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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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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千涼。”陸千涼淺淺笑著,上前一步圍著她轉了一圈,唇角笑意始終不減:“不過若說是哪個你得罪過的人,也說不定呢。”

兩個姑娘,不相上下的美麗容貌,同是大紅的嫁衣,唇殷若點朱,面白若敷粉。只是一人昂首闊步唇角帶笑,一人失魂落魄面色慘白。

陸千涼扯著左邊唇角靜靜地笑,將手搭在了離月的肩膀上。離月立時渾身一顫,雙腿都有些打顫:“陸千涼早就死了,你不要裝神弄鬼。”

“是啊,陸千涼早就死了,那師姐是不是便可以忘了你是怎麽從她的手裏將本不該你得到的東西奪過來的?”陸千涼殷紅的唇貼著她的耳廓,淺淺一笑:“這紙聖旨該不該師姐你拿在手中,師姐自己心裏不清楚麽?非要我將這些陳年舊事抖出來,師姐才肯乖乖的退出去?”

她退後一步,大笑出聲:“大祭司啊,你若是識趣,便盡早自行離去。當然,您若是執意要留下來觀禮,我也不介意,齊王府不差這一口酒水。”她握住沈言璟的手,又將蓋頭蓋回到自己的頭頂:“京水,還不將祭司大人請出去?若是再磨蹭一會兒,吉時可就要過了。”

京水從房頂上躍下,面無表情的握了握劍,長劍出鞘一寸。聞說婚宴上若見刀兵會不吉利,他又強行克制著自己想要抽劍的沖動,向離月比了個請的動作。

禮樂聲又起,在場官員皆訝異齊王妃三言兩語便阻止了一場刀兵之禍,也不知同離月說了些什麽。在場諸人落座,才子佳人執手走入禮堂,行未完之禮。

寧王悠悠然起身,撫了撫袖角上的褶皺,狀似漫不經心的道:“恭喜齊王就此抱得美人歸啊,自此燭影搖紅佳人在側琴瑟和鳴兒女繞膝,興哉樂哉。”

沈言璟驀地回眼一瞪:“沈季平,你莫要欺人太甚!”

沈季平聞言並未動氣,只是神情無奈的搖了搖頭:“奈何錦衣薄幸郎,齊王世子就此流落南疆,可悲,可嘆啊。”

齊王世子!

沈言璟驀地回頭,望向了離月的小腹。她算是比較顯瘦的身材,可而今,隱在重重大紅色綢緞下的小腹微微隆起,那月份不會很大,仔細算來,與二人行了那事的時間不會差很多。

“沈言璟,現在,你打算改變主意了麽?”離月抿唇笑笑,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眉眼中滿是溫柔:“我肚子裏的可是你沈言璟的長子,未來的齊王世子,你娶了她,是想殺了我腹中的你的孩子,還是讓幼子即位,變嫡為庶,一世受人詬病?”

“千涼!”沈言璟臉色瞬間一白,瞳孔都像是失了焦距一般的緊緊盯著離月的小腹,忽然雙手緊緊地扣住了陸千涼的肩膀。他不敢去掀她的蓋頭,她怕看到她眼中碎冰一般的失望與懷疑。

他該怎麽解釋,他又能怎麽解釋?說自己是被下了那藥,不得不用她解毒?她會信?

沈言璟再清楚不過,她眼中是從來都容不下沙子的,若是此刻坐實了離月腹中有他的孩子,那陸千涼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同他結這親事。

“信我,信我千涼,你信我。”他一聲聲的呢喃著,扣著她肩膀的雙手的力道大的幾乎可以將她的肩胛骨捏碎。這一次,不同於剛才的寧靜,在座諸賓客一瞬間炸開了鍋。

“嫡庶尊卑宛如天嶄不可逾越,齊王殿下因私廢禮,實屬不該啊,實屬不該。”一身著渥丹色官服的大臣嘆道。

“離陽王朝皇室自古以來都是以理服人,以信治國,這始亂終棄是為哪般,哎……”

“這事還不好辦?我朝又沒說不允許男子三妻四妾,既然都喜歡,便都娶了便是。”

議論之聲不絕,紅蓋頭之下,那人默立無聲,半晌,陸千涼道:“我相信你,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自然相信你。”

沈言璟霎時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

這世間的因果太多,想走到一起又有多少不易?更何況,離月與沈言璟本就是心思詭譎之人,並不可信。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再相信了,那還有誰能夠相信?陸千涼想的很明白,死過一次的人也會比旁人看得更通透一些。

只要他與沈言璟依舊相愛,漫說是離月腹中沒有這個孩子,就算是有……

就算是有,她真的不會介意麽?二人本已經議婚下聘,就連婚期都已經定下,他若是外出同離月做了那茍且之事,她豈會不在意?

握著她的那只手冷汗涔涔,浸的她手掌也是一片濕潤。陸千涼相信他,更不想去聽那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和解釋。

只剩最後一拜,夫妻對拜,二人便是一世夫妻。十餘年的錯過,二人終於能重新走到一起……

“陸千涼!你拿命來!”一聲厲喝響起。

那劍光來勢匆匆,紅蓋頭遮擋住視線,根本來不及閃躲。陸千涼偏開身子剛要擊她手腕兒,便覺背後一熱。劍鋒淩厲,揚起她大紅色的蓋頭,飄落在地。

一如那年,她與沈季平大婚。沈言璟一人一劍闖入寧王府,一劍挑落她的蓋頭。

“沈言璟……我……”

“救命之恩,我還你了,離月。”他嘴唇動了動,突然吐出一大口血:“陳年舊事,我都還給你,你放過我吧……”

沈言璟輕聲咳著,一字一句都帶著飛散的血光。紅的血,打在紅的嫁衣裳,似是暈染了水漬一般看不真切。

陸千涼看到,坐在席上的沈季平微微勾了下唇角,笑了。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鮮血都隨著沈言璟心口上的劍傷流盡了,她轉身,緊緊地抱住即將傾頹在地的沈言璟,粘膩膩的鮮血流了她滿手。

血腥味湧入鼻腔,直沖腦海,直至此刻陸千涼才發現,那一劍釘得有多深。離月想是起了必殺之心,這才會將這一劍刺的如此之深吧。

長劍透體,從前心刺入,從後心刺出。若不是他及時的攥住了劍鋒,劍尖怕是要釘在她的背後了。他到底是抱了怎樣的心思,不是去格她的劍,而是用身體替她去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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