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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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手腳卻動彈不了了。
小南努力嘗試，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前伸，更別說前進了，有巨大的無形的阻力與自己作對。
反倒是心飛速跳起來，越跳越快，仿佛隨時都會心猝窒息。
嘗試中她無意退了一步。
發現不能前進，卻能後退。
後退一步，心跳放緩一些。
後退兩步，心跳更緩。
竟逼著她退下了樓。
仰望叢陽臺，小南不知道姜昀到底怎麽想的，恨大王又不讓殺大王，她到底恨不恨？
小南甚至不知道方才的怪力是不是姜昀所為，姜昀的念力是否真存在於身體裏。
姑且當做存在吧，小南心裏默念：姜昀，你的肉身保全了我的性命，你是我的大恩人，雖然不明白你的舉動，但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報答你。
狐妖是會報恩的。
小南站在臺下平覆心緒，目光平視，狐妖的視力比凡人望得遠，還能瞧見凡人不能見的東西。此時她又瞧見不該瞧的了，從叢陽臺沿著大道往北走，過了玉橋，那片竹林邊，有些要不得的東西。
她起身飛過去，仍舊披著隱身衣，無人察覺。
夜沈且黑，她明明是一只借了肉身的狐妖，卻有了晃蕩游魂的味道。
這游魂現在要去捉鬼，竹林那邊有只鬼。
這是她第一回在宮裏見鬼，且是唯一一只，面相須發皆白，留著長髯，貓著腰正做著不好的事情——他躡手躡腳，捧著一捧發著紅光的東西。
小南飛至近前，瞧清確定，一抷紅是凡人最重要的那滴心血。
若失卻心血，凡人會心跳慢慢變緩，耗個三五載，就亡了。
這老鬼在作惡，圖謀不軌！
不知坑害了哪個宮人！
“站住！”小南路見不平一聲吼。
這呵斥老鬼聽得見，卻尋不著何處發出。他的腦袋在脖子上轉了一整圈，眼睛滴溜。
小南因此發現鬼瞧不見自己，她豈會放過這個機會，走近老鬼就是一掏，將心血直接順走。
老鬼見手裏捧的東西憑空飛了，急得吹胡子：“站住！”輪到他反過來呵斥小南了，“你有本事偷東西，怎麽沒本事現身呢？”邊說邊尋著心血追去。
小南可不受激將，加速飛走，老鬼卻仍在後頭跟得緊，口中囔囔，仍就指責小南偷他東西。
小南縱雲不停，嘴上回道：“你的東西？這不是凡人身上的？到底誰是偷兒？”鬼連心都沒有，哪裏能有心血！明明是他從凡人身上偷的。
老鬼旋即改口：“你要還回去嗎？呵，沒有我，你知道物主是誰！”
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小南，的確，她光這麽拿走了也沒用。
小南轉身，不再往前，一面躲避老鬼偷襲，一面施法，想讓老鬼講真話——卻發現法術對老鬼無用，她只得另生一計掀開隱身衣。
老鬼見她面目，怔了一怔，王後？
不對，王後哪能飛，這是妖怪變的。
老鬼才剛想到這，就遭小南上來一頓痛揍。鬼一般除了不死能飛，其它能力差妖怪太多，老鬼很快被小南制服。
小南讓他老實交待，是偷的何人心血？她好還回去。
老鬼可不老實，胡子被小南揪著，呀呀的喊痛，一會奚落她小妖初初能成人形，不知道挑俊俏的變化，一會又道：“有你這麽不尊敬長輩的麽？老夫可有兩百四十九歲，是你曾曾曾曾曾爺爺！”
小南輕蔑：“呵，我三百歲！”
老鬼眼珠一轉，旋即喊道：“奶奶！”
他的身子被小南桎梏住，便只能低頭好似一拜，雖然拽動胡子極疼，但埋著腦袋嘴角卻在偷笑——女人都怕喊老，待會等她氣不過說自己不是奶奶，他就改口喊她姥姥。
正想著，聽見小南問他：“乖孫子偷的是誰的心血？咱們祖孫一道把它還回去。”
老鬼心頭一嘔，臉上擠了個笑容：“好，好，我交待。”繼而告訴她，自己這心血是從哪個宮誰誰身上取的，又笑，“奶奶去還心血，可以放了我了。”
小南才不跟他笑，放了他？萬一他交待的是錯的呢？到時候哪裏找鬼去？
小南依舊押解著他：“方才說了，我們一起去還。”
老鬼瞟瞟小南，又瞟自個被束縛的手，道：“這樣押著我，我怎麽給奶奶引路？”
小南心內呵呵，松手了他不就跑了？
“就這麽去！”她押著老鬼走路，能邁開步子的嘛！
老鬼不情不願，一會抱怨自己明明是鬼，卻被小南當馬一樣押著，好像自己成了鬼馬。一會又說，自己方才一直追趕小南，想要奪回心血，現在怎麽可能空手跑掉嘛！
老鬼說她太多疑。
小南道：“你沒聽說過麽，‘疑神疑鬼’。”
老鬼強扭著脖子回頭，翻眼皮，咧嘴又癟嘴。
真真正正的做鬼臉。
他慢慢吞吞往前走。
小南催促他，他仍磨磨蹭蹭，小南不禁伸指在他後脖頸一點。老鬼哎喲哎喲叫起來：“老夫一把年紀了還受罰，這是拿馬當螺子使喚啊！”
“我們快點把心血還回去。”小南道。
老鬼不情不願，試圖兜圈行進，可天公卻似頑皮不打招呼的孩子，唰地一下就全亮了。
沒有黑暗來遮掩，這座王宮的一切俯視得一清二楚，老鬼的謀劃瞬間被小南識破。
他只得同小南取最快的那條道行進，到了指認那地，見了指認那人，心血不能溶。
老鬼騙她。
小南於是把他揍了一頓。
老鬼連連求饒：“哎呀哎呀，錯了錯了！”又說帶她去見心血真正的主人，這回不敢騙了。
“給我老實點！”小南警告他，別在狐貍面前耍滑頭。
老鬼被她押著引路，全程一副可憐相，又說小南白天都能見到他，說明他是不一般的貴。那人的心血是祖宗欠他，合著該取。
小南對他好感全無，才不相信：“別東扯西拉”
老鬼唉聲嘆氣，不情不願帶她走到一座宮殿，因著是從後門進入，不知宮名。但見宮殿氣派，來往宮人如魚穿梭，她上回去的寒月宮與這一比，相形見絀。
這宮主人應該品階不低，會不會是那個特別受寵，剛剛提拔的張夫人？
不對，張夫人在叢陽臺上被大王抱著呢！
管她呢，小南害怕頭痛，只想著把心血還給被偷的宮人。
老鬼引小南拾階而上，進入寢殿。宮殿的主人剛剛醒來，正由宮人們伺候梳洗，她含了一口水，用袖子遮著，優雅地吐在金盆中。
她果然不是叢陽臺中那名女子，但容顏也格外出眾，姣好的一張臉上，最吸引人的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但也正因為眼睛大，現出下垂老態。
她已不再年輕，纖細的手在絲巾上擦拭，雖然白皙，卻不再是剝蔥似的嫩。脖頸上也有了明顯細紋。
年紀起碼比大王大上五到十歲。
老鬼嘟嘴替手，指了指這位宮殿的女主人：“喏，我從她身上取的。”
小南蹙眉，一手制住老鬼，一手將心血放出，心血戀主，速速歸位。小南尚在怔忪，老鬼已囔囔起來：“這回信了，可以放我了吧？”
她手一松，老鬼溜之大吉。
既已物歸原主，小南亦不打算在這座陌生的宮殿過多停留，她轉著出殿，卻見著一個穿著深藍錦衣，頭戴金冠的少年，無論從個頭還是樣貌上看，絕不超過五歲，迎面奔過來奔過來。
小南隱著身，少年瞧不見，兩兩相撞，她巋然不動，他跌坐在臺階上。
“公子——”
“公子你還好吧？”
立即有許多宮人跑來攙扶少年，少年被扶起，一時未完全回神，自言自語：“我怎麽跑著跑著就跌倒了？”
“明兒，你真是冒冒失失。”
小南聽見很清脆的女聲，如清風扶來，轉頭一瞥，這座宮殿的女主人已聞聲出來。
她看看宮殿的女主人，又看少年，因為有了對比，輕易就能找出兩人面貌的相似處。小南再仔細打量少年，發現他不僅長得像宮殿的女主人，一雙唇還像著大王。
一個念頭從小南心頭閃過，難道這少年是大王的兒子？
不過是，或不是，小南不太在乎，她轉身縱起，飛回自己的寢宮。因為不自在一堆宮人早上就入寢殿伺候，小南這幾日定了規矩——夜裏王後獨自就寢，寅時三刻，王後亦會自己醒，而後辛玉入殿，再做安排。
天亮了一會了，就快到寅時三刻。
為了趕路，小南速度如風又快過風，能聽見耳邊引起的呼嘯聲，連底下的事物也因此模糊。
“哎呀！”撞到什麽東西，小南被生生剎住，垂垂下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飛躍過王後宮的宮墻。
這麽高的地方，怎麽會有阻礙物？！
再轉回頭，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隱身竟然失卻了法力，整個人是顯形的，披風已經掉在地上，遠遠就能望見閃閃的白光。
“咚！”小南緊跟著摔落坐在地上，生脆短促，屁股生.疼，禁不住伸手揉揉，安慰自己好歹是狐貍精，要是凡人直接摔死了。
“娘娘，你怎麽在這？”
小南循聲一望，辛玉！
她趕緊把披風抓起來重新披了，隱身不見。
辛玉眨眨眼睛，呆呆傻傻，再次揉眼睛，面前哪有一絲一毫的人影。
自那日王後娘娘送她“高懸明鏡”，以示勉勵後，辛玉就跟著了魔似，想把那“高懸明鏡”的原理琢磨出來。
廢寢忘食，整夜整夜不睡覺鉆研，終於做出一面特別的鏡子，呼之升高，聳立百丈，不然辛玉覺得對不起那個“高”字。
極是明亮，不然對不起那個“明”字。
高懸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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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中她無意退了一步。
發現不能前進，卻能後退。
後退一步，心跳放緩一些。
後退兩步，心跳更緩。
竟逼著她退下了樓。
仰望叢陽臺，小南不知道姜昀到底怎麽想的，恨大王又不讓殺大王，她到底恨不恨？
小南甚至不知道方才的怪力是不是姜昀所為，姜昀的念力是否真存在於身體裏。
姑且當做存在吧，小南心裏默念：姜昀，你的肉身保全了我的性命，你是我的大恩人，雖然不明白你的舉動，但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報答你。
狐妖是會報恩的。
小南站在臺下平覆心緒，目光平視，狐妖的視力比凡人望得遠，還能瞧見凡人不能見的東西。此時她又瞧見不該瞧的了，從叢陽臺沿著大道往北走，過了玉橋，那片竹林邊，有些要不得的東西。
她起身飛過去，仍舊披著隱身衣，無人察覺。
夜沈且黑，她明明是一只借了肉身的狐妖，卻有了晃蕩游魂的味道。
這游魂現在要去捉鬼，竹林那邊有只鬼。
這是她第一回在宮裏見鬼，且是唯一一只，面相須發皆白，留著長髯，貓著腰正做著不好的事情——他躡手躡腳，捧著一捧發著紅光的東西。
小南飛至近前，瞧清確定，一抷紅是凡人最重要的那滴心血。
若失卻心血，凡人會心跳慢慢變緩，耗個三五載，就亡了。
這老鬼在作惡，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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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小南路見不平一聲吼。
這呵斥老鬼聽得見，卻尋不著何處發出。他的腦袋在脖子上轉了一整圈，眼睛滴溜。
小南因此發現鬼瞧不見自己，她豈會放過這個機會，走近老鬼就是一掏，將心血直接順走。
老鬼見手裏捧的東西憑空飛了，急得吹胡子：“站住！”輪到他反過來呵斥小南了，“你有本事偷東西，怎麽沒本事現身呢？”邊說邊尋著心血追去。
小南可不受激將，加速飛走，老鬼卻仍在後頭跟得緊，口中囔囔，仍就指責小南偷他東西。
小南縱雲不停，嘴上回道：“你的東西？這不是凡人身上的？到底誰是偷兒？”鬼連心都沒有，哪裏能有心血！明明是他從凡人身上偷的。
老鬼旋即改口：“你要還回去嗎？呵，沒有我，你知道物主是誰！”
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小南，的確，她光這麽拿走了也沒用。
小南轉身，不再往前，一面躲避老鬼偷襲，一面施法，想讓老鬼講真話——卻發現法術對老鬼無用，她只得另生一計掀開隱身衣。
老鬼見她面目，怔了一怔，王後？
不對，王後哪能飛，這是妖怪變的。
老鬼才剛想到這，就遭小南上來一頓痛揍。鬼一般除了不死能飛，其它能力差妖怪太多，老鬼很快被小南制服。
小南讓他老實交待，是偷的何人心血？她好還回去。
老鬼可不老實，胡子被小南揪著，呀呀的喊痛，一會奚落她小妖初初能成人形，不知道挑俊俏的變化，一會又道：“有你這麽不尊敬長輩的麽？老夫可有兩百四十九歲，是你曾曾曾曾曾爺爺！”
小南輕蔑：“呵，我三百歲！”
老鬼眼珠一轉，旋即喊道：“奶奶！”
他的身子被小南桎梏住，便只能低頭好似一拜，雖然拽動胡子極疼，但埋著腦袋嘴角卻在偷笑——女人都怕喊老，待會等她氣不過說自己不是奶奶，他就改口喊她姥姥。
正想著，聽見小南問他：“乖孫子偷的是誰的心血？咱們祖孫一道把它還回去。”
老鬼心頭一嘔，臉上擠了個笑容：“好，好，我交待。”繼而告訴她，自己這心血是從哪個宮誰誰身上取的，又笑，“奶奶去還心血，可以放了我了。”
小南才不跟他笑，放了他？萬一他交待的是錯的呢？到時候哪裏找鬼去？
小南依舊押解著他：“方才說了，我們一起去還。”
老鬼瞟瞟小南，又瞟自個被束縛的手，道：“這樣押著我，我怎麽給奶奶引路？”
小南心內呵呵，松手了他不就跑了？
“就這麽去！”她押著老鬼走路，能邁開步子的嘛！
老鬼不情不願，一會抱怨自己明明是鬼，卻被小南當馬一樣押著，好像自己成了鬼馬。一會又說，自己方才一直追趕小南，想要奪回心血，現在怎麽可能空手跑掉嘛！
老鬼說她太多疑。
小南道：“你沒聽說過麽，‘疑神疑鬼’。”
老鬼強扭著脖子回頭，翻眼皮，咧嘴又癟嘴。
真真正正的做鬼臉。
他慢慢吞吞往前走。
小南催促他，他仍磨磨蹭蹭，小南不禁伸指在他後脖頸一點。老鬼哎喲哎喲叫起來：“老夫一把年紀了還受罰，這是拿馬當螺子使喚啊！”
“我們快點把心血還回去。”小南道。
老鬼不情不願，試圖兜圈行進，可天公卻似頑皮不打招呼的孩子，唰地一下就全亮了。
沒有黑暗來遮掩，這座王宮的一切俯視得一清二楚，老鬼的謀劃瞬間被小南識破。
他只得同小南取最快的那條道行進，到了指認那地，見了指認那人，心血不能溶。
老鬼騙她。
小南於是把他揍了一頓。
老鬼連連求饒：“哎呀哎呀，錯了錯了！”又說帶她去見心血真正的主人，這回不敢騙了。
“給我老實點！”小南警告他，別在狐貍面前耍滑頭。
老鬼被她押著引路，全程一副可憐相，又說小南白天都能見到他，說明他是不一般的貴。那人的心血是祖宗欠他，合著該取。
小南對他好感全無，才不相信：“別東扯西拉”
老鬼唉聲嘆氣，不情不願帶她走到一座宮殿，因著是從後門進入，不知宮名。但見宮殿氣派，來往宮人如魚穿梭，她上回去的寒月宮與這一比，相形見絀。
這宮主人應該品階不低，會不會是那個特別受寵，剛剛提拔的張夫人？
不對，張夫人在叢陽臺上被大王抱著呢！
管她呢，小南害怕頭痛，只想著把心血還給被偷的宮人。
老鬼引小南拾階而上，進入寢殿。宮殿的主人剛剛醒來，正由宮人們伺候梳洗，她含了一口水，用袖子遮著，優雅地吐在金盆中。
她果然不是叢陽臺中那名女子，但容顏也格外出眾，姣好的一張臉上，最吸引人的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但也正因為眼睛大，現出下垂老態。
她已不再年輕，纖細的手在絲巾上擦拭，雖然白皙，卻不再是剝蔥似的嫩。脖頸上也有了明顯細紋。
年紀起碼比大王大上五到十歲。
老鬼嘟嘴替手，指了指這位宮殿的女主人：“喏，我從她身上取的。”
小南蹙眉，一手制住老鬼，一手將心血放出，心血戀主，速速歸位。小南尚在怔忪，老鬼已囔囔起來：“這回信了，可以放我了吧？”
她手一松，老鬼溜之大吉。
既已物歸原主，小南亦不打算在這座陌生的宮殿過多停留，她轉著出殿，卻見著一個穿著深藍錦衣，頭戴金冠的少年，無論從個頭還是樣貌上看，絕不超過五歲，迎面奔過來奔過來。
小南隱著身，少年瞧不見，兩兩相撞，她巋然不動，他跌坐在臺階上。
“公子——”
“公子你還好吧？”
立即有許多宮人跑來攙扶少年，少年被扶起，一時未完全回神，自言自語：“我怎麽跑著跑著就跌倒了？”
“明兒，你真是冒冒失失。”
小南聽見很清脆的女聲，如清風扶來，轉頭一瞥，這座宮殿的女主人已聞聲出來。
她看看宮殿的女主人，又看少年，因為有了對比，輕易就能找出兩人面貌的相似處。小南再仔細打量少年，發現他不僅長得像宮殿的女主人，一雙唇還像著大王。
一個念頭從小南心頭閃過，難道這少年是大王的兒子？
不過是，或不是，小南不太在乎，她轉身縱起，飛回自己的寢宮。因為不自在一堆宮人早上就入寢殿伺候，小南這幾日定了規矩——夜裏王後獨自就寢，寅時三刻，王後亦會自己醒，而後辛玉入殿，再做安排。
天亮了一會了，就快到寅時三刻。
為了趕路，小南速度如風又快過風，能聽見耳邊引起的呼嘯聲，連底下的事物也因此模糊。
“哎呀！”撞到什麽東西，小南被生生剎住，垂垂下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飛躍過王後宮的宮墻。
這麽高的地方，怎麽會有阻礙物？！
再轉回頭，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隱身竟然失卻了法力，整個人是顯形的，披風已經掉在地上，遠遠就能望見閃閃的白光。
“咚！”小南緊跟著摔落坐在地上，生脆短促，屁股生.疼，禁不住伸手揉揉，安慰自己好歹是狐貍精，要是凡人直接摔死了。
“娘娘，你怎麽在這？”
小南循聲一望，辛玉！
她趕緊把披風抓起來重新披了，隱身不見。
辛玉眨眨眼睛，呆呆傻傻，再次揉眼睛，面前哪有一絲一毫的人影。
自那日王後娘娘送她“高懸明鏡”，以示勉勵後，辛玉就跟著了魔似，想把那“高懸明鏡”的原理琢磨出來。
廢寢忘食，整夜整夜不睡覺鉆研，終於做出一面特別的鏡子，呼之升高，聳立百丈，不然辛玉覺得對不起那個“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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