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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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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軒聽到岳飛今日不在這裏,到如蒙大赦,當下也想起來了,離開襄陽的時候曾經聽岳雲說過,由他帶領先鋒軍先行一步,岳飛的大隊則是在後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說道:“岳兄,我今天看到援軍的旗幟上寫了一個”岳“字,我還以為是岳元帥到了。”

岳雲平時多言多笑,看似年輕豪爽不拘小節,實則也是十分精明之人,李文軒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李文軒神色不怪,全然不像是在場的韓世忠諸將將李文軒說的那般風光無限,並且一說起自己父親還沒到這裏,李文軒本來臉上煞白煞白的,突然就變的紅潤多了,岳雲便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麽事情,但此處人多,不好說話,於是就先招呼著李文軒坐下。

這許多人之中,就數李文軒到的最晚,李文軒落座之後當即開宴,全場之人最高興的當屬韓世忠,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酒,話也比平日多了許多,三百句話中,有一百句是誇李文軒少年英雄,還有一百句是稱讚岳雲大有乃父之風,是古往今來的第一號少年將軍,至於最後的一百句則是例行稱讚全軍將士應用敢戰了。

這酒宴上最高興的是韓世忠,喝酒最多的則是李文軒與岳雲了,韓世忠部下將領這兩天全都見識了李文軒的功夫,盡管沒能殺的了金兀術多少有些可惜,但是那一人獨身闖萬軍之中的氣概,已經是足矣叫人拜服了,諸將早就想要結識他,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難得韓世忠再次大宴諸將,並且韓世忠也是一口一個“文軒賢侄”的叫著李文軒,諸將也更加不避諱,逐一上來向李文軒敬酒。

至於岳雲帶來的將領,盡管全都沒見過李文軒,至於李文軒如何守住城門,如何破陣,如何去刺殺金兀術,都是聽韓世忠的部下們說的,雖說是一個個也是跟著稱讚,但心中所想總覺得不免言過其實,並且自忖李文軒就算再怎麽厲害,也難敵岳雲的英武,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倒是岳家軍的將領都聽有傳言,說這個少年與自己岳元帥家的千金小姐關系非同一般,將來當上乘龍快婿已經是十拿九穩了,有這麽一層關系,敬酒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將李文軒落下,並且與韓世忠的部下相比較起來,還顯得更加親熱了一些,似乎已當他是自己人了。

對於岳雲,則更是不用說,年紀輕輕卻是屢立戰功,在軍中早立盛名,就連當朝聖上也是對這個少年將軍讚賞有加,盡管他年紀輕,但在場之中除了韓世忠,岳雲便是理所當然的第二號人物了。

岳雲酒量甚好,任你多少碗酒送來,都是一揚脖子,一口氣喝的幹幹凈凈,十分的痛快。李文軒酒量不行,盡管練了洗髓經之後,微一運功,就可叫喝酒有如白水,是當真的千杯不醉,但是李文軒今日心情不佳,也忘了運功,一撥人敬酒下來,李文軒便已是眼神迷離,腿腳發軟,忍不住要往桌子下面出溜。

韓世忠見狀哈哈大笑,也怕把李文軒給喝壞了,便叫人將李文軒扶回去休息,岳雲早就有話想問李文軒,便趁著機會說道:“我來,我來!”叫那王管家指明了方向,親自扶著李文軒走了過去。

岳雲扶著李文軒金了小院,看四下無人,就問道:“老弟,你真喝多啦?怎麽這麽不濟事?醒醒啊。”

李文軒倒是還沒完全糊塗,知道岳雲問他話,便向那小花園裏面一指,岳雲將他放了過去。

李文軒坐在地上,先是晃了晃,但隨即坐穩當了,運功走了幾個來回,登時酒勁就去了許多,一睜眼,也不見了之前的那朦朧醉意。

岳雲看到,大為神奇,說道:“老弟,你這是什麽名堂,剛才我看到你都快站不穩了,怎麽這麽一小會兒,就沒事了?你剛才是不是裝的?”

李文軒笑道:“這是我學的一門內功,每當運功之時就可以化解體內百毒,這酒水本就是傷身之物,當然可以一並化去了。”

岳雲在一旁連連點頭,說道:“當真是奇了,世上居然還有這般功夫,我可是聞所未聞啊!”

李文軒嘆道:“岳兄,盈盈她……她又走了。”

“什麽?”岳暈愕然,一拍大腿,說道:“遭了,這下子更糟了!”

李文軒趕忙問道:“怎麽了?”

岳雲說道:“你們當時在襄陽不告而別,我爹知道後不曉得有多生氣,不過我尋思著中間隔了這麽多天,我爹也當氣消了,並且你這次在楚州立下了功勞,說不定等明天我爹來了,不但不氣了,沒準還能……唉,還說那個幹什麽,我爹明天來了之後,若是知道盈盈她又跑了,我真的不曉得他能氣成什麽模樣!”

岳雲又道:“盈盈又去哪了?她怎麽一個人走了,他不是和你……”

李文軒從懷裏摸出了那張紙條,交給岳雲說道:“你看,盈盈說是回家去了。”隨後李文軒又將這些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訴了岳雲,就連蘇晴雪這一節也說了,畢竟他與岳雲年齡相差不大,雖然有些話對著旁人不好啟齒,但當真講出來,也不是太過難為情。

岳雲聽罷,也是一陣茫然,兩個人年輕人並肩坐在石階上,岳雲說道:“照我看來,我妹子她之所以,有一半是在跟你賭氣,這是一定的,但是還有一半八成是聽說岳家軍到了楚州,她是怕我爹爹到了她責罰她,所以她才急急回家了,好找我娘來護著她。”

岳雲又道:“老弟,我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告訴我!”

李文軒說道:“你問罷!我將肚子裏的話全都告訴你了,自然是會對你說實話的!”

岳雲說道:“那好,我問你,你……你心裏頭究竟想不想娶我妹子?”

李文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娶——”一字出口,李文軒竟是覺得倍感壓力。

岳雲轉著腦袋,想了一會,說道:“那好!我看的出來,盈盈對你的意思也是不用多說了,我就幫你這個準妹夫了!”

李文軒問道:“岳兄,你怎麽幫我?”

岳雲說道:“你明天可千萬千萬不能見我爹,盈盈如今不在這裏,他一定要生氣的,你要是見了,我爹估計多半也要怪你不好好照看我妹妹,叫我說你不如直接趕到臨安,找到我家,不過我妹子現在不一定肯見你,所以你千萬不能光明正大的上門求見,你可以翻墻進去,我妹子住的地方在後院,你摸進去見她不難,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得哄她高興,我與爹在估摸著在楚州呆上一兩日,然後也要回臨安面聖了,一路上我會給你幫忙探探我爹的口風,不過你放心,除了我之外,還會有許多人幫你講好話,等我們到了臨安,我要是看著我爹神色差不多了,然後就通知你,你直接上門提親,到時候咱們裏應外合大事可成,哈哈!”

岳雲與李文軒講話的時候,兩條眉毛就跟跳舞似的,從頭到尾的笑容都沒聽過,顯得是十分的興奮。至於李文軒,提親這一件事情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詐一聽岳雲說起,心口砰砰跳的厲害,盡管說心裏頭是一百個喜歡岳盈的,但當真想到成親的事情,卻是不住的流汗。

岳雲又道:“不過我可得特別提醒你一下,我爹娘可不像是那些尋常的官宦人家,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見錢眼開,送禮都是越貴重,越稀罕越好,我爹娘對這些都是十分的反感。像是珍珠翡翠,黃金瑪瑙什麽的,你提親若是帶上這些東西,我爹怕是不會樂意。”

李文軒問道:“那我帶些什麽好,不知道他們都喜歡一些什麽呢?”

“這個……”岳雲想了想,隨後悵然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爹這些年來,對於俗物,好像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不愛金銀,滴酒不沾,更不愛什麽古玩花鳥,他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打金兵,收覆失地,因為戰功的緣由,當今聖上賞賜了我爹許多好東西,可是我爹轉手就送給其他的有功將領了,我還當真說不好他到底喜歡什麽。”

李文軒說道:“唉,這個看來還得我自己琢磨了,岳兄,不過說實在的,咱們兩個人見面加起來,一共也就是三次,第一次沒說幾句就動上了手,第二次又是匆匆一見隨即別離,但你卻這般幫我,我實在是……”

岳雲笑道:“你這是哪裏的話,我第一眼瞧見你就特別的順眼,其實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第一次在路上攔著你,找你動手的時候,其實心裏多少覺得你將我妹子給拐走了,是想要去教訓你的,但是過了幾招之後,這心思就沒啦,你功夫好,人品也好,當然了,我妹子也是十分的好,就是性子倔了一些,連我爹,還有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時候都頭疼厲害,也是因此,我爹的許多同僚為他們的公子上門提親,我爹都給回絕了,生怕盈盈不樂意鬧出什麽事情來,再者是過去之後將人家家裏鬧得天翻地覆。”

李文軒本來一時都是苦著一張臉,但聽到岳雲說到這裏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發笑,因為向岳盈這性子,將旁人家裏鬧的天翻地覆實在是太容易了。

岳雲繼續說道:“所以後來,他們,也就是你說的那位蘇姑娘他們家裏來提親,我爹就應允了,他們蘇家是武學世家,我妹妹不管到哪裏都是不會受氣的,但是對方是武學世家的話,我妹子就是使性子也折騰不起來,是不是?只是當時我們誰都沒想到,不等成親,我妹子就先跑了,不過也幸虧是她跑了,不然也見不到你老弟了,對不對?”

李文軒說道:“盡管盈盈看著脾氣犟了一點點,可是她的心地卻是好的很,我與盈盈相識了這麽久,說來慚愧,許多時候都是她在明著或是暗著幫我,不然我早就被別人殺死了,而我卻少有能照顧她,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盈盈的!”

岳雲拍了拍李文軒的肩膀說道:“這就好,哈哈,不過依我說,你辛苦一些,今晚就出城的好,我爹說是明天到,可他的兵馬每次都是一定要比預計時間要早一些,萬一明天你撞上了,可如何是好?”

李文軒說道:“好,只是盈盈走了,我跟著也走了,岳元帥要是來了這裏,只要稍微一打聽,就曉得我與盈盈之前就在這裏,一下子就看出來我們是故意躲著他的,那可怎麽辦?”

岳雲說道:“這個……沒事,我就告訴爹爹,是盈盈帶你走的,就說她帶你回去見我娘!不過老弟,你可千萬要在我們回臨安之前,與盈盈將這事情說了,不然我爹問起來,一旦穿幫,我可就慘了。”

李文軒點頭道:“這個岳兄放心,我自然明白,要不……要不我這就去向韓帥辭行吧!”

岳雲說道:“好,我與你一同去,韓帥知道你是為了這個才走的,也不會強留你的,等我爹到了,多半還得替你美言幾句。”

兩個年輕人這就去找韓世忠,可到了前院,只見滿院子都是杯盤狼藉,一問才知道,韓世忠已經喝多了,被送回房去休息了,於是岳雲便說等第二日替李文軒向韓世忠將事情說明,讓李文軒先行出城。

李文軒這就別過了岳雲,牽著那匹在疆場上撿來的戰馬出城而去,此時金兵已經退去,守城的士兵又都是見過李文軒的,知他不是外人,便開城門讓李文軒順順利利的出城去了。

李文軒白天睡覺不少,這晚上走夜路倒是十分的精神,但走出了好幾十裏地之後,猛的想起一件事來:“壞了,我借了岳兄的小雲雀,現在還寄存在旁人家裏,我怎麽也忘記告訴他了?”

李文軒只好又轉向西去,取了岳雲的小雲雀,順便又在寄存戰馬的那戶人家處得知,原來岳盈與蘇晴雪在大半日前就來過此地,取走了她們兩人自己的坐騎,李文軒又問了問她麽兩人來取馬的時候的神色如何,那戶主人說兩個姑娘模樣十分親密,說說笑笑的,李文軒多少放心了一些,但也是奇怪她們這兩天來正在慪氣,怎麽就突然又好上了?實在是奇怪。

李文軒回頭看看,見此處距楚州已經有了不少的距離,若是將小雲雀給岳雲送回去得耽擱不少的時間,心道:“聽岳兄說他不日也是要回臨安的,想來這一路上也是安全的很,反正也不打仗,這小雲雀不如就讓我直接送回臨安吧。”

於是李文軒就騎上小雲雀,後面還拴著那匹金軍的戰馬一路向南而去,一口氣走上了一日一夜,怕把坐騎累壞了,這才找客棧落腳。

李文軒一路上只要想起找岳盈提親的事情,心裏便是忐忑不安,忽喜忽憂,喜是不必多言,但是說道憂愁,卻是憂著蘇晴雪了,李文軒不知道自己若是向岳盈提親之後,往後還如何與蘇晴雪見面,並且怕是也沒臉見她了。

李文軒兀自想著:“我到底是喜歡誰多一些,盈盈,還是晴雪?要是她們兩人都有危險,我會先救誰去?”

李文軒想不出這個答案,因為不管負了誰,都是心中難過的很,嘆了一會氣,不禁又想起了在金兀術帥臺前聽到的那個聲音:“我在金兀術的帥臺上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鈴兒姐的聲音,絕對不是聽錯了,可是我怎麽到處都找不到她?不對,難道是我真的是聽錯了嗎?鈴兒姐現在如果是活著,她應當來找我才是,又怎麽會是在金兀術的帥臺那裏?又怎麽會只說話卻不肯見我?我聽錯了嗎?不可能,不可能……”

緊跟著李文軒腦袋中又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鈴兒姐還在人世,如果她還在,她本當是我妻子的,那麽盈盈,晴雪……我會負了誰?”

李文軒越想,心中越是亂,就索性躺下,努力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只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

李文軒躺了有半個時辰,心緒才算是平靜了下來,但沒想到卻聽到客棧的下面卻是傳來了一人的呼喊:“酒!我要酒!”

李文軒聽這聲音耳熟,便從窗戶向外望去,只見說話那人背對著自己這邊,是一個全身縞素的漢子,他正撕聲音向夥計要酒喝,那夥計卻道:“你……你先給銀子,我就給你酒……”

那漢子大叫:“混賬,我們兄弟倆,還能欠你這酒錢不成嗎!”

這人也是當真奇怪,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卻不知道為何,口中喊的卻是兄弟兩個,並且看他那語氣,怕是進來這客棧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

李文軒見狀,也已經猜到是店裏夥計看他瘋瘋癲癲,怕他沒有銀子,這才不願意給他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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