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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散夫妻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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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散夫妻把酒言歡

羅定妍想看武家坡,一行三人很快便到了城東的戲園子。

才剛進了戲園子,羅定妍便撒開薛芝夫婦二人的手,興沖沖地跑進了院子裏,東瞧西樵,左顧右盼,很是高興。

“嫂嫂你看!”她伸出上手,嘴角高高翹起:“這裏好大呀!”

她沒等薛芝二人說話,便又指著裝扮好的伶人:“嫂嫂你快看!”

薛芝看了過去。

那伶人笑著給幾人福了福身後,便轉身離開了。

“她真好看。”羅定妍折回身去,站在夫婦二人中間,一手牽著一個:“這裏真好,好多都是我以前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嫂嫂,我們以後還能再來嗎?”

薛芝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當然能,只要我們妍姐兒想來,那就能來。”

說著,她和羅定春相視一笑,二人牽著羅定妍進了戲園子裏頭。

一行三人坐在席上,靜等好戲開場。

羅定妍正纏著羅定春嘰嘰喳喳說著什麽話,薛芝端起茶杯,用茶蓋撥了撥表面的茶葉,輕啜了兩口。

“奶奶瞧那邊。”丹書站在她身旁,小聲道:“那是付家人。”

這麽巧?

薛芝微微挑眉,朝丹書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真見到了一群人,裏頭有男有女,衣著皆清雅樸素,但其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奶奶要做什麽嗎?”丹書再問。

薛芝收回目光,將手裏的杯盞放在桌上,目視前方的戲臺子:“不必。”

她今日不打算去想那些案子,只想安安靜靜地看個戲。

很快,關於付家的一切都被薛芝拋之腦後,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兄妹二人,嘴角也含著一抹笑意。

不多時,好戲開場。

羅定妍坐在二人中間,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時不時拍手叫好,臉上紅撲撲的,一雙葡萄似的杏眼明亮清澈。

一場戲散,幾人出了戲園子。

“真好看。”羅定妍一臉意猶未盡:“下次我們還來好不好?”

薛芝笑瞇瞇應答:“當然好啦,我們妍姐兒想好下次看什麽沒有?”

羅定妍想了想,旋即脆生生道:“看鍘美案!”

羅定春揉了揉她的發髻:“餓了不曾?”

眼下時辰還早,天光正亮。

羅定妍摸了摸肚子,搖搖頭:“不太餓。”

薛芝說:“那我們先去茶樓吃吃茶罷,現在吃晚飯,時辰有些早了。”

三人到了茶樓,在一樓大堂方坐下,便有小二前來,擺上茶水糕點等,定眼一瞧,那些東西還挺精致。

羅定春:“我們還沒有點茶水。”

小二笑著伸出手,手掌朝上,伸向另一邊:“是那桌的客人請幾位的。”

薛芝一楞,她順著小二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付家人。

許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付家人,亦或是付家人一直在觀察著他們的動靜。

在薛芝看過去的時候,正巧對上了付家一位婦人的眼睛。

那婦人穿著一件蘭青色纏菊刻絲立領長衫,髻上只別著一把蕊黃青蓮梳篦,耳上墜著翡翠珍珠耳環,下頭穿著一條茶白青蓮馬面裙。

她眉目細長,清和溫潤。

若不是梳著婦人髻,一眼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嫡出姑娘。

付家婦人對上薛芝的眼睛,不疾不徐,只彎了彎眉眼,朝薛芝輕輕頷首,她耳上的翡翠珍珠耳環輕輕晃動。

薛芝神色未改,收回目光。

“既是如此,咱們得禮尚往來。”說著,她便點了幾樣,讓小二送去付家那桌。

接下來付家什麽反應她就不知道了,她也沒有去關註。

只是在吃茶的空隙微微側頭,叮囑丹書:“盯著付家的那些人撤遠一些,她們該是已經察覺了。”

丹書吃驚道:“我們已經很隱秘了。”

她又說:“奶奶,我們要不要撤走人手?”

“畢竟已經被發現了。”

薛芝低眉吃茶:“付家該不是簡單的角色,是我們輕看了她們。”

“不過也不必要撤走人手,既是已經發現了,那且看她們該如何自處。”

愉悅的時光轉瞬即逝,待吃完晚飯,一行三人正回府的路上。

羅定妍挨著窗兒坐,她掀起簾子,趴在窗邊,看著街邊景色一幕幕往後退,一臉不舍。

薛芝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倒是羅定春拎著小姑娘的後頸,將人拎正了來:“以後有的是日子,想什麽時候出來就什麽時候出來,待你年紀再大一些,便帶你去更好玩兒的地方。”

羅定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真的嗎?哥哥不騙人?”

“只要你早起早睡,不貪零嘴,不挑食。”羅定春說得煞有其事。

薛芝卻道:“別聽他胡說,現在誰家的孩童不調皮?不貪睡不貪食?誰多多少少都會有挑嘴的毛病在,我們妍姐兒怎麽就不能吃點兒自己愛吃的了?”

她瞥了一眼羅定春,哼了一聲,看著羅定妍,笑瞇瞇道:“妍姐兒別聽他胡說,他以後不帶你出去玩兒,我帶你出去玩兒,咱們好好兒玩兒,將他落下才好!”

羅定妍笑著看著二人,小嘴倒是挺甜:“嫂嫂和哥哥感情真好。”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待踏著夜色回府時,薛芝和羅定妍眉間都帶著倦色。

羅定春囑咐羅定妍的奶娘將人服侍後,便帶著薛芝回了院子。

盥洗畢,薛芝精神了一些,她坐了下來,拿著帕子擦著發尾的水珠,一臉若有所思。

羅定春拿去帕子,坐在一旁替她擦著頭發:“在想什麽?”

“什麽都想。”

薛芝打了個哈欠,往後一靠,閉上眼假寐:“在想父親母親,在想二嬸嬸三嬸嬸,在想老太太,也在想妍姐兒,在想你,在想我,想這府裏的每一個人。”

“還有......”

她睜開眼,眼底疲倦散去,一片清明:“還有付家。”

“關於付家,你知道多少?”她問。

羅定春細細給她擦著頭發,聞言說道:“不多,付家只有家主在朝為官,貌似是在翰林院當值,官階不高,付家只有兩房,長房為官,二房為商。”

“那付家在京中的地位如何?”

“是籍籍無名,還是小有名氣,還別的什麽?”

見她問得認真,羅定春便放下手裏的帕子,思忖片刻,說道:“難說,付家雖算不得是貴胄,但和尤家沾親帶戚,付家人不愛出風頭,可也沒有誰拿付家當軟柿子捏,究其緣故......怕是有尤家震懾撐腰。”

薛芝這時突然岔開了話題:“關於母親的病,你記得我同你說的那玉葫蘆不曾?那裏面的人說,母親的病因或是蠱,或是術,再就是鬼。”

“我以為,這些最有可能的,便是術了。”

她眉頭擰著,目光落在虛處:“說到術,你有沒有什麽頭緒?亦或是想到什麽?”

羅定春先是給她的發尾抹上香膏,再用手指細致地抹著:“不曾。”

“那......”

薛芝“嘶”了一聲,頗為頭疼:“那這事要怎麽查?”

“不是說你已經有頭緒了嗎?”羅定春問。

她撇撇嘴:“有頭緒也難辦。”

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了狀態,坐直了身子,捏捏拳頭:“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既然有了頭緒,那便從這抹頭緒開始查起吧,我就不信什麽都查不到。”

抹完香膏,羅定春用手帕擦了擦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清雋秀美:“那奶奶何不說說,這抹頭緒究竟是什麽?”

薛芝斜了他一眼,忽然說:“我想喝酒,你快去安排人,燙一些果酒來喝。”

羅定春挑眉,他看了一眼窗子那處:“現在?恐怕有些晚了。”

“晚什麽。”薛芝伸出腳去蹬他:“快去快去。”

他笑著連連應好,順便伸出手握住她瑩白纖細的美足,察覺到有些冰涼,他便尋了綾襪來給她穿上,接著再又慢悠悠地去安排人燙酒去了。

薛芝坐在軟榻裏,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身影,嘴裏嘟囔道:“老夫子,木頭,呆子......”

果酒很快燙好上了桌。

屋子裏燃著幾盞燭火,照得美人眉眼嬌艷動人。

“吃幾盅酒下去,助眠。”薛芝笑著端起一杯果酒,看向窗外:“若是這個時候再下一場雨,那便更妙了。”

她側目看著一旁的羅定春,微微嘆息:“只可惜你明日當值,我們不能一醉方休了。”

“當值也是能一醉方休的。”

“那不一樣。”薛芝煞有其事地說:“今晚就著雨一醉方休,明日睡到日上三竿,再慢悠悠地在園子裏逛一逛,看一看,豈不美哉?”

羅定春眉眼含笑,同她碰了杯。

屋子裏酒香彌漫,幾杯下肚,薛芝已有些醉醺醺了,她雙臉生霞,眼波蕩漾,唇瓣殷紅,眉眼嫵媚。

羅定春眸色一深,問:“芝芝,你可還好?”

薛芝愛喝酒,只是酒量平平。

她抱著一瓶銀酒壺,窩在軟榻裏,嘟囔道:“我好著呢,你別管我......嗝~~~”

羅定春失笑,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作勢要將薛芝懷中的酒壺拿走,沒曾想,她察覺到動靜,一把將懷中的酒壺抱得更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護著什麽寶貝。

她睜開一雙迷蒙瀲灩的眸子,呼出來的氣帶著甜甜的酒香氣:“你......你要幹嘛?幹嘛搶我的......搶我的酒......”

美人嬌憨動人,羅定春喉嚨一緊,他目光下移,落在她飽滿水潤的唇瓣上。

“芝芝乖。”他聲音有些啞:“是不是困了?咱們去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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