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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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個夜晚，我們坐在一起喝了很多，好像說了很多話，又好像沒有。——我不太確定那些話我是真的說出口了，還是只說在心裏。
比如我說你那天出去打電話以後，我偷喝了你的酒，人生中第一次喝酒，辣得我想哭；比如我說那天被煙花的響聲蓋住的那句話是我想每一年都和你一起跨年；比如我說也許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的夢想從“站在舞臺上”變成“和你一起站在舞臺上”；比如我說住在現在的閣樓有時候還是會想起沒有暖氣的地下室……
如果真的對李沐說出這些話，那我也太可憐了，所以我只能祈禱它們只是我過於覆雜的心理活動。
我倆喝醉了，拖了兩張海綿墊過來，躺上面睡覺。好像回到了最開始做練習生的時候，為了準備月度考核，一天只睡三個小時。我記得自己是裹著手裏的羽絨服睡的，醒過來卻發現身上蓋著李沐的外套，照影的校服被揉成一團丟在角落的音響上，沾了一層灰。
還好李沐不在，不然一醒過來我倆這大眼瞪小眼，屬實有些尷尬。時間吃緊的時候，通宵練習是常事，公司裏有浴室供大家簡單洗漱。十六個小時連軸轉，加上一夜宿醉，我走路都在飄。沖了把澡，看著鏡子裏憔悴浮腫的臉，我在心裏警告自己：都快回歸了，再這麽醜下去對得起粉絲花的錢嗎？
洗完澡出來，李沐和許之銘一起進來，一人提著一兜早點。許之銘沖我吹了個口哨：“喲，小花兒，來吃早飯！我在早點攤上碰見了沐哥就一起上來了。”
我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那包東西：“謝謝。”
“不是，這是我的！”許之銘急了，“你的在沐哥那兒。”
最後我還是把許之銘的油條豆腐腦吃完了，李沐打電話催鄒一陽來公司。許之銘叼著包子湊到我跟前來，壓著嗓子問我：“你倆昨天談得怎麽樣？”
“沒怎麽樣，喝了點酒就睡覺了。”我說。
他一臉痛心疾首：“這麽好的機會！真夠煩的，你倆，磨磨唧唧。”
“一陽沒帶門禁卡，你下去接一下吧。”李沐把許之銘支走了，然後轉頭對我說，“過來，我給你拉筋。”
無語，這人想公報私仇，我看出來了。
我腳心對著腳心坐好，伏下上半身，李沐在我身後，一只手掐著我的腰，一只手按著我的背：“基本功越來越差，心思都用在別的地方了。”
這就很冤枉了，我這人不是練舞的料，韌帶一向比較硬，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說我也就昨天晚上出去拍了個雜志，誰心思不在回歸上？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嗎？
我哼道：“隊長教訓的是。先提前說一下，接下來還會有好幾次網劇的宣傳活動，到時候還是要找你請假的。我保證在練習室的時間會加倍努力的。”
“嗯，應該的，別因為個人影響團隊回歸。”說完他整個人都壓到我的後背上，我一聲慘叫，透過鏡子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正臉。
恰好許之銘和鄒一陽進來，我立馬向他們投去求助的目光。許之銘大傻子，露出欣慰的笑容，連連稱讚：“真好，好久沒見你們這麽親密無間了！”
親密無間個頭啊，老子腰都要斷了！
又是一早上高強度訓練，汗流浹背，腰酸背痛，躺在地板上的我宛如死狗一條。打開微博，發現村通網了，托照影的福，昨天大半夜我倆又上熱搜了。
我理了一下思路，事情是這樣的——
心平氣和陳述現實版：首先，吳奇發了條粉絲可見的自拍，背景帶到了我的電視劇；緊接著照影發了條微博，就三個字，“別來蹭”；一小時後，他又發了一條微博，只有一張圖，一只小黑狗抱著他的小腿；隨後他回覆了一條粉絲評論，“今天在學校裏碰到一只小狗，抱著我的腿就發忄青，我就發了前面那條微博，結果光發了文字忘記傳圖片了，大型社死現場……[哭］[哭］[哭］”
柳影花陰CP粉腦補版：首先，渣男吳奇發了條粉絲可見的自拍，故意在背景裏露出我的電視劇，想蹭我熱度，和我炒CP；在拍攝雙人雜志的照影在拍攝間隙看到了這條微博，吃醋了，發微博警告渣男“別來蹭”；隨後因為兩邊粉絲吵起來，照影被公司警告，試圖找補，編了只小狗出來。
理由如下：
CP粉1：發微博那個時間，明明就是在拍雜志吧，在攝影棚怎麽可能偶遇學校裏的小狗！
CP粉2：我和弟弟一個學校的，我證明我們學校沒有這只狗狗！[星星眼］[星星眼］CP粉3：笑死我了，就是被公司罵了還不服唄，暗戳戳罵那誰是發忄青的狗！小照牛B，沒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懂你說話呢～[狗頭］[狗頭］[狗頭］我退出微博，給照影發消息，開始了一段沒營養的對話。
：“？”
zy.：“？”
：“？？？”
zy.：“？花老師想我了”
：“…”
zy.：“小狗害羞.jpg”
：“你昨天發的什麽玩意兒”
zy.：“你說微博嗎？本來想治一下你隊友，結果被經紀人訓了一頓，只好想個辦法萌混過關了”加個貓貓委屈表情包。
：“……”
我打下滿屏句號，這波屬於CP粉腦補照進現實？
zy.：“對一只無辜小狗進行了狗格侮辱，我對不起它。”
：“88我去練舞了”
zy.：“什麽時候還我羽絨服呀？我沒衣服穿了，今天好冷哦”
我看了一眼他的外套，我已經把它疊好了。
：“過幾天吧，洗一下再還你。”
zy.：“別啊，洗什麽啊。是你嫌棄我還是怕我嫌棄你？”貓貓眨眼表情包。
：“練舞去了”
zy.：“這麽快！[生氣］[生氣］是不是周扒皮在催你”
收手機這事兒，也就準備出道舞臺的那段時間發生過。可是這次，李沐收手機收得特別認真，練舞的時間我們整個就與世隔絕。
在我不能網上沖浪的時間裏，互聯網世界依舊十分精彩。柳影花陰CP超話張燈結彩提前過年，有昨天到拍攝現場的粉絲發了repo，說我們兩個在裏面拍了四個多小時，提到了我給攝影棚外的粉絲買了奶茶，最關鍵的信息是，拍完雜志以後，照影是坐我的車離開的。附上幾張不太清晰的現場照片。
CP粉1：“救命，這個一起走出來的照片真的不是新婚夫夫在接受婚禮祝福嗎！[愛心］”
CP粉2：“我靠四個小時啊，xql拍了什麽好東西gwkk[哭］[哭］[哭］”
CP粉3：“只想知道什麽時候開賣！什麽時候開賣！我的錢包準備好了！”
CP粉4：“最後坐上夏夏的車去哪裏了啊啊啊啊好在意”
CP粉5：“回樓上，送入洞房了[雙手合十］”
CP粉6：“好配好配好配自己家的飯就是香！柳影花陰明天就結婚！[祝福］”
這麽精彩的內容，我完全不會錯過，因為照影會一條不拉地轉發給我。我打開手機跟皇帝批奏折似的，全是我倆所謂的“糖”。嗯……還有同人文。
zy.：“同人文鏈接”
zy.：[花老師，我們好相愛啊！[可憐］[可憐］我都看哭了］：“有病吃藥”
zy.：“又兇我（><）”
這天又練舞練到差點通宵，我們宿舍裏只有一個浴室，為了避免回去排隊洗澡，我留在公司洗了個澡才回去。一到宿舍我就直接上了閣樓，躺在床上準備玩會兒手機就睡覺，——但顯然有人並不想讓我睡得安穩。
一打開微博，我就看到李沐新發的視頻。李沐是我這個微博小號唯一的特別關註，倒不是說有多餘情未了，純粹是我懶得取消設置……
是一個吉他彈唱的視頻，不知道什麽時候錄的，設備並不是很專業，更像是自己私下裏架著手機拍的。這首歌我沒聽過，我搜了一下，歌名叫《忘了沒有》。
李沐是舞擔，平時很少主動唱歌，忽然發布這麽個視頻，連他粉絲都覺得驚訝。
粉絲1：“啊啊啊啊啊崽崽好久沒發微博了！媽媽好想你！”
粉絲2：“太好聽了以後老公能不能多多唱歌[流淚］[流淚］[流淚］”
粉絲3：“哥哥什麽時候偷偷學的吉他！這是在給我們匯報演出嗎？”
粉絲4：“我們寶唱歌明明這麽好聽[流淚］狗公司下次能不能多給帥哥分點Part[怒火］[怒火］[怒火］”
中間也不乏一些別的聲音。
網友1：“啊這……只有我覺得塌房十級警報嗎？[呆住］”
網友2：“塌房的信號之一，用“你”代替“你們”，這首歌從頭到尾都是“你”吧，嘶[吃瓜］”
網友3：“無語了，這是和女朋友鬧別扭了在線哄人嗎？這歌怎麽看也不是唱給粉絲聽的吧？”
網友4：“這妥妥塌房了呀！嫂子都騎臉上來了，粉絲還擱這兒傻樂呢[白眼］”
嗯……說句實話，我覺得挺對不起李沐粉絲的，我和李沐出道前就在一起了，所以他這情況不屬於塌房，屬於連地基都沒存在過。
總之，兩邊就這個彈唱到底是個“單純的唱歌視頻”還是“塌房十級警報”進行了激烈的言語交鋒，我知道這裏面少不了我的粉絲在拱火。
有時候吧，我覺得人大抵都是能共苦不能同甘的。
V.O.W剛出道的時候，一共就沒幾個粉絲，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唯粉和團粉都能相處融洽；後來稍微有點人氣了，摩擦和爭吵就變多了；自從李沐演了那部古偶，轉化了一部分劇粉，他的人氣直接碾壓我們剩下四個；再就是這次《偷偷》意外走紅，我小爆了一下，吸了一波新粉，現在主要就是我倆的粉絲在吵架。我看她們和我倆的狀態挺像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相看兩相厭。
當然，還有一些夾縫中求生的CP粉。
CP粉1：“額額我怎麽聞到了火葬場的味道”
CP粉2：“推給我幹嘛，推給@V.O.W-花知夏啊！”
CP粉3：“我靠難道有生之年要看到沐夏覆婚了？”
然後他倆就被兩邊唯粉一起罵了。我觀察過，CP粉屬於食物鏈最底層，誰都愛拿他們出氣，就跟那吃飯睡覺打豆豆裏的豆豆似的。
也少不了所謂路人。
路人1：“花知夏會回這條嗎？”
路人2：“怎麽可能會回……這倆人上次微博互動已經是上輩子了：）”
路人3：“為什麽要回？真以為唱給花知夏的了？”
路人4：“昨天也沒回吳奇那條，人家好心幫他宣傳新劇，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哦。白眼狼！”
路人5：“是不是火了就看不起隊友了，想單飛了？”
飛個頭啊，後面兩個我點進去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吳奇的粉絲，吳式路人。
很多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期待著我的反應。而我一遍遍看這個視頻，看最後一秒李沐眼底的淚光。他透過屏幕看穿我，每一句歌詞都是錐心刺骨的拷問：你到底忘了沒有忘了沒有忘了沒有
我和你一起承諾每一個夢
每一個失眠夜晚你的晚安變成孤單
只能在回憶中 擁抱我
你到底忘了沒有忘了沒有忘了沒有
你愛我是你親口的承諾
……
我沒有勇氣 卻還想問你
你怎麽會舍得放棄
怎麽可能忘呢？我現在對李沐的感情，用一句歌詞概括就是“還愛你，帶一點恨”。昨天和李沐喝酒都沒哭，聽著這歌，往事一幕幕，可給我難受哭了。
輾轉難眠，emo了。
一個小時後，失眠的我又拿起手機。
@—照影— 點讚了 @V.O.W-李沐 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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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我們坐在一起喝了很多，好像說了很多話，又好像沒有。——我不太確定那些話我是真的說出口了，還是只說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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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李沐不在，不然一醒過來我倆這大眼瞪小眼，屬實有些尷尬。時間吃緊的時候，通宵練習是常事，公司裏有浴室供大家簡單洗漱。十六個小時連軸轉，加上一夜宿醉，我走路都在飄。沖了把澡，看著鏡子裏憔悴浮腫的臉，我在心裏警告自己：都快回歸了，再這麽醜下去對得起粉絲花的錢嗎？
洗完澡出來，李沐和許之銘一起進來，一人提著一兜早點。許之銘沖我吹了個口哨：“喲，小花兒，來吃早飯！我在早點攤上碰見了沐哥就一起上來了。”
我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那包東西：“謝謝。”
“不是，這是我的！”許之銘急了，“你的在沐哥那兒。”
最後我還是把許之銘的油條豆腐腦吃完了，李沐打電話催鄒一陽來公司。許之銘叼著包子湊到我跟前來，壓著嗓子問我：“你倆昨天談得怎麽樣？”
“沒怎麽樣，喝了點酒就睡覺了。”我說。
他一臉痛心疾首：“這麽好的機會！真夠煩的，你倆，磨磨唧唧。”
“一陽沒帶門禁卡，你下去接一下吧。”李沐把許之銘支走了，然後轉頭對我說，“過來，我給你拉筋。”
無語，這人想公報私仇，我看出來了。
我腳心對著腳心坐好，伏下上半身，李沐在我身後，一只手掐著我的腰，一只手按著我的背：“基本功越來越差，心思都用在別的地方了。”
這就很冤枉了，我這人不是練舞的料，韌帶一向比較硬，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說我也就昨天晚上出去拍了個雜志，誰心思不在回歸上？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嗎？
我哼道：“隊長教訓的是。先提前說一下，接下來還會有好幾次網劇的宣傳活動，到時候還是要找你請假的。我保證在練習室的時間會加倍努力的。”
“嗯，應該的，別因為個人影響團隊回歸。”說完他整個人都壓到我的後背上，我一聲慘叫，透過鏡子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正臉。
恰好許之銘和鄒一陽進來，我立馬向他們投去求助的目光。許之銘大傻子，露出欣慰的笑容，連連稱讚：“真好，好久沒見你們這麽親密無間了！”
親密無間個頭啊，老子腰都要斷了！
又是一早上高強度訓練，汗流浹背，腰酸背痛，躺在地板上的我宛如死狗一條。打開微博，發現村通網了，托照影的福，昨天大半夜我倆又上熱搜了。
我理了一下思路，事情是這樣的——
心平氣和陳述現實版：首先，吳奇發了條粉絲可見的自拍，背景帶到了我的電視劇；緊接著照影發了條微博，就三個字，“別來蹭”；一小時後，他又發了一條微博，只有一張圖，一只小黑狗抱著他的小腿；隨後他回覆了一條粉絲評論，“今天在學校裏碰到一只小狗，抱著我的腿就發忄青，我就發了前面那條微博，結果光發了文字忘記傳圖片了，大型社死現場……[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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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如下：
CP粉1：發微博那個時間，明明就是在拍雜志吧，在攝影棚怎麽可能偶遇學校裏的小狗！
CP粉2：我和弟弟一個學校的，我證明我們學校沒有這只狗狗！[星星眼］[星星眼］CP粉3：笑死我了，就是被公司罵了還不服唄，暗戳戳罵那誰是發忄青的狗！小照牛B，沒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懂你說話呢～[狗頭］[狗頭］[狗頭］我退出微博，給照影發消息，開始了一段沒營養的對話。
：“？”
zy.：“？”
：“？？？”
zy.：“？花老師想我了”
：“…”
zy.：“小狗害羞.jpg”
：“你昨天發的什麽玩意兒”
zy.：“你說微博嗎？本來想治一下你隊友，結果被經紀人訓了一頓，只好想個辦法萌混過關了”加個貓貓委屈表情包。
：“……”
我打下滿屏句號，這波屬於CP粉腦補照進現實？
zy.：“對一只無辜小狗進行了狗格侮辱，我對不起它。”
：“88我去練舞了”
zy.：“什麽時候還我羽絨服呀？我沒衣服穿了，今天好冷哦”
我看了一眼他的外套，我已經把它疊好了。
：“過幾天吧，洗一下再還你。”
zy.：“別啊，洗什麽啊。是你嫌棄我還是怕我嫌棄你？”貓貓眨眼表情包。
：“練舞去了”
zy.：“這麽快！[生氣］[生氣］是不是周扒皮在催你”
收手機這事兒，也就準備出道舞臺的那段時間發生過。可是這次，李沐收手機收得特別認真，練舞的時間我們整個就與世隔絕。
在我不能網上沖浪的時間裏，互聯網世界依舊十分精彩。柳影花陰CP超話張燈結彩提前過年，有昨天到拍攝現場的粉絲發了repo，說我們兩個在裏面拍了四個多小時，提到了我給攝影棚外的粉絲買了奶茶，最關鍵的信息是，拍完雜志以後，照影是坐我的車離開的。附上幾張不太清晰的現場照片。
CP粉1：“救命，這個一起走出來的照片真的不是新婚夫夫在接受婚禮祝福嗎！[愛心］”
CP粉2：“我靠四個小時啊，xql拍了什麽好東西gwkk[哭］[哭］[哭］”
CP粉3：“只想知道什麽時候開賣！什麽時候開賣！我的錢包準備好了！”
CP粉4：“最後坐上夏夏的車去哪裏了啊啊啊啊好在意”
CP粉5：“回樓上，送入洞房了[雙手合十］”
CP粉6：“好配好配好配自己家的飯就是香！柳影花陰明天就結婚！[祝福］”
這麽精彩的內容，我完全不會錯過，因為照影會一條不拉地轉發給我。我打開手機跟皇帝批奏折似的，全是我倆所謂的“糖”。嗯……還有同人文。
zy.：“同人文鏈接”
zy.：[花老師，我們好相愛啊！[可憐］[可憐］我都看哭了］：“有病吃藥”
zy.：“又兇我（><）”
這天又練舞練到差點通宵，我們宿舍裏只有一個浴室，為了避免回去排隊洗澡，我留在公司洗了個澡才回去。一到宿舍我就直接上了閣樓，躺在床上準備玩會兒手機就睡覺，——但顯然有人並不想讓我睡得安穩。
一打開微博，我就看到李沐新發的視頻。李沐是我這個微博小號唯一的特別關註，倒不是說有多餘情未了，純粹是我懶得取消設置……
是一個吉他彈唱的視頻，不知道什麽時候錄的，設備並不是很專業，更像是自己私下裏架著手機拍的。這首歌我沒聽過，我搜了一下，歌名叫《忘了沒有》。
李沐是舞擔，平時很少主動唱歌，忽然發布這麽個視頻，連他粉絲都覺得驚訝。
粉絲1：“啊啊啊啊啊崽崽好久沒發微博了！媽媽好想你！”
粉絲2：“太好聽了以後老公能不能多多唱歌[流淚］[流淚］[流淚］”
粉絲3：“哥哥什麽時候偷偷學的吉他！這是在給我們匯報演出嗎？”
粉絲4：“我們寶唱歌明明這麽好聽[流淚］狗公司下次能不能多給帥哥分點Part[怒火］[怒火］[怒火］”
中間也不乏一些別的聲音。
網友1：“啊這……只有我覺得塌房十級警報嗎？[呆住］”
網友2：“塌房的信號之一，用“你”代替“你們”，這首歌從頭到尾都是“你”吧，嘶[吃瓜］”
網友3：“無語了，這是和女朋友鬧別扭了在線哄人嗎？這歌怎麽看也不是唱給粉絲聽的吧？”
網友4：“這妥妥塌房了呀！嫂子都騎臉上來了，粉絲還擱這兒傻樂呢[白眼］”
嗯……說句實話，我覺得挺對不起李沐粉絲的，我和李沐出道前就在一起了，所以他這情況不屬於塌房，屬於連地基都沒存在過。
總之，兩邊就這個彈唱到底是個“單純的唱歌視頻”還是“塌房十級警報”進行了激烈的言語交鋒，我知道這裏面少不了我的粉絲在拱火。
有時候吧，我覺得人大抵都是能共苦不能同甘的。
V.O.W剛出道的時候，一共就沒幾個粉絲，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唯粉和團粉都能相處融洽；後來稍微有點人氣了，摩擦和爭吵就變多了；自從李沐演了那部古偶，轉化了一部分劇粉，他的人氣直接碾壓我們剩下四個；再就是這次《偷偷》意外走紅，我小爆了一下，吸了一波新粉，現在主要就是我倆的粉絲在吵架。我看她們和我倆的狀態挺像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相看兩相厭。
當然，還有一些夾縫中求生的CP粉。
CP粉1：“額額我怎麽聞到了火葬場的味道”
CP粉2：“推給我幹嘛，推給@V.O.W-花知夏啊！”
CP粉3：“我靠難道有生之年要看到沐夏覆婚了？”
然後他倆就被兩邊唯粉一起罵了。我觀察過，CP粉屬於食物鏈最底層，誰都愛拿他們出氣，就跟那吃飯睡覺打豆豆裏的豆豆似的。
也少不了所謂路人。
路人1：“花知夏會回這條嗎？”
路人2：“怎麽可能會回……這倆人上次微博互動已經是上輩子了：）”
路人3：“為什麽要回？真以為唱給花知夏的了？”
路人4：“昨天也沒回吳奇那條，人家好心幫他宣傳新劇，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哦。白眼狼！”
路人5：“是不是火了就看不起隊友了，想單飛了？”
飛個頭啊，後面兩個我點進去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吳奇的粉絲，吳式路人。
很多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期待著我的反應。而我一遍遍看這個視頻，看最後一秒李沐眼底的淚光。他透過屏幕看穿我，每一句歌詞都是錐心刺骨的拷問：你到底忘了沒有忘了沒有忘了沒有
我和你一起承諾每一個夢
每一個失眠夜晚你的晚安變成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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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是你親口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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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勇氣 卻還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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