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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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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涼覺得,自己闖禍了,自己闖了大禍了!

她輕輕一拍,竟然將人拍暈過去了!

她收了手,嘴角抽搐的面對向她望來的三個人,從善如流的閃到一邊給少年留出了足夠倒地的位置,這才搓著手訕訕笑道:“不是我幹的啊,我就這麽輕輕一拍,他就倒了。”

三人一番看二傻子的眼神看著她,直刮得陸千涼各種不自在。她蹲下身來拉住人的手腕兒聽了一番,道:“勞累過度,失血過多,其他的並無大礙。我說吧,不是我將他怎麽樣了。沈言璟,你這個影衛也太弱了點兒吧。”

沈言璟嘆了口氣蹲下身來將少年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向折劍山莊的方向走去:“你大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兒。”

陸千涼吐著泡泡閉嘴了。

在陸千涼看來,那黑衣少年就像是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折劍山莊外,一見了人不說來意不說出處,直接下跪便拜,著實有些中二病晚期。

不過那少年生的還是很清秀可愛的嗎,他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個頭還不如沈言璟,面上也帶著稚嫩,絲毫不像是一個能夠勝任暗衛之職的。

饒是如此,陸千涼也很是羨慕了一陣。試想她走在街道上,看到了想吃的小肉丸,一名身量高挑俊秀的青年公子驀然出現替她付了錢。若是有登徒子前來調戲她,少年便神兵天下一般的將人打了個落花流水。若是她進了賭場酒肆青樓等地,少年就冷著一張俊秀的臉往她身前一站,義正言辭的道:“大小姐,老爺吩咐了,不準你來這樣的地方,快和屬下回去吧。”

她便一臉傲然:“我是我他是他,他憑什麽管我!今日你要是攔我,就不要做我的影衛了。”而後,少年影衛便可憐巴巴的退回了她的身後,縱使是有心提醒也不敢在開口了。

嘖,這得多拉風啊!

“誒,醒醒醒醒了,口水都流到藥罐子裏了。”沈言璟伸了之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接過她手裏搗藥的藥杵道:“以你的這個倒藥法,世上的病人怕是全都病死了。”

陸千涼惡狠狠的瞪她一眼,甩了甩自己斷了兩根手筋不能再施針的手道:“我現在這樣怪誰?還不是怪你?”

“怪我?”沈言璟瞇了瞇眼,一陣沈思道:“你的手怎麽了?”

陸千涼這才想起自己斷了兩根手筋之事他是不知道的,想必直到如今還想著那個“救他性命”的離月呢,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憤憤道:“沒怎麽,和你也沒什麽關系,你就自戀吧!”

沈言錦聳肩,三兩下將藥罐子裏的藥草搗碎後道:“接下來怎麽辦,就這些藥草糊糊,真的有用?”

“你當年不就是被這些藥草糊糊救回來的?我同你說啊,這世間所有的靈丹妙藥都是出自於藥草,這是萬變不離其宗。你不懂醫學藥理,說了你也不懂。”她伸手接過沈言璟搗好的藥泥,將其和之前的幾種混合後以木棒拌勻,又添了些酒水混合,驀然回頭卻見沈言璟正在望著她。

她摸了摸頭發臉頰,好奇道:“你看我做什麽?我頭上有東西?”

沈言璟搖頭,過了一陣,他又道:“你怎麽知曉曾有人以藥草救過我的命?你會醫書,可是師承於天醫谷?”

陸千涼托著藥罐子的手驀地一抖。

以沈言璟的聰明智慧,怎會猜不到這些事情的始末?他現在仍是疑問的口氣而不是肯定,怕是因為他也不敢確定吧。

陸千涼咬了咬下唇,道:“我是天醫谷逐出來的弟子,按理說不能再以天醫谷弟子的身份自居了,你怎麽知道的?”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離月的姑娘?她在四年前偷偷救過一個小男孩兒。”他比了下胸口以下的位置,眼神中帶著微微的祈求或是奢望:“大概這麽高,他當時眼睛不好,看不見東西,很有可能是認錯了人。”

陸千涼死死地咬著下唇,半晌,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天醫谷統共也就只留了一年,四年前我還在折劍山莊呢,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你說的那位離月師姐,我倒是有些印象。”

沈言璟眸子漸漸暗了下去。

半晌,他才大夢方醒般的道:“是麽?我竟不知還有這些緣由。”

二人都是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話說到此便不約而同的揭過,並肩向著安置那受傷少年的房間走去。

少年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倚著床頭不知在想什麽。見沈言璟進來,緊忙起身要拜。沈言璟眼疾手快的將他按下,三兩下剝了衣裳給他上藥。

暗衛都是經受過殘酷的訓練的,主子站著,他們豈敢坐?此時見沈言璟給自己忙活著,已經是坐立難安。陸千涼頗有些無奈的接了沈言璟手裏的藥給那少年敷上,暗嘆這小影衛真是個實在的好孩子。

少年或許是失了太多的血,本就帶著病態般白皙的皮膚更是白的透明。他長長的額發已經有些擋眼,仔細看去,還看得見濃密的黑發下,額頭上一道寸許長的傷疤。

陸千涼上好了藥,伸手撩了撩他的劉海:“男孩子哪有留劉海兒的啊,你若是因為這道疤才想去擋額頭,我能想辦法替你將這道疤去了。”

少年默默地別開了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陸千涼碰了個釘子,張了張嘴後提著藥罐子退到了一旁。

沈言璟坐在一旁飲茶,少年已經不動聲色的拖著身子站到了他身邊。影衛這東西,好養活的很。不用管吃住,不用管工錢,平時也不晃在眼前惹人心煩。沈言璟似乎對這個小影衛頗為滿意,放下茶盞道:“你叫什麽名字?”

“下奴沒有名字。”影衛單膝點地,因為動作劇烈,身上的傷口又掙開一道,透出殷殷的血跡。

沈言璟手指輕輕地點著膝頭,並未急著讓他起身,而是緩緩道:“總是以下奴自稱,太過別扭。以後你就叫……”他望了眼在一旁忙活著東西的陸千涼,唇角突然勾出一抹笑:“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叫京水。”

少年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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