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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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托照影的福，這夜我睡得不省人事。其實說“這夜”並不準確，隱約記得昏睡前最後一秒，窗外天都亮了。可能體力消耗過大太累了，倒是沒做什麽夢，要不是餓醒我覺得自己能睡上一整天。
渾身都像被狠狠拆過一遍一樣痛，下半身更是仿佛沒了知覺。我按了按悲鳴中的肚子，開始遲鈍地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麽……完了，回想完我都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照影了。
我先屏息聽了一下，身邊好像沒有呼吸聲，又歪過頭，微微瞇起一只眼睛，發現旁邊確實沒人，——照影大概已經起床了。
我松了口氣，半撐著坐起來，瞬間疼得齜牙咧嘴。下床的時候，腿一軟，膝蓋差點磕在地板上。我就這麽一瘸一拐、非常費勁地把自己挪到臥室門口，想看看照影在幹嘛，順便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一開門，我就直接楞住了，因為客廳裏除了照影，還有一個人。雖然我沒見過，但是照影和她長得太像了，毫無疑問這位穿著圍裙的漂亮女士是照影的母親。
按照輩分來說，我應該叫她“阿姨”，但是對方過於年輕漂亮，好像叫“姐姐”更合適一點。
我楞了楞，最後試探著打了個招呼：“呃……您好？”
“哥你醒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媽；媽，這是花知夏。”照影轉頭看著我，一臉陽光燦爛，“你先去洗漱嗎？洗漱好我們就開飯吧。”
我恨不得原地扒個地縫鉆進去，讓人家趕來探病的媽媽發現我比病號起得還晚，這完全是社死現場了！我尷尬一笑，往洗手間走，腿上使不上勁差點摔倒，這下更尷尬了，只好慢慢地移動腳步，試圖讓自己走姿看起來正常一點。
照影拄著拐湊到我旁邊，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昨晚睡得好不好？那裏疼不疼？”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壓低了嗓子，幾乎是用口型在說話：“你怎麽不說今天你媽媽要過來？！”你是和我有仇嗎？這麽坑我？！
“我也不知道啊！她沒提前告訴我！”照影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無辜表情。
每動一下，我下身都疼得我直抽氣：“那來了以後也應該叫醒我啊！”
“可是你睡得很香，我不舍得把你叫醒啊。”照影拄著拐杖步步緊跟著我。
這話倒是不假，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好了，雖然很可能是累的。我好不容易移動到洗手間，轉身砰的一下把照影關在門外。
照影已經很貼心地提前為我準備好牙刷和毛巾。我迅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一方面覺得要趕緊出去，別讓人家等太久，不禮貌；另一方面，又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最後，我捧了點水抹了把臉，視死如歸地推門走出去。
照影坐在餐桌前獨自開朗，沖我招招手：“快來，快來。”
我慌忙坐到這對母子對面，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內心頓時充滿了帶壞小孩的愧疚感，根本不敢擡頭看。
照影的媽媽燒了一桌子菜，我昨天買的骨頭湯也已經熱好了，擺在了最中間。
照影很積極地盛了一碗湯，伸長了手送到我面前。我連忙推回去：“你喝！”同時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
“兩個人都要多吃點，小花看起來臉色有點憔悴呢。”照影媽媽適時向我表達關心。
我幹笑了兩聲，在心裏默默祈禱下一秒能來個外星人帶我離開地球，這時候照影又說話了：“哥哥太辛苦啦，昨天一晚上都在忙著‘照顧’我，肯定累壞了。”
這話說得其實合情合理，可我知道這個“照顧”裏還有別的意思，臉上噌一下就熱了起來。我猛地擡起頭怒視著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說話，又狠狠踢了他一腳，辯解道：“沒有的事，就是前幾天一直在外面工作所以可能顯得有點疲勞吧。”
我踢的是照影沒有受傷的右腿，他右腿特別靈活地躲過去了，還腳腕一翻反過來勾住了我的腿。我嚇得手一抖，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沒有啊，哥哥一直都好看。”照影表面上不動聲色，在桌子下拿腳腕輕輕蹭著我的小腿，我整個人驚慌失措、汗毛倒豎，又聽見他說，“媽，我們小花老師是不是比電視裏還要漂亮？”
我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在飯碗裏……這說的是什麽話？在親媽面前誇一個男人“好看”“漂亮”？這正常嗎？
“是是是，就是比電視劇裏看著還要瘦。”照影媽媽說完，給我倆一人夾了一個雞翅。
嗯，電視劇？已知我只演過一部電視劇，和照影一起演的，媽媽肯定會看兒子的劇，所以看的就是《偷偷》，我和她兒子在裏面談戀愛。
欲哭無淚，社死程度呈幾何倍數增長。偏偏照影還管不住嘴，一邊叼著雞翅一邊繼續胡言亂語：“那還是當年拍戲的時候更瘦，抱起來都硌手。”
這回我忍無可忍，暗暗掀開他壓住我小腿，他沖我擠了擠眼睛，忽然發出一聲特別響亮的慘叫。
我倆都嚇了一跳，照影媽媽連忙關切道：“怎麽了？”
照影裝模作樣揉了揉左腿：“不小心撞到了，好痛啊。”
天地良心！我根本就沒碰到他受傷的那條腿！我真想把他這張賤嗖嗖的人畜無害的臉按在面前的骨頭湯裏！
總之，接下來我都不敢再亂動，一直處於一種任他蹂躪的狀態。臺面下，照影的腳尖探進我的褲腿，肆無忌憚地撩弄著我的小腿，臺面上，他還在和他媽媽一臉天真、若無其事地聊天。只有我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如鯁在喉，只希望這場尷尬的飯局早點結束。
吃完後，我有點遲疑應不應該離開，給母子倆一個私人空間，照影媽媽卻說馬上就要走了，還要趕下午的航班。
鑒於照影這個情況沒辦法下樓，我主動提出送照影媽媽。可是走在路上又不知道該聊點什麽，我絞盡腦汁想話題，沒想到照影媽媽先開口了。
“小影的左腿可能會留下後遺癥，以前就受過傷。”她說。
“嗯……他和我說過，是初中的時候吧。”我假裝是從照影那裏聽來的。
“那時候他骨折住院，中間偷跑出去找你，當時就沒長好，骨頭有點錯位。”照影媽媽嘆了口氣。
我被“找你”兩個字震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摸不清照影的媽媽知道什麽又知道多少，只好沈默。
“當時沒有幫到你，就這樣改變了你一生的命運。我知道小影心裏一直怨我們，所以最近受傷了也不要我來看。”照影媽媽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點愧疚和歉意，“他高中有一天忽然說要做藝術生，去學表演，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因，原來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你。”
我心亂如麻，最終也只能訥訥說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我知道，小影說過，在醫院一直有你陪著他。”照影媽媽牽起我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那我先走了。”
好溫柔，我也想媽媽了。
回到樓上的時候，看到照影在樓梯口張望。我收起淩亂的心緒：“怎麽了？”
“怕你不回來了。”照影拄著拐杖把我迎進屋裏，“生氣了？”
我不理他，徑直往裏面走，照影放下拐杖抱我。我總怕壓到他的肋骨，不敢靠他太近，他可能把我的這個動作理解為抗拒，反而用更大的力氣緊緊鎖住我。
明明比我高，現在卻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一樣靠在我懷裏，他說：“哥哥，昨天晚上，對不起。”
“你那麽好，是全世界最不用覺得愧疚的人。”
“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麽，是上天也覺得我欠你，要我還你一次。”
“所以你不用因為愧疚而應允我什麽，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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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兩個對象的媽媽都太愛我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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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照影的福，這夜我睡得不省人事。其實說“這夜”並不準確，隱約記得昏睡前最後一秒，窗外天都亮了。可能體力消耗過大太累了，倒是沒做什麽夢，要不是餓醒我覺得自己能睡上一整天。
渾身都像被狠狠拆過一遍一樣痛，下半身更是仿佛沒了知覺。我按了按悲鳴中的肚子，開始遲鈍地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麽……完了，回想完我都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照影了。
我先屏息聽了一下，身邊好像沒有呼吸聲，又歪過頭，微微瞇起一只眼睛，發現旁邊確實沒人，——照影大概已經起床了。
我松了口氣，半撐著坐起來，瞬間疼得齜牙咧嘴。下床的時候，腿一軟，膝蓋差點磕在地板上。我就這麽一瘸一拐、非常費勁地把自己挪到臥室門口，想看看照影在幹嘛，順便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一開門，我就直接楞住了，因為客廳裏除了照影，還有一個人。雖然我沒見過，但是照影和她長得太像了，毫無疑問這位穿著圍裙的漂亮女士是照影的母親。
按照輩分來說，我應該叫她“阿姨”，但是對方過於年輕漂亮，好像叫“姐姐”更合適一點。
我楞了楞，最後試探著打了個招呼：“呃……您好？”
“哥你醒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媽；媽，這是花知夏。”照影轉頭看著我，一臉陽光燦爛，“你先去洗漱嗎？洗漱好我們就開飯吧。”
我恨不得原地扒個地縫鉆進去，讓人家趕來探病的媽媽發現我比病號起得還晚，這完全是社死現場了！我尷尬一笑，往洗手間走，腿上使不上勁差點摔倒，這下更尷尬了，只好慢慢地移動腳步，試圖讓自己走姿看起來正常一點。
照影拄著拐湊到我旁邊，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昨晚睡得好不好？那裏疼不疼？”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壓低了嗓子，幾乎是用口型在說話：“你怎麽不說今天你媽媽要過來？！”你是和我有仇嗎？這麽坑我？！
“我也不知道啊！她沒提前告訴我！”照影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無辜表情。
每動一下，我下身都疼得我直抽氣：“那來了以後也應該叫醒我啊！”
“可是你睡得很香，我不舍得把你叫醒啊。”照影拄著拐杖步步緊跟著我。
這話倒是不假，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好了，雖然很可能是累的。我好不容易移動到洗手間，轉身砰的一下把照影關在門外。
照影已經很貼心地提前為我準備好牙刷和毛巾。我迅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一方面覺得要趕緊出去，別讓人家等太久，不禮貌；另一方面，又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接下來的局面。最後，我捧了點水抹了把臉，視死如歸地推門走出去。
照影坐在餐桌前獨自開朗，沖我招招手：“快來，快來。”
我慌忙坐到這對母子對面，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內心頓時充滿了帶壞小孩的愧疚感，根本不敢擡頭看。
照影的媽媽燒了一桌子菜，我昨天買的骨頭湯也已經熱好了，擺在了最中間。
照影很積極地盛了一碗湯，伸長了手送到我面前。我連忙推回去：“你喝！”同時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
“兩個人都要多吃點，小花看起來臉色有點憔悴呢。”照影媽媽適時向我表達關心。
我幹笑了兩聲，在心裏默默祈禱下一秒能來個外星人帶我離開地球，這時候照影又說話了：“哥哥太辛苦啦，昨天一晚上都在忙著‘照顧’我，肯定累壞了。”
這話說得其實合情合理，可我知道這個“照顧”裏還有別的意思，臉上噌一下就熱了起來。我猛地擡起頭怒視著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說話，又狠狠踢了他一腳，辯解道：“沒有的事，就是前幾天一直在外面工作所以可能顯得有點疲勞吧。”
我踢的是照影沒有受傷的右腿，他右腿特別靈活地躲過去了，還腳腕一翻反過來勾住了我的腿。我嚇得手一抖，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沒有啊，哥哥一直都好看。”照影表面上不動聲色，在桌子下拿腳腕輕輕蹭著我的小腿，我整個人驚慌失措、汗毛倒豎，又聽見他說，“媽，我們小花老師是不是比電視裏還要漂亮？”
我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在飯碗裏……這說的是什麽話？在親媽面前誇一個男人“好看”“漂亮”？這正常嗎？
“是是是，就是比電視劇裏看著還要瘦。”照影媽媽說完，給我倆一人夾了一個雞翅。
嗯，電視劇？已知我只演過一部電視劇，和照影一起演的，媽媽肯定會看兒子的劇，所以看的就是《偷偷》，我和她兒子在裏面談戀愛。
欲哭無淚，社死程度呈幾何倍數增長。偏偏照影還管不住嘴，一邊叼著雞翅一邊繼續胡言亂語：“那還是當年拍戲的時候更瘦，抱起來都硌手。”
這回我忍無可忍，暗暗掀開他壓住我小腿，他沖我擠了擠眼睛，忽然發出一聲特別響亮的慘叫。
我倆都嚇了一跳，照影媽媽連忙關切道：“怎麽了？”
照影裝模作樣揉了揉左腿：“不小心撞到了，好痛啊。”
天地良心！我根本就沒碰到他受傷的那條腿！我真想把他這張賤嗖嗖的人畜無害的臉按在面前的骨頭湯裏！
總之，接下來我都不敢再亂動，一直處於一種任他蹂躪的狀態。臺面下，照影的腳尖探進我的褲腿，肆無忌憚地撩弄著我的小腿，臺面上，他還在和他媽媽一臉天真、若無其事地聊天。只有我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如鯁在喉，只希望這場尷尬的飯局早點結束。
吃完後，我有點遲疑應不應該離開，給母子倆一個私人空間，照影媽媽卻說馬上就要走了，還要趕下午的航班。
鑒於照影這個情況沒辦法下樓，我主動提出送照影媽媽。可是走在路上又不知道該聊點什麽，我絞盡腦汁想話題，沒想到照影媽媽先開口了。
“小影的左腿可能會留下後遺癥，以前就受過傷。”她說。
“嗯……他和我說過，是初中的時候吧。”我假裝是從照影那裏聽來的。
“那時候他骨折住院，中間偷跑出去找你，當時就沒長好，骨頭有點錯位。”照影媽媽嘆了口氣。
我被“找你”兩個字震得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摸不清照影的媽媽知道什麽又知道多少，只好沈默。
“當時沒有幫到你，就這樣改變了你一生的命運。我知道小影心裏一直怨我們，所以最近受傷了也不要我來看。”照影媽媽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點愧疚和歉意，“他高中有一天忽然說要做藝術生，去學表演，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因，原來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你。”
我心亂如麻，最終也只能訥訥說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我知道，小影說過，在醫院一直有你陪著他。”照影媽媽牽起我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那我先走了。”
好溫柔，我也想媽媽了。
回到樓上的時候，看到照影在樓梯口張望。我收起淩亂的心緒：“怎麽了？”
“怕你不回來了。”照影拄著拐杖把我迎進屋裏，“生氣了？”
我不理他，徑直往裏面走，照影放下拐杖抱我。我總怕壓到他的肋骨，不敢靠他太近，他可能把我的這個動作理解為抗拒，反而用更大的力氣緊緊鎖住我。
明明比我高，現在卻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一樣靠在我懷裏，他說：“哥哥，昨天晚上，對不起。”
“你那麽好，是全世界最不用覺得愧疚的人。”
“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麽，是上天也覺得我欠你，要我還你一次。”
“所以你不用因為愧疚而應允我什麽，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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