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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從說出那句話以後,原本伏在肩膀的脆弱男人忽然變成餓狼。

她雙手交叉護住前胸,又被輕易解開,固定在耳邊,周楊臉上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她會說出那種話。

他膝蓋頂開她的腿,強硬地占據她的領地,一只手按住她的手,一只手在她腰間游走。

“你說你要當我姐?”

蔣南腰上奇癢無比,他故意像羽毛似的劃過她皮膚,在她癢穴畫著圈。

“我今年三十一歲了。”

周楊手上不停,嘴裏說著,“那又怎樣?”

蔣南腳趾蜷縮,身子扭的像蝦一樣,還要分心回答他的問題,臉上現出難耐的痛苦。

他弓起下身,小心避開能頂到她的部位。

“我要是二十五,你二十還好,現在不行。”

“怎麽不行?”

蔣南也不知道怎麽不行,但心裏一想到自己的年齡,和正當年的他,怎麽都不配。

腰上的手慢慢上移,她緊閉雙眼,咬牙說:“就是不行。”

話音剛落,帶著力道的溫熱就覆在隆起上,她猛地打了個寒戰。

“如果你只有年齡這一個顧慮,那就等於沒有問題。”

蔣南眼神閃了閃,抗拒的力道減輕。

周楊松開她的手,她的手自由了,趕緊推開他肩膀,卻上身一涼,山尖忽地籠罩在潮熱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幾乎抽幹她的靈魂。

夕陽緩緩下墜,照在露臺上,照在躺椅上,照在潔白的窗欞上,又照在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衣服散落在地面,床尾,落日灑進來,和旖旎的氛圍混合一起,讓人沈醉,淪陷。

結束後,周楊細心清理好所有,又輕輕吻了下她的唇,離開了。

蔣南楞在床上,從他的背影讀出落寞。

他失望了?

還是後悔?

這也極度影響她的心情,晚上,他做好飯,兩人面對面,整個過程竟然沒有交流。

蔣南只能寬慰自己,反正她沒吃虧。

又不是少男少女,成年人的世界總會有意想不到,狗血必定不可少。

就像男人對第一次都有奇怪情結,沒得到時挖空心思,得到的瞬間馬上覺得也就那樣,再也提不起心思。

現在看來,他或許是這樣。

晚上,周楊收拾好廚房,直接回自己房間了。

蔣南確定心裏所想,收起期盼,深夜時分下樓找包,又顫顫巍巍地站在椅子上,把花燈裏的身份證拿出來。

第二天早上,周楊敲門進來,眼睛盯著手機屏幕,點進手機銀行。

“你的卡號告訴我。”

蔣南把卡找出來放在他眼前,他依舊不看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點擊。

記好後也不看她,甚至側過身去。

蔣南自嘲地笑了下,把卡收走,又把包從床邊拿出來,放到地上。

同時,他也起身,兩人面對面站著,他終於看她,隨後,目光落在她腳邊的包上。

“你要去哪?”

蔣南百感交集,還沒說話,眼淚就要湧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哭,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幻想,卻依然落到這樣的田地。

周楊看她情緒不對,趕緊扔掉手機,“怎麽了?”

“沒事。”

蔣南拎起包,挺直後背,看了眼他扔在一邊的手機,說:“錢打進來了?”

周楊點頭,臉上露出慌亂。

“好。”

她側過身,穿過他僵在原地的身子,去拉門把手。

還沒等打開門,身體就被鎖住,周楊下巴擱在她肩膀,手臂用力圈著她的腰,勒得她喘不過氣。

“你嫌棄我了?”

周楊語氣滿是疲憊,艱難開口:“我知道我現在不行了,對不起你,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不要再走了。”

蔣南被他一番話說得迷迷糊糊,蓄了一夜的低落情緒卡在半空,出不來進不去,難受得要死。

她不喜歡這樣暧昧不清的感覺。

她沒有時間在這玩你拉我扯的無聊游戲。

“我不喜歡這樣。”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老了。”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非常奇怪,為什麽不能幹脆一點呢?她呼出心裏的濁氣,掙脫他的束縛。

“你後悔了,也不要話裏話外諷刺,你現在有錢也沒什麽了不起,我不稀罕。”

明明她才是年齡大的那個,他左一句不行了,右一句老了,就是在她心口紮刀子。

“你不稀罕?”

周楊站在門邊,肩膀也塌下來,臉色疲憊,嘴唇幹裂,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他舔舔嘴唇,手伸到腦後撓了一下,像做錯事的小孩。

“可是…我把我全部的錢都打給你了。”

蔣南冷笑,“你什麽意思?”

周楊摸摸兜,又四下找了一圈,看到手機埋在床上的被子裏,馬上小跑過去,打開手機。

“我家的傳統是女人管錢。”

說著,把屏幕舉到她面前,蔣南數著上面的零,眼睛逐漸瞪大。

“你瘋了啊?”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周楊接了個電話,對她說了抱歉,就匆匆離開。

蔣南坐在床上,手裏握著卡,足足楞了半個小時,才清理思緒,現在還債是主要。

一整天,她都在銀行裏,打電話聯系剩下的三個欠款人,又找了熟悉的西城警察見證還款,全都弄好之後,已經下午。

現在只剩李元朗的錢了。

她準備給他打個電話,剛要撥號,周楊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接起,聽筒裏有些嘈雜,細聽像熱油爆鍋的聲音。忽然,心裏某個冰封多年的角落暖了一下,她站在銀行門口的路牌下,忽然有種想家的感覺。

【幾點回來?】

蔣南吸了下鼻子,不等說話,他又說【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

嘈雜聲忽然消失,緊接著是水龍頭沖水聲。

【你在哪,發我位置,我去接你。】

蔣南眼眶發酸,身體已經淪陷在這樣的溫柔裏,就算理智在努力拉,也會飛蛾撲火般地飛向他。

街頭的人群擦過她肩膀,沒人知道她多想大哭,太陽閃進雲裏,要黑天了,她得回家去了。

周楊的車十分鐘後停在她面前,蔣南被風吹得臉色蒼白,他探出車窗,臉上是惴惴一路的擔憂。

他下車,忽地把她抱在懷裏,手掌在她背後來回搓熱;

“是不是穿的少了,再出門要記得多穿點。”

她埋在他懷裏,輕輕點頭。

晚上,他做的糖醋排骨,上面撒了一把白芝麻,又拌了黃瓜豆芽涼菜。

一直秉承著早餐午餐多吃,晚上少吃的理念,碗裏的米飯平平不滿,他夾了塊排骨放到她碗裏。

“早上我再多做點,晚上對付一下吧。”

蔣南看著面前這兩道‘對付’出來的菜,笑著說:“好,我明天早上會多吃。”

晚飯後,周楊收拾好飯桌廚房,又在電腦前劈劈啪啪打了很久,他轉頭看窩在沙發上看書的蔣南,隨意問:“看什麽書啊?”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蔣南已經看到後半段,沒想到當年在陶家老宅裏未完成的事,會在周楊這結尾。

她越過書脊看到他點頭,又轉身弄他的電腦,心裏多了幾分安定。

十點多,周楊見她還沈迷書裏,有些不自然。

他伸展後背,故作隨意地說:“不困嗎?去睡吧。”

蔣南眼睛一直在書上,輕輕翻了一頁後,才說:“我等你一起睡。”

哦……

周楊撓了下後腦,在客廳轉了兩圈,太頭看了眼臥室門,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現在睡吧。”

“好。”

蔣南馬上放下書,起身向他走來。

周楊深呼吸,心裏不停給自己鼓勁。

床上,左右兩邊各自躺著,中間留有能塞下一個人的空隙。

蔣南翻身,手枕在頭下看他。

月光溫柔,路燈也剛好能照進露臺,夜色沈醉的夜晚,燈影蒙蒙的臥室裏,她看著他的側臉。

他平躺,木乃伊姿勢,雙手交疊放在小腹,眼睛直視頂棚,吊著的羽毛燈是熄滅狀態,看不清輪廓。

她也順著他目光看,灰呼呼一片,沒什麽看頭。

被子窸窸窣窣,蔣南抓著被頭貼近他,果然,他忽然緊繃。

“你怎麽了?”

蔣南不喜歡猜測,今天他把錢全都給她,就說明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可眼下這狀態很不對勁。

她抓著周楊的的胳膊,掰過來圈在懷裏,他的胳膊硬得像根粗樹枝,她貼緊了些,盯著他側臉看他反應。

昨天她畏縮了,他反駁她年齡不是問題。

她接受了,那他又是因為什麽呢?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白熱切,周楊撐了十幾秒就敗下陣來,他輕嘆一聲,說:“對不起。”

“為什麽對不起?”

“讓你受委屈了。”

她支起身子,壓在他肩膀上,“我哪裏委屈了?”

好莫名其妙的話。

周楊長長嘆氣,終於看她,手緩緩扶在她腰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已經不是二十歲了。”

她歪頭想看他表情,想探究他說這句話的心理活動。

可惜外面透進來的光打在側臉上,大半張臉沒在陰影裏,看不見情緒。

她手指撫摸他的臉,先是高高的眉骨,凹進去的眼窩,睫毛再指尖摩擦,癢癢的,越過鼻梁,下面是他的唇,唇下是新長出的胡茬。

忽然發現,他胡子長得很快。

總是早上幹幹凈凈出去,晚上又胡子拉碴回來。

據說,胡子長得快,就說明新陳代謝快,還年輕。

再說,他剛剛二十六歲,老這個詞離他還遠,就算要說,也是她先說才對。

“人不可能永遠二十歲啊。”

她枕在他肩膀,聽他沈重悠長的呼吸聲。

“我知道,我還年輕,但某個地方已經不年輕了。”

“嗯?”

蔣南支起臉,眼神疑惑。

周楊落寞的抓著她的手,帶進被窩裏,在某個溫熱隆起處停下,長嘆一口氣。

蔣南瞬間就懂了他這兩天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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