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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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有她在？”紀澤之雙手抓著頭，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她什麽都不知道，至少，你也該告訴她，讓她有所準備。”
“……”周予肖悶了悶，沒吱聲。
紀澤之愈是難以平靜：“好！就算是你不想讓她知道，這又不是什麽難堪的事，還能把她嚇跑不成？再者說了，你就算是養個金絲雀，金屋藏個嬌，也該讓她體現自己的用處吧！”
嚇跑她？
周予肖想起，他自個最近半夜驚醒，每每都是連帶著肖青青也一道醒來，肖青青每次都是被嚇一跳。
周予肖沈吟了會兒，終是看向他：“這不是我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初衷。”
“你喜歡她我知道！”紀澤之無可奈何道，“但她如果心裏也有你，是不是該和你共進退？”
“我再想想。”周予肖隨即起身離去，紀澤之說得沒錯，他太確信自己的心思，卻是不確信肖青青的心思。
他當真害怕著，不小心將肖青青嚇跑了。
周予肖回到家的時候，敲了好幾聲門，門才從裏面打開。肖青青穿著圍裙，一面同他道：“正好，最後一樣菜馬上就好了。”說著，又鉆回了廚房。
周予肖坐在沙發上，嗅著濃濃飯菜的香味，只覺得這日子美好的不像話。
回家時，有一盞燈等他，有一碗熱飯等他，還有個掛在他心尖上的人也在等他。
至於記憶中那些無法釋懷的事，也許真的可以一一邁過去。只要，沒有真的將她嚇跑。
肖青青將飯菜一一端上桌的時候，周予肖已經在飯桌前坐好，她剛解了圍裙坐下，周予肖忽然就從旁邊的凳子上拿出一個獎杯擺在了桌面上。
“這是？”肖青青身子前傾一些，看清上面的字，“周予肖，最佳男主角。”隨後，又頗是無謂道，“我知道啊，你得過很多獎的。”
周予肖深吸一口氣，一面暗自安慰，不氣，不氣！隔行如隔山，肖青青不懂也不怪她，不怪她。隨即扯起笑容提醒，“你不覺得這個獎杯和楊靖拿過的很像嗎？”
“啊？”肖青青剛扒了一口飯，滿眼不解地看向他。怎麽突然就提起楊靖了？
周予肖又是長長地呼一口氣：“這個獎杯，是在楊靖得影帝的第二年，我拿到的。”
“哦。”肖青青悶悶道，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周予肖就這般直直地盯著她，果然，幾秒後，肖青青猛地擡起頭，一臉震驚：“這個就是影帝的獎杯？”
周予肖這才微揚著下頜眨了眨眼。
“影帝的獎杯就長這個樣子？”肖青青持續道，“這不是最佳男主角嗎？”
周予肖到底是無奈地拿起筷子，一面道：“青青，我給你科普一下，所謂影帝，就是在有相當影響力的電影獎項中榮獲‘最佳男主角’的演員。同理，楊靖妻子的‘影後’，就是最佳女主角。”
周予肖想起，肖青青因為楊靖前輩得過影帝，就那麽眼巴巴的望著人家，就覺得氣悶。分明這獎杯他也有。
肖青青嘴巴微張，這時終於意會出來：“你是影帝？”
“嗯！”周予肖悶悶道，這小丫頭終於是轉過彎了。
“好厲害！”肖青青一雙星星眼望著他，雙手合十。
周予肖這時才懶懶地斜睨她一眼：“身為我的助理，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晚了嗎？這些事，隨便一搜索就能知道。”
“我哪知道最佳男主角就是影帝的意思啊？”
周予肖輕咳一聲：“也不是所有男主角都是，只是個別獎項是。”
肖青青不停地搗著下巴，仍是讚嘆著：“你真的好厲害，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大的成就。”
周予肖被捧著，險些要上天了。
遂，夾了一些菜放到她的碗裏，道：“所以呢，也不用看著別人，別人得過的獎我有，沒得過的，我也可以有。”只是有些獎項水分太大，沒有得的必要。
“呃？”肖青青微怔了下，隨即長長地反射弧終於轉了回來。她垂下頭拿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和菜，唇角的笑忍啊忍，險些忍不住。
合著周予肖埋這麽大一個伏筆，就只是在吃楊靖的醋。所以，才特意將他也得過的影帝獎杯擺到桌子上。順帶著，解釋給她聽。
太可愛了！周予肖怎麽能這麽可愛？又別扭又可愛，甚至有些傲嬌。
“想什麽呢？”周予肖見她一直咬著下唇，身子也微微顫動著。
肖青青竭力克制了一下，方才擡起頭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並不是花癡楊靖，至於影帝什麽的，我也不懂這些，演員演技好壞除非特別明顯的差異，否則我是看不出來的。當年喜歡他，主要是磕糖來著，那時候影帝影後撒狗糧，齁甜齁甜的。”
周予肖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偏還故作正經，不由幽幽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別人磕一把我的糖？”
肖青青陡地閉嘴，專心吃飯不說話了。
吃過飯，肖青青去洗碗，周予肖去洗澡。待她收拾好，周予肖也換了舒適的家居服。
“我們聊聊好嗎？”肖青青站在客廳，雙手負在身後巴望著正要走來的周予肖。
周予肖在沙發上坐下：“聊什麽？”
肖青青雙手擱在膝上，不停地揪扯著，要將骨節扯開似的。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肖青青深吸一口氣，“但因為當初我沒有答應你，所以，我總覺得自己是沒有立場的。”一個助理去探究老板的隱私，且她這個老板還是位演員，怎麽想都是不妥當的。
周予肖靜靜地看著她，只聽她繼續道：“可是周予肖，哪怕是作為我救命恩人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接了這個本子之後，你的狀態急轉直下，會整晚做噩夢，會從噩夢中驚醒？”說著，生怕他多想，趕忙添補，“我不是想窺探你的隱私，只是真的不放心。也許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至少你可以有個發洩的地方，別悶著，再給悶壞了。”
周予肖凝著她局促的面容，她耳邊碎發垂落，他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撩到耳後，忽然凝著她低垂的眉眼莞爾笑道：“你該知道，憋壞我的可不止這一樁事。”
肖青青身子一僵，她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被他觸碰過的耳根登時就熱了起來。半晌，方才艱難啟齒，“我以為，我們在聊很嚴肅的話題。”
這話題不嚴肅嗎？事關他的終生大事，可是最嚴肅的事。
可周予肖瞧著肖青青那張小臉，紅潤的仿佛要滴出血來，遂不再逗她：“若我告訴你，你跑了怎麽辦？”
“跑？”肖青青略有些詫異地看向他，“除非你有暴力傾向，那我就一定會跑。”她懼怕這些，她知道周予肖知道。
“我曾承受暴力。”周予肖突然道。
肖青青驀地瞪圓了眼睛：“那你現在？”
周予肖挪了挪身子，距離她更近一些，緊握住她的手：“答應我不許走。”
肖青青尤處於震驚之中，她哪能想到周予肖這樣完美的人，竟曾經遭受過暴力行為。
她略楞了楞神，便慌忙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走，我絕不走。”
周予肖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肩，將她帶入懷中。肖青青聽著他沈悶的心跳聲，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
周予肖緩緩道：“我現在拍的這部《重生》，你覺得他的重點在哪？”
“……救贖。”這是她當時讀完的感悟。
少年曾承受來自父親的暴力行為，多年後仍不能釋懷。最後，他甚至想要殺了那位父親。只是在父親車禍意外離世後，長大後的少年在與自我對話的過程中，緩慢的與過往和解。
那是一個極其痛苦和掙紮的過程，因為太痛了，所以長大後的夜晚，在夢中都覺得是痛的。
想到這，肖青青身子猛地一僵，莫非周予肖便是那個少年？
這不只是一部電影，也是他曾經真實的經歷？
周予肖緊緊地擁著她，方才使手指不那麽顫抖。“當時，我請求你保護我，是怕有一天，我無法保護你。”
“也好。”他輕嘆著，“趁現在還不是特別嚴重，趁我還能完整的，也願意和你講述。”他怕情緒深陷的時候，會再度陷入封閉狀態。
“九歲那年，我爸做生意失敗，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對我媽有家暴行為。我想要護著我媽，可惜太弱小，除了添一個人挨打，也沒什麽用。”周予肖盡量平靜地說著，肖青青卻是清晰地察覺到，他指尖的力氣越來越大，扣得她的骨頭微微疼。
有關影帝的釋義，取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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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在？”紀澤之雙手抓著頭，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她什麽都不知道，至少，你也該告訴她，讓她有所準備。”
“……”周予肖悶了悶，沒吱聲。
紀澤之愈是難以平靜：“好！就算是你不想讓她知道，這又不是什麽難堪的事，還能把她嚇跑不成？再者說了，你就算是養個金絲雀，金屋藏個嬌，也該讓她體現自己的用處吧！”
嚇跑她？
周予肖想起，他自個最近半夜驚醒，每每都是連帶著肖青青也一道醒來，肖青青每次都是被嚇一跳。
周予肖沈吟了會兒，終是看向他：“這不是我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初衷。”
“你喜歡她我知道！”紀澤之無可奈何道，“但她如果心裏也有你，是不是該和你共進退？”
“我再想想。”周予肖隨即起身離去，紀澤之說得沒錯，他太確信自己的心思，卻是不確信肖青青的心思。
他當真害怕著，不小心將肖青青嚇跑了。
周予肖回到家的時候，敲了好幾聲門，門才從裏面打開。肖青青穿著圍裙，一面同他道：“正好，最後一樣菜馬上就好了。”說著，又鉆回了廚房。
周予肖坐在沙發上，嗅著濃濃飯菜的香味，只覺得這日子美好的不像話。
回家時，有一盞燈等他，有一碗熱飯等他，還有個掛在他心尖上的人也在等他。
至於記憶中那些無法釋懷的事，也許真的可以一一邁過去。只要，沒有真的將她嚇跑。
肖青青將飯菜一一端上桌的時候，周予肖已經在飯桌前坐好，她剛解了圍裙坐下，周予肖忽然就從旁邊的凳子上拿出一個獎杯擺在了桌面上。
“這是？”肖青青身子前傾一些，看清上面的字，“周予肖，最佳男主角。”隨後，又頗是無謂道，“我知道啊，你得過很多獎的。”
周予肖深吸一口氣，一面暗自安慰，不氣，不氣！隔行如隔山，肖青青不懂也不怪她，不怪她。隨即扯起笑容提醒，“你不覺得這個獎杯和楊靖拿過的很像嗎？”
“啊？”肖青青剛扒了一口飯，滿眼不解地看向他。怎麽突然就提起楊靖了？
周予肖又是長長地呼一口氣：“這個獎杯，是在楊靖得影帝的第二年，我拿到的。”
“哦。”肖青青悶悶道，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周予肖就這般直直地盯著她，果然，幾秒後，肖青青猛地擡起頭，一臉震驚：“這個就是影帝的獎杯？”
周予肖這才微揚著下頜眨了眨眼。
“影帝的獎杯就長這個樣子？”肖青青持續道，“這不是最佳男主角嗎？”
周予肖到底是無奈地拿起筷子，一面道：“青青，我給你科普一下，所謂影帝，就是在有相當影響力的電影獎項中榮獲‘最佳男主角’的演員。同理，楊靖妻子的‘影後’，就是最佳女主角。”
周予肖想起，肖青青因為楊靖前輩得過影帝，就那麽眼巴巴的望著人家，就覺得氣悶。分明這獎杯他也有。
肖青青嘴巴微張，這時終於意會出來：“你是影帝？”
“嗯！”周予肖悶悶道，這小丫頭終於是轉過彎了。
“好厲害！”肖青青一雙星星眼望著他，雙手合十。
周予肖這時才懶懶地斜睨她一眼：“身為我的助理，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晚了嗎？這些事，隨便一搜索就能知道。”
“我哪知道最佳男主角就是影帝的意思啊？”
周予肖輕咳一聲：“也不是所有男主角都是，只是個別獎項是。”
肖青青不停地搗著下巴，仍是讚嘆著：“你真的好厲害，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大的成就。”
周予肖被捧著，險些要上天了。
遂，夾了一些菜放到她的碗裏，道：“所以呢，也不用看著別人，別人得過的獎我有，沒得過的，我也可以有。”只是有些獎項水分太大，沒有得的必要。
“呃？”肖青青微怔了下，隨即長長地反射弧終於轉了回來。她垂下頭拿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和菜，唇角的笑忍啊忍，險些忍不住。
合著周予肖埋這麽大一個伏筆，就只是在吃楊靖的醋。所以，才特意將他也得過的影帝獎杯擺到桌子上。順帶著，解釋給她聽。
太可愛了！周予肖怎麽能這麽可愛？又別扭又可愛，甚至有些傲嬌。
“想什麽呢？”周予肖見她一直咬著下唇，身子也微微顫動著。
肖青青竭力克制了一下，方才擡起頭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並不是花癡楊靖，至於影帝什麽的，我也不懂這些，演員演技好壞除非特別明顯的差異，否則我是看不出來的。當年喜歡他，主要是磕糖來著，那時候影帝影後撒狗糧，齁甜齁甜的。”
周予肖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偏還故作正經，不由幽幽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別人磕一把我的糖？”
肖青青陡地閉嘴，專心吃飯不說話了。
吃過飯，肖青青去洗碗，周予肖去洗澡。待她收拾好，周予肖也換了舒適的家居服。
“我們聊聊好嗎？”肖青青站在客廳，雙手負在身後巴望著正要走來的周予肖。
周予肖在沙發上坐下：“聊什麽？”
肖青青雙手擱在膝上，不停地揪扯著，要將骨節扯開似的。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肖青青深吸一口氣，“但因為當初我沒有答應你，所以，我總覺得自己是沒有立場的。”一個助理去探究老板的隱私，且她這個老板還是位演員，怎麽想都是不妥當的。
周予肖靜靜地看著她，只聽她繼續道：“可是周予肖，哪怕是作為我救命恩人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接了這個本子之後，你的狀態急轉直下，會整晚做噩夢，會從噩夢中驚醒？”說著，生怕他多想，趕忙添補，“我不是想窺探你的隱私，只是真的不放心。也許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至少你可以有個發洩的地方，別悶著，再給悶壞了。”
周予肖凝著她局促的面容，她耳邊碎發垂落，他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撩到耳後，忽然凝著她低垂的眉眼莞爾笑道：“你該知道，憋壞我的可不止這一樁事。”
肖青青身子一僵，她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被他觸碰過的耳根登時就熱了起來。半晌，方才艱難啟齒，“我以為，我們在聊很嚴肅的話題。”
這話題不嚴肅嗎？事關他的終生大事，可是最嚴肅的事。
可周予肖瞧著肖青青那張小臉，紅潤的仿佛要滴出血來，遂不再逗她：“若我告訴你，你跑了怎麽辦？”
“跑？”肖青青略有些詫異地看向他，“除非你有暴力傾向，那我就一定會跑。”她懼怕這些，她知道周予肖知道。
“我曾承受暴力。”周予肖突然道。
肖青青驀地瞪圓了眼睛：“那你現在？”
周予肖挪了挪身子，距離她更近一些，緊握住她的手：“答應我不許走。”
肖青青尤處於震驚之中，她哪能想到周予肖這樣完美的人，竟曾經遭受過暴力行為。
她略楞了楞神，便慌忙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走，我絕不走。”
周予肖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肩，將她帶入懷中。肖青青聽著他沈悶的心跳聲，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
周予肖緩緩道：“我現在拍的這部《重生》，你覺得他的重點在哪？”
“……救贖。”這是她當時讀完的感悟。
少年曾承受來自父親的暴力行為，多年後仍不能釋懷。最後，他甚至想要殺了那位父親。只是在父親車禍意外離世後，長大後的少年在與自我對話的過程中，緩慢的與過往和解。
那是一個極其痛苦和掙紮的過程，因為太痛了，所以長大後的夜晚，在夢中都覺得是痛的。
想到這，肖青青身子猛地一僵，莫非周予肖便是那個少年？
這不只是一部電影，也是他曾經真實的經歷？
周予肖緊緊地擁著她，方才使手指不那麽顫抖。“當時，我請求你保護我，是怕有一天，我無法保護你。”
“也好。”他輕嘆著，“趁現在還不是特別嚴重，趁我還能完整的，也願意和你講述。”他怕情緒深陷的時候，會再度陷入封閉狀態。
“九歲那年，我爸做生意失敗，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對我媽有家暴行為。我想要護著我媽，可惜太弱小，除了添一個人挨打，也沒什麽用。”周予肖盡量平靜地說著，肖青青卻是清晰地察覺到，他指尖的力氣越來越大，扣得她的骨頭微微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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