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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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亦琛擰了擰眉，沒說什麽，像是懶得搭理，只專註於眼下寫了字的白紙。
簡意懵了下，有些許緊張和不安，沒想到大家都會笑，她說這些的時候，挺正經的其實……
抿了抿唇，放下書包坐下。
講臺上劉青見塵埃落定，提醒一眾看熱鬧的同學：“學生手冊都看完了？”
話音剛落，齊刷刷的一片都重新低下了頭，誰都沒在意剛才的意外，轉頭就拋到腦後了。
簡意拉開凳子坐下，剛放好書包，一旁的同桌就湊了過來，“同桌你好，我叫徐檸晚！你叫——”
還沒問出口就眼尖地瞧見班主任劉青朝這邊來，平底鞋沒點兒聲響，徐檸晚忙又回正身體，翻著桌面上唯一的一本學生手冊。
“簡意是吧？”
簡意仰臉看去，點了點頭，“是。”
劉青拿著保溫杯悠哉輕抿一口茶水，細長帶笑的眼眸不帶任何攻擊力地盯著簡意，“今天怎麽來這麽晚？”
“對不起老師，我睡過了。”簡意手心都在冒汗，她也沒想到自己買個早餐都能走錯路，左拐右繞地也沒看見那家有甜粽的早餐店。
不過還好最後買到了，也算沒白浪費那麽長時間，只是開學第一天她就遲到了。
劉青忍俊不禁，“沒有下次了啊，學生手冊已經發過了，等下課自己去辦公室再領一份。”
待劉青走了之後，徐檸晚一臉看透所有地說道：“怪不得你這麽有精神氣兒，我今早上是被十幾個鬧鐘輪番炸醒的，腦殼兒都要成鬧鐘了。”
簡意笑了笑，心情有些覆雜，仍有餘驚，沒再多話。
下了課之後，簡意從桌兜裏拿出買好的早餐，沒有甜粽，是包子和豆漿。
剛提著東西斜過身子起來，左側的人恰好也站了起來，簡意瞳孔放大，預想中的碰撞卻並沒有發生。
對面的人及時往後退了一步。
簡意僵住的身子放松，正要說讓他先過就聽見教室前門那兒傳來一聲意有所指的笑聲高喊：“陸亦琛！檢討寫完了嗎？打球去啊！”
班上頓時哄笑一片，開學第一天就寫檢討也是沒誰了。
他很高，所以簡意剛擡起腦袋入眼就是他因為向一旁看去而些許緊繃的鋒利下頜線，和一聲玩笑的輕嘖，抵了抵後槽牙，“秦亦白，你夠了啊。”
似是沒註意到她這邊，長腿一邁越過她從後門走了，並沒有從走廊過。
簡意默了默，穿過走廊往教室外走去，她只知道謝雲錚的一個朋友是幾班的，叫樂岳。
之前去謝家找過謝雲錚，鼻青臉腫地像是跟人打架了，只是謝雲錚沒在，謝奶奶一聽是謝雲錚的朋友便硬拉著樂岳給他塗了藥。
幾班的就是閑聊時扯到的，樂岳也知道她為什麽會在謝家。
走到五班門口時，恰好有幾個五班的學生在門口聚著玩兒，剛想出聲就見其中一個胖胖的男生探了探腦袋，目露疑惑。
“簡意？”見她像是要找誰的模樣，不等簡意回答就了然道：“你是要找錚哥嗎？他在班裏補覺呢，王叔搬家，今兒一大早上錚哥就被喊去幫忙了。”
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關鍵是錚哥還有胃病，也就他這個小棉襖，剛讓去超市的兄弟順帶給捎個面包和熱牛奶回來。
簡意擡了擡手裏的早餐，淺笑著問：“那他吃飯了嗎？要是沒有的話你能不能幫我把早餐給他？”
樂岳眼都亮了，“這感情好啊，面包哪有熱飯暖胃？錚哥有你真是他的福氣！”
“福氣你大爺，”慢悠悠的話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影子恰好映上了不以為意還樂呵呵笑著的樂岳，“嘴巴不會說話就給縫上。”
謝雲錚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來了，站到簡意旁邊，一臉煩躁。
一旁的幾個同學紛紛上手上胳膊地鉗制住手無縛雞之力的樂岳。
“你小子，謊報軍情是吧？聽得我們一楞一楞的，錚哥有你才真是他的福氣。”
嚇得他們還以為錚哥脫單了，一個個都豎直了耳朵聽，結果是這？
簡意眼光微動，伸出去的胳膊又盡量不顯聲色地放回身側，不得不心疼一秒慘叫連連的樂岳。
沒再看他們的哄鬧，而是轉身把手裏的早餐遞給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謝雲錚。
“本來沒想打擾你的，但我早餐買多了，扔了也可惜，沒人給，就只能來找你了，”想起包裝袋上的圖案，又補充道：“這家店叫甜粽，裏面沒有甜粽，是包子和豆漿。”
她要是說是特意給他買的，謝雲錚肯定不會接。
謝雲錚垂眸眼底神色不明地盯了幾許一直提著袋子在半空的簡意，安靜乖巧，連發絲都是溫柔的，跟隨時會受到驚嚇一樣。
倒像是給自己添了一層保護殼。
“樂岳沒吃，給他吧，我你就不用管了，餓不死。”
那邊打鬧哄笑的動靜戛然而止，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樂岳目光往這兩人之間來回掃了一眼，又瞧簡意垂下了眼，忙扒拉開肩膀上不知道是誰的胳膊。
佯裝驚喜地笑呵呵上前一手接過簡意手中的牛皮紙包裝袋，“餓暈我了都，還有這便宜，簡同學真是人美心善，體貼得很，別理他，他不吃是因為剛才已經讓同學捎了面包。”
“我吃了總不能虧了吧？簡同學不介意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樂岳這是在給她解圍，簡意心上一暖，搖頭道：“不介意，就是可能有些涼了。”
樂岳摸了摸袋子，“還熱乎著呢，我記得這家店離學校挺遠的，你是順路買的嗎？也不對啊，這要是順路早就涼了。”
現在都距離報道時間隔了一兩個小時了。
感覺到頭頂謝雲錚投過來的目光，簡意不由脊背一僵，那邊樂岳還在摸不著頭腦，這邊還沒想好措辭。
察覺到氣氛不對的眾人拍了拍迷瞪著眼的樂岳，“走了，你小子，操場溜一圈去。”
五班在一樓的最裏邊，下幾步臺階穿過林蔭道就是操場，剛下過小雨，地面現在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天氣又不熱，籃球場上正熱火朝天。
樂岳他們一走，氣氛就有些凝滯。
正當簡意以為謝雲錚不會說什麽的時候，就見他一只腳踩到總共也就三四層的臺階上，背倚著臺柱。
眼底的烏青已經沒了，可見上節課八成是睡了個回籠覺。
“這就是你說的挺近？”
謝雲錚收起懶散著的神情，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陽光下的簡意，“簡意，用不著跟我套什麽近乎，滿嘴謊話不覺得虛偽嗎？我不攔著你感謝我奶奶，但我，你也屬實沒這個必要。”
更沒有必要用遲到去特意給他帶什麽早餐，誰也不欠誰的，誰也不是誰的誰。
話挑得太白就不好看了。
這話說得也著實算不上好聽，簡意面上卻依舊沒什麽情緒，只有垂在校服褲子旁的手指不甚明顯地握了握衣擺。
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我知道了，我以後會跟你保持距離的。”
她沒有想要跟他套近乎的意思，正因為感謝，所以謝雲錚對她另外的幫助她都想盡可能地還回去。
剛才的車錢他不收，她就想著給他帶早餐來著。
謝雲錚頭大地看了眼怎麽說都能消化，不帶一點兒生氣的簡意，煩躁地轉了轉脖頸。在心裏的那點愧疚冒出來之前站直身子快步越過簡意進班了。
動作一氣呵成，簡意甚至都覺得自己在他眼裏成了空氣。
一回到班，簡意只覺撲面而來一陣熱浪，後排熱得像蒸籠一樣，靠窗的窗戶大開，紙張扇動的聲響伴隨著苦澀的嚎叫。
“啊啊啊！這不開學第一天嗎？空調怎麽壞了啊？後排的空調也太讓我窒息了！”
“來，給你疊個小扇兒？要什麽型的？包君滿意。”
簡意剛坐下沒多久劉海就有些濕了，從書包的側兜裏翻出一個皮筋，三兩下把圍了一整個後脖子的頭發低低地紮在身後。
頓覺清爽不少，餘光註意到睡得正香的徐檸晚，扭頭一看，她馬尾的發梢全貼在了睡夢中的小臉上。
似乎是覺得不舒服，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臉上的碎發，只是全是無用功。
簡意沒忍住輕笑一聲，然後動作輕緩地幫她把微卷的馬尾整理到身後。
前排的一個男生疊了一大把的扇子，忽然轉過身面向簡意，高高的個子，笑起來有兩只虎牙，陽光開朗。
遞了個畫著凱蒂貓的扇子過來，“同學，你要扇子嗎？我疊了很多，或者你自己挑一個？”
簡意一滯，隨即笑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扇子，“謝謝，就這個吧。”
她記得這位同學是上節課競選出來的班長，叫沈承越。
走廊裏又走過來一個女生，環臂打量著沈承越課桌上的一堆扇子，嗤笑出聲：“呦，班長，你搞批發呢？”
長相漂亮明艷，神情寡淡驕傲，一雙眼尾自然下垂的眼睛調笑赫然。
沈承越笑了，“批發的能有我這千錘百煉的好手藝？挑一個不？”
路念禾嫌棄地擺了擺手，“前排的空調又沒壞，我可沒這頑強的必要，別待會兒被青姨一鍋端了。”
又看向垂著頭一語不發的簡意，下巴微揚，“誒。”
等簡意看過去時又說：“咱倆換個位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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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亦琛擰了擰眉，沒說什麽，像是懶得搭理，只專註於眼下寫了字的白紙。
簡意懵了下，有些許緊張和不安，沒想到大家都會笑，她說這些的時候，挺正經的其實……
抿了抿唇，放下書包坐下。
講臺上劉青見塵埃落定，提醒一眾看熱鬧的同學：“學生手冊都看完了？”
話音剛落，齊刷刷的一片都重新低下了頭，誰都沒在意剛才的意外，轉頭就拋到腦後了。
簡意拉開凳子坐下，剛放好書包，一旁的同桌就湊了過來，“同桌你好，我叫徐檸晚！你叫——”
還沒問出口就眼尖地瞧見班主任劉青朝這邊來，平底鞋沒點兒聲響，徐檸晚忙又回正身體，翻著桌面上唯一的一本學生手冊。
“簡意是吧？”
簡意仰臉看去，點了點頭，“是。”
劉青拿著保溫杯悠哉輕抿一口茶水，細長帶笑的眼眸不帶任何攻擊力地盯著簡意，“今天怎麽來這麽晚？”
“對不起老師，我睡過了。”簡意手心都在冒汗，她也沒想到自己買個早餐都能走錯路，左拐右繞地也沒看見那家有甜粽的早餐店。
不過還好最後買到了，也算沒白浪費那麽長時間，只是開學第一天她就遲到了。
劉青忍俊不禁，“沒有下次了啊，學生手冊已經發過了，等下課自己去辦公室再領一份。”
待劉青走了之後，徐檸晚一臉看透所有地說道：“怪不得你這麽有精神氣兒，我今早上是被十幾個鬧鐘輪番炸醒的，腦殼兒都要成鬧鐘了。”
簡意笑了笑，心情有些覆雜，仍有餘驚，沒再多話。
下了課之後，簡意從桌兜裏拿出買好的早餐，沒有甜粽，是包子和豆漿。
剛提著東西斜過身子起來，左側的人恰好也站了起來，簡意瞳孔放大，預想中的碰撞卻並沒有發生。
對面的人及時往後退了一步。
簡意僵住的身子放松，正要說讓他先過就聽見教室前門那兒傳來一聲意有所指的笑聲高喊：“陸亦琛！檢討寫完了嗎？打球去啊！”
班上頓時哄笑一片，開學第一天就寫檢討也是沒誰了。
他很高，所以簡意剛擡起腦袋入眼就是他因為向一旁看去而些許緊繃的鋒利下頜線，和一聲玩笑的輕嘖，抵了抵後槽牙，“秦亦白，你夠了啊。”
似是沒註意到她這邊，長腿一邁越過她從後門走了，並沒有從走廊過。
簡意默了默，穿過走廊往教室外走去，她只知道謝雲錚的一個朋友是幾班的，叫樂岳。
之前去謝家找過謝雲錚，鼻青臉腫地像是跟人打架了，只是謝雲錚沒在，謝奶奶一聽是謝雲錚的朋友便硬拉著樂岳給他塗了藥。
幾班的就是閑聊時扯到的，樂岳也知道她為什麽會在謝家。
走到五班門口時，恰好有幾個五班的學生在門口聚著玩兒，剛想出聲就見其中一個胖胖的男生探了探腦袋，目露疑惑。
“簡意？”見她像是要找誰的模樣，不等簡意回答就了然道：“你是要找錚哥嗎？他在班裏補覺呢，王叔搬家，今兒一大早上錚哥就被喊去幫忙了。”
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關鍵是錚哥還有胃病，也就他這個小棉襖，剛讓去超市的兄弟順帶給捎個面包和熱牛奶回來。
簡意擡了擡手裏的早餐，淺笑著問：“那他吃飯了嗎？要是沒有的話你能不能幫我把早餐給他？”
樂岳眼都亮了，“這感情好啊，面包哪有熱飯暖胃？錚哥有你真是他的福氣！”
“福氣你大爺，”慢悠悠的話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影子恰好映上了不以為意還樂呵呵笑著的樂岳，“嘴巴不會說話就給縫上。”
謝雲錚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來了，站到簡意旁邊，一臉煩躁。
一旁的幾個同學紛紛上手上胳膊地鉗制住手無縛雞之力的樂岳。
“你小子，謊報軍情是吧？聽得我們一楞一楞的，錚哥有你才真是他的福氣。”
嚇得他們還以為錚哥脫單了，一個個都豎直了耳朵聽，結果是這？
簡意眼光微動，伸出去的胳膊又盡量不顯聲色地放回身側，不得不心疼一秒慘叫連連的樂岳。
沒再看他們的哄鬧，而是轉身把手裏的早餐遞給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謝雲錚。
“本來沒想打擾你的，但我早餐買多了，扔了也可惜，沒人給，就只能來找你了，”想起包裝袋上的圖案，又補充道：“這家店叫甜粽，裏面沒有甜粽，是包子和豆漿。”
她要是說是特意給他買的，謝雲錚肯定不會接。
謝雲錚垂眸眼底神色不明地盯了幾許一直提著袋子在半空的簡意，安靜乖巧，連發絲都是溫柔的，跟隨時會受到驚嚇一樣。
倒像是給自己添了一層保護殼。
“樂岳沒吃，給他吧，我你就不用管了，餓不死。”
那邊打鬧哄笑的動靜戛然而止，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樂岳目光往這兩人之間來回掃了一眼，又瞧簡意垂下了眼，忙扒拉開肩膀上不知道是誰的胳膊。
佯裝驚喜地笑呵呵上前一手接過簡意手中的牛皮紙包裝袋，“餓暈我了都，還有這便宜，簡同學真是人美心善，體貼得很，別理他，他不吃是因為剛才已經讓同學捎了面包。”
“我吃了總不能虧了吧？簡同學不介意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樂岳這是在給她解圍，簡意心上一暖，搖頭道：“不介意，就是可能有些涼了。”
樂岳摸了摸袋子，“還熱乎著呢，我記得這家店離學校挺遠的，你是順路買的嗎？也不對啊，這要是順路早就涼了。”
現在都距離報道時間隔了一兩個小時了。
感覺到頭頂謝雲錚投過來的目光，簡意不由脊背一僵，那邊樂岳還在摸不著頭腦，這邊還沒想好措辭。
察覺到氣氛不對的眾人拍了拍迷瞪著眼的樂岳，“走了，你小子，操場溜一圈去。”
五班在一樓的最裏邊，下幾步臺階穿過林蔭道就是操場，剛下過小雨，地面現在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天氣又不熱，籃球場上正熱火朝天。
樂岳他們一走，氣氛就有些凝滯。
正當簡意以為謝雲錚不會說什麽的時候，就見他一只腳踩到總共也就三四層的臺階上，背倚著臺柱。
眼底的烏青已經沒了，可見上節課八成是睡了個回籠覺。
“這就是你說的挺近？”
謝雲錚收起懶散著的神情，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陽光下的簡意，“簡意，用不著跟我套什麽近乎，滿嘴謊話不覺得虛偽嗎？我不攔著你感謝我奶奶，但我，你也屬實沒這個必要。”
更沒有必要用遲到去特意給他帶什麽早餐，誰也不欠誰的，誰也不是誰的誰。
話挑得太白就不好看了。
這話說得也著實算不上好聽，簡意面上卻依舊沒什麽情緒，只有垂在校服褲子旁的手指不甚明顯地握了握衣擺。
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我知道了，我以後會跟你保持距離的。”
她沒有想要跟他套近乎的意思，正因為感謝，所以謝雲錚對她另外的幫助她都想盡可能地還回去。
剛才的車錢他不收，她就想著給他帶早餐來著。
謝雲錚頭大地看了眼怎麽說都能消化，不帶一點兒生氣的簡意，煩躁地轉了轉脖頸。在心裏的那點愧疚冒出來之前站直身子快步越過簡意進班了。
動作一氣呵成，簡意甚至都覺得自己在他眼裏成了空氣。
一回到班，簡意只覺撲面而來一陣熱浪，後排熱得像蒸籠一樣，靠窗的窗戶大開，紙張扇動的聲響伴隨著苦澀的嚎叫。
“啊啊啊！這不開學第一天嗎？空調怎麽壞了啊？後排的空調也太讓我窒息了！”
“來，給你疊個小扇兒？要什麽型的？包君滿意。”
簡意剛坐下沒多久劉海就有些濕了，從書包的側兜裏翻出一個皮筋，三兩下把圍了一整個後脖子的頭發低低地紮在身後。
頓覺清爽不少，餘光註意到睡得正香的徐檸晚，扭頭一看，她馬尾的發梢全貼在了睡夢中的小臉上。
似乎是覺得不舒服，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臉上的碎發，只是全是無用功。
簡意沒忍住輕笑一聲，然後動作輕緩地幫她把微卷的馬尾整理到身後。
前排的一個男生疊了一大把的扇子，忽然轉過身面向簡意，高高的個子，笑起來有兩只虎牙，陽光開朗。
遞了個畫著凱蒂貓的扇子過來，“同學，你要扇子嗎？我疊了很多，或者你自己挑一個？”
簡意一滯，隨即笑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扇子，“謝謝，就這個吧。”
她記得這位同學是上節課競選出來的班長，叫沈承越。
走廊裏又走過來一個女生，環臂打量著沈承越課桌上的一堆扇子，嗤笑出聲：“呦，班長，你搞批發呢？”
長相漂亮明艷，神情寡淡驕傲，一雙眼尾自然下垂的眼睛調笑赫然。
沈承越笑了，“批發的能有我這千錘百煉的好手藝？挑一個不？”
路念禾嫌棄地擺了擺手，“前排的空調又沒壞，我可沒這頑強的必要，別待會兒被青姨一鍋端了。”
又看向垂著頭一語不發的簡意，下巴微揚，“誒。”
等簡意看過去時又說：“咱倆換個位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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