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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客棧裏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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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盈見狀便也忙松開了手,生怕旁人誤會自己是仗著武力欺負人,岳盈又道:“掌櫃的,方才對不住了。”

那掌櫃方才只顧著打算盤,並沒見岳盈相貌,只知道對面的是一個女子,本來被岳盈那麽一夾手,心中不免是有些怨氣,可擡頭一看,面前這個小姑娘一身的白衫,不用看清楚容顏,便已經覺得這份素雅高潔冒犯不得,當即再次垂下頭去,不過這次不是撥弄算盤了,而是致歉道:“姑娘,我剛才算賬算迷糊了,怠慢你啦,實在抱歉,姑娘莫怪啊。”

岳盈見他客氣了,也是微微一欠身,說道:“掌櫃的,我想要兩間客房。”

岳盈這就要去掏銀子,可掌櫃的卻是搖頭說道:“姑娘啊,這回可不是我欺你啊,方才來了幾位豪客,人不多,但是已經將小店給包下了,現在著實是一間房都沒有啦。”

“包下了?”岳盈看這掌櫃的神色十分為難,不像是作假,況且送上門的生意,只要可以,沒有不做的道理。可想到李文軒說累了,想要好好歇息,岳盈如何忍心叫他大街或是是破廟?於是又道:“掌櫃的,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向那包店的大爺們說一聲,與我同來的……我哥哥,大遠的趕路到了這裏,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實在是困乏的很啊,多加些銀子也成。”

“這……”那掌櫃猶豫不決,他瞧著面前的岳盈是十分的順眼,打心眼裏想要給她幫忙,可一想到包下店的那些客人有好幾個都看著兇神惡煞的,他著實不敢不招惹。

掌櫃湊近了,小聲說道:“不瞞姑娘啊,今天來的那些客人,許多都看著十分兇惡,一看都是江湖中人,各個帶著兵刃,我瞧了他們一眼就覺得害怕,更不敢跟他們說話啦,姑娘,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唉。”

岳盈聽到掌櫃這般說,心中好奇心更濃,就算是自己不在這裏住下,也有意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客人,竟然嚇的店掌櫃的大氣不敢出。

可是,還不等岳盈想法子打探,卻聽得樓上有人說道:“掌櫃的,既然這位姑娘有難處,邊上那間客房我們還沒用上,不如就讓給他們吧!”

這話音輕靈如水,顯然是個女子,岳盈心中一喜,覺得那些人並不像掌櫃的說的那麽兇惡,相反倒是挺好心的,可就在岳盈回頭想要致謝的時候,一轉頭,則是嚇了一大跳,只見說話那人一身的黑衣勁裝,一雙眸子就像是夜晚的明珠,只是亮的有些叫人膽寒,這女子正是燕雲十八騎之一的人物,喚做明珠。

岳盈突然瞧見了她如何能不驚?差點沒叫出聲,他們曾經在也雨夜的破屋中打過照片,還在紅葉寺中交過手,可以說是“老相識”了。可那明珠此時卻好似沒認出岳盈來,好在岳盈反應機敏,想起今日自己著的是女裝,明珠沒能認出自己來也不奇怪,心下松了一口氣,只想著先糊弄過去,一會再找李文軒好好商議。

岳盈低著頭,向明珠說道:“多謝姑娘了。”

那明珠既不回話,也不點頭,只是獨個靠在欄桿上若有所思。

岳盈輕輕舒了一口氣,趁著她沒瞧出破綻,這就轉身出門,可一轉身,正瞧見李文軒扛著行禮,馬上就到客棧的門前,這下子岳盈可有些慌神了,李文軒此時雖說是劍法有所成,遇到這燕雲十八騎,單打獨鬥自然是不懼,可此時門外有六匹馬,他們也自然是六人了,這要是動起手來,勝負究竟如何可就是實在說不定了。

那明珠能夠不認得岳盈,但若是見了李文軒,就算是他化成灰想必也會認識。岳盈需攔住李文軒莫讓他進店,還得不讓明珠看出破綻,情急之下,隔了老遠,便沖著李文軒大喊一聲:“哥!你可來啦!”

李文軒在外頭,自然也瞧見了岳盈,正興沖沖的往裏走,可聽到岳盈突然這麽一喊,還當她真的有什麽哥哥來了這裏,竟然是回頭想身後望去,可身後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那這聲哥哥自然就是喊李文軒了。

李文軒不知道岳盈搞什麽名堂,但這麽一緩和的功夫,李文軒腳下慢了,岳盈則是已經出了客棧的門,同時口中還大聲說道:“哥,快把東西放下歇歇吧,你可是累壞啦!妹子來給你擦汗!”

李文軒正要開口相問,岳盈已經跳到了他的面前,拍了他一下,小聲說道:“小心,那燕雲十八騎在客棧裏頭,他們人多,我們不能與他們照面!”

李文軒也是心中一凜,哪想到會在這裏撞見他們這些人?李文軒想到莆田寺那一戰,自己的師傅子靜大師慘死,莫說是今日有他們六人,就算是十八人都在,也定要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可現在有岳盈在身邊,情形就大為不同了,李文軒自己不要命可以,但決計舍不得讓岳盈跟著自己犯險。

岳盈再要開口,想要與李文軒離開這裏再說,可那掌櫃的卻一溜小跑出來,笑著說道:“姑娘,您可是會騙人啊。你二位這是新婚的小夫妻吧?看這般親密模樣,哪裏是哥哥妹妹啊?”

李文軒與岳盈的臉上都是大紅一片,被掌櫃的這麽一說,是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行,正在猶豫只見,哪想到那個掌櫃竟然十分的勤快,看李文軒腳下放了許多的行李,這就伸手抄起兩個就往客棧裏頭送了進去。

李文軒想要開口阻攔,可是一瞥眼,卻見客棧門口晃出了一個黑影,正是那個喚作明珠的黑衣女子,李文軒忙將頭低下來,生怕被她認了出來,可那明珠不知道是已經看出了異狀,還是為何,偏偏是沖著他們這邊走的,此時剛好是客棧掌櫃隔在他們中間,那明珠看不清楚李文軒的身形,若是一會走進了,李文軒是一定要路線的。

李文軒手已經按上了劍柄,若是真的被他們認出,也只能是讓岳盈先跑,自己與他們放手一搏了。

眼看著那明珠越走越近,李文軒手心也是冒汗,忽聽得遠處有一人喊道:“明珠!”

明珠聽到有人呼喚自己,頓了一下,便轉身向遠處走去。

李文軒與岳盈對望一眼,都是在暗暗的慶幸。岳盈又向遠處偷偷看了一眼,只見呼喚明珠的人,是遠處的五個黑衣人,說道:“他們果然是六個人,不過此時都在外頭,咱們要是轉身就走,怕是會給他們瞧出什麽端倪,不如就這麽進那客棧,如何?”

李文軒雖說不想讓岳盈犯險,但此時別無它法,只得點頭答應,進了客棧,二話不說,直接進了客房,將門插好。

兩人面面相覷,李文軒小聲說道:“盈盈,咱們怎麽會在這裏撞見他們,這也太巧了。你說,會不會也是與那封萬金的事情有關?”

岳盈搖搖頭,說道:“這還拿不準,但咱們十分小心是斷然不會錯的,並且,此時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說不定還能聽到他們說話,探探他們究竟是來做什麽的,咱們也好見機行事!”

過了不多時,聽得門外來了一串腳步聲,李文軒聽得這腳步聲一共是六人,各個功力不俗,便已經知道是那六個黑衣人從外頭回來了,生怕他們已經瞧見了自己,是來尋事的,好在他們經過門前的時候,並不見停留,徑直經過。

李文軒剛松了口氣,卻聽外頭一男子說道:“明珠,你為何將那間屋子讓出來給旁人住?”

明珠說道:“剛看見了一位姑娘,不叫人討厭,反正那間屋子我們留著無用,便讓給他們了。”

那人又道:“哦,他們?除了那姑娘還有旁人嗎?”

明珠說道:“那姑娘說還有個哥哥,不過,真哥哥還是情哥哥可就說不定了。”明珠話音一落,便聽得其他幾個黑衣人都是跟著一陣哄笑。

笑聲一落,便聽得幾聲開門關門之聲,隨後外頭就再無半點動靜了。

李文軒在裏頭聽的是臉紅心跳,岳盈反倒是低著頭暗暗偷笑,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此時正是身處險境。

李文軒怕被他們認出,便一直沒有出門,岳盈進出叫客棧的夥計送來吃喝,便也不再多出去走動,不過岳盈那幾次出門的時候,都能瞧見旁邊的走廊上站著一個黑衣人,一動不動,似乎就像是在放哨一般。

岳盈過去也曾經見到過燕雲十八騎中的許多人,只是此時分不清楚今日這六人中有多少是自己見過的,但想自己換了女裝,就是見過他們,今日他們也認不得自己,所以岳盈有時候還故意在走廊上站著的黑衣人的身邊經過,甚至還故意多看他兩眼,因為這大白天的穿一身勁裝黑衣,本就十分的顯眼,尋常人家若是不多瞧上他們兩眼反倒是叫人奇怪,所以任憑岳盈盯著他們多看了幾眼,也沒見他們有絲毫不愉。

李文軒貼耳在墻壁上偷聽,想要聽聽他們的言語,看他們在此到底是做的什麽事情,怎奈這客棧雖小,墻壁卻像是是極其厚重,李文軒是半點聲息也探不到。

起初還好,但後來天色漸漸暗下去了,李文軒則是有些耐不住了,想那些黑衣人在外頭自由自在的,自己反倒像是被人困在了屋中一般,半步出不得,如何不急?

再晚一些,客棧裏的燈火已經全都熄滅了,岳盈出門瞧了瞧,只見門外的走廊上依然是站著一個黑衣人,他們這已經不知道是輪流換了多少次了,岳盈白天已經看見了多次,也沒有太在意。

李文軒與岳盈舟車勞頓,其實都是有些疲乏的,此時已經是連連哈欠,可兩人此時是共處一室,莫說是只有一張床,就算是有兩張床,也是分尷尬。

李文軒想起昔日自己曾經與岳盈擠在一張床上睡覺的事情,不由得心跳加速,也不知道是喜還是驚,反正就是不敢瞧岳盈一眼。

兩人局促不安,又過了一陣子,實在是晚了,李文軒開口道:“盈盈,你睡覺去吧,我在這邊打坐就好。”

岳盈說道:“那怎麽行?我睡了,可你呢?你不是還說今日有些累了嗎?”

李文軒笑道:“今天你可是被我給騙啦,我看你臉色不好,所以就不想再趕路了,又怕你好強不肯休息,便只好騙你說是我累了!”

岳盈一撅嘴,叫道:“你敢騙我!”說著就要伸手向李文軒肩膀打去,可想到李文軒這都是為了自己的好,岳盈疼他還來不及,哪裏舍得打他?那小手是擡得高,落的快,可到了李文軒的肩膀上卻是要多輕有多輕。

李文軒見狀,很是配合的將身子順著岳盈手掌落下的方向一斜,輕輕的唉喲了一聲,好像岳盈打傷了他似的,引得岳盈連連發笑。

岳盈倚在床上,轉身向內,很快就進了夢鄉,按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岳盈多少應該擔心李文軒行為不軌的,可就連岳盈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何,對李文軒是十分的放心,雖說明明知道兩人都有那年輕人的春心,卻絲毫不疑心李文軒回來冒犯自己。

李文軒呆呆的看了一會岳盈的背影,便挨著隔壁的那堵墻打坐,不多時,便已經是半夢半醒,似夢似真,好像已經做了什麽美夢,但外頭的一點風吹草動也是盡皆入耳。

外頭的梆子聲敲了幾下,哪邊的狗叫了,哪家的小媳婦在跟男人吵架,想聽的,不想聽的,李文軒全能聽見。當然,這客棧裏頭的動靜,更是躲不開李文軒的耳朵。

李文軒聽到那幾個黑衣人的屋門,一夜之間開關了好幾次,進進出出,起初李文軒還能盤算出到底有幾人在房裏,有幾人在屋外,可是這時間久了,他們每人的腳步聲都差不多,房間也是挨的極近,李文軒就分不清楚了,不知道他們這一夜在忙什麽。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已經有將近兩個時辰沒有聽到那些黑衣人的動靜了,李文軒心道他們折騰一宿,也確實是該歇息了,並不在意,到岳盈身邊看了一眼,見她還沒有睡醒,並且睡覺的時候還是面帶微笑,一邊笑一邊咽口水,怕是在做夢吃到了什麽好東西,見她誰睡的這麽香甜,李文軒便也不去吵醒他,再去打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人上樓來,李文軒認得那腳步,是店裏頭一個夥計的聲音,也不在意,可等那腳步走進了,卻是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這一下李文軒可就坐不住了,岳盈聽到有人叫喊,也是一翻身就起來了,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李文軒怕撞上那些黑衣人,不好搶先出門,望了岳盈一眼,岳盈會意,反正昨晚也是和衣而臥的,簡單捋了捋頭發,便推門而出。

岳盈剛出門,就叫道:“文軒!快出來!”

李文軒聞聲,還當外頭有什麽危險,慌忙兩步跨出,可定睛一看,卻是傻眼了。

門外的走廊上仍然有一個黑衣人一動不動的站著,只是這人並不是那燕雲十八騎中的人物,而是昨日的店掌櫃,他被人點了穴道,又換上了一身黑衣,已經不曉得在這門前站了多久,店小二還當自己掌櫃的被人害了性命,正要痛哭。

李文軒上前說道:“小兄弟,不要慌張,你家掌櫃的沒事,只是被人點了穴道。”隨即為那店掌櫃解穴。

店掌櫃想必站的時間不短,一能動彈,險些摔倒了,好在李文軒再旁邊將他扶住,那掌櫃的一手撐著腰,說道:“哎呦,我的腰餵!”

於此同時,岳盈也已經到客棧後院打探了一圈回來,說道:“文軒,那些黑衣人全都走了,馬匹也都不見了,看他們屋中的情形,像是已經走了多時。”

那掌櫃的緩過了神,驚道:“啊!我怎麽會在這裏?”

李文軒扶著他說道:“掌櫃您莫要慌張,你昨晚被人點了穴道,然後被人放在此處。昨晚的事情你可還有什麽印象嗎?”

店掌櫃是一個勁的搖頭,說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有……有鬼?”

李文軒與岳盈都嘆了口氣,兩人都已經明了,一定昨天夜裏,那些黑衣人在店掌櫃睡的正香之時,將他點穴,換上一副黑衣擺在了這裏,好做障眼之法迷惑自己。而他們之所以這麽做,怕是早就認得了李文軒的身份,只不過他們看雙方勢均力敵,也怕動手占不到便宜,亦或者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一時沒有點破罷了。

看了那些黑衣人這一晚的動靜,兩人心中都是生怕那些黑衣人是為了那封萬金而來,不然不會刻意用障眼法害他們兩人在這客戰中稀裏糊塗的呆了那麽久。李文軒又為店掌櫃推拿了穴道,看他不礙事了,這就與岳盈出門買了兩匹好馬,急急奔著封萬金的百草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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