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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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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

走路的動靜突然停住,陸小小頭頂傳來一道陰惻惻的危險嗓音:“動我手機了是不是?”

陸小小脖頸僵硬地擡頭看去,漫不經心垂睨的眼神是她熟悉的危險警告,小心臟猛地被嚇得一顫,眨巴眨巴眼,討好地乖乖微笑,“嘻嘻。”

丟開陸小小,沒再管她,不急不緩地下樓去客廳拿手機,坐在沙發上傾了傾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撈過茶幾上的黑殼手機。

冷不丁瞧見和簡意的聊天界面出現一些他陌生的幼稚語句。

臉色刷地冷下,咬牙切齒地朝樓上喊,“陸小小!給我滾過來!”

陸小小見情況不妙早就一溜煙兒跑到陸媽媽懷裏躲著了,知道這丫頭怕他二哥,但也還是無法無天的。

見狀也不由驚笑,姣好的面容保養得當,蛾眉如黛,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冷艷,“又幹什麽壞事了?能把你二哥氣成這樣?”

陸小小搖頭,眼底單純,“可是我幫二哥追到了姐姐呀,難道二哥不喜歡?”

陸媽媽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陸可微的額頭,“你呀,你二哥就算喜歡也是要自己表白的呀,你說了,你二哥說什麽?”

她比較開明,亦琛從小就很自律,一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心裏有數,她就算是親媽也猜不透這小子的心思,很少操心。

陸爸爸也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了,聞聲就補充說:“就亦琛沈穩的性子,要不是在意,能吼成這樣?”

陸可微淚眼朦朧地忽然看向陸爸爸,委屈巴巴地抱緊自己媽媽,“爸爸,可二哥吼的是我誒,你都不安慰小小。”

“你呀,就別皮了,不揍你就不錯嘍,”陸爸爸慢悠悠地說道,打開液晶電視隨口問了句,“津風什麽時候回來?”

陸媽媽前兩天才通過電話,“律所最近比較忙,他也是剛畢業去實習的,還得幾天。”

“臨俞氣候幹,不比南饒,也不知道習不習慣,回頭我讓人買些需要的給他寄過去。”

陸媽媽一陣輕笑,“你兒子哪兒有你想的那麽嬌氣?再說了,津風從小就是個做事井井有條的,野營,自駕游,爬山……生活經驗可豐富著呢。”

陸爸爸點點頭,想想也是,但難免有顧慮不到的,還是得打點一下,不然他不放心。

這時一直沈默著都快要睡著了的陸可微忽然迷迷糊糊地說道,“可以把大哥養的花花也送過去嗎?不然大哥會想它們的。”

陸爸爸和陸媽媽都笑歡了。

二樓臥室。

陸亦琛胳膊搭在額頭上,忽然大手捂住雙眼,左右側了下身,又躺正把手臂甩在被子上,幽深的黑眸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繼而難掩激動地整個人彈跳起一些,雀躍地輕快拉過一旁柔軟的枕頭,蓋在臉上,低沈磁性的笑聲從喉間發出。

腦海中,是剛才看到的一條微信消息。

「偷心小精靈:好呀,明天見。」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

陸爸爸起來晨跑,剛出來就見自己兒子精神飽滿地在庭院裏熱身,黑色無袖寬松背心,運動短褲,運動鞋,不出意外也是要晨跑。

就站過去跟陸亦琛一塊,一邊熱身一邊稀奇問,“呦,今天怎麽突然想晨跑了?”

陸亦琛嘴角上挑,眼裏肆意帶笑,“心情好。”

陸爸爸看透一切地審視了一眼心情蕩漾的陸亦琛,哂笑道,“瞧把你美的。”

也不多問,熱身完就揚了揚下巴,“走,跑幾圈去。”

陸亦琛爽快應下,“行啊。”

到了學校,陸亦琛一進班就把目光投向了第一排,還沒來。

放下書包拉開凳子散漫坐下,指間的圓珠筆轉個不停,幾乎是班門口一有動靜眼神就瞥了過去。

賀年提著書包,嘴裏塞著包子,著急忙慌地手撐在陸亦琛課桌上,擺手示意讓他過去。

陸亦琛讓開位置。

賀年一屁股坐下,跟重新活過來似地攤在座位上,靠著墻面,“差點遲到,門衛大爺都要關校門了,秦亦白還在後面。”

後邊的周林非從語文詩詞上擡起頭,不經意間註意到第一排有個空位,默寫的筆往前指了指,“簡意好像也沒來。”

“我來的路上也沒見她呀,”賀年摸了摸腦袋。

陸亦琛看了眼空位,嗓音平靜地說道,“應該快了吧。”

預習今天早上要背的古詩詞,心神恍惚一瞬,就甩去思緒沈下心默背了。

她說了今天見。

一下課徐檸晚就跑過來問,“簡意今天怎麽沒來啊?”

詢問的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陸亦琛,雖然他倆沒什麽事兒,但外人看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著走得挺近,說不定知道。

秦亦白不可置信地輕呵一聲,“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一直到下午放學,簡意都沒出現過。

傍晚。

陸亦琛掀開被子靠坐在床頭,打開微信,屏幕上的光亮映在俊臉上,忽明忽暗。

聊天界面的消息還停留在昨天。

指尖微頓,手指快速移動,在聊天框裏輸入。

「陸:今天怎麽沒來?」

又輸入的一行「不是說明天見嗎?」,默了幾許還是刪除了。

「陸:是不是生病了?」

等了很久都沒有消息過來,陸亦琛把手機扔在被子上,想了想,也不睡,打開夜燈隨手拿過一本書看了起來。

睡前又瞧了一眼,還是沒有,就連半夜起來喝水也是順手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打開看了下微信,白綠消息欄還是沒有滾動過。

認命地輕嘖了一聲,雙臂張開倒在床上,冷峻的面容晦暗不明。

第二天。

本以為空位上會有人,結果還是空了一天。

放學時,秦亦白摸著下巴,靠在課桌上若有所思,“誰也沒聯系,消息全都沒回,班主任只說家裏有事,簡意沒事吧?”

賀年嘴裏塞著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道,“應該沒事吧,簡意不在這兩天,一放學徐檸晚就不見人影了,這會兒又不知道哪兒去了。”

她家和秦亦白家是鄰居,平常都是一塊兒回家的,這兩天直接打聲招呼就自己跑了。

說起這個秦亦白就來氣,“昨天快九點才回家,徐叔叔還問我了,問她死活不肯說,今兒個又溜沒影了。”

怪讓人擔心的,還是得問個清楚才行。

各有各的心事。

陸媽媽正在指導陸可微寫作業,就見自家兒子一到家就上樓換了衣服,拿著手機,步子穩快地一邊下樓一邊打了聲招呼,“媽,我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黑色夾克外套直灌風。

陸媽媽眼看就要開門出去,忙喊了一句,“吃完飯再出去呀!”

話音剛落就是門合上的聲響,無奈輕嘆,“這孩子。”

陸可微擡頭,懵然地朝門口揮了揮小手,“二哥再見~”

惹得陸媽媽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說是不是晚了點?你哥他連背影都快得不讓人看清。”

誇張歸誇張,又指了指作業本,“寫作業吧。”

……

簡意去小區附近的藥店買了些跌打損傷的藥水,出來後就沿著林蔭道往小區去了,垂下的黑發隨著腳步輕晃。

沒有什麽風,但夜裏還是有些涼,白色薄款針織上衣不免透風,就加快了步子。

快到小區時,這一片是比較偏僻的,沒什麽人,擡頭倒是能看到城市霓虹燈閃爍的高樓。路雖寬,但兩側都是墻面,石桌是小區大爺下象棋用的。

一棵長了有些年份的粗壯大樹在水泥地裏紮根,野蠻生長,枝繁葉茂,幾乎把頭頂的天遮了個嚴實,樹下也有個石桌棋盤。

路燈剛好在大樹旁,朦朧照亮枝葉間的縫隙。

雖然走了十幾年,但簡意還是習慣性地往那邊欣賞看了一眼。

也只一眼,就加快步子專心往前走了。

剛從大樹旁走過,身後就傳來細碎淩亂的腳步聲。

簡意心頭一跳,剛想回頭就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死命往後拽!

一袋子藥掉在地上,大腦空白一瞬,眼眸睜大就扒拉著那雙手驚恐地掙紮起來,“唔!”

猛地被那人一個大力甩在地上,簡意右胳膊狠狠地磕在地面,忍著疼看去,是昨天早上出現在她家門口的那個男人。

只不過不同的是,現在沒有提刀。

臉上一道疤,兇神惡煞地指著簡意:“我呸!讓你爹媽趕緊還錢知道嗎?!不然老子就來個魚死網破把你給賣了換錢!”

簡意皺了皺眉,艱難地站起來,心下思量,這裏離小區門口還有段距離,喊救命還可能會激怒這個人。

周旋道:“知道了,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保安就在附近。”

“老子今天來,就是豁出去了!不讓你掛點彩,你那沒臉沒皮的爹媽就不知道誰才是大爺!”

說罷就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手鉗制住簡意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成拳就要往簡意臉上揮舞。

力量懸殊,躲是躲不過了,簡意驚懼地閉上眼,一顆心像是要從心口跳出,如臨深淵。

耳畔卻突然一陣勁風刮過,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靠近,再然後手腕上的力度就忽而松了。

“你他媽誰啊?!給老子放手!”

簡意忙不疊睜開眼,就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氣息冰寒地站在她面前,青筋暴起的手上,提著那個男人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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