眼淚，好丟人啊。
假裝平靜的青年神色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祁猙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是在想到剛才的眼淚的時候又有些狼狽。
……
半夜，祁猙從床上醒來, 想到自己渾身燥熱到睡不著, 微微有些煩悶。很難得的，今天晚上他並不想打坐, 而是打算休息一會兒，結果卻始終沒有入睡。
一閉上眼睛就是和宋潺相處的場景, 最近被忽視的細節越來越多湧入腦海, 叫他連晚上都有些睡不著。
祁猙按了按額角，睜開眼睛看著頭頂, 夜裏房間內一片安靜，他頭頂著天花板, 皺了皺眉。
還是睡不著……
難得體會失眠這種痛苦的天師轉了一個身, 不得已晚上起來又去了浴室洗了一遍冷水澡。
冰冷的涼水灑在身上, 叫身上的燥熱感終於平息了些, 祁猙看了眼鏡子，擦著頭發正準備出去, 就遇到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準備出來去洗手間的宋潺。
浴室裏水汽蒸騰，門一打開的一瞬間兩人就撞了個面對面。
祁猙略微有些尷尬。
宋潺這會兒睡的眼睛都睜不開，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見到祁猙之後也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欸，你這麽晚了還洗澡啊。”
“嗯。”
對面的青年應了一聲，看見他半閉著眼睛就要往裏面走，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小心地滑。”
“好的。”
宋潺點了點頭，一直到浴室的門被關上，室友離開之後他才頭腦清醒了一瞬間，擡起眼來茫然地想：等等，室友不是晚上睡覺前洗過一次澡了嗎？
怎麽又洗了？
祁猙的潔.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一個晚上洗兩次澡？
宋潺想到這兒搖了搖頭，困的又打了個哈欠。
隔壁房間內的青年這時候正靠在門邊，在聽到浴室的動靜平息，宋潺回去之後，這才頓了一下，回到了臥室裏。
第二天周末，宋潺一睜眼就看到了正在廚房忙碌的室友，對方昨天晚上那麽晚還沒有休息，今天早上還起來這麽早，饒是他都有些佩服了。
這就是作為主角的毅力嗎？
廚房裏的人洗了洗手，見他出來回過頭去，正好和宋潺笑臉對上。
漂亮秀氣的人笑起來任誰也無法拒絕，更何況……他本來就對宋潺格外心軟。
祁猙眼皮跳了一下，就聽見宋潺問：“今天休假了？”
“這幾天沒什麽大事。”穿著休閑服的高冷青年點了點頭。
“早上熬了皮蛋瘦肉粥，還有蝦餃。”
幾樣菜被放在桌上，宋潺剛洗漱完拿起筷子，就聽見室友不經意問。
“今天打算做什麽？”
唔，今天的行程和他無關。樓伽他們都在學校，苗連烏雖然不知道，但是有昨天賣了對方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再過來了吧？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事，除了調查那個陣法的事情。
宋潺吃著蝦餃，認真思索著，想到什麽擡起頭來：
“怎麽了？問我這個幹嘛？”
祁猙對上他眼神，好像被看穿了什麽一樣。
“沒什麽。”
“只是問你中午要不要在家裏吃飯。”
中午……宋潺眼睛一轉，雖然很饞室友的手藝吧，但是他中午還確實不能在家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昨天查天氣預報，今天中午可能會下雨。
平常還好，今天中午室友在家裏，要是下雨他顯露出原型簡直想都不敢想。
白娘子都沒他這麽忐忑，許仙好歹還是普通人，他室友還是個天師。
這是法海難度啊！
宋潺乖巧的眨了眨眼：“今天下午和苗連烏約了逛街。”
“可能要晚點回來。”
以他對祁猙的了解，對方對苗連烏簡直退避三舍，他這會兒拉苗連烏出來當借口，應該不會被拆穿吧。
果然，祁猙頓了一下皺眉沒有說什麽，只是在吃完飯之後看向宋潺，有些遲疑。他不喜歡背後說人是非，只是叫宋潺和苗連烏一起還是不放心。
苗連烏的性格跋扈，之前當著他的面就敢欺負宋潺，平常兩個人在一起……
但祁猙又不想限制宋潺交朋友。
那是宋潺的自由，對方不是誰的附庸，他眼神微沈最終只是道：“如果苗連烏欺負你，你直接打電話給我。”
“不用擔心。”
宋潺：“其實也沒有。”
苗大少爺就是囂張了點，其實好像沒有欺負過他，昨天他還坑了對方一把呢。
不過室友怎麽誤會了？他拍了拍室友肩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沒什麽事的。”
被接觸到的地方一燙，酥酥麻麻的，一直到宋潺離開祁猙才回過神來，不自覺看了眼肩頭。
……
宋潺一直到出門之後才松了口氣，嚇死，差點以為室友看出自己說謊了呢，剛才表情那麽奇怪。
他摸了摸胳膊，聽著外面“轟隆”一聲。
隨著晴空一道響雷劈下，宋潺皺了皺眉，拿出之前老錢給的A市公園名單，準備一個一個的試過去，就從……最遠的開始吧。
在離開小區的時候，宋潺就因為大雨變成了原型，這時候一回生二回熟的從山路裏過去。
A市四面環山，別說，走山路還比坐車快一些。不過一早上時間，宋潺就到了最遠處的公園裏。
只不過這個公園不像是春華公園一樣廢棄，即使是下大雨還是有不少人在。
宋潺原本準備大搖大擺出現的打算停滯了一下，只能裝模作樣的藏在公園綠化叢裏，等人少點再出來。
外面下著雨，幾個老大爺坐在亭子裏下棋，旁邊跳舞的大媽幾個人也在打牌，宋潺嘆了口氣，往旁邊挪了點。剛過去，一擡頭就對上了跑進草叢裏踢足球的小屁孩。
領頭的小孩身上衣服都濕了，這時候還要出來玩，宋潺都服了。
小孩也驚呆了，只是剛剛在亭子走廊裏面踢球而已，怎麽過來撿個球就看到……蛇了？
雖然小小的一只，顏色也特別漂亮，但是看到對方身上的鱗片的時候小孩差點手裏球拿不穩張嘴就要大哭。
宋潺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害怕小屁孩哭的引起來公園保安把他驅逐出去。然而這樣往前一扭，就嚇的對面小孩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宋潺：……
完蛋了。
這小祖宗肯定得大哭。
尾巴輕輕揚了揚，宋潺甩著蛇尾打算離開，小孩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
“你是蛇仙嗎？”
在小孩子的印象中，好像還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蛇，那些蛇都是陰森森綠油油的，但是宋潺渾身上下和陰森一點關系都沒有，身上的鱗片即使是在陰沈的雨天也像是在發光一樣，矜貴華美。
在驟然驚嚇之下小孩回過神來，從嚇的腿腳發軟中又看到了宋潺流光溢彩的皮膚，這時候傻楞楞的開口。
宋潺表情驚悚。
蛇仙？
這稱呼怎麽怪怪的，這小孩下一秒該不會是打算對他許願吧。
哈哈哈哈，開什麽玩笑呢。
扭扭蛇絕不答應，瞥了小孩一眼就要離開。這時候被嚇到腿軟的小屁孩本持著這麽好看一看就不是壞蛇的想法，居然真的“噗通”一聲給宋潺行了一個大禮。
莫名的感覺叫宋潺動作停下，在一陣頭皮發麻中，小孩念念有詞。
“蛇仙，我零花錢丟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宋潺：……
小屁孩零花錢丟了找他幹什麽，雖然他很想當一個助人為樂的路人，但是這他真的找不到。
然而在小孩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宋潺像是冥冥之中有感應一樣，眼睛看向了一個地方。
雙瞳驟然緊縮，宋潺支起身體。
對面的小屁孩這時候期待的看著他。
宋潺在腦海中浮現出“存錢罐”三個字後，終於從小區北側的廢品堆裏看到了東西。
小高同學緊張的等待著，幾分鐘後，蛇仙尾巴擺了擺，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跟上。”
蛇沒有開口，但是小屁孩鬼使神差地看懂了蛇仙的意思，打著傘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原本是來查探公園陣法的宋潺沒想到自己是來做好人好事的，無語的找到廢品堆之後，用尾尖指了指。
小高走過去，用手扒開一堆紙袋子，果然在裏面看到了他的存錢罐！
宋潺剛才看到是他晚上睡覺沒關窗戶，把存錢罐放在窗臺上，結果被小區的野貓叼走了。早上扔在花園裏，小區保潔阿姨順便就掃到了廢品堆裏，陰差陽錯，還被他找到了。
宋潺吐了口氣，看到小屁孩找到存錢罐之後就立馬轉過頭來看向他。
“蛇仙，你好厲害！”
“簡直比許願.精.靈還靈驗。“
宋潺：……
大可不必。然而在小孩感謝之後，像是在逗他一樣，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道淺淡的金光從小屁孩身上落在了他頭頂，下一秒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
宋潺驚了一下，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宋潺眼瞳裏出現人性化的迷惑，這時候膽大包天的小屁孩就伸出手來。
雖然剛開始一見面時小屁孩還被自己嚇了個屁股墩，但是現在在找到存錢罐之後就完全不怕宋潺了。
或許小孩子對有沒有惡意感覺最明顯，見宋潺停下之後，伸出手來試探著摸了一下鱗片。
光滑像是冰冷的翎花的鱗片從指尖一閃而逝，小屁孩迅速地收回手來。
摸什麽摸！
宋潺看了他一眼，飛速的游著尾巴鉆進了草叢裏。
不過，剛才究竟怎麽回事？
就在宋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之前喝了室友血液的爪子因為小屁孩這麽一鬧，這時候又隱隱發熱了起來。宋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藏到草叢之後又身體舒展，長出來了一個鱗爪。神色不由有些古怪，這是做好事的獎勵？
身體裏莫名的感應，叫他試著擺弄了一下兩個爪子之後，麻著臉放下來。
之前作為一條靈活的扭扭蛇，他四處鉆草叢都很自在，畢竟蛇嘛，主打一個陰暗爬行。
但是現在前面有了兩個爪子……
宋潺額頭一跳，他根本不會走路了！
每次後尾一拖行，前面的爪子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撐起來的話太奇怪了，像是鱷魚一樣。不撐起來又害怕游走的時候磨損到，叫他糾結了半天。
最終害怕傷到新長出來的爪子，宋潺只能尷尬的像鱷魚一樣走了一會兒。
幸好亭子裏這會兒人少了一點，下午到了飯點，幾個大爺大媽接孩子的接孩子，回家做飯的做飯，中午人還挺多的老年公園這會兒稀稀落落了下來。就連剛才找他尋找存錢罐的小屁孩也被大人叫回家了。
宋潺松了口氣，本來是想著學著室友的樣子在各個方位看一看的。但是等他找到地方之後撥開落葉一看，林子裏依舊靜悄悄的。
那個上次在春華公園見過的道符老年公園還是有，顯然這裏也有布置。只不過宋潺沒有像祁猙那樣觸發陣法。
他記得上次也是，那個陣法好像不攻擊他。
只是攻擊祁猙？或者說是……人類？
心裏這樣想著，他從脖子上的小兜裏咬出手機來，對著道符拍了一張照片，這才小心翼翼的又把落葉給埋回去。
……
祁猙在家裏修煉了一天，中午的時候龍虎山的師長們打過來了一條視頻。
道玄老道長這幾天一直在查詢典籍，這幾天終於有了一點那個道符的門路。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道符並不是什麽邪魔外道，而是正宗的古時道家聚靈的陣法符文，現存的記錄裏只有零星的記載，據傳這種龐大的連通一地的陣法匯聚著山川河勢，如果真的聚靈成功，則能夠上通蒼穹。
只是這是最早時候的典籍記錄，說不得真假，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那麽多詭物出現了。
雖然現在各個門派都有一些非科學的手段，但是卻早就不信神明了，早在很多年前關於神明的記錄就消失了，大家現在普遍認為現代只有修道者和詭物，那些古神早就已經消散。
驟然在A市發現了上古的陣法，到現在龍虎山還有些震動，尤其是確定了這是道家的聚靈陣之後。
“師父確定是聚靈陣？”
祁猙皺眉，說出當初那個陣法一經轉換就攻擊他的事情，而且“靈知學派的人說，那個學派馭詭的手法是從陣中得來的。”
如果是道家聚靈陣，怎麽會這麽兇性？
這一點其實也是道玄不解的地方，好好一個聚靈陣，怎麽會被邪派利用，而且現在還會攻擊人？
倒是其他人提出了意見：“也許是時逝世移，當初的山水地理很多細節發生了改變，擺出的聚靈陣本身也出了問題才導致現在的結果。”
“無論怎麽樣，這個陣法必須引起重視。”
上古的東西不管現在是好是壞，都能夠引起驚濤駭浪。
祁猙點了點頭，又和師父討論了幾句這個陣法的問題，打算繼續順著這個追查。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叮咚”一下聲音打斷了視頻，祁猙低下頭，以為是熟悉的人。結果點開之後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了一段彩信給他。
從來沒有見過的數字叫他警惕起來，在察覺到這段號碼上沒有什麽詛咒之類的東西之後，這才點開彩信，想要看看怎麽回事，結果卻看到了和上一次在春華公園時見到的道符一樣的符文。
相似的結構出現的一瞬間，就叫祁猙瞳孔驟縮。而這個彩信圖片裏也拍下了找到符文的地方。
“——老年公園。”
祁猙霍然站起身來，拿著衣服就要往外面走。
宋潺在雨停的時候就恢覆了正常，這時候躲在家門口樓下的咖啡館裏，喝了口咖啡才偷偷摸摸的將圖片發給了室友。
老年公園。
嗯，標志夠明顯了吧？
宋潺皺了皺眉，在模糊了自己的信息之後，又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虞才發了過去，隨即就在咖啡館裏等祁猙的反應。
為了不引起懷疑，在室友打算出門的時候宋潺裝作逛街回來的樣子，回到了家裏。看到祁猙打算出去，還有些驚訝。
“這麽晚了，你打算出門嗎？”
這會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路上人也不多，祁猙擡起頭來，看見室友後解釋道：“剛才工作上臨時有點事情。”
不管發這個消息的人是誰，有什麽目的，在看到道紋的那一刻，無論真假他都得去看看。
宋潺點了點頭，剛要松口氣，就聽見室友道：“對了，家裏有熱的飯菜，你沒吃飯的話可以先吃。”
宋潺：“好，那你路上小心。”
一直到室友出去，他才收回手機，迅速地刪除了消息記錄。
祁猙開車到了老年公園，晚上果然在樹下幾米發現了圖片上的道符。因為上一次的教訓，他並沒有貿然觸發陣法，這時候皺了皺眉。
老年公園內並沒有監控，也不知道這次發消息給他的人是誰。
祁猙在詳細記下新的符文之後，微微瞇了瞇眼，按照四方陣法的條件去了另一邊。
宋潺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他今天還在想著爪子的事情。兩次長爪子，一次是喝了祁猙的血，一次是答應了許願。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嗎？
如果按照書裏的說法，祁猙是氣運之子，道門天驕，.精.血等於氣運之脈，而許願……
算了，遇事不決看論壇。
#一條本地蛇在做了好事之後忽然渾身暖洋洋的，請問是為什麽？#
宋潺十分不靠譜的把自己的癥狀發到了本地論壇上，打算集思廣益。
幾分鐘後，上一次回答他的周晉頂著他的透明匿名上線。
“兄弟，你小說看多了吧。”
“這難道還是功德金光？”
“做好事發金光，你又不是要成仙哈哈哈。”
底下一連串的“哈哈哈哈”，連帶著宋潺帖子都變成了表情包帖。
正準備篩選答案的宋潺一低頭，差點氣死！
很好，全是在笑他的了。
“哈哈哈樓主好可愛。”
“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為什麽覺得自己是蛇，不是小貓貓呢？貓貓多可愛啊。”
帖子裏周晉奮筆直書，寫完之後還不忘和老王吐槽。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想的，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想法，還本地蛇，哈哈哈，我還是本地猴呢。”
老王被笑的莫名其妙，看著被戳中笑點的人抽了抽嘴角。
“你高興就好。”
周晉是真的覺得這個帖主有意思，保守估計不超過十二歲。就在宋潺磨牙的時候，周晉又不怕死道：“小弟弟，做好事是正確的，但是大白天的就不要幻想了。”
天上不會掉功德，只會掉詭物，還是吃人的詭物。
周晉以過來人的經驗一本正經的勸阻宋.小弟弟.潺，別誤入歧途。
宋潺磨了磨牙：“那真是謝謝哥哥了。”
“是我太無知了。”
乖巧的哥哥一出，周晉頓時又不自在了。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弟弟你上幾年級，我寄給你幾本練習冊，好好學習，爭取早點考上大學。”
吊兒郎當的快遞員先生磕著瓜子，宋潺皮笑肉不笑：“哥哥，我二十了，剛剛考上重點大學。”
“你多大啊？”
等等，二十？
周晉嗆了一下，這不成年了嗎？只比他小一歲。
空氣中詭異地沈默下來，老王悠悠地吹起保溫杯上的茶葉，擡起頭看著周晉。
“怎麽了？”
周晉咳嗽了一聲：“叫弟弟了這麽久，人家就比我小一歲。”
不過二十歲的青年真的會這麽異想天開到可愛嗎？
直面當代年輕人清澈愚蠢的老王搖了搖頭。
“其他人不知道，二十歲的男大學生可不一定。”
男大學生啊，周晉目光在重點大學上看了幾秒。
很好，很有道理。
為了避免論壇上的學生誤入歧途，真的相信什麽沈浸式扮演，徹底沈迷在小說內容中。周晉不得不當起知心哥哥，認真地勸解宋潺。
“同學，我知道你喜歡看小說，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小說裏都是假的。”
“聽哥哥一句，哥哥出社會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
不，你就沒見過蛇仙。
今天被小屁孩一叫，宋潺本來覺得挺羞恥的，但是和周晉唇.槍.舌戰了這麽久之後，宋潺覺得“蛇仙”這個稱呼不錯，愚蠢的人類怎麽可能見過蛇仙呢。
他今天確實就被功德金光籠罩了啊。
趴在床上的青年咬了咬牙，決定不理會周晉。
周晉剛和清澈男大學生弟弟科普完，對方那邊就顯示迅速下線。論壇上可愛的頭像“噗”的一下暗掉，周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踢出了帖子。
“欸，你這同學怎麽不聽勸呢。”他看著手機抽了抽嘴角。
宋潺也皺了皺眉，思來想去，還是發消息給了見多識廣的詭物老錢。
“你相信蛇仙嗎？”
幽幽的聲音在大半夜裏格外驚悚，對於正在值班的老錢來說更是。作為被聚靈陣強行提升到半S級的詭物，老錢膽子不大，更容易多想。在看到宋先生發的消息之後，立馬想到那天看到的恐怖尾巴，顫抖著手打字。
“什麽蛇仙，我老錢沒見過什麽蛇仙。”
嗯？
宋潺一口氣沒提起，就看到了老錢緊跟著的下一句話。
“我只見過您這樣無所不能，叫詭物們瑟瑟發抖，統領著整個健身街區的偉大蛇神！”
剛剛做了好人好事，卻被老錢形容的宛如反派的宋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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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猙偏過頭去, 指尖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過了會兒後，才彎了彎指節。
“好了。”
宋潺：“嗯。”
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眼淚事件, 宋潺正尷尬著呢, 這時候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吃小龍蝦, 正熱著呢。”
救命，他怎麽忽然被辣哭了呢，在室友面前忽然掉眼淚，好丟人啊。
假裝平靜的青年神色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祁猙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是在想到剛才的眼淚的時候又有些狼狽。
……
半夜，祁猙從床上醒來, 想到自己渾身燥熱到睡不著, 微微有些煩悶。很難得的，今天晚上他並不想打坐, 而是打算休息一會兒，結果卻始終沒有入睡。
一閉上眼睛就是和宋潺相處的場景, 最近被忽視的細節越來越多湧入腦海, 叫他連晚上都有些睡不著。
祁猙按了按額角，睜開眼睛看著頭頂, 夜裏房間內一片安靜，他頭頂著天花板, 皺了皺眉。
還是睡不著……
難得體會失眠這種痛苦的天師轉了一個身, 不得已晚上起來又去了浴室洗了一遍冷水澡。
冰冷的涼水灑在身上, 叫身上的燥熱感終於平息了些, 祁猙看了眼鏡子，擦著頭發正準備出去, 就遇到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準備出來去洗手間的宋潺。
浴室裏水汽蒸騰，門一打開的一瞬間兩人就撞了個面對面。
祁猙略微有些尷尬。
宋潺這會兒睡的眼睛都睜不開，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見到祁猙之後也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欸，你這麽晚了還洗澡啊。”
“嗯。”
對面的青年應了一聲，看見他半閉著眼睛就要往裏面走，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小心地滑。”
“好的。”
宋潺點了點頭，一直到浴室的門被關上，室友離開之後他才頭腦清醒了一瞬間，擡起眼來茫然地想：等等，室友不是晚上睡覺前洗過一次澡了嗎？
怎麽又洗了？
祁猙的潔.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一個晚上洗兩次澡？
宋潺想到這兒搖了搖頭，困的又打了個哈欠。
隔壁房間內的青年這時候正靠在門邊，在聽到浴室的動靜平息，宋潺回去之後，這才頓了一下，回到了臥室裏。
第二天周末，宋潺一睜眼就看到了正在廚房忙碌的室友，對方昨天晚上那麽晚還沒有休息，今天早上還起來這麽早，饒是他都有些佩服了。
這就是作為主角的毅力嗎？
廚房裏的人洗了洗手，見他出來回過頭去，正好和宋潺笑臉對上。
漂亮秀氣的人笑起來任誰也無法拒絕，更何況……他本來就對宋潺格外心軟。
祁猙眼皮跳了一下，就聽見宋潺問：“今天休假了？”
“這幾天沒什麽大事。”穿著休閑服的高冷青年點了點頭。
“早上熬了皮蛋瘦肉粥，還有蝦餃。”
幾樣菜被放在桌上，宋潺剛洗漱完拿起筷子，就聽見室友不經意問。
“今天打算做什麽？”
唔，今天的行程和他無關。樓伽他們都在學校，苗連烏雖然不知道，但是有昨天賣了對方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再過來了吧？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事，除了調查那個陣法的事情。
宋潺吃著蝦餃，認真思索著，想到什麽擡起頭來：
“怎麽了？問我這個幹嘛？”
祁猙對上他眼神，好像被看穿了什麽一樣。
“沒什麽。”
“只是問你中午要不要在家裏吃飯。”
中午……宋潺眼睛一轉，雖然很饞室友的手藝吧，但是他中午還確實不能在家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昨天查天氣預報，今天中午可能會下雨。
平常還好，今天中午室友在家裏，要是下雨他顯露出原型簡直想都不敢想。
白娘子都沒他這麽忐忑，許仙好歹還是普通人，他室友還是個天師。
這是法海難度啊！
宋潺乖巧的眨了眨眼：“今天下午和苗連烏約了逛街。”
“可能要晚點回來。”
以他對祁猙的了解，對方對苗連烏簡直退避三舍，他這會兒拉苗連烏出來當借口，應該不會被拆穿吧。
果然，祁猙頓了一下皺眉沒有說什麽，只是在吃完飯之後看向宋潺，有些遲疑。他不喜歡背後說人是非，只是叫宋潺和苗連烏一起還是不放心。
苗連烏的性格跋扈，之前當著他的面就敢欺負宋潺，平常兩個人在一起……
但祁猙又不想限制宋潺交朋友。
那是宋潺的自由，對方不是誰的附庸，他眼神微沈最終只是道：“如果苗連烏欺負你，你直接打電話給我。”
“不用擔心。”
宋潺：“其實也沒有。”
苗大少爺就是囂張了點，其實好像沒有欺負過他，昨天他還坑了對方一把呢。
不過室友怎麽誤會了？他拍了拍室友肩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沒什麽事的。”
被接觸到的地方一燙，酥酥麻麻的，一直到宋潺離開祁猙才回過神來，不自覺看了眼肩頭。
……
宋潺一直到出門之後才松了口氣，嚇死，差點以為室友看出自己說謊了呢，剛才表情那麽奇怪。
他摸了摸胳膊，聽著外面“轟隆”一聲。
隨著晴空一道響雷劈下，宋潺皺了皺眉，拿出之前老錢給的A市公園名單，準備一個一個的試過去，就從……最遠的開始吧。
在離開小區的時候，宋潺就因為大雨變成了原型，這時候一回生二回熟的從山路裏過去。
A市四面環山，別說，走山路還比坐車快一些。不過一早上時間，宋潺就到了最遠處的公園裏。
只不過這個公園不像是春華公園一樣廢棄，即使是下大雨還是有不少人在。
宋潺原本準備大搖大擺出現的打算停滯了一下，只能裝模作樣的藏在公園綠化叢裏，等人少點再出來。
外面下著雨，幾個老大爺坐在亭子裏下棋，旁邊跳舞的大媽幾個人也在打牌，宋潺嘆了口氣，往旁邊挪了點。剛過去，一擡頭就對上了跑進草叢裏踢足球的小屁孩。
領頭的小孩身上衣服都濕了，這時候還要出來玩，宋潺都服了。
小孩也驚呆了，只是剛剛在亭子走廊裏面踢球而已，怎麽過來撿個球就看到……蛇了？
雖然小小的一只，顏色也特別漂亮，但是看到對方身上的鱗片的時候小孩差點手裏球拿不穩張嘴就要大哭。
宋潺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害怕小屁孩哭的引起來公園保安把他驅逐出去。然而這樣往前一扭，就嚇的對面小孩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宋潺：……
完蛋了。
這小祖宗肯定得大哭。
尾巴輕輕揚了揚，宋潺甩著蛇尾打算離開，小孩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
“你是蛇仙嗎？”
在小孩子的印象中，好像還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蛇，那些蛇都是陰森森綠油油的，但是宋潺渾身上下和陰森一點關系都沒有，身上的鱗片即使是在陰沈的雨天也像是在發光一樣，矜貴華美。
在驟然驚嚇之下小孩回過神來，從嚇的腿腳發軟中又看到了宋潺流光溢彩的皮膚，這時候傻楞楞的開口。
宋潺表情驚悚。
蛇仙？
這稱呼怎麽怪怪的，這小孩下一秒該不會是打算對他許願吧。
哈哈哈哈，開什麽玩笑呢。
扭扭蛇絕不答應，瞥了小孩一眼就要離開。這時候被嚇到腿軟的小屁孩本持著這麽好看一看就不是壞蛇的想法，居然真的“噗通”一聲給宋潺行了一個大禮。
莫名的感覺叫宋潺動作停下，在一陣頭皮發麻中，小孩念念有詞。
“蛇仙，我零花錢丟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宋潺：……
小屁孩零花錢丟了找他幹什麽，雖然他很想當一個助人為樂的路人，但是這他真的找不到。
然而在小孩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宋潺像是冥冥之中有感應一樣，眼睛看向了一個地方。
雙瞳驟然緊縮，宋潺支起身體。
對面的小屁孩這時候期待的看著他。
宋潺在腦海中浮現出“存錢罐”三個字後，終於從小區北側的廢品堆裏看到了東西。
小高同學緊張的等待著，幾分鐘後，蛇仙尾巴擺了擺，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跟上。”
蛇沒有開口，但是小屁孩鬼使神差地看懂了蛇仙的意思，打著傘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原本是來查探公園陣法的宋潺沒想到自己是來做好人好事的，無語的找到廢品堆之後，用尾尖指了指。
小高走過去，用手扒開一堆紙袋子，果然在裏面看到了他的存錢罐！
宋潺剛才看到是他晚上睡覺沒關窗戶，把存錢罐放在窗臺上，結果被小區的野貓叼走了。早上扔在花園裏，小區保潔阿姨順便就掃到了廢品堆裏，陰差陽錯，還被他找到了。
宋潺吐了口氣，看到小屁孩找到存錢罐之後就立馬轉過頭來看向他。
“蛇仙，你好厲害！”
“簡直比許願.精.靈還靈驗。“
宋潺：……
大可不必。然而在小孩感謝之後，像是在逗他一樣，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道淺淡的金光從小屁孩身上落在了他頭頂，下一秒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
宋潺驚了一下，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宋潺眼瞳裏出現人性化的迷惑，這時候膽大包天的小屁孩就伸出手來。
雖然剛開始一見面時小屁孩還被自己嚇了個屁股墩，但是現在在找到存錢罐之後就完全不怕宋潺了。
或許小孩子對有沒有惡意感覺最明顯，見宋潺停下之後，伸出手來試探著摸了一下鱗片。
光滑像是冰冷的翎花的鱗片從指尖一閃而逝，小屁孩迅速地收回手來。
摸什麽摸！
宋潺看了他一眼，飛速的游著尾巴鉆進了草叢裏。
不過，剛才究竟怎麽回事？
就在宋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之前喝了室友血液的爪子因為小屁孩這麽一鬧，這時候又隱隱發熱了起來。宋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藏到草叢之後又身體舒展，長出來了一個鱗爪。神色不由有些古怪，這是做好事的獎勵？
身體裏莫名的感應，叫他試著擺弄了一下兩個爪子之後，麻著臉放下來。
之前作為一條靈活的扭扭蛇，他四處鉆草叢都很自在，畢竟蛇嘛，主打一個陰暗爬行。
但是現在前面有了兩個爪子……
宋潺額頭一跳，他根本不會走路了！
每次後尾一拖行，前面的爪子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撐起來的話太奇怪了，像是鱷魚一樣。不撐起來又害怕游走的時候磨損到，叫他糾結了半天。
最終害怕傷到新長出來的爪子，宋潺只能尷尬的像鱷魚一樣走了一會兒。
幸好亭子裏這會兒人少了一點，下午到了飯點，幾個大爺大媽接孩子的接孩子，回家做飯的做飯，中午人還挺多的老年公園這會兒稀稀落落了下來。就連剛才找他尋找存錢罐的小屁孩也被大人叫回家了。
宋潺松了口氣，本來是想著學著室友的樣子在各個方位看一看的。但是等他找到地方之後撥開落葉一看，林子裏依舊靜悄悄的。
那個上次在春華公園見過的道符老年公園還是有，顯然這裏也有布置。只不過宋潺沒有像祁猙那樣觸發陣法。
他記得上次也是，那個陣法好像不攻擊他。
只是攻擊祁猙？或者說是……人類？
心裏這樣想著，他從脖子上的小兜裏咬出手機來，對著道符拍了一張照片，這才小心翼翼的又把落葉給埋回去。
……
祁猙在家裏修煉了一天，中午的時候龍虎山的師長們打過來了一條視頻。
道玄老道長這幾天一直在查詢典籍，這幾天終於有了一點那個道符的門路。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道符並不是什麽邪魔外道，而是正宗的古時道家聚靈的陣法符文，現存的記錄裏只有零星的記載，據傳這種龐大的連通一地的陣法匯聚著山川河勢，如果真的聚靈成功，則能夠上通蒼穹。
只是這是最早時候的典籍記錄，說不得真假，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那麽多詭物出現了。
雖然現在各個門派都有一些非科學的手段，但是卻早就不信神明了，早在很多年前關於神明的記錄就消失了，大家現在普遍認為現代只有修道者和詭物，那些古神早就已經消散。
驟然在A市發現了上古的陣法，到現在龍虎山還有些震動，尤其是確定了這是道家的聚靈陣之後。
“師父確定是聚靈陣？”
祁猙皺眉，說出當初那個陣法一經轉換就攻擊他的事情，而且“靈知學派的人說，那個學派馭詭的手法是從陣中得來的。”
如果是道家聚靈陣，怎麽會這麽兇性？
這一點其實也是道玄不解的地方，好好一個聚靈陣，怎麽會被邪派利用，而且現在還會攻擊人？
倒是其他人提出了意見：“也許是時逝世移，當初的山水地理很多細節發生了改變，擺出的聚靈陣本身也出了問題才導致現在的結果。”
“無論怎麽樣，這個陣法必須引起重視。”
上古的東西不管現在是好是壞，都能夠引起驚濤駭浪。
祁猙點了點頭，又和師父討論了幾句這個陣法的問題，打算繼續順著這個追查。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叮咚”一下聲音打斷了視頻，祁猙低下頭，以為是熟悉的人。結果點開之後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了一段彩信給他。
從來沒有見過的數字叫他警惕起來，在察覺到這段號碼上沒有什麽詛咒之類的東西之後，這才點開彩信，想要看看怎麽回事，結果卻看到了和上一次在春華公園時見到的道符一樣的符文。
相似的結構出現的一瞬間，就叫祁猙瞳孔驟縮。而這個彩信圖片裏也拍下了找到符文的地方。
“——老年公園。”
祁猙霍然站起身來，拿著衣服就要往外面走。
宋潺在雨停的時候就恢覆了正常，這時候躲在家門口樓下的咖啡館裏，喝了口咖啡才偷偷摸摸的將圖片發給了室友。
老年公園。
嗯，標志夠明顯了吧？
宋潺皺了皺眉，在模糊了自己的信息之後，又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虞才發了過去，隨即就在咖啡館裏等祁猙的反應。
為了不引起懷疑，在室友打算出門的時候宋潺裝作逛街回來的樣子，回到了家裏。看到祁猙打算出去，還有些驚訝。
“這麽晚了，你打算出門嗎？”
這會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路上人也不多，祁猙擡起頭來，看見室友後解釋道：“剛才工作上臨時有點事情。”
不管發這個消息的人是誰，有什麽目的，在看到道紋的那一刻，無論真假他都得去看看。
宋潺點了點頭，剛要松口氣，就聽見室友道：“對了，家裏有熱的飯菜，你沒吃飯的話可以先吃。”
宋潺：“好，那你路上小心。”
一直到室友出去，他才收回手機，迅速地刪除了消息記錄。
祁猙開車到了老年公園，晚上果然在樹下幾米發現了圖片上的道符。因為上一次的教訓，他並沒有貿然觸發陣法，這時候皺了皺眉。
老年公園內並沒有監控，也不知道這次發消息給他的人是誰。
祁猙在詳細記下新的符文之後，微微瞇了瞇眼，按照四方陣法的條件去了另一邊。
宋潺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他今天還在想著爪子的事情。兩次長爪子，一次是喝了祁猙的血，一次是答應了許願。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嗎？
如果按照書裏的說法，祁猙是氣運之子，道門天驕，.精.血等於氣運之脈，而許願……
算了，遇事不決看論壇。
#一條本地蛇在做了好事之後忽然渾身暖洋洋的，請問是為什麽？#
宋潺十分不靠譜的把自己的癥狀發到了本地論壇上，打算集思廣益。
幾分鐘後，上一次回答他的周晉頂著他的透明匿名上線。
“兄弟，你小說看多了吧。”
“這難道還是功德金光？”
“做好事發金光，你又不是要成仙哈哈哈。”
底下一連串的“哈哈哈哈”，連帶著宋潺帖子都變成了表情包帖。
正準備篩選答案的宋潺一低頭，差點氣死！
很好，全是在笑他的了。
“哈哈哈樓主好可愛。”
“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為什麽覺得自己是蛇，不是小貓貓呢？貓貓多可愛啊。”
帖子裏周晉奮筆直書，寫完之後還不忘和老王吐槽。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想的，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想法，還本地蛇，哈哈哈，我還是本地猴呢。”
老王被笑的莫名其妙，看著被戳中笑點的人抽了抽嘴角。
“你高興就好。”
周晉是真的覺得這個帖主有意思，保守估計不超過十二歲。就在宋潺磨牙的時候，周晉又不怕死道：“小弟弟，做好事是正確的，但是大白天的就不要幻想了。”
天上不會掉功德，只會掉詭物，還是吃人的詭物。
周晉以過來人的經驗一本正經的勸阻宋.小弟弟.潺，別誤入歧途。
宋潺磨了磨牙：“那真是謝謝哥哥了。”
“是我太無知了。”
乖巧的哥哥一出，周晉頓時又不自在了。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弟弟你上幾年級，我寄給你幾本練習冊，好好學習，爭取早點考上大學。”
吊兒郎當的快遞員先生磕著瓜子，宋潺皮笑肉不笑：“哥哥，我二十了，剛剛考上重點大學。”
“你多大啊？”
等等，二十？
周晉嗆了一下，這不成年了嗎？只比他小一歲。
空氣中詭異地沈默下來，老王悠悠地吹起保溫杯上的茶葉，擡起頭看著周晉。
“怎麽了？”
周晉咳嗽了一聲：“叫弟弟了這麽久，人家就比我小一歲。”
不過二十歲的青年真的會這麽異想天開到可愛嗎？
直面當代年輕人清澈愚蠢的老王搖了搖頭。
“其他人不知道，二十歲的男大學生可不一定。”
男大學生啊，周晉目光在重點大學上看了幾秒。
很好，很有道理。
為了避免論壇上的學生誤入歧途，真的相信什麽沈浸式扮演，徹底沈迷在小說內容中。周晉不得不當起知心哥哥，認真地勸解宋潺。
“同學，我知道你喜歡看小說，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小說裏都是假的。”
“聽哥哥一句，哥哥出社會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
不，你就沒見過蛇仙。
今天被小屁孩一叫，宋潺本來覺得挺羞恥的，但是和周晉唇.槍.舌戰了這麽久之後，宋潺覺得“蛇仙”這個稱呼不錯，愚蠢的人類怎麽可能見過蛇仙呢。
他今天確實就被功德金光籠罩了啊。
趴在床上的青年咬了咬牙，決定不理會周晉。
周晉剛和清澈男大學生弟弟科普完，對方那邊就顯示迅速下線。論壇上可愛的頭像“噗”的一下暗掉，周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踢出了帖子。
“欸，你這同學怎麽不聽勸呢。”他看著手機抽了抽嘴角。
宋潺也皺了皺眉，思來想去，還是發消息給了見多識廣的詭物老錢。
“你相信蛇仙嗎？”
幽幽的聲音在大半夜裏格外驚悚，對於正在值班的老錢來說更是。作為被聚靈陣強行提升到半S級的詭物，老錢膽子不大，更容易多想。在看到宋先生發的消息之後，立馬想到那天看到的恐怖尾巴，顫抖著手打字。
“什麽蛇仙，我老錢沒見過什麽蛇仙。”
嗯？
宋潺一口氣沒提起，就看到了老錢緊跟著的下一句話。
“我只見過您這樣無所不能，叫詭物們瑟瑟發抖，統領著整個健身街區的偉大蛇神！”
剛剛做了好人好事，卻被老錢形容的宛如反派的宋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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