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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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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

惜顏的婚禮還是被打斷了。

剛入洞房的威海將軍和蒙著新娘頭蓋頭的惜顏緊張的對坐,喜婆讓共飲合衾酒,小桃呈上挑蓋頭的桿子。

任東川在燭火下看著挑開紅蓋頭的惜顏,春意盎然,一時不知是喝酒醉癡了,還是為羞紅臉的美人癡了,下人早已經識趣退下。

為色所迷的漢子在燭火下正準備對著羞澀的美人撅著嘴,外面突然傳來銅鑼震天人聲鼎沸的喧囂。

“將軍,將軍,出事了!”阿土急匆匆的拍門。

任東川大火出門查看,院子裏火光四起,粗眉一挑,問道:“出了何事?”

“方才更夫來府稟報說海賊來襲,阿土正準備告訴將軍,突然被府內巡邏的人捉住此人傳信後未離府,而是跑到後院放火,所以立刻拿下,聽候將軍發落。”阿土道。

“帶上來!”

兩個士兵擒著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壓在地上,旁邊的火已經被撲滅,焦味刺鼻的緊。

“踏……嘩……框”一股巨力從更夫背上襲來,他居然直接被任東川一腳踢中腰腹,踢過後又大力踹一腳,那人只覺內臟都要吐出來,四腳朝天,驚恐的看著上方臉色陰沈的威海將軍。

下一腳踏在腦門前,更夫呼叫道:“將軍饒命,小人也是被海賊逼的,如果不照做的話要被做成人彘,他們說要先一根根砍斷小人的手指,然後是腳……”

任東川又是一腳踢過去,命府兵打一頓,然後送衙門牢房去重點關照。眉宇深深緊鎖,擔憂的陰沈臉色,他終於做好決定正欲敲房門。

一身華美嫁衣的惜顏突然心有靈犀的走出房門,體貼的說道:“你去吧,城中安危要緊。”

任東川接受到她柔和的目光,一下就懂了她心中所想:雖然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但是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分的清的。我豈是那種不知輕重的女子?男兒自當以保家衛國為重,也正是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會願意為你婦。

而後,不再猶豫,召喚府兵,留下一對專門保護惜顏,其餘全部去海防禦敵。

歷來的門派大會都在翼山舉行。

翼山,山如其名,形如雙翼,巨大的猶如鯤鵬覆蓋,兩峰之間天然形成層基地深厚的臺面,堅固無比,正好用作比試,並且每年都有門派負責維護修繕。

說道門派,除去巨擎一方的道門不提,剩下的分別是全部是尼姑的春信閣和散修密集神秘莫測的一線樓,以及極重火術的焚江谷。

其中焚江谷谷主一手煉丹術出神入化,能生死人肉白骨,一身火功亦然能烹江煮海赫赫威名。傳聞霹靂堂的堂主就是出身焚江谷,但是奇怪的是,兩方頗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不知是何仇何怨。

而一線樓是座聳入雲霄的高樓,極為神秘,非是門中弟子接引,只怕是你連門都進不去。與別的弟子輩分等級森嚴不同,一線樓竟然全是由散修建立,進入門派之前管你是作惡多端的魔頭還是綠林好漢或是逍遙的世外高人,只要好生修煉不惹是生非,外人礙於一線樓的鼎鼎大名,都得忌憚三分。

故也有人稱一線樓,為世外之地,所說的就是超脫。

最後就是遍地是尼姑的春信庵,門派上下武器多樣,不拘於某道,有使劍的慧劍斬情絲,有用陣法的鉆研良久,更有用醫毒之術名震八方。

有人傳言,春信庵與早就失傳的菩提山莊有幹系,不過並沒有證據,只是好事之徒的口口相傳。

雲溪鄉。

兩夥人馬正在對峙。

步莊大門被火球轟壞,裏面的綾羅綢緞布匹等在大火中熊熊燃燒,一個老人滿臉淚痕的看著自己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怒急攻心居然直接暈過去。

紅色衣服的驕傲少年人拉扯著一個素裙女子,輕慢張狂的說道:“美人,跟我走吧,我看你爺爺活不了多久。”

蝶芙惡狠狠的瞪著他,咿呀咿呀憤怒的想說什麽,又求訴無門的嗚嗚哭泣。

她竟是個啞女!

李巖彥看著猶如雪蓮的白裙女子,色迷心竅,又去摸她的臉蛋兒。

一把刀橫過李巖彥和啞女蝶芙之間,尋著刀身看去居然是個紅衣女子,衣裙咧咧作響,艷光逼人。

“李公子,你方才縱火燒商鋪,我且當做不知道原情不摻和,可是你如今在大街上調戲民女,我可看不下去了!”犀南嬌斥道。

李素素擔憂的看著哥哥和春信庵的尼姑快要打起來,這犀南可是春信庵這代天資出眾的領頭弟子,兩方弟子相差無幾,那麽誰修為最高,誰就有決定性優勢。

可這犀南已經是返照中階!

眾所周知,修士境界共分六重境界。雲梯觀知返照,縱器攬山鶴杳,此六境界,又細分為低中高頂階。修士往往跨越境界不知歲月流逝,而隨著境界越高,越是難以突破。

很多能人異士前輩大能為了能達到更高一重境界,每當遇到桎梏瓶頸之時,往往會選擇閉死關,而其中能成功者又杳杳無幾。

她與哥哥也不過才是剛剛突破返照,一階之差,修為差距有如天闕。李素素嫉恨的看了一眼犀南,她向來以天資出眾自居,沒想到碰到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女子,姿容更在自己之上。

眼看著哥哥沖動之下就要與犀南動手,她連忙阻止說:“此番是我們不對,哥哥也只是想和這位姑娘交個朋友,道友不要傷了兩派和氣才是。”

三言兩語,就將李巖彥的醜惡嘴臉美化,又不屑的丟了袋子碎銀子說:“這裏的錢足夠你再買個布莊。”

蝶芙氣得渾身顫抖,本來就是他們故意生事,先是那畜牲來店裏想給自己妹子買匹布做衣裳,量好尺寸做好衣裳,讓他來取,他非說我們缺斤少兩。然後就開始打砸店鋪,接著那混蛋居然憑空變出個火球燒店鋪。

她掙脫李巖彥後,就跑去探躺在地上的老人鼻息,她伸出手後,瞬間嗚咽的哭泣起來,哭著哭著就要喘不上氣。

犀南想著怕是那老人家不好了!本來就上了歲數,又被呈兇的仙門敗類給燒了鋪子,怒火攻心下怕是不行了。

她氣憤無比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兩人都是仙門弟子,一舉一動都代表自己的門派,顧全大局就不能為不想幹的人做主。

她在蝶芙哀求的目光下放下了刀。

素裙女子絕望的抱著爺爺,強烈哭泣後幹嘔起來,咿咿呀呀聽著讓人甚是揪心。

焚江谷的一夥弟子看見死了人,不僅沒有愧疚之色,反而哈哈大笑,目露得意之色。

李巖彥倨傲的說道:“不過一群螻蟻罷了。”而後,直接走人。

犀南撿起被扔在地上的銀子,自己又從儲物袋中拿出荷包,一起給了素裙女子。

蝶芙瞪著紅彤彤的眼睛,使勁推開眼前施舍的女子。因為沒有準備,她被推的一個踉蹌,銀子也撒落一地。

春信庵的一位同脈師妹說:“你這啞女怎得不識好歹?”

她又把銀子都給撿起,重新放下在啞女蝶芙面前,低垂著頭帶著春信庵的女弟子們走了。

蝶芙絕望的抱著爺爺冰涼的身體跪在地上,淚水早就哭幹了,她看著熊熊大火下的廢墟,眼中的仇恨幾乎要化成寒刀。

“恨嗎?”幽靈般的聲音響起。

周圍看熱鬧的人早就離去,天色漸漸黑了,蝶芙突然看見眼前出現一個黑袍人。

他像惡魔一樣低語,蠱惑人心的說道:“憑什麽修仙人士高高在上,而你們這種普通的凡人卻只能當屠狗,他們都該死,他們都是一群偽善又惡貫滿盈的人。想想你爺爺,嘖嘖……死得這麽慘,你不想給他報仇嗎?”

蝶芙僵硬的站起身,血絲密布的眼睛瘆人得盯著眼前的黑袍人。

“我替你報仇,你從此就跟著我拜師學藝,殺盡天下作惡人……好不好”他說道,不等他說完,蝶芙就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她入了魔似的眼珠一動不動的。

黑袍人先是一揮袖子,老人的遺體不見,而後牽起女孩的手一陣霧氣消失不見。

郁千帶著弟子們快馬加鞭的趕回道門。

不出所料,道門果然出事了。她們到內門展臺的時候,一個樹妖正在呈兇,藤蔓把幾名弟子高高倒吊在樹上,瘴氣彌漫,地上許多弟子昏迷。

純鈞劍出,瞬間在空中閃現無數剪影,分不出哪一出是真實,哪一出是虛幻。全都是寒光大振,威力無窮的劍氣激發掃蕩,無數藤蔓應聲而斷。

白衣女子一手掐訣,一手施法,輔助以火攻之法,又拿出無數張符咒,立即在原地形成一道陣法,火攻樹妖,兩者纏鬥一起,難解難分。

先是一道劍斬九天,白衣女子拿著純鈞淩空在樹妖上方,反手一劍斬去,看上去樸實無華,無甚威力,樹妖卻發出慘叫。

然後又是一劍飛出,遮蔽月光後,攜帶神威降下日攝月食,樹妖跟須盡斷後,化成黑煙,意欲逃遁被白衣女子拿出葫蘆擒住。

弟子們目眩神馳的看著小師叔除妖,明明是最普通的的入門劍術,但在小師叔手上威力無窮。

“你是說道門的小師叔已經是返照頂階了!”犀南驚呼一聲。

下午呵斥蝶芙不知好歹的謝曉聲依附說道,“確實如此,當真是天縱奇才!”言語過後,讚嘆不已。

她們一行人和焚江谷的都露宿在雲溪鄉裏。她雖然厭惡李巖彥為人,到底不敢太過得罪。畢竟他和李素素乃是焚江谷谷主的一對兒女。

夜深人靜。

客棧傳來一聲慘叫。

等到她和師妹聞聲趕往的時候,聲音是從李公子的屋子傳來的。二人打開屋子,只見白日裏作威作福的李巖彥赤身裸體躺在床上。

已然是一副氣絕多時的樣子,渾身沒有傷痕,奇怪的是臉色極為扭曲,似乎死前受到極大的痛苦。

再往下一看,他那物件已然盡根斬斷!

兩位姑娘臉色巨變,轉身嘔吐不止,李素素進來看見哥哥這麽淒慘的模樣,尖叫一聲,居然直接被嚇得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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