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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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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蓄之。

跑。

這是辜意的第一想法。

在和阮蓄之對視的第三秒,辜意排除了第一想法,覺得不妥,其一,顯得他心虛,其二,根本跑不掉,其三,動靜太大,可能會招來更難承受的後果。綜合考慮,他覺得要跑,但是要不動聲色地跑。

“我……我不是故意的。”辜意把聲音調小,很乖覺的樣子,“我是聽見裏面有聲音才進來的。”

阮蓄之說:“什麽聲音?”

“就是啪嗒一下。”辜意眨了眨眼睛,隨即想起阮蓄之曾經說過他撒謊的自然反應,於是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沒關窗,有什麽蟲進來了。”

“你真好心。”阮蓄之看著他,“你明明很害怕蟲。”

“我畢竟免費吃你的住你的,還是要上點心嘛,不然我不好意思。”編不下去了,辜意頓了頓,轉攻為守,“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都沒聽見聲音。”

“我一直在家啊。”阮蓄之靠著門框上,對他笑一笑,“你聽不見,是因為太專註了。”

辜意尷尬地笑一笑,說:“……那我剛才叫你,你怎麽沒應?”

“我在浴室,沒聽見。”阮蓄之說。

是謊言吧,辜意猜測,明明前幾天但凡他在門口發出一點動靜,阮蓄之都會從浴室出來,怎麽偏偏今天沒聽見。他覺得阮蓄之是故意的,而他太馬虎,上了當。

阮蓄之好整以暇,“這間房你參觀完了,有什麽感想?”

感想頗多,但無法言說,辜意抿唇,決定放過這個問題,改為攻擊另外一個重要問題,“你會在這裏睡覺嗎?我看裏面有床。”

“有時候會。”阮蓄之說完,見辜意點頭,並沒有再說別的,不禁笑起來,“你想知道為什麽床腳會有鏈子嗎?”

“我挺想知道的,但我不好意思問。”辜意煞有介事地說,“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怕冒犯到你。”

阮蓄之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竟然笑彎了腰,要憑借捂嘴抹臉才能生生遏制。他仰起頭,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像是吞咽了什麽情緒,最後他低頭看向辜意的時候,只剩下平靜。

“我在你這裏還有什麽秘密,你不是知道我的一切嗎?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和你相親,我只是找個途徑和你保持聯系而已;你也知道熱搜的事情的確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不是簡單的同事關系;你還知道我邀請你來這裏小住並不是單純地害怕你被狗仔跟蹤,而是想趁著在同一屋檐下,和你更進一步……不,是和你往我們的從前靠近一步。”阮蓄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態,在辜意的步步後退中姿態懶散地靠近,“你應該知道吧,我經常在這裏睡覺,這個房間並不大,但床很大,不信你往後看,上面有兩個枕頭,這是雙人床啊,辜意。至於鎖鏈,他其實不重的,不信你看。”

他在辜意靠近床腳的那一刻把辜意推了下去,附身拽起鏈子,迅速精準地銬在辜意的左腳腳腕上。

“啪嗒”,皮圈扣緊。

“哇。”辜意拽著靠近皮圈的那截鏈條,讓辜意的腿高高擡起,“你看。”他摩挲過皮圈,語氣得意,“尺寸正好嘛。”

“阮蓄之……”辜意撐著床面,仰頭時露出吞咽的喉結,“你別這樣……”

這模樣多害怕似的,阮蓄之勾著鏈子,讓辜意傾身向前,做出獻祭似的動作。他拆穿道:“你真的很怕我嗎?”

辜意沒有說話,很緊張地盯著他。

“你如果真的害怕,就不會跟著來我家,你應該像拒絕以前周密給你介紹的那些‘優質單身男青年’一樣,幹凈利落地拒絕他們的任何好意。可你還是來了。你知道我絕不會對你如何,哪怕我心中欲求無數,就像這會兒一樣,你雖然心虛驚慌,但你是不怕的,阮蓄之能拿你怎麽樣呢?”阮蓄之也俯身,他看了辜意許久,輕輕貼上辜意的額頭,語氣像責怪很喜歡的小孩兒那樣,竟然是寵溺縱容的,“辜意,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會給我找麻煩。”

辜意抓緊手中的床單,把聲音壓制得很輕很輕,“我知道錯了……我們好好談談吧。”

阮蓄之說:“我們就是在好好談啊,我罵你了嗎?”

“你沒罵我,可你說我了。”辜意擡起眼皮,很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意思,“你這樣和罵我有什麽區別?你不知道你語氣溫柔的訓人比冷臉更嚇人嗎!”

阮蓄之挑了下眉,“可你還是振振有詞,說明我也沒嚇到你啊……還是說你就仗著我不會真把你怎麽樣?”

“我沒有。”辜意心虛地把眼睛轉了一圈,趁機縮了下腿,結果卻被握得更緊了。這一下有點疼,辜意抿唇,看了阮蓄之一眼,“阮蓄之……”

他從前就喜歡這樣叫他,語氣很軟,尾音適當的拖長,讓他本來就討人喜歡的性格又擅長撒嬌的本事更加厲害。阮蓄之遭不住是真的,很愛聽也是真的,他勾了下指,鏈子輕響,道出他的要求。

“再叫。”

好熟悉的句式,辜意不讚同地說:“你有沒有覺得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說這句話很不合適。”

阮蓄之沒說話,但他用表情告訴了辜意答案:不覺得。並且無聲地催促著。

阮蓄之這三個字對辜意來說無比熟悉,但他這會兒竟然叫不出口。

阮蓄之於是選擇誘哄,“再叫一聲,我就松開你。”

這一定是騙局,辜意想。阮蓄之才沒有這麽好說話,並且某些時候很不講信用,這是他以前親自領教過的,但他被阮蓄之這麽盯著,幾乎要被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渴望和請求溺閉。

“阮蓄之。”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辜意發出了聲音。下一秒,他聽見鎖鏈聲輕響,他眼睛一亮,然後被銬上了另一只腳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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