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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主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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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隨後也都放開了心情,一個個的輪番上來跟找李文軒喝酒,當然了,有的人喝的是喜酒,比如龍戟和追月,至於剩下的幾位,喝的是喜酒還是苦酒就說不清楚了。

最後,只剩下李文軒和龍槍沒有醉倒,龍槍是要掌軍的,不能喝醉,李文軒是有洗髓經,喝不醉,最後看著酒宴差不多了,便有人扶著那幾個喝多的下去休息,龍槍則是邀李文軒出了營帳走走,明珠本來想跟著去的,但李文軒看出了龍槍是找他有事,就沖明珠擺了擺手,明珠也就不強求了。

兩人行到一處荒丘,龍戟邀李文軒坐下,隨後問道:“回到上京後,你有何打算?”

李文軒多少已經猜到了龍戟邀自己出來的意圖,淡淡的說道:“我出來很久了,回到上京休整幾日,大概就要回江南了。”

龍戟皺了皺眉頭:“那明珠呢?”

“她自然是與我一起走。”

“呼……”龍戟呼出口氣,沈聲音道:“我看得出來,明珠一定是一百個願意跟你走,可是你想過沒有,旁人會答應嗎?”

說道這裏,李文軒也隱約感到了一些將要到來的麻煩,問道:“你說的旁人,應該就是明珠的父親,那位金國第一高手,叱利文龍吧?”

龍槍點點頭,說道:“正是,明珠是他的獨女,你只看我們如何對待明珠,就應該能想象出明珠在他老人家心中的份量了,我們兄弟們盡管對這個小妹也是不舍,不忍她跟你走,但這終究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們無法說的太多,更不信強行留下,那樣子明珠不開心,我們也不忍心,但是他父親……唉,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何況你們之間好像還……”

“我師傅是死在他的掌下……”

李文軒頓了頓又道:“本來我此行到金國,除了找我的姐姐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找到他,為我師傅報仇的,可是現在因為明珠……我做不到了,盡管是不忠不孝,但我更不想讓明珠難過,所以我是對他是能避則避,同時我也希望他不要阻我和明珠的事情。”

龍槍搖頭,說道:“那件事情我也知道,只是不阻攔你們?怎麽可能?除非你答應留在金國,從今往後為金國效力,不然他老人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李文軒直接了當的說道:“絕無可能!”

“唉!”龍槍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沒可能,但是你想過沒有,你這麽將明珠帶走,將來會讓她有多麽為難?追月他們常年橫行江南,和那些武林中人可以說是芥蒂頗深,明珠雖然嫁給了你,但是我覺得一定還會有人因為她的身份去找她麻煩的!”

“這個你放心!不管是誰,任何人想要對明珠不利,我都會要他的命!”李文軒說話間眉宇間透出濃濃殺意,即便是龍槍也是感到了一陣發寒。

“唉,你們兩個……我們兄弟希望明珠將來可以過的好一些,不要讓她委屈了,知道了嗎?”

李文軒笑了笑,說道:“要是哪天明珠跟你們抱怨我的不是了,你們盡管提刀來砍我便是。”

龍槍也笑了,說道:“只怕到時候這妹子還是站在你那邊的,不等我們砍你,她就先殺了過來,那我們兄弟就裏外不是人了,哈哈!對了,咳咳,關鍵時刻,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們兄弟們,是站在明珠這一邊的,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意思。”

李文軒心中動了動,對著龍槍抱拳道:“多謝!”

……

兩日之前,克烈部本寨。

紮利剛剛送走了最後幾位參加搏牛會的部落首領,這些天來,紮利忽然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原本他在奪位之前,覺得自己雖然沒有想要讓克烈部如何壯大,但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讓克烈部維持現狀,並且借助西夏的勢力,在草原上稱雄一方,從今往後再也不看金國的臉色,做到這個還是沒有絲毫困難的。

可是,最近幾日的事情,卻是將他原本高漲的信心,幾乎磨平。

原本以為仰仗的西夏兵,卻沒想到他們的戰力竟然是如此不堪,那位呼延將軍也是西夏的名將了,結果上萬人對上兩千金兵,還是突襲圍困的情況下,卻是損失了足足三千多人,才將金兵剿滅。但是金軍中的重要人物,要麽是不知所蹤,要麽是突圍而出,竟然是一個也沒拿下,倒了後來,被李文軒他們弄了個調包計,就狂追不舍,困了人家兩個人半月之久,可到了最後,反倒是被人家兩個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軍馬糧草順勢無數,傷亡逾千,更折損了一名大高手,最後呼延老將軍帶著殘兵敗將灰溜溜的滾回銀川領罪去了,甚至都沒臉面給自己打招呼。

自己這邊,紮利一直以來也是自許天生神力,可以揮拳碎石,掌斃蠻牛,但是當他親眼看到李文軒在搏牛會上一出手,當即技壓全場,面對野臺派來搗亂的那些高手,自己的幾千人竟然是困不住,而李文軒單人殺入,如入無人之境大殺四方,立即就亂了他們的陣腳,自己的兵馬因此才能趁勢掩殺,得了大勝。這樣的武力,簡直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存在。

紮利心灰意冷,覺得自己努力了許久,人家那邊好像只要稍微動作一下,就不是自己可以抵擋的,李文軒想要殺自己,可以說機會太多了,自己躲都沒的躲,而且還有那位依蘭公主,紮利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只恨自己一念之差,與佳人失之交臂,紮利是後悔莫及。

今天送走小葉子的時候,小葉子還在和他再三交代,千萬不要再去找金國的麻煩了,就安安穩穩的經營克烈部,不願意他出去惹禍,就連西夏的關系,最好也跟他們斷掉了,紮利都答應了,因為紮利自己又何嘗不是這麽想的?根本都不用小葉子來交代。

紮利正在帳中沈悶,忽然一個侍衛滿頭是汗的急急來報,說是北營士兵突然嘩變,有幾千亂軍正向這中軍大營方向殺了過來。

紮利心中一驚,當即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野臺,一定是他搞的鬼,不然這些士兵是覺得不會嘩變的,暗罵了一句:“好啊,我正要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這次是你自己找死!走,隨我領兵平亂!”

紮利拿上兵刃就大步往外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卻不見那侍衛跟來,心中奇怪,回頭一看,之間那侍衛背對著他楞楞的站在原地發呆,紮利心中又氣,喝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發呆,還不快隨我出去,耽擱了戰機,小心我抽你!”

可是那侍衛還是沒有反應,紮利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來,退回去兩步,從後面輕輕的拍了那侍衛一下,卻見這個剛剛還和自己的說話的人,竟然是身子一軟,轟然倒地,而他的頭顱,居然是直接滾落在地上。

“啊……”

紮利嚇了一跳,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人怎麽會突然就死掉了,而且首級也被人給割去了,並且在這侍衛倒地之前,竟然也沒有一絲血跡流出,可見殺人者動手是如何之快。

紮利一時間周身冷汗,慌了神的一般盯著四周,可是一個人也看不到,不過他此時也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李文軒,只有李文軒才可能有如此手段,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帳篷,殺人於無形。

“來人!來人啊!”他知道自己不是李文軒的對手,只是李文軒他們明明已經離開了,怎麽會突然回來刺殺自己?紮利怕了,瘋狂的喊著,可是沒有一個人回應他,那些平素守在帳門的侍衛,此時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是紮利已經隱隱的感覺到,那些侍衛應當已經全都被李文軒給殺了。

紮利慌了,怕了,胡亂揮著手中的鋼刀,有點近乎瘋狂,喝到:“什麽人!給我出來!李文軒,我知道是你!你出來!”

但是依然是找不到半個人影。

就在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自他頭上傳來:“原以為克烈部的大族長,應當是一個人物,沒想到卻是個膽小如鼠之輩,無趣……無趣……”

紮利心中一驚,猛然擡頭,可是呀眼中所能看到的,也是最後看到的一幕,只有一道綠芒從空落下……

於此同時,克烈部東南十裏之處,一行百餘人的黑衣人,正簇擁著一個模樣有些病弱的年輕人往克烈部本營的方向推進,這年輕人若是從遠處看上去,全然是一文弱書生模樣,只是靠近了,卻發現這人的眼神冰冷,無時不透著濃濃寒意,讓人不寒而栗,這正是已經消失了數日的克烈部原大族長的大公子,野臺。

一黑衣人上前早野臺耳邊小聲說道:“主人,此時想必他們已經開始動手,至少有三千人正殺向紮利的大寨,紮利如想調兵抵抗,身邊可以臨時調動的,至多不超過一千人,而且其中也有不少我們的內應,我們這次可以說是勝券在握。”

野臺點點頭,他原本是想借李文軒之手在搏牛會上殺掉紮利,然後他出面收拾亂局,跟著理所當然的將眾人的仇恨推到金國或者李文軒的身上,自己再設計擒殺李文軒,這樣一來,他在克烈部的地位就可以說是牢不可破了,但是他沒想到李文軒會在搏牛會上突然變卦,逼他不得已打出了依蘭公主這張牌,而李文軒更是不按計劃形式,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損兵折將不說,若不是當日小心,他自己也險些身死。

現在,野臺已經等不下去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現在將大族長的位置先奪回來,不然的話,等到紮利穩定了部落的人心,他就算再動用手段奪回了位置,想要整頓,也得花上數倍不止的力氣,而且紮利坐穩之後,同時他也就沒有了根本,想要奪位是脫的越久,也越發的不可能,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什麽名聲了,這次是直接動用了他潛藏在克烈部中的所有力量,用兵變來打壓紮利,殺了紮利,然後自己出面平亂。

可是,計劃雖然是萬無一失的,但野臺今天卻是覺得自己有點反常,時不時的心中絞痛,不斷的冒著冷汗,手掌也有些發抖,意識中感到一陣巨大的危險在靠近,並且距離克烈部越近,就越發的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恐懼將他籠罩。

“停!全都停下!”終於,紮利的不安勝過了他的計劃。

“主人,怎麽了?我們現在停下的話,怕是就不能就及時到克烈部中進行安頓了。”一個黑衣人上前說道。

野臺死死的盯著遠方說道:“你們先去,我有急事,回去一趟!”

野臺的話是不容置疑的,那黑衣人也不敢多言,當即帶領了一半的人馬繼續前行,剩下一半人來保護野臺,但野臺則是吩咐剩下的人分為五隊,分別往五個不同的方向撤退,而他自己,則是靜靜的跟在了大隊之後,他想要親眼看看,今夜,到底會有什麽變故,究竟是自己太過小心,還是心中的不安是真的。

這些人馬,剛剛又往前走出不過裏許,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蒙面人。

眾黑衣人立時提高了警惕,因為這人出現在這裏,很顯然是沖著他們來的。

一個黑衣人上前喝道:“什麽人!在這裏攔路!”

蒙面人在人群中搜掃了一眼,像是在搜索著什麽,目光微覺詫異,問道:“野臺呢?他怎麽不在?我是來給他送禮的。”

“送禮?”那黑衣人有點奇怪,但是再一看,果然,這蒙面人的手中拎著一個小包袱,不知道裝的是什麽。

蒙面人說道:“是,送禮,你們接著!”

說罷,將手中的包袱擲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中落出,眾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下意識的避讓開來,但是等到看清楚那物件之後,卻是齊齊變色,因為這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且這個人頭他們還都認識,正是他們今晚上要去對付的現任克烈部大族長紮利!

這個蒙面人居然殺了紮利,還將紮利的人頭割下帶了過來。

黑衣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個蒙面人是敵是友,按理說,他送來了紮利的人頭,應該是自己人,最起碼是同道中人,可是野臺的計劃中,並沒有這麽一個人的加入,而且看這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殺氣,又能準確的在半路上將自己這些人攔住,叫他們怎麽也不覺得他是自己一面的人,反而像是一種莫名的危險。

有一個年齡稍大些的黑衣人上前說道:“多謝前輩替我們除去這個禍害,我們深表感謝,只是我們的主人暫且不在,不能當面致謝,不請前輩留下姓名,我們主人,一定是要當面致謝的。”

蒙面人搖搖頭,說道:“不必了,你們要是有命活著回去的話,就告訴野臺,我要用紮利的人頭,來跟他換一樣的東西!”

那黑衣人覺得有點不妙,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問道:“什麽東西?”

“他的人頭!”蒙面人話音剛落,突然暴起,手中瞬間多出了一柄長不到一尺的青竹筒,而竹筒的一一端,則探出了一道淡淡的綠芒,如果湊近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綠芒其實是一道薄薄的劍刃,只是劍鋒薄如蟬翼,若是從側面來看,幾乎都無從看見。

當前的那個黑衣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蒙面人飛身從他身邊掠出,身形如電,劍走游蛇,只是一個起落間直接就刺中了數人的咽喉,這些黑衣人一個個大驚,可是還沒等他們抽出兵刃,蒙面人一個回轉,又是放倒了數人……

野臺此時就在遠處張望著這一切,如此駭人的場景,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如果他之前見到過武功最強的人是李文軒的話,那麽這個蒙面人,卻是絲毫不弱於李文軒的存在,而且很辣手段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曾有言說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而這個人機會可以是用一步殺十人來形容,毫無還手之力,簡直就是屠殺!

看到自己的那些部下一個個的倒斃在那蒙面人的面前,野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盡管他自負計謀無雙,但在這殺人瘋子面前,他感覺到自己是沒有絲毫的能力抵抗,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趴在地上,千萬不要被那個摸頭發現。

就這樣,片刻的功夫,五十來人,無一幸免,盡數斃命,面對蒙面人,他們似乎連逃走都來不及,剛剛邁出步子,就被斃命,而且全都是咽喉中箭,無一例外。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來,最開始那個當前的黑衣人,在淡淡的血腥味的風中,終於倒下,蒙面人出手太快,從生到死,他的右手失蹤放在刀柄上,不曾動彈分毫。

蒙面人看著地上的一具具的屍首,冷聲道:“一群蠢貨!”隨後摘下了面上的黑布,深吸了兩口氣,喃喃道:“血的味道……”

於此同時,野臺借著夜色中淡淡的光亮,也看清了這個人的面容,從驚訝,到若有所悟,最後他握緊了拳頭,小聲道:“原來是他!想不到啊,實在是想不到,他居然……好啊,居然騙了天下人!我今天輸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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