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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我手上有個適合王乾的角色。青春校園偶像劇的一番男主，適合他。”陸穆生生疏地轉移了話題。
對面許久都沒回話。
陸穆生倒是聽到鼠標點擊聲哢噠哢噠響。
“陸穆生，從現在開始，你得對我負責。”
“我已經給你公司投簡歷了，你最好給我接受了。”王總說，“算我求你，渡我脫離苦海。”
“公司最近沒招人。”陸穆生本人都有些遲疑，“你…”
“你難道不缺秘書麽？像我這樣精神狀態無論什麽時候都很穩定的秘書！上能給你起草合同，下能和你的小黑子互撕，撕到對方懷疑人生、後悔自己降生於世上。不奢求你用996以下的方式壓榨我，只求你讓我每天給你收拾爛攤子。”
“王乾他爹每天花我掙的錢，還要背後罵我弱智，今日更是一個電話打過來。”
“追著我罵，我不知道王乾作為一個快要中年的人還有什麽一時氣不過然後心態繃不住做出了怪事。他三十，比我老，他是孩子，那我是什麽？中年男？”
“不到底是我逼他了，還是我求他興風作浪了。”
“今天開始我就是你陸穆生的秘書，你以後掙錢的時候拎上我，有酒局的時候也拎上我，深更半夜想要找人一起唱卡勞ok或者性感熱舞都行。陸總我這人什麽都能幹事，需要的時候我還能給你跳一曲那個什麽……第七套廣播體操給你助興。”
“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小演員在一旁聽得都有些心驚肉跳了，“陸總，你就從了他吧。”
“我說您多一個秘書也不錯，端茶送水性感熱舞，當然我不是想看什麽性感熱舞的。”
陸穆生將電話掛了。
他不知道王乾到底哪受刺激了。
也不知道王乾將來會怎樣，這好像都是和陸穆生毫無關系的事。
陸穆生忽然就有些共情他的角色了。他們兩個不在一個層面，王乾就像個幼稚鬼一樣晃來晃去。
除了罵陸穆生老這件事陸穆生不是很能接受。
明明他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帥哥呢。
梁安被訓完了，見他們一行人湊在一塊，就說：“一塊兒吃午飯吧。”
“怎麽？都看著我？”他有些茫然，“我臉上有什麽？”
“什麽都不知道，也實在是一種福氣。”老金感嘆一聲，“梁安是不是我們劇組裏最無憂無慮的？”
“什麽叫我無憂無慮，你好好說話，是不是又在我背後嘴我了？”梁安去抓老金耳朵，“老金。”
陸穆生看著他們兩個鬧作一團，喝了口茶。
一壺茶都涼透了。
原來一件事的出現發酵到最終解決，不過是一杯茶的時間。
“他們兩個真是無憂無慮。”他說。
王乾的滑跪比他想的還要快上許多。
不愧是擅長寫博文陰陽怪氣人的，這麽一看還是能好好說話的。
王乾：“之前對陸總多有冒犯，從此以後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底下第一個評論是陸穆生他大姨。
“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麽啊”
他家親戚必要的時候還是一致對外，大姨主打一個不管有理沒理先讓對方不痛快，之後趙女士再進行一番十分穩定的思想政治教育。左右一起輸出一番，具有十分危險的功效。
“看什麽呢小陸總？”何明月在沙發上和家裏人打視頻通話，“你看他多開心。”
“都是一樣的表情，你怎麽知道他這是開心？”
何明月將鏡頭對著陸穆生：“他高興起來和不高興還是不一樣的。”
“今天一天累得要死，我們三個反反覆覆好幾次，劉導不給過。下午才過的。”
“給明月加雞腿，給陸總加雞腿。”何母笑著說，“你們都加雞腿。”
“明月啊，在劇組裏吃得好不好啊？飯能不能吃得慣？酒店的床舒服不舒服？和同事們相處得怎麽樣？”
“特別好，您放心吧。”
“整個劇組都特別好。”
陸穆生手機沒電了。
智能手機總是耗電很快，他開了一會兒視頻會議，手機就要沒電了。
“小陸啊，你上樓拿充電器的時候幫我也拿一下。”
陸穆生聽見何明月在樓下喊。
只是他此時有更要緊的事。
他才將房間的窗子打開，外頭吹進一陣風來，吹得他那本雜志從床邊滑落。
伴隨風的是一陣巨響。
“陸總，你秘書來了！”
王總在直升機上喊得特別賣力：“我來了陸穆生！”
陸穆生拿著充電器走下樓去，小王總已換了和他同款黑西裝，門神似的杵在門口。
“陸總，你這秘書來頭好大。”何明月頭發都被吹亂了，“他一來，整個院子都雞飛狗跳的。”
“我的股份你管。我，你管。”王總往沙發上一坐，“陸總。”
陸穆生頗為無奈：“你先起來。”
“你先和我這個秘書簽合同。”王總說，“王氏娛樂不是人待的。今天幾個董事又給我施加壓力，奶奶的，直接跑路。”
“陸穆生，我當你秘書你不吃虧。”
“是不吃虧。”
“我還帶了人來，王乾我給你逮過來了，這小子是想畏罪潛逃去找他爹，半路上被我捉回來了。”
王總揮了揮手，便有兩個黑衣保鏢押著不情不願的王乾進來了。
“表哥好。”王乾耷拉著腦袋，穿著條大褲衩，面容憔悴。
陸穆生去看他那張臉，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別叫表哥了，叫我王秘書 。”王總很上道，“你怎麽反省自己的？”
他甚至打開手機來，等了公司的賬號：“趁著你公司的賬號我還能用，你自己交代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我幾天是拎著雞來牽棄暗投明的，你得給王秘書好好說，說得好將來你還能擔任王秘書的秘書，給你分配一個副秘書總管的工作。”
“好。”王乾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他的神情看上去還有些委屈，頗有柔弱小白花的味道。陸穆生越看越滿意。
“我在出道之後，一直因為長相沒記憶點備受困擾……我選擇了整容，整容的參照圖是父親提供的……”
“仔細交代，王乾。”王總在一旁指指點點。
王總已十分熟練地融入了劇組，手裏剝著兩個新鮮出爐的土雞蛋：“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麽聊齋？”
“你還做了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王總說，“別逼我叫你經紀人一件一件發出來大家一塊兒欣賞。”
“你要是一定要大家一起欣賞也不是不行。”
“我……我買了陸穆生的熱搜，說陸穆生帶資進組，說陸穆生整容。”
“我還搶占別人資源，從其他小演員手裏搶占名額給自己，還有我霸淩過其他演員。”王乾將他做過的事一件一件說出來，“我知道錯了。”
“然後呢？”王總笑著問，“知錯就改不用教你吧。”
“你怎麽去知錯就改，能不能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我會補償他們，我會還他們我的資源，登門賠禮道歉。”
“現在微博好熱鬧啊，不愧是王氏娛樂的官方號，流量這麽好。屏幕前的哥哥姐姐大家好，我是王乾公司的前任總經理，現在已經去擔陸穆生的秘書了。這是王乾。”
“別太愛你們賀乾哥哥了，他的臉是假的，就連他名字都是假貨。”王總笑得陽光燦爛，“他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屍位素餐的哈，王氏娛樂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總歸我今天要離開，就把話說明白。”
陸穆生一腳替他將垃圾桶踢了過去。
王乾的手緊緊抓著外套，指節泛白。
“對不起。”
“對不起就這麽難說啊？你以為你自己沒錯啊？你算什麽玩意？”
“陸總，您看我這秘書是不是很管用？”
“這種捶死對方的場面就用不著您開口，您坐在一旁呢，看看雜志，喝喝咖啡，一切都結束了。”王總對著他討好地笑了笑，“不錯吧？”
“是不錯。”陸穆生說，“你面試合格了，今天起你是王秘書。”
王秘書對著鏡頭：“陸總從傻缺公司手下拯救我，一整個公司裏都是王乾這種爛人，知道我有多煎熬麽？”
“我是秘書總管，王乾就是一個小秘書。”
“不過還有一件事。”陸穆生打斷他。
“什麽事？”王乾也有些奇怪了，他擦了擦眼淚，“我已將我進娛樂圈以來所有的壞事都交代清楚了。再往前就是我讀書的時候作弊了。”
陸穆生從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枚銹跡斑斑的螺絲釘。
“我記得這個！”梁安道。
“那天你找人拆了機器釘子，我和陸穆生原本都要上去的，如果不是陸穆生提前發現，我們照常吊威亞，必定出事。”
王總也有些發楞：“王乾啊，我以為你只是這個人性格不好，沒什麽優點，沒什麽長處，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法制咖啊。我們小小王氏娛樂可是容不下你了。”
“我做過。我知道錯。”
“然後呢。”陸穆生的手機電量耗盡。
王乾這人有個習慣不好，就是幾句話能說清，他一定要拆成一段話，中間再增添一些春秋筆法，好顯得他楚楚可憐。
被告席上還死不悔改，像是原告逼他道歉承認錯誤。
浪費時間，畢竟王乾的道歉又臭又長，如同老太太的裹腳布。
他起身去，王乾眼巴巴看著他。
“我錯了，陸總。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知道了。”他像是要哭出來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陸穆生的腳步一頓。
“我很有用的，而且我知道很多人的秘密，您以後一定都能用得上的，還有我父親，我父親會幫您的。”
陸穆生看著他這副醜態，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所以？”他瞥了王乾一眼。
“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可沒說。”
“出現了。”老金小聲說。
“出現了什麽？”
“惡趣好的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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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小演員在一旁聽得都有些心驚肉跳了，“陸總，你就從了他吧。”
“我說您多一個秘書也不錯，端茶送水性感熱舞，當然我不是想看什麽性感熱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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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穆生忽然就有些共情他的角色了。他們兩個不在一個層面，王乾就像個幼稚鬼一樣晃來晃去。
除了罵陸穆生老這件事陸穆生不是很能接受。
明明他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帥哥呢。
梁安被訓完了，見他們一行人湊在一塊，就說：“一塊兒吃午飯吧。”
“怎麽？都看著我？”他有些茫然，“我臉上有什麽？”
“什麽都不知道，也實在是一種福氣。”老金感嘆一聲，“梁安是不是我們劇組裏最無憂無慮的？”
“什麽叫我無憂無慮，你好好說話，是不是又在我背後嘴我了？”梁安去抓老金耳朵，“老金。”
陸穆生看著他們兩個鬧作一團，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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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真是無憂無慮。”他說。
王乾的滑跪比他想的還要快上許多。
不愧是擅長寫博文陰陽怪氣人的，這麽一看還是能好好說話的。
王乾：“之前對陸總多有冒犯，從此以後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底下第一個評論是陸穆生他大姨。
“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麽啊”
他家親戚必要的時候還是一致對外，大姨主打一個不管有理沒理先讓對方不痛快，之後趙女士再進行一番十分穩定的思想政治教育。左右一起輸出一番，具有十分危險的功效。
“看什麽呢小陸總？”何明月在沙發上和家裏人打視頻通話，“你看他多開心。”
“都是一樣的表情，你怎麽知道他這是開心？”
何明月將鏡頭對著陸穆生：“他高興起來和不高興還是不一樣的。”
“今天一天累得要死，我們三個反反覆覆好幾次，劉導不給過。下午才過的。”
“給明月加雞腿，給陸總加雞腿。”何母笑著說，“你們都加雞腿。”
“明月啊，在劇組裏吃得好不好啊？飯能不能吃得慣？酒店的床舒服不舒服？和同事們相處得怎麽樣？”
“特別好，您放心吧。”
“整個劇組都特別好。”
陸穆生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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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陸啊，你上樓拿充電器的時候幫我也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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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在直升機上喊得特別賣力：“我來了陸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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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好。”王乾耷拉著腦袋，穿著條大褲衩，面容憔悴。
陸穆生去看他那張臉，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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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天是拎著雞來牽棄暗投明的，你得給王秘書好好說，說得好將來你還能擔任王秘書的秘書，給你分配一個副秘書總管的工作。”
“好。”王乾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他的神情看上去還有些委屈，頗有柔弱小白花的味道。陸穆生越看越滿意。
“我在出道之後，一直因為長相沒記憶點備受困擾……我選擇了整容，整容的參照圖是父親提供的……”
“仔細交代，王乾。”王總在一旁指指點點。
王總已十分熟練地融入了劇組，手裏剝著兩個新鮮出爐的土雞蛋：“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麽聊齋？”
“你還做了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王總說，“別逼我叫你經紀人一件一件發出來大家一塊兒欣賞。”
“你要是一定要大家一起欣賞也不是不行。”
“我……我買了陸穆生的熱搜，說陸穆生帶資進組，說陸穆生整容。”
“我還搶占別人資源，從其他小演員手裏搶占名額給自己，還有我霸淩過其他演員。”王乾將他做過的事一件一件說出來，“我知道錯了。”
“然後呢？”王總笑著問，“知錯就改不用教你吧。”
“你怎麽去知錯就改，能不能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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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微博好熱鬧啊，不愧是王氏娛樂的官方號，流量這麽好。屏幕前的哥哥姐姐大家好，我是王乾公司的前任總經理，現在已經去擔陸穆生的秘書了。這是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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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就這麽難說啊？你以為你自己沒錯啊？你算什麽玩意？”
“陸總，您看我這秘書是不是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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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錯。”陸穆生說，“你面試合格了，今天起你是王秘書。”
王秘書對著鏡頭：“陸總從傻缺公司手下拯救我，一整個公司裏都是王乾這種爛人，知道我有多煎熬麽？”
“我是秘書總管，王乾就是一個小秘書。”
“不過還有一件事。”陸穆生打斷他。
“什麽事？”王乾也有些奇怪了，他擦了擦眼淚，“我已將我進娛樂圈以來所有的壞事都交代清楚了。再往前就是我讀書的時候作弊了。”
陸穆生從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枚銹跡斑斑的螺絲釘。
“我記得這個！”梁安道。
“那天你找人拆了機器釘子，我和陸穆生原本都要上去的，如果不是陸穆生提前發現，我們照常吊威亞，必定出事。”
王總也有些發楞：“王乾啊，我以為你只是這個人性格不好，沒什麽優點，沒什麽長處，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法制咖啊。我們小小王氏娛樂可是容不下你了。”
“我做過。我知道錯。”
“然後呢。”陸穆生的手機電量耗盡。
王乾這人有個習慣不好，就是幾句話能說清，他一定要拆成一段話，中間再增添一些春秋筆法，好顯得他楚楚可憐。
被告席上還死不悔改，像是原告逼他道歉承認錯誤。
浪費時間，畢竟王乾的道歉又臭又長，如同老太太的裹腳布。
他起身去，王乾眼巴巴看著他。
“我錯了，陸總。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知道了。”他像是要哭出來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陸穆生的腳步一頓。
“我很有用的，而且我知道很多人的秘密，您以後一定都能用得上的，還有我父親，我父親會幫您的。”
陸穆生看著他這副醜態，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所以？”他瞥了王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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