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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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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李文軒當即覺得不妙,這姓蘇的自己認識的,只有蘇嘯天一家子了,自己可謂是虧欠蘇家太多了,當即什麽也不顧得說,龍槍跟蘇家的人打起來了,不光是傷到誰,自己可都是過意不去,也不顧得打招呼了,直接飛奔而出,眾人一楞之下,也就隨著李文軒出去看熱鬧了。

李文軒沖到外面的時候,龍戟的酒醒了一些,蘇淩雲已經開始落了下風,那幾個和尚正躍躍欲試,怕蘇淩雲受傷,似乎是要來幫忙,李文軒見狀,忙大喝一聲:“兩位請住手,都是誤會,是誤會!”

龍戟打了這會兒沒將對方拿下,覺得面子上不好看,而且也緩過神來,這人不管怎麽說是來找李文軒的,自己稀裏糊塗的打了起來,似乎有點不合適,剛好李文軒這一喊,倒是給了他個臺階,並且也是給李文軒面子,哼了一聲,隨即撥了一刀,就退到了後面,而蘇淩雲則是一怔,一雙虎目盯著一身酒氣的李文軒,心中氣惱更甚,指著轅門上飄蕩這的那面李字大旗,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說道:“李……哦,哈哈,我現在應當稱呼你李將軍了是吧?我見了你要不要磕頭下拜啊!”

此言一出,李文軒立即就知道不妙,盡管不明白蘇淩雲所來為何,但是這發怒的原因,也是差不多清楚了。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是金人屬地,李文軒也不好辯解,總不能說自己與這些人沒關系吧?

就在這時,明珠和其他人也追了出來,當先一句:“李郎,這是什麽人,來找麻煩的麽?”明珠聽到這人對自己的男人出言不遜,自己說話自然也不客氣,她素來都沒有受氣的時候,要是讓李文軒受氣,更是不能,說話間就有動手之意了。

其實燕雲十八騎中有些人還是和蘇淩雲照過面的,只是時間隔的久了,而當初紅葉寺一戰對蘇淩雲的印象也不深,所以一開始都沒認出來,可是蘇淩雲對他們這些人卻是印象深的很,立即就認出來了,特別是明珠,那個武功很高的金國女子,蘇淩雲可是印象深刻,更要緊的這女子還口口聲聲的喊李文軒什麽李郎……

蘇淩雲素來脾氣還是不錯的,但是今天是實在忍不了了,長劍一轉,指著李文軒說道:“李文軒,大金國的李將軍,我蘇淩雲,今日就替舍妹來教訓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忘恩負義的東西!”

蘇淩雲這麽一報名字,倒是有些人想起了些什麽,開始小聲的說起他的來歷,而他又口稱什麽舍妹,還一堆臟詞罵著李文軒,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李文軒怎麽了人家的妹子,可能是始亂終棄吧,現在大舅哥尋仇找上門來了。

明珠是知道蘇晴雪這個人的,也親眼見過,知道她和李文軒之間不清不楚的,不過後來不見李文軒提起這個人,明珠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問,聽蘇淩雲這麽一說,也是想到了別處,難道他們兩個真的發生了什麽?再加上眾人投來的灼灼目光,明珠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想要抽身離去,不過,想想還是不能,自己要是走了,那就是信不過李文軒,於是就硬生生的忍著就在這裏看著,不過也不再說話了。

追月和龍戟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也覺得頗為尷尬,也別是自己這位小妹的面子上實在是有點過不去,當即咳嗽了一聲,招呼大家散了,他們幾個也都退了進去,反正李文軒總不至於被那人給殺了,至於這件事情怎麽處理,就交給他們兩個鬧騰去吧。

看著蘇淩雲的來劍,李文軒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只能是連連躲閃,而蘇淩雲是氣上了頭,越追越兇,每出一劍還都要質問李文軒一句:

“晴雪他對你情深意重,你自問你可對得起他半點?”

“晴雪為了你,終日消瘦,半年來病了好幾場,險些喪命,這些你可都知道!”

“我要去找你理論,晴雪死活不讓,說是不讓你煩心,她的這些苦心,你明白嗎?”

“你知道嗎?現在江南武林中傳言,說你投靠金人,做了金人走狗!別人都信了,唯獨晴雪不信,但凡有人說你半句不是,就要被晴雪逐出家門!”

“現在你的名聲在江南一落千丈,晴雪都要主動到上京來尋你!最後無奈,我只得替她走這一遭,沒想到一見面就是你在這裏花天酒地,還勾結這金國妖女!好啊!我蘇家果然是看錯了人!居然認識了你這個白眼狼!”

蘇淩雲將李文軒罵的是狗血淋頭,李文軒偏偏還無從辯解,別的事情倒還好說,可是說道蘇晴雪,李文軒只有虧欠,只得全都受下了,不停的說道:“淩雲兄,你先住手,聽我解釋好不好?”

“休想用你的花言巧語來騙我!”蘇淩雲正在氣頭上,哪裏肯罷休?反倒是劍招更加犀利。

明珠看著李文軒連連閃避,還被罵什麽妖女,也是急了,但這種情況下,她要是出手,只怕情形會更加混亂,無奈中明珠喊道:“李郎,點他的穴道!”

明珠是好意,殊不知李文軒的點穴功夫可是源自人家蘇老爺子的真傳,這話叫蘇淩雲聽起來那是火上澆油,氣極反笑,道:“好啊,你來啊!”

李文軒無奈,只得說道:“得罪了!”於是趁著蘇淩雲的劍招大開大合,尋了一個空隙竄上去,點了蘇淩雲的穴道,立即便叫他動彈不得,不過看著蘇淩雲一雙瞪得都快爆開的眼睛,也可以知道蘇淩雲大概是氣成何等模樣了。

這時候那四個僧人,看到蘇淩雲被李文軒制住,全都微微詫異,沒想到李文軒的武功比蘇淩雲高出這麽多,但他們生怕李文軒對蘇淩雲不利,當即搶步上前,就要對李文軒動手,於此同時,明珠也抽出了單刀,眼看就要和那幾個和尚殺在一起。

李文軒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們動手了,忙扶著蘇淩雲搶到他們中間,說道:“四位大師,這其中怕是有許多誤會,你們何不聽我解釋一下,到時候你們要打要殺,我李文軒全無怨言,如何?”

明珠也在旁說道:“禿驢,我李郎要是想要殺你們幾個,現在你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交代了!”

那四個和尚想了想也是,其中一個上前,雙手合十說道:“貧僧少林玄空,因我寺方丈得知蘇施主要北上尋找李施主一事,想到李施主曾有功於我武林,乃是大善之人,於是特意派遣我四人與蘇施主一同到上京,希望李施主回頭是岸啊!”

李文軒回了一禮,將心中的話暫且壓下,本來想邀他們幾人進帳詳談的,可是想了想,怕他們不喜歡金人的地方,於是說道:“不知道幾位大師目前於何處落腳?不如我們到那裏去如何?”

玄空想了想,也覺得妥當,便點頭應,但又看著蘇淩雲說道:“可否先解開蘇施主的穴道?”

李文軒有點無奈,說道:“不如等我將話先說完吧,不然怕再打起來……”

玄空倒也沒做爭辯,他知道這麽打殺下去,確實是說不明白什麽問題,只得點頭同意。

明珠見李文軒要跟他們走,隨即也要跟上去,不過李文軒想了想,蘇淩雲見到明珠怕是會氣憤的厲害,只得勸道:“明珠,你先回去等我,我不會耽擱太久的,放心吧,一切都沒事的。”

明珠盡管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聽了李文軒的話,不過狠狠的橫了那幾個和尚一眼,說道:“李郎回來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帶人踏平少林寺!”

那幾個和尚面對明珠的威脅也沒辦法說什麽,念了句阿彌陀佛,就領著李文軒離開了軍營,不過他們所去的方向,李文軒倒是熟悉,這正是李文軒初次到上京的時候,投宿的那家客棧,掌櫃的一看李文軒,還認出來了他,當初他可是從李文軒這裏賺了不少的銀子,而且後來李文軒在金國的事情不脛而走,這掌櫃的也聽說了,原來在他店裏住下的這位年輕人,原來是一個響當當的大人物,跟金國皇帝都能稱兄道弟呢,現在看到這位大爺來了,自然是無比的熱情,趕忙迎上前去,連連作揖說道:“李將軍啊,小的當日是有眼不識泰山,早知道小店住的是李將軍,小的祖上八代都得冒青煙啊!”

李文軒一陣惡寒,現在是怕什麽來什麽,果然,這掌櫃的一喊自己李將軍,蘇淩雲又瞪了自己一眼,李文軒嘆口氣,說道:“我不是什麽李將軍,只不過是到上京探親的,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了。”

店掌櫃也是八面玲瓏之人,看到李文軒似乎不喜這麽稱呼,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言,迎著幾位進店,送了壺好茶,還說要給蘇淩雲他們免了房錢,然後就走了出去。

李文軒扶著蘇淩雲坐好,又請那幾個少林和尚坐下,然後這才緩緩說道:“蘇兄,你們真的是誤會我了,我李文軒就算是再不濟,也不至於會給金國賣命,害我大宋同胞,方才我對那店掌櫃所言,說我是來金國探親,並非是虛妄之言,因為……”

李文軒這就從廬州渡被屠殺一事講起,從當初的鐵鈴兒的不知所蹤,到在岳盈身上發現鈴鐺,自己千裏北上尋找鐵鈴兒的蹤跡,但是不幸遭遇燕雲十八騎,被他們攔截打傷,和明珠雙雙墜河,然後就這樣,兩人非敵非友的一路奔向上京,並且還湊巧的救下了金國皇帝,好不容易到了上京後,又意外發現鐵鈴兒已經成了金兀術的兒媳婦,並且鐵鈴兒全家被那狗官所害,金兀術的一家人對鐵鈴兒卻是真心的好,這點蘇淩雲等人想辯駁什麽,也是無言而出。

隨後李文軒又說了秋田圍獵一事和受皇帝之托,護送依蘭公主遠嫁一事,並且言明自己是全都是為盡朋友之誼,並無半點攀附權貴之心。其中曲折一一道來,就連那幾位少林僧人,也是動容,看向李文軒的眼神也多了些詫異,因為按照李文軒所說,他做的這些事情,的的確確沒有一件是不應當之事,也沒有一件可是說是叛宋投金之舉,但放到一起又有點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最後,李文軒言明自己絕對沒有久留金國之心,並且要帶上明珠返回江南,而且在金國的這段時間,也是從未有接受過一官半職,至於那個李將軍的稱呼,只不過是為了保護公主方便而設下的一個有名無實的稱呼。

這般說了一通,蘇淩雲半信半疑總算是沒了那麽大的惱火,不過李文軒給他解穴後,蘇淩雲依舊沒給他好臉色,只是說道:“李文軒,即便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想問你,你打算怎麽對我妹妹?”

“這個……”李文軒當初面對岳盈和蘇晴雪,其實也是極其為難的,這兩人對自己都是情深意重,卻偏偏都是心高氣傲極有主見的女子,本來就有互相相掙不服輸之意,後來因為蘇晴雪隱瞞了岳盈女扮男裝一事,更是叫岳盈對她心生不滿,所以兩人盡管表面上相處的來,其實卻是根本拍不到一塊去,所以最後盡管有李文軒不敢奢望坐享齊人之福的一部分原因在,但更多的卻是這兩個女子互相難容,蘇晴雪在氣勢上敗給了更加強勢一些的岳盈,最終無奈黯然離去。

李文軒嘆了口氣,說道:“我去找過晴雪,卻聽說你們全家都出門去了,自那往後,我就離開了臨安,輾轉去了上京,再無機會相見。我這次回去,一定是會去臨安的,而且,也一定回去見晴雪的!”

蘇淩雲看李文軒神色不似作假,對自己妹子當是有真情的,並且他也知道當初是蘇晴雪主動離開的李文軒,可是他要問緣由,蘇晴雪是怎麽也不肯講,而且後來也從門房得知李文軒上門來找過蘇晴雪,被門房給了一頓臉色,李文軒卻半句抱怨,其中誰是誰非,誰也說不清楚。所以這件事情,他也就不好追究了。

於是說道:“這件事情就罷了,可是那個金國妖女,你……你居然和她……”蘇淩雲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一下,他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可思議,他也納悶,這兩人怎麽能湊到一塊去的,不過最終還是說道:“你殺了她,這就隨我回到江南,如果下不了手,我替你出手!”

李文軒搖頭說道:“她不是妖女,是我的妻子!”

“你……”蘇淩雲指著李文軒,有點氣結。

李文軒又道:“別的事情我都可應允,唯獨明珠一事不可,方才也說過了,她雖然是金人,我是宋人,可我二人也是生死之中走過來的人,試問淩雲兄,你覺得我若是負了這樣一個女子,那我李文軒還能算是人嗎?”

又看著那幾個少林僧人說道:“大師,我雖然不信佛,但也知道出家人講慈悲為懷,總說是普渡眾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珠本就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即便過去曾經在江南武林做過一些事情,那也是奉命行事,她今日既然下嫁於我為妻,便不會再行那樣的事情,這點我李文軒可以自己的性命做擔保,請問大師,難道你們也覺得我帶她會江南就當真不妥嗎?難道你們的覆發無邊,普渡眾生,就容不下區區一介女子嗎?還是說你們的阿彌陀佛,全是虛言妄言,全是騙人的謊話?!”

李文軒說道後來,也是有些動氣,如果事情只是沖著他來,李文軒覺得事情是自己惹下的,找到自己頭上,未可厚非,但是明珠呢?聽到蘇淩雲稱呼明珠妖女,處處針對明珠,李文軒的心就像被紮了一般難受,所以這才將四個阿彌陀佛的大和尚給擠兌上了。

玄空當即雙手合十說道:“施主嚴重了,不過……”玄空想要說明珠是金人的話,可是想到李文軒方才的那幾句就有點說不下去了,在李文軒口中,他要是再辯解,似乎就要否認佛門了,這個大帽子他可當不起,再者此來蘇淩雲是主導,於是看了看蘇淩雲,就將包袱丟給他了。

蘇淩雲哼道:“狡辯!你……你可知道,你如若帶了她會江南,會有多少人在你的背後指指點點,會有多少人找你麻煩?你……你想過沒有?你往日辛辛苦苦攢下的名聲,只怕因為這一女子,就要毀於一旦了。”

“哈哈!”李文軒大笑一聲,說道:“名聲?虛名而已,我不在乎,我帶上明珠回江南是一定的,如若有人看不慣,便由他們去了,但是別來找我麻煩,如果是客客氣氣倒也罷了,但要是想要對明珠不利,我劍下必不留情!”

“你……”蘇淩雲也有些悵然,看來李文軒是鐵了心了,自己這麽勸他怕是勸不動了,不過想到了自己的妹子和岳盈那為厲害的姑娘,相信有這倆個人在,李文軒就算是帶了明珠回江南,別人的話他或許不在乎,可這兩人卻是他不能不管不顧的,索性蘇淩雲也不繼續講了。

直接說道:“現在江南都在傳言你投靠了金人,日後究竟如何,你自己好自為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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