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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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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天之後, 蕭野對時遙的態度很奇怪,保持距離,卻又不是完全拒絕。

依舊會跟人喝同一杯奶茶, 吃對方吃不完的小籠包, 唯一不同的, 就是不讓碰了。

就連晚上氣溫到8℃都堅決不跟時遙睡一起,時遙想悄悄過來,可腳一踩上梯子, 蕭野就跟裝了感應器似的,從床簾中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腦袋, 不準他往上跑。

時遙氣呼呼地回去, 可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 察覺到蕭野那邊的床鋪傳來動靜。

他很快清醒, 以為蕭野是開竅了,可他等了半天, 蕭野的確靠近了他這邊, 然後,掀起他的被子, 往裏塞了一個熱水袋。

時遙:“……”

他被吊得不上不下, 被迫禁欲。

而罪魁禍首陳清也消失了, 微信不回,電話不接, 就連籃球社的日常訓練都請假了,擺明在躲著時遙。

時遙也忙於美術大賽的畫, 沒有太多精力去找陳清麻煩。

只是, 蕭野不讓他碰, 他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差了起來, 晚上入睡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有失眠的前兆。

於是,在章子奇叫他喝酒的時候,時遙應了下來。

“蕭野,你說時遙今天來不來看比賽啊?我在宿舍群艾特他了,可是沒人回。”姜宏光嘀咕道。

今天籃球社有一場公開賽,體育館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他們好久沒正經打籃球賽了,隊裏各個人激動地不行,揚聲大幹一場,比賽還沒開始,氣氛就熱烈起來。

蕭野站在場中,目光往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人很多,卻沒有時遙的身影。

他半小時前就給時遙發了微信,說給他占位置了,可是時遙沒理他。

時遙最近對他越來越冷淡了……

姜宏光見他這糾結又煩悶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你說你們倆又在鬧什麽?”

前幾天還如膠似漆,後面莫名其妙鬧別扭,比真正的小情侶還能折騰。

蕭野拍了拍手裏的球,“沒什麽。”

“屁的沒什麽,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總是拒絕時遙。”姜宏光截走他的球,語氣滿是無語:“人家時遙哪裏不好?長相好,性格溫和,而且對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大早上陪自習,排長隊送奶茶,忙成這樣都要抽出時間跟蕭野一起練習英語六級,他都覺得時遙太卑微了。

要是蕭野是純直男就罷了,偏偏蕭野不是。

今天籃球賽的消息放出去,來的大多是女生,還有人大著膽子來跟蕭野搭訕,委婉點的,就問前面那一排有沒有人坐,問蕭野自己能不能坐那。

誰都知道籃球場最前那一排是家屬區,隊裏都是單身狗,那一排放的全是包,相比於其他座位,倒是顯得空落落的。

可巧妙的是,來人面露難色,說來得晚,沒找到座位,希望蕭野通融一下。

要是之前,蕭野肯定會覺得無所謂,讓人隨便。

可蕭野毫不猶豫地來了一句:“不好意思,那裏有人坐。”

姜宏光當時就在旁邊,哪裏不懂蕭野的心思。

那裏包也不少,空不出幾個位,蕭野不想讓時遙來的時候跟別人擠在一處,或者抱著沈甸甸的書包看球賽。

姜宏光見蕭野拒絕地這麽幹脆,都想誇他一句了。

他根本不用幫時遙盯梢,這小子除了時遙,誰都近不了身。

可事實正好相反,兩人之間擰巴地不行……

姜宏光嘆了口氣,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你明明整顆心掛人家身上,卻總是做個冷臉,讓時遙貼冷屁股,要是我,早就懶得搭理你了。”

蕭野:“……”

他將球搶回來,“你知道什麽。”

“是是是,就你知道。”姜宏光翻了個白眼。

時遙都那麽主動了,蕭野卻跟個木頭似的,不冷不熱,他有時候看得都替時遙心疼。

可到底是最好的兄弟,姜宏光看著蕭野守在場邊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忍不住安慰道:“別看了,可能是美術系的任務重,而且時遙最近不是忙著比賽的畫嗎?肯定有事耽擱了。”

“不是。”蕭野搖頭,“祝明軒剛下課就來了。”

他還專門問了祝明軒時遙的情況,祝明軒說今天老師沒布置什麽作業,時遙的畫也畫完了,給方教授看過,沒有問題。

換句話說,時遙很有空。

蕭野看著手機上遲遲沒回的消息,煩悶的心情變得焦躁,他把球丟給姜宏光,“我出去找找。”

他怕時遙遇到什麽麻煩。

可他剛從人群中逆行出去,就在門口看到了人。

時遙穿著一個眼熟的黑色衛衣,正背對著他,跟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說話。

蕭野臉色刷地黑了

他擔心時遙出事,正主卻穿著他的衣服在體育館外面跟別的帥哥聊天?

可能是身後的目光太灼熱,時遙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沒有被抓到的緊迫,時遙反倒笑得很開心,招手讓蕭野過來。

蕭野看著時遙的笑臉,站在原地沒動,表情又冷又臭。

在時遙叫他的名字時,蕭野還是動腳了。

“蕭野,他問這場籃球賽外校的能不能進去看?”

人來後,時遙立馬把麻煩扔了出去。

時遙往他身後站一步的動作莫名取悅了蕭野,他表情緩和了點,可在看到對面那人目光一直落在時遙身上時,心情又嘩地落到谷底。

所有人都覺得他直男,可他一眼就能看出對面這人別有所圖,慣會耍小聰明的時遙這會反倒看不透了?

此時時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他低頭看手機,錯過了蕭野臉上掩蓋不住的質疑和醋意。

是姜宏光的微信。

時遙碰到人後,就詢問了姜宏光球賽能不能對外校開放,姜宏光的答案是隨便進。

他剛想跟人說什麽,旁邊的人突然將他往後拉了一步,完全擋住他的視線。

“不好意思,籃球賽不對外開放。”

蕭野語調如常,可卻拒絕得徹徹底底,絲毫沒有作為東道主的熱情禮貌。

時遙低頭確定了一下微信,又擡頭看了蕭野一眼。

蕭野偏頭跟他對視,“姜宏光說有事找你,等了很久了。”

時遙:“?”

可蕭野並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主動拉著他的手,將人往體育館帶。

時遙感受著手間的力道,立馬將那個外人拋到腦後,將人的手反握住。

“蕭野,你是在吃醋?”

吃醋的蕭野演技還挺好,要不是他事先問了姜宏光,可能真的會被騙過去。

回答他的是蕭野牽得更緊的手,“場館內今天人多,別跟丟了。”

時遙敷衍地哦了一聲。

他就知道蕭野不會回答。

而且那句吃醋是詐蕭野的,他沒覺得蕭野是真吃醋。

因為他跟那人只是說了一句話,中間還隔著至少兩個手臂的距離,蕭野這醋一點道理都沒有。

周圍吵吵嚷嚷,時遙卻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

蕭野一邊避開人走外圍松散的地方,一邊註意時遙的表情,見人打哈欠,才意識到時遙的頭發有點亂,衣服也換了新的。

“你怎麽穿了這件衛衣?”

這件衣服還要追溯到上次在體育館一起洗澡的時候,時遙在更衣室拿了他的衛衣穿,之後,時遙就很喜歡穿這件衛衣。

蕭野也將衣服掛在衣櫃好取的位置,默認給時遙留著。

“回宿舍睡了一覺,醒來直接套上的。”時遙揉了揉眼睛,隨口道,“在你床上睡的。”

他今天早上起的很早,趁著狀態將參賽的畫畫完了,然後困得不行,立馬回寢室補覺,可還是睡不著。

他就去了蕭野的床鋪,勉強睡了一個小時。

時遙說得輕巧,卻讓蕭野險些一個踉蹌摔地上。

蕭野穿著紅色球衣本就矚目,平地摔的動作更是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此時旁邊正好經過幾個女生,好像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眼神暧/昧。

蕭野只能看向別處,暗道還好他昨天換了床單被套,也曬了被子。

他不斷告誡自己思維不要發散,可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計算距離兩人上次一起睡是什麽時間。

快兩個星期了。

他晚上回去睡覺,被子上會有時遙的味道嗎?

時遙本來困得沒什麽精神,卻被手邊不斷升高的溫度燙到。

體溫是蕭野情緒最直觀的體現。

時遙猜到什麽,指尖撓了撓蕭野微微汗濕的手心,笑得玩味:“你在想什麽?”

蕭野喉結滾了滾,“在想等會球賽的戰術,對手有點棘手。”

回答得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

可下一刻,旁邊的人卻微微墊腳,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蕭野,我最近喜歡裸/睡,你不介意吧?”

蕭野脖子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紅了,還有向上攀爬的跡象,表面強裝的淡定蕩然無存,連一句完整的回答都說不出。

等將時遙帶到座位上,蕭野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

人走後,時遙臉上那抹笑淡了下來,低頭,斂下眼底的思量。

裸/睡自然是胡謅的,可蕭野的反應還挺有趣,準確來說,是激烈地超出他的預期。

這只能證明,蕭野對他一點都不單純,他剛搬進宿舍那天,蕭野都能做那種夢,這麽多天的相處,蕭野的想法應該更大膽才對。

可現在,蕭野給他的待遇比最開始還不如,讓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時遙有點不耐煩了。

他就不該跟蕭野進行這麽溫吞的游戲。

甚至連個能飽眼福的籃球賽,蕭野都穿上了運動緊身衣。

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遮得嚴嚴實實。

其實運動緊身衣更能凸顯蕭野的線條,看起來也是不差的,可他坐在場邊,除了四肢看得清楚點,其他能有什麽?

只有黑乎乎的平鋪布料。

而且以前占的便宜太多,蕭野現在很精,在剛有點苗頭的時候,就能將他控制住,上手摸的概率為0。

真的只能牽個手了。

可吃慣了肉的時遙怎麽可能滿足這點微末的湯水?

周圍突然響起的歡呼聲打斷時遙的思路。

蕭野又進球了,場上女生的尖叫差點要將籃球場的頂都掀起來。

蕭野真的很受女孩子歡迎,場上很多都是沖著蕭野來的吧?

這樣想想,運動緊身衣也不是全無用處。

可等時遙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楞了一下。

他什麽時候也對蕭野有這種可笑無意義的占有欲了?

掌聲和歡呼聲吵的時遙本來就頭暈的腦袋更疼了。

煩。

此時,章子奇給時遙發消息催促。

【章子奇:你今天什麽時候來?不會又放我鴿子吧?】

時遙來看籃球賽就沒打算去酒吧,可看到蕭野的緊身衣,以及周圍女孩子毫不掩飾的加油聲,他煩躁地改了主意。

【sy:馬上來。】

蕭野打完一個半場,自覺整理好了心情,準備去找時遙拿水的時候,第一排已經沒人了。

後排的女生看蕭野站在場邊看著空位發呆,提醒道:“那個男生在開場不到十分鐘就走了。”

蕭野點頭道謝,就去書包裏拿手機。

時遙最近精神不太好,可能是太困了回宿舍補覺。

他打開手機,裏面果然有時遙的微信,不過是在宿舍群裏說的。

【sy:我今晚不回宿舍。】

此時旁邊突然遞過來一瓶水,蕭野立馬擡頭,發現是姜宏光。

姜宏光見他期待轉成失望,哪裏不懂,“時遙應該是有事才回去,他一周不是總有一天回家的嗎?”

“不是回家。”蕭野糾正,“他是回A大附近的住處。”

以前沒住校,時遙就是住那裏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宿舍住不慣,時遙每周都會有一次不回宿舍,近來更頻繁,一周兩三次。

蕭野看著手裏的水,液體流轉間,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酒吧看到的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

他對時遙說,[跟以前一樣,晚上別回去了。]

就算蕭野想否認,可直覺告訴他,時遙就是去酒吧了,還大概率跟這人在一塊。

壓不住的火氣直直湧上心頭,蕭野甚至生出一股現在去酒吧把人抓回來鎖在宿舍的沖動。

身後傳來吹哨聲——

“中場休息時間結束!”

蕭野喝光礦泉水,捏扁瓶身扔向垃圾桶,瓶身在桶口發出一聲沈重的撞擊聲,墜了下去。

他冷著臉站了片刻,轉身進了球場。

——

正在酒吧買醉的時遙全然不知蕭野的心思,只是章子奇的調侃無比煩人。

“我一眼就看出你們倆不是一路的,你裝乖只能成功一時,你看,被人一挑撥,就崩盤了。”

章子奇翹著二郎腿嘲笑時遙,“聽我的,別一頭紮這人身上,我給你留著一個呢!”

話音剛落,時遙身旁就坐了一個人。

衛衣休閑褲,裝扮簡潔利落,在時遙看向他時,沒說話,而是拿起酒瓶給時遙將酒續上。

章子奇打了個響指,“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時遙除了最開始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他靠在沙發靠背上,抿了一口酒,“是上次在臺上跳舞的那個吧?你調教的還挺成功。”

年輕鋒利的樣貌,加上那股疏離冷淡的勁,跟剛開始碰到蕭野的時候挺像的。

章子奇一臉得意:“那是,就等著今天用他安慰你呢!”

時遙偏頭,看向旁邊的人,眼尾輕挑,“把衣服掀起來給我看看。”

那人一下怔住,似是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漂亮乖巧的男生會說出這種話。

時遙的笑淡了些,“不願意就滾。”

男人看了章子奇一眼,對方卻根本沒理他,他只能自己判斷,沒多猶豫,就將衛衣拉了上去。

因為經常上臺表演,男人對於給別人看腹肌沒有太多羞恥心,且他是專門練過的,很多人都誇他身材好。

可面前讓他掀衣服的漂亮公子哥在他把手放到衣服上的那一刻,眼裏的興味徹底消散,甚至無聊地轉過了頭。

蕭野才不會這樣。

相反,他要是這樣說,剛認識的蕭野可能會直接上手揍他,現在的蕭野則是會害羞地耳根紅透,然後轉移話題。

反正哪個,都不會輕易遂他的意。

時遙想清楚這一層,扯了扯嘴角,仰頭將酒杯裏的酒喝完。

他怎麽感覺自己挺賤的,送來的不要,偏去挑戰不可能得到的。

時遙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向章子奇,“把人弄走,我有其他的事問你。”

章子奇沒想到這人這麽不爭氣,揮手將人打發走,“我知道你要問什麽,那人今天也在,正好收線,找點樂子。”

——

陳清心驚膽戰了幾天,可是發現時遙除了最開始想聯系他,無果後,很快放棄了。

他打聽了一下,說是時遙在準備一個很重要的美術比賽,根本無暇找他麻煩。

陳清這才放下心來,用白得的一萬塊錢買了身像樣的行頭,在酒吧裏到處撩人。

他家裏本身沒這麽多錢,可他卻無意間嘗到了紙醉金迷的滋味,加上自身條件不差,無論是在上還是在下,都混得可以。

只是,他卻再也找不到跟時遙一樣合他心意的了。

而且,最近他還一直碰壁。

陳清坐在吧臺郁悶地喝酒,一轉眼,卻看到旁邊坐了一個面嫩的男生,一身低調的名牌,跟服務員要的酒也價格不菲。

陳清眼睛亮了亮,連日來受到挫折讓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那人察覺到他的視線,也回看了一眼,風情萬種。

陳清立馬端著酒坐到人旁邊,意有所指:“一起喝一杯?”

兩人非常愉快地聊了幾句,就當他的手扶到那人腰上時,胳膊突然被人大力往後一扯,陳清跌下高腳椅,手中的酒嘩地潑了出來,濺了他一身。

陳清手忙腳亂地擦身上的酒漬,大聲罵道:“你他媽有病?知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嗎?”

那一萬塊錢,這身衣服占大頭。

可等他擡眼看清面前的人,一下噤聲。

來了四個人,各個一身橫肉,兇神惡煞。

而他剛剛搭訕的人正縮在後方一人懷裏,哭哭啼啼,“我都說了是您的人,他非要來跟我喝酒,還動手動腳……”

陳清剛想辯解,卻被一人直接扯著頭發往酒吧外拖。

本來該對此事負責的酒吧安保卻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似的,在人出門前,還給開了門。

陳清被人捂住嘴,拖到了酒吧外的深巷。

哭啼的小美人借口去廁所洗臉,而章子奇正等在那裏,摸了把對方淚涔涔的小臉,將西裝上的寶石胸針塞進對方口袋,“表現我很滿意,加價。”

小美人是另外一個公子哥的寵物,章子奇跟人沒什麽交集,他剛才只是找人捎了個口信,對方果然立馬趕過來了。

不是對小美人多喜愛,而是不能丟了面子。

這主意還是時遙出的,不光借別人的手解決陳清,他還能賣個人情,一箭雙雕。

巷子內時不時傳來幾聲拳頭落在皮肉上的悶聲,夾雜著壓抑痛苦的慘叫,卻因為嘴被堵著,只能發出唔唔的細小聲響。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持續了將近十分鐘。

陳清聽到腳步聲遠去,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拿掉嘴裏的破布,“救命。”

他的嗓子完全啞了,弓著身子捂住劇痛的肚子,躺在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些人打得毫不留情,還專挑他摸人的右手和腹部這種柔軟又看不出明傷的地方打,想來沒少幹這種事。

要不是他身體素質不弱,這會肯定早就昏了過去,哪還有力氣求救。

不過這裏太偏僻了,在這裏待一晚上,他可能會被凍死。

手機也早就被那些人踩碎了。

陳清一點都沒想報仇,且不說對方勢力如何,這件事終歸是他心急,最近在酒吧連連碰壁讓他昏了頭,就想找個人傻錢多的,什麽都沒問就上了手,沒成想踢到了鐵板。

要是以前,以他謹慎的性子,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陳清扯著嗓子叫了好多聲,可這裏太偏僻,沒有聽到任何回音,就在他差點絕望時,前方終於出現腳步聲。

他松了一口氣,看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那人蹲在了他跟前,輕聲問:“怎麽被打得這麽慘?好可憐。”

陳清耳朵已經出現了耳鳴的癥狀,根本沒聽出那人是誰,只伸手拽住人的褲腳求救,“求你,送我去醫院。”

時遙看著自己褲子上幾個臟兮兮的手印,以及對方將他當做救命稻草的語氣,輕笑一聲:“陳清,你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

陳清聞言身子一震,瞪大眼,費勁地擡起頭,逆著光,他好半天才看清時遙的臉。

陳清立馬松開拉著人褲腳的手,跟人保持距離,咬牙道:“時遙,原來是你害的我!”

時遙拍了拍褲腿上的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死狗一般的陳清,“要是我沒記錯,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惹蕭野。”

“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沒做絕,這不是比出門被車撞要好很多嗎?”

面對時遙的威脅,陳清又氣又怕,“這件事是時宇恒讓我做的,你行事這麽囂張,時宇恒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時宇恒肯定會保他的!

誰知時遙只是低頭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時宇恒是這樣承諾你的?他能做的,最多就是把我揍你的事告訴我媽,讓我媽對我的印象差點而已。”

“還是你覺得,這點不痛不癢的事,能反過來威脅到我?”

他說完勾唇笑了笑,“其實我說的也不對,今天你挨打,跟我半分關系沒有,你告什麽狀?”

是陳清先犯的賤,也是別人出的手,怎麽都賴不到時遙身上去。

就算是時宇恒,也不會只憑著一句空話上劉雯麗跟前嚼舌根。

這番話讓陳清強撐的底氣散了個幹凈,沒有時宇恒,他根本惹不起時家。

光時遙的哥哥都能扒掉他一層皮。

陳清沒有骨氣地哀求道:“時遙,我只是個傳話的,所有一切都是時宇恒策劃的,他說你很喜歡蕭野,可你們不是一路人,只要告訴蕭野你的只是跟他玩玩,圖他身體,想跟人上/床,你們肯定會分開。”

陳清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他就見不得你好!想用這個來打擊你,破壞你的這次比賽!”

他知道時宇恒也參加了那個美術比賽,在這個節骨眼上挑撥蕭野跟時遙,如果成功,肯定會影響時遙的狀態。

相比於他,時遙更應該找時遙麻煩才對!

時宇恒沒頭沒尾說了許多,包括幾人在奶茶店見面,轉賬,他全都說了出來,還說其實一直很喜歡時遙,今天的事是他糊塗,讓時遙別生氣,放過他。

可等他哭訴了半天,卻沒有得到半分回應,他忐忑擡頭,發現人已經走遠了。

時遙沒時間聽他說瘋話。

陳清下意識松了口氣,時遙走了,證明這頓打已經抵消之前的事了。

可沒等他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後突然出現幾個人把他嘴塞上,將他拖走。

時遙不是沒聽到身後細微的動靜,不過他沒回頭。

他不管陳清死活,也不想知道那人想幹什麽。

與他無關。

時遙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將錄音保存下來。

時宇恒也挺聰明的,要是蕭野真跟他杠起來,他的確沒辦法順利完成比賽的畫。

不過對方也不算完全失敗,最近的失眠讓他心煩氣躁,畫好幾次在方教授那裏被駁回,還是今天攢著一口氣畫完,才勉強過關。

蕭野對他影響太大了。

時遙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他煩躁地擰了下眉,準備繼續回去喝酒,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他以為是章子奇在催他,漫不經心地垂下眼。

下一秒,時遙表情僵住——

【蕭野:我在酒吧門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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