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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風雲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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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風雲際會

清桐又何嘗不是呢?換言之,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在自己喜歡的男子面前,可以收斂起來自己的尖銳、任性、跋扈變得柔情似水。清桐看著樓澈的背影,只是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而在樓澈的眼中,反觀清桐,也覺得清桐審甚是好玩的樣子,這天,樓澈照舊抓著炭火開始描繪起來,雖然已經盡力了,不過那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等同於拙劣的塗鴉,好在王爺蕭鳴聲乃是聰明過人之輩。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樓澈要表達的,經過樓澈這一條經緯,已經將成國與行轅所有的一切都勾結了起來,鴿子飛起來,那象征和平的羽翼在金色的陽光中轉瞬即逝……清桐看著信鴿消失在了空中,心裏面的負擔一點一點的放了下來。

“你說得對,是應該好好的放開手,要是始終握著,可能會捏死。”清桐回頭,楚瑾泉的嘴角有了一個美麗的笑渦,這樣美好的笑渦,讓他整個人的戾氣消失了不少,反而是有一種形容不出的安和與熙寧。

“走吧,流浪的人。”清桐看著行轅開始慢慢的拔地而起,黑色的人群與馬群就像是黑乎乎的石頭一樣,奔雷一般的駿馬已經開始帶路了,後面的人開始將蒙古包一個個都拔地而起,楚瑾泉也看著。

看了會兒以後,握住了清桐的手,二人到了馬車中。

馬車裏面比較寬敞,而清桐自從離開帝京以後時常心頭郁結,到了此刻如同是被陽光普照了黑夜一樣,清朗中帶著一種喜悅,馬車顛簸起來,過了兩個國家的交界處,朝著呼倫草原開始迸發起來。

有人在隊伍中吹起來口哨,緊接著,很多人的聲音融匯在了一起,那聲勢浩大的口哨聲就像是颶風一樣席卷而來,整個隊伍又是形成了一種自發保護的模樣,精壯年在外面層層拱衛,而女子與幼年都在這個包圍圈裏面。

這一個隊伍很長很長,前隊已經走了老遠,後面的人這才跟著,一路過去,馬車齊齊整整,人們鬥志昂揚,可謂精神抖擻,日光旖旎,白光中,人們的影子開始慢慢的融合起來,好像這些人不是去草原,而是去了太陽中一般。

江南臘盡,早梅花開後。天氣開始暖和起來,冰消雪融,一路過去馬蹄將飛塵全部都擊落,然後塵埃落地,有一種嗆人的味道,清桐在馬車中與楚瑾泉閑聊兩句以後,握著西洋鏡,她想要再看最後一眼成國。

但是……清桐的西洋鏡剛剛舉起來,就看到隊伍的後面又有了一個隊伍,這隊伍人數並不多,但是看得出來妝容整肅,同樣的整齊劃一,這隊伍的領軍人物已經先一步從一騎翠龍馬上走了過來。

雖聽到蹄聲得得,但是看得出來精神抖擻,雖看不到此人面容,不過清桐知道是敵非友,雖此人什麽都沒有做,不過清桐看出來,要是此人動手,後軍絕對大亂,她將西洋鏡仔細的挪了半寸。

就著雕花的窗欞,仔細的看著,這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體形還是中原人一般的高低身上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間系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老遠就可以看得到閃爍的冷光,豹頭環眼,燕頷虎須。

臉上帶著一個黃金打造的面具,頭頂那朱紅色的鬥篷高高飛揚,遮蔽住了頭頂那漆黑的發絲,不過此時恰巧有風吹了過來,此人輕輕的按壓了一下鬥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旁邊有參將過來——“二爺,還追過去。”

“不用,你等確定了他們就是葉氏清桐與楚將軍,還有貝爾可汗與景嘉妍?”好像對於這些人的名字非常熟悉,不敢說如數家珍,但字裏行間有一種谙熟,聲音雖然沙啞,不過也是那種東陵國人特有的戇直。

這二爺,又是何人呢?清桐看到他盡量讓自己的軍隊隱藏了起來,在山谷上,幾乎只可以看到一點兒人影,前面隊伍聲若巨雷一般,清桐沒有辦法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因為距離比較遠,清桐幾乎以為自己判斷錯誤了。

“楚瑾泉,麻煩來了。”清桐將手中的西洋鏡遞給了楚瑾泉,示意楚瑾泉看著後面,他很快就握住了,然後一躍而起,人已經一股青煙似的,坐在了馬車頂上,凡人這樣子滋潤那是有失風度。

但是楚瑾泉這些動作一氣呵成,身體坐在了馬車頂上以後,輕輕的將衣帶整理了一下,這才握著西洋鏡看著身後的位置,遙遠的地平線上,果真是有一群雜沓的隊伍,這些人也同樣勢如奔馬。

但是顯然是為了隱匿起來自己的舉動,後軍中沒有一個人冒出來,只有前面的山崗出現一個騎馬的人,雖然看不到面色,不過可以看得到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楚瑾泉仔細的辨別,但是終究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身份與來歷。

他那白皙的手輕輕的將西洋鏡從車窗遞到了車子中,“你再看看,是不是像一個人?”清桐看到西洋鏡下來,立時握在了手中,一邊看著後軍之中的人,一邊仔細的分辨起來,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清桐這才說道:“是……”她的聲音艱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其實從一開始自己註意到這個鬼魅一般的身影開始,她就已經聯想到了,不過並沒有楚瑾泉這樣厲害,她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中。

“暫時不要聲張,因為還沒有看清楚。”楚瑾泉的動作行雲流水,端然揮手,旁邊騎馬的人已經走了過來,林遠兮笑瞇瞇的看著他,“君上有何吩咐。”楚瑾泉的手指著後面慢慢消失的兩個人影,說道:“速速查明。”

“是。”林遠兮的話並不多,點頭過後,他慢慢的開始勒轉馬頭,有幾個做尋常打扮的士兵也是跟著林遠兮去了,當然焦不離孟的高舒夜也是去了,二人遠去以後,清桐這才問道:“馬車頂上是不是很好,為何還不下來?”

“一覽眾山小……”楚瑾泉一雙眼光射寒星,仔細的盯著後面的風景,風景在極速的後退,他的目力所及,只能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原怒在飛快的後退,清桐將西洋鏡放好了,說道:“高處不勝寒……”

“登高望遠,可以得到常人不可得的視野,當然頭腦也清醒不少。”楚瑾泉一邊說,一邊又道:“給我玉屏簫。”他倒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想要吹奏一起妙音,清桐雖然不明就裏,不過還是很快將玉屏簫遞了過去。

楚瑾泉握著玉屏簫,眼神輕微閃動了一下,那清澈的就像是湖水一般的眼瞳已經將目光定焦,看著最遠方地平線上慢慢消失的人影,開始吹奏起來,是一首東陵國人人都喜聞樂見的歌曲,叫做《好事近》。

這歌曲,在呼倫草原,人們都沒有聽說過,但是清桐頭皮一緊,他這是一種暗示,也是一種提醒。暗示身後的人不要橫生枝節,提醒他們不論是誰,都想要與他們化敵為友,也想要從側面去證明他們是東陵國人。

輕音裊裊,從楚瑾泉的唇線中慢慢飄散了出來,玉屏簫本就是音色最為好的樂器,而東陵國這一個簫聲人們早已經爛熟於心,所以剛剛演奏以後,山崗上的軍隊明顯有了騷動。

“是《好事近》?”有人一下子就從鄉音中捕捉出來一種思之如狂的親熱,渾身立即熱血沸騰起來,這音樂聲無疑是告訴自己他也是東陵國人,也同樣熟悉東陵國人的一切。

人們不知道為何,都開始看著遠方,他們終究是沒有看到這簫聲的來源,但是耳朵卻精妙的捕捉到了,楚瑾泉兩彎眉渾如刷漆,眼瞳看著山崗,人影已經消失了,他看了會以後,將玉屏簫握住了。

還是老樣子,從車窗的位置交給了車子裏面的清桐,清桐握住了玉屏簫,輕輕掀開車簾,看著自己正上方的男子,他紫衫如花,衣和發在春風得意中,飄飄逸逸形成一種不紮不束的倜儻與風流,整個人微微發證,好像陷入了一種空茫的冥想中似的。

楚瑾泉究竟在想什麽?

“為何還不下來,不要告訴我,果真在頭頂就比較舒服。”頭頂並不舒服,不但不舒服,可以說還很難受,不過楚瑾泉還是坐的好端端的,他的身形並沒任何的搖撼,整個人還是老樣子,沒有因為坐著不舒服就開始抗議起來。

相反的,他因為坐在了頭頂,則是更加如同生鐵打造出來一般,清桐見過楚瑾泉的毅力,但是並不知道楚瑾泉此時此刻,坐在車頂不過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而已,他這一路過來已經開始懼怕起來了。

誠然,他們是不願意去招惹任何人的,不過災禍總是與清桐如影隨形一般,清桐每每到了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會接踵而來,他不怕自己受累,惟願清桐一世長安,清桐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此節。

“喝水嗎?”清桐問一句,將水壺從車窗中遞出來,他握住了清桐遞過來的水壺,說道:“酒。”

清桐心道,你一個高高在上之人真是難以伺候的很,但還是順遂伸手就將酒握住了,金杯與酒壺全部都遞出來,他的手並不慢,很快就握住了金杯與酒壺,車子在急速的行駛中可以說顛簸的厲害,但是酒水在他的手中穩固的就像是一塊石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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