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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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昨天情急之下掛斷了電話並關機，對方大概是被我惹急了，今天在電話裏完全可以用怒不可遏來形容，再一次威脅我要把筆記的內容公開出去。
又是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為了明天的重要活動，我吃了兩片藥強制自己睡過去，結果就是睡得太沈第二天根本沒聽到門鈴聲。
被電話喊去開門，門口站著兩個人，李沐和照影……畫面過於詭異，我只覺得人在夢中還沒清醒，關上門準備回去繼續睡，下一秒照影伸手抵住門，倆人一起擠了進來。
我揉了揉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6點半？你倆沒事吧？”
“有事！帶你出去玩！”照影推著我折回房裏，“快快快刷牙洗臉。”
“乖，早起辛苦了，回來再補覺吧。”李沐迅速關上了門。
於是十分鐘後，我和他倆一樣，T恤加大褲衩，帽子壓住亂糟糟的頭發，口罩擋住晚睡早起的素顏，就這樣出門了。
“去哪兒啊？”我一邊走一邊用力抹了把臉，總覺得這畫面很不真實。
照影帶路，在小路裏七彎八拐，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今天活動的場館。昨天我們是從正門進去的，今天這個是一扇很小的側門，所以剛開始我沒猜出來。
照影推開鐵門：“嘿嘿，好不容易打聽到的，這會兒場地沒有人，可以偷偷溜進去。”
“我們有15分鐘時間，大概可以練……三遍？”李沐先走了進去，然後半轉過身把手遞給我，“小心腳下，裏面有點暗。”
他把我一路送到了舞臺上，然後返身走下臺階：“好了，現在，把我們當觀眾吧。”
他倆在第一排隔了幾個座位坐下，照影用手機播起了主題曲。我人還是懵的，但想到李沐說的“可以練習三遍”，我盡可能讓自己調整心情、進入狀態。
錯過了第一句，還好第二句趕上了，雖然聲音小了一點、節奏慢半拍，但是我唱出來了！臺下唯二的觀眾都在鼓勵我，我努力過後還是沒有唱出來的幾句，他們按照昨晚的分配幫我補齊了。
一曲畢，照影按下暫停：“最後那個走位，昨天說換給我了，不用做了哦，別忘了。”
我點了點頭，開始第二遍。李沐在下面，兩只手籠在嘴邊比了個喇叭：“小好，別怕，大聲唱。”這次我只唱漏了一句，李沐很快幫我接上了。
第三遍，他們上臺，和我一起模擬了一遍整個舞臺。進最後一段的時候，場館的正大門忽然打開了，兩個穿著保全工作服的人進來：“你們誰啊！怎麽進來的！”
照影拉著我拔腿就跑，我們三個被人追著一路狂奔，好像被教導主任追的高中生情侶……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著這事兒會不會上娛樂版頭條，我連標題都想好了，就叫《三男星清晨勇闖無人場館，只為多練三遍舞臺》，多麽感人，多麽勵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我都快背過氣去了，那兩位總算停下來了。
李沐也在喘，他指了指路邊：“要不……吃個早飯……再回去？”
於是我們走進了旁邊的一家早餐店。今天是周末，時間也還早，店裏還沒什麽客人。我們挑了張角落裏的桌子坐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遞了一張菜單過來，應該是放暑假以後，在店裏給父母幫忙的。
我接過菜單，沖小孩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小孩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大喊了一聲：“姐夫！”
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眼神交流反覆確認了一下，確實是在叫我們。叫完這聲“姐夫”小孩就一轉身跑走了。
“姐夫？誰？誰姐夫？”我轉頭看看左邊這位，又看看右邊這位。他倆都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過了半分鐘，小男孩回來了，還拉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應該就是他姐姐了。他姐姐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姐姐，原來你沒騙人！姐夫真的會從電視裏出來找你！”小男孩瞪圓了眼睛，擡起手直直指著我。
“我？姐夫？”我迷茫了，指了指我自己。
照影和李沐同時戰術喝水，明顯都在憋笑。
小姑娘回過神，註意到另外兩個人，表情更驚訝了：“你們……你們怎麽會一起來，我還以為你們之間關系不好。”
“怎麽會呢？我們關系特、別、好！”照影挑眉，說完就把他點的生煎包往我面前推了推，“哥哥，嘗嘗這個。”
“嗯，我們關系都挺好的。”李沐也應道，夾了一塊他的蛋餅給我，“還是這個好吃。”
“呃，對，其實網上都是亂傳的。”我剛說完，面前又多了一份豆腐腦和一杯豆漿。
“夏夏，我是你好多年的粉絲了，可以要個簽名嗎？”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小姑娘就跑去二樓拿海報了。
又只剩下我們三個和她的小弟弟。小弟弟托著腮看我們吃飯，照影閑不住去逗他：“弟弟，你猜我們兩個，誰和你姐夫是更好的朋友？”
“你無不無聊哦。”我喝了一口豆腐腦，又喝了一口豆漿。
照影哼道：“如果選我，就是我贏了，如果選別人，那我就是最好的朋友。”一共就兩個人，還非要管李沐叫“別人”，他也太別扭了。
“你不行！”弟弟沖他眨巴眨巴眼睛。
“為什麽啊！”照影怒吼，氣得放下了筷子。
“因為我姐姐說你是她情敵。”弟弟轉過視線，悠悠看著李沐，“你也是，所以你也不行。”
空氣直接凝固了。還好下一秒他親姐就沖過來捂住了他的嘴，並且揍了兩下他的屁股，一臉尷尬地向我們道歉：“他亂說的！我沒說過！”
一時間不知道誰更尷尬。
最後我們和姐弟倆合了影，姐姐硬是不肯收早餐錢。出來以後，我看了一下店名，給小姜發了一條消息，讓她起床以後給盼盼早點鋪送兩張今天晚上的演出門票，要座位靠前、位置好一點的。
此刻，我們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明明這一個小時兵荒馬亂，我卻覺得好像很久沒有這麽輕松愜意過了，不自覺地哼起了主題曲。昨天夢裏都在練，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晚上就這樣唱吧。”李沐牽了一下我的小指，又很快放開了。
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總算捱到了晚上的表演。在後臺做最後的準備，還有五分鐘，上一個節目結束就要輪到我們了。
“深呼吸，小好，深呼吸，你太緊繃了。”李沐要來了紙巾，低著頭一下一下動作輕柔地按掉我額頭上的汗水，“再出汗妝要花了。”
我努力調整著呼吸，但聲音還是有點抖：“我左眼跳了一天了，左眼跳是災還是財？”
“左眼跳財啊，今天演出肯定順順利利。”照影擠到我旁邊。
我用力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不對……好像是右眼。”
“那就是右眼跳財，哈哈哈。”照影語氣輕松，完全聽不出要上臺的緊張。
“這麽隨意嗎？又變成右眼跳財了？”我轉頭看了他一眼。
“對啊，我的標準就是以你為準咯。”照影貼近我，小聲嘟囔了一句，“好想抱你，哥哥。但是現在人太多了，一會兒表演完再抱。”
接下來的四分二十七秒，是我患上鏡頭恐懼癥後呈現出最好狀態的四分二十七秒。沒有躲鏡頭，看不出呼吸困難，完成了每一個走位，做好了表情管理，也完整地唱出了每一句我的歌詞，有兩句氣息不太穩，李沐在後面幫我墊音了。
做到了這一切，我心跳快得發疼，幾乎要哭出來。事實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鏡頭前完成過一次完整的表演了。
還沒有結束，我有些失態地轉過頭去看我的搭檔們，急切地找尋他們的眼神。他們是我在這個舞臺上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安全感。
剛好到了歌曲的結尾，照影正在做原本應該由我來完成的走位。
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但在我的世界裏被無限拉長。
那塊升降臺沒有及時升回來，在臺上留下一個恐怖的黑洞，照影被黑洞吞吃了進去，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裏。
心臟在那一秒被撕碎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那些沖上舞臺的工作人員，耳朵也失靈了，聽不見臺下的慌亂和尖叫。照……影、照影！我機械式地念著這個名字，嗓子也像壞掉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站在那個位置的，原本應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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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情急之下掛斷了電話並關機，對方大概是被我惹急了，今天在電話裏完全可以用怒不可遏來形容，再一次威脅我要把筆記的內容公開出去。
又是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為了明天的重要活動，我吃了兩片藥強制自己睡過去，結果就是睡得太沈第二天根本沒聽到門鈴聲。
被電話喊去開門，門口站著兩個人，李沐和照影……畫面過於詭異，我只覺得人在夢中還沒清醒，關上門準備回去繼續睡，下一秒照影伸手抵住門，倆人一起擠了進來。
我揉了揉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6點半？你倆沒事吧？”
“有事！帶你出去玩！”照影推著我折回房裏，“快快快刷牙洗臉。”
“乖，早起辛苦了，回來再補覺吧。”李沐迅速關上了門。
於是十分鐘後，我和他倆一樣，T恤加大褲衩，帽子壓住亂糟糟的頭發，口罩擋住晚睡早起的素顏，就這樣出門了。
“去哪兒啊？”我一邊走一邊用力抹了把臉，總覺得這畫面很不真實。
照影帶路，在小路裏七彎八拐，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今天活動的場館。昨天我們是從正門進去的，今天這個是一扇很小的側門，所以剛開始我沒猜出來。
照影推開鐵門：“嘿嘿，好不容易打聽到的，這會兒場地沒有人，可以偷偷溜進去。”
“我們有15分鐘時間，大概可以練……三遍？”李沐先走了進去，然後半轉過身把手遞給我，“小心腳下，裏面有點暗。”
他把我一路送到了舞臺上，然後返身走下臺階：“好了，現在，把我們當觀眾吧。”
他倆在第一排隔了幾個座位坐下，照影用手機播起了主題曲。我人還是懵的，但想到李沐說的“可以練習三遍”，我盡可能讓自己調整心情、進入狀態。
錯過了第一句，還好第二句趕上了，雖然聲音小了一點、節奏慢半拍，但是我唱出來了！臺下唯二的觀眾都在鼓勵我，我努力過後還是沒有唱出來的幾句，他們按照昨晚的分配幫我補齊了。
一曲畢，照影按下暫停：“最後那個走位，昨天說換給我了，不用做了哦，別忘了。”
我點了點頭，開始第二遍。李沐在下面，兩只手籠在嘴邊比了個喇叭：“小好，別怕，大聲唱。”這次我只唱漏了一句，李沐很快幫我接上了。
第三遍，他們上臺，和我一起模擬了一遍整個舞臺。進最後一段的時候，場館的正大門忽然打開了，兩個穿著保全工作服的人進來：“你們誰啊！怎麽進來的！”
照影拉著我拔腿就跑，我們三個被人追著一路狂奔，好像被教導主任追的高中生情侶……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著這事兒會不會上娛樂版頭條，我連標題都想好了，就叫《三男星清晨勇闖無人場館，只為多練三遍舞臺》，多麽感人，多麽勵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我都快背過氣去了，那兩位總算停下來了。
李沐也在喘，他指了指路邊：“要不……吃個早飯……再回去？”
於是我們走進了旁邊的一家早餐店。今天是周末，時間也還早，店裏還沒什麽客人。我們挑了張角落裏的桌子坐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遞了一張菜單過來，應該是放暑假以後，在店裏給父母幫忙的。
我接過菜單，沖小孩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小孩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大喊了一聲：“姐夫！”
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眼神交流反覆確認了一下，確實是在叫我們。叫完這聲“姐夫”小孩就一轉身跑走了。
“姐夫？誰？誰姐夫？”我轉頭看看左邊這位，又看看右邊這位。他倆都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過了半分鐘，小男孩回來了，還拉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應該就是他姐姐了。他姐姐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姐姐，原來你沒騙人！姐夫真的會從電視裏出來找你！”小男孩瞪圓了眼睛，擡起手直直指著我。
“我？姐夫？”我迷茫了，指了指我自己。
照影和李沐同時戰術喝水，明顯都在憋笑。
小姑娘回過神，註意到另外兩個人，表情更驚訝了：“你們……你們怎麽會一起來，我還以為你們之間關系不好。”
“怎麽會呢？我們關系特、別、好！”照影挑眉，說完就把他點的生煎包往我面前推了推，“哥哥，嘗嘗這個。”
“嗯，我們關系都挺好的。”李沐也應道，夾了一塊他的蛋餅給我，“還是這個好吃。”
“呃，對，其實網上都是亂傳的。”我剛說完，面前又多了一份豆腐腦和一杯豆漿。
“夏夏，我是你好多年的粉絲了，可以要個簽名嗎？”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小姑娘就跑去二樓拿海報了。
又只剩下我們三個和她的小弟弟。小弟弟托著腮看我們吃飯，照影閑不住去逗他：“弟弟，你猜我們兩個，誰和你姐夫是更好的朋友？”
“你無不無聊哦。”我喝了一口豆腐腦，又喝了一口豆漿。
照影哼道：“如果選我，就是我贏了，如果選別人，那我就是最好的朋友。”一共就兩個人，還非要管李沐叫“別人”，他也太別扭了。
“你不行！”弟弟沖他眨巴眨巴眼睛。
“為什麽啊！”照影怒吼，氣得放下了筷子。
“因為我姐姐說你是她情敵。”弟弟轉過視線，悠悠看著李沐，“你也是，所以你也不行。”
空氣直接凝固了。還好下一秒他親姐就沖過來捂住了他的嘴，並且揍了兩下他的屁股，一臉尷尬地向我們道歉：“他亂說的！我沒說過！”
一時間不知道誰更尷尬。
最後我們和姐弟倆合了影，姐姐硬是不肯收早餐錢。出來以後，我看了一下店名，給小姜發了一條消息，讓她起床以後給盼盼早點鋪送兩張今天晚上的演出門票，要座位靠前、位置好一點的。
此刻，我們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明明這一個小時兵荒馬亂，我卻覺得好像很久沒有這麽輕松愜意過了，不自覺地哼起了主題曲。昨天夢裏都在練，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晚上就這樣唱吧。”李沐牽了一下我的小指，又很快放開了。
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總算捱到了晚上的表演。在後臺做最後的準備，還有五分鐘，上一個節目結束就要輪到我們了。
“深呼吸，小好，深呼吸，你太緊繃了。”李沐要來了紙巾，低著頭一下一下動作輕柔地按掉我額頭上的汗水，“再出汗妝要花了。”
我努力調整著呼吸，但聲音還是有點抖：“我左眼跳了一天了，左眼跳是災還是財？”
“左眼跳財啊，今天演出肯定順順利利。”照影擠到我旁邊。
我用力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不對……好像是右眼。”
“那就是右眼跳財，哈哈哈。”照影語氣輕松，完全聽不出要上臺的緊張。
“這麽隨意嗎？又變成右眼跳財了？”我轉頭看了他一眼。
“對啊，我的標準就是以你為準咯。”照影貼近我，小聲嘟囔了一句，“好想抱你，哥哥。但是現在人太多了，一會兒表演完再抱。”
接下來的四分二十七秒，是我患上鏡頭恐懼癥後呈現出最好狀態的四分二十七秒。沒有躲鏡頭，看不出呼吸困難，完成了每一個走位，做好了表情管理，也完整地唱出了每一句我的歌詞，有兩句氣息不太穩，李沐在後面幫我墊音了。
做到了這一切，我心跳快得發疼，幾乎要哭出來。事實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鏡頭前完成過一次完整的表演了。
還沒有結束，我有些失態地轉過頭去看我的搭檔們，急切地找尋他們的眼神。他們是我在這個舞臺上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安全感。
剛好到了歌曲的結尾，照影正在做原本應該由我來完成的走位。
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但在我的世界裏被無限拉長。
那塊升降臺沒有及時升回來，在臺上留下一個恐怖的黑洞，照影被黑洞吞吃了進去，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裏。
心臟在那一秒被撕碎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那些沖上舞臺的工作人員，耳朵也失靈了，聽不見臺下的慌亂和尖叫。照……影、照影！我機械式地念著這個名字，嗓子也像壞掉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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