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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林瑯勝!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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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半個時辰,足夠一個來回,過時不回者,既為敗者。”

太子對著眾人宣布,一臉正氣,擊鼓為號,為兒郎們助威。

“太子殿下,在場的都是血氣方剛的英雄男兒,怎麽能畏首畏尾,在下認為,林子深處狩獵,才能考驗各位勇士的能力。”曲非離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是啊,都聽說大明兒郎英勇無畏,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哈哈!”

這時,與曲非離同行的一個男子調侃道,接著楚國使團中笑聲起伏。

別國面前,大明子民哪受得了被人這般瞧不起,其中一個膚色黝黑的壯士當即不服,開口道:“誰說我們不敢?太子殿下,這秋獵的範圍確實太小了些!”

接著,又有不少年輕人自動請纓,面上都帶著傲氣,眼神堅定。明清堯欣慰一笑,卻沒打算改主意,而是高聲開口。

“本宮說了,有勇者,不可無謀!我大明歷來註重細節和心性,不知楚國的勇士們,難道是更註重憑著蠻力射殺更多的獵物嗎?”

此話一出,楚國人的臉色都變了,很明顯的下馬威,身在別人的土地上,你就是客人。

明國人卻被激起了鬥志,更對太子多了份崇敬。

“半個時辰,無論獵物大小,數量多者為勝!獵場範圍有限,誰能率先取得優勢,那就各憑本事了!傷人者,亦為敗者!”

明清堯端坐在馬背上,脊背挺的很直,傲視群雄的王者之氣,睥睨著眾人。

曲非離的臉色很難看,卻不能多說什麽。

一聲令下,各自出發!

葉林瑯在一旁不淡定了,扯著葉林如的袖子,不住的詢問:“姐,你說,姐夫是不是特別霸道,好有王者風範!”

葉林如尷尬的移開了目光,不理會林瑯的故意調侃。

“你看,那邊的女眷,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姐,你可要抓點緊了!”林瑯不依不饒的開口,成功的讓葉林如紅了臉龐。

林瑯說完,便悄悄走到了一旁,興許是受了李家兄妹的影響,她還是打算避諱點。

“你怎麽過來了?”這時,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林瑯轉身一看,不就是李文茹嗎?

“怎麽,我就不能過來嗎?”林瑯環著手臂,不以為然的問道。

“不是。”李文茹撇撇嘴,不敢再說什麽。

這時,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朝著她走來,林瑯看著她好像有些面熟,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就是葉林瑯?”

這個紫衣女子明顯不是善茬,一臉倨傲不遜,探究的眼神看著葉林瑯。

她今天的裝扮也是英姿颯爽,因為長年習武,皮膚也黑了些,與其說是英氣,不如說是粗獷。

“就是你,想嫁給二皇子?”

女子這樣一問,林瑯瞬間想起來她是誰了。

穆慈,穆將軍的獨女,鐘情於明少懷,當時也是林瑯想要嫁做慶王妃,面對的第一大勁敵。

不過,介於她的身份,嫁給明少懷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有了之前她所說的,發生在明少奇身上的鬧劇。

“你是?”林瑯還是要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我是誰你都不知道,確實是鄉下來的?”穆慈輕蔑一笑,故意不給林瑯好臉色看。

“文茹見過穆姑娘。”李文茹站在林瑯的身邊,倒顯得異常乖巧。

穆慈本來就對林瑯有惡意,這時更是選擇站在李文茹一邊,想要看林瑯的笑話。

“哎呦呦,看那邊,真是郎情妾意,天生絕配啊!”穆慈將視線遞向了一旁,正是葉林如和太子在低頭交談。

穆慈是將門之女,說話難免不顧禮節。

李文茹則是咬著嘴角,一副委屈的樣子,她上次本來是想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弄巧成拙,出了糗。現在看著他和葉林如成雙入對的,心中難免忌恨。

“怎麽,你這次不想過去插一腳了?”穆慈戲謔的對著林瑯道,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穆姑娘?原來是將軍府的穆姑娘啊?”林瑯像是反應遲鈍一般,故意這時才做反應。

穆慈臉色甚是難看。

“哼,難得你聽說過我!”

林瑯微微一笑,謙遜道:“林瑯從鄉下來的,當然不知道,還不是賢妃娘娘老在我面前提起穆小姐!”

聽到賢妃娘娘,穆慈神色一變,她可是沒少花心思討賢妃喜歡。

聽到賢妃娘娘提起過她,穆慈忍不住面露喜色。

“是啊,賢妃娘娘說過,穆姑娘文韜武略,一介弱女子,卻強過眾男子,是將門之才。”林瑯不住的打量著穆慈的表情,果然除了興奮還是興奮。

“只是……”

林瑯故意說話大喘氣,穆慈連忙問道,“只是什麽?”

“哎,我這記性,突然就給忘了!”林瑯一副懊惱不已的樣子。

“你!”

看著穆慈即將爆發,林瑯連忙開口:“不過,賢妃娘娘好像有意選穆姑娘做兒媳,剩下的,林瑯就不得多言了!”

可不就是兒媳嗎?只是這皇子人選,卻不是她屬意的明少懷。

“真的?”

穆慈這個女子,雖然自傲潑辣了一些,倒也單純。如果不是和林瑯對立,也不會這麽相看生厭。

“姐姐!”

忽然,一陣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林瑯轉頭,才瞧見不遠處蹣跚走來的,粉嫩粉嫩的小丫頭,是凝兒!

小丫頭個子好小,徐徐前行的樣子很急,甚是可愛。

“哎呀,你怎麽來了?”林瑯笑著張開雙臂,小丫頭咧著嘴就朝她奔來,“你跟誰來的啊?”

林瑯朝凝兒身後望去,並沒看到有人。

“哎呀,終於找到姐姐了!”

明凝兒一個趔趄,直接撞進了林瑯懷裏。

“凝兒是跟著皇兄來得噢,姐姐千萬別告訴我母後!”凝兒趴在林瑯耳邊,小聲說道。

皇兄,林瑯朝著明清堯看去,自然就理解成了太子。

“皇兄說,怕姐姐在這裏無聊,特意讓我過來陪你的。”凝兒一副邀功請賞的架勢,掐著小腰,“我如姐姐呢?”

“茹姐姐?”李文茹看著眼前的小家夥,笑得十分溫婉,“穆姑娘你看,這孩子是不是特別可愛。”

穆慈可不是李文茹,眼睛一撇,凡是和葉林瑯有關的,她都討厭。

“我哥哥說了,讓我來陪姐姐。”凝兒擡頭,故意提高音量,“他還說,不能讓姐姐和這兩個怪婆娘待在一起,聽了一些不該聽的,會影響食欲的!”

明凝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下巴斜斜的對著穆慈兩人,一副臭屁的傲慢樣子,林瑯看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怎麽這麽可愛啊!”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小臉兒。這麽一番說辭,難道真是小家夥自己想出來的?

不過,小家夥真是有眼力見兒,還會為自己出頭。

“你說誰是怪婆娘?”穆慈怒目圓瞪。

“你怎麽可以能這麽說呢?葉小姐,小孩子天真無邪,怎麽能教她這些!”李文茹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蹲下來輕聲道,“乖,這些沒有教養的話,小孩子千萬不能學!你剛剛還叫我茹姐姐呢,那才是好孩子!”

明凝兒完全不吃她那一套,直接拍掉了她的手:“你才沒教養呢!”

說完,就緊緊抱著林瑯的手臂,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李文茹。

“真是不知所謂!”穆慈冷哼道,她自看不慣閨閣女子的做作樣子。

李文茹臉色難看,緩緩站起身子,把這一切都算在了林瑯身上。

“真是從鄉下來的,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什麽樣子了。”

李文茹還是第一次對林瑯說這麽無禮的話,也是惱羞成怒。

“李小姐有教養,還自視甚高!”林瑯不介意,牽起凝兒的手,“凝兒啊,這世上,可不止一位如姐姐,下次還是叫皇嫂好了,免得被人誤會!”

“皇嫂,對哦,如姐姐是凝兒的皇嫂!”凝兒開心的點頭,轉而看向李文茹,一臉天真,“原來你以為我是在叫你啊?”

李文茹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精彩來形容了。

穆慈全程就是在看笑話,對於李文茹,她自是看不上眼的,也驚訝於凝兒的身份。幸虧剛才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不過她與葉林瑯這麽親近,穆慈總感覺心中不爽。憑什麽這麽個女人,還能和皇室扯上關系!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林瑯本想過來避嫌的,沒想到哪裏都不讓自己清凈。

“等等。”

明凝兒撒開林瑯的手,跑到了穆慈面前,擡頭奶聲奶氣的說道:“你是不是想嫁進皇家來啊?”

不僅穆慈,就連林瑯都被她這個句話嚇了一跳,這都是誰教的啊?

“凝兒在宮裏見過好多溫柔大方的娘娘,好像都和你不太一樣!凝兒有好多皇兄呢,不過,他們好像都不喜歡你這樣的!”凝兒說著,便一副為難的樣子,“怎麽說呢,就是,男子是不能嫁進皇家的!”

“噗呲……”

原諒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林瑯捧腹,悄悄對著凝兒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小公主,長大以後絕對不簡單!

林瑯頂著氣氛凝固的壓力,牽著凝兒的小手連忙逃離。

穆慈站在原地,雙拳緊握,一口銀牙被她咬得吱吱響。她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還是出自童言無忌的孩童之口!

李文茹識相的悄然離開,生怕被穆慈周身的怒氣波及。

☆、玉溪公主

“凝兒,你怎麽過來了?”

明清堯見到林瑯牽著的小丫頭,閃過一絲驚訝。

“太子哥哥,凝兒也想出來玩兒!”

小家夥年紀不大,倒是學了一手撒嬌的本領,撒開林瑯的手,就抱住明清堯的大腿,開始奶聲奶氣的撒嬌起來。

“真是胡鬧,又是你四皇兄帶你出來的?”明清堯無奈,彎腰抱起凝兒,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他可是寵溺的很。

“四哥哥不讓我告訴你!”

凝兒甚是可愛的堅守陣地,卻已經出賣了他。林瑯看的心都化了一般,小孩子難道都這麽可愛嗎?

四皇子,明清雲,她好像沒見過呢!

“你怎麽自己一個人過來了,你四哥呢?”

明清堯看著身後的遠山,四弟來了,玄王應該準備就緒了。

“凝兒是來找林瑯姐姐的,四哥哥說,有人欺負姐姐,特意讓我過來給那些怪姐姐點顏色看看!”

凝兒義憤填膺的樣子,看著好笑。

因為凝兒的到來,林瑯的無聊終於找到機會打發了,逗孩子耍寶,她可是很在行。

最後,林瑯還是在凝兒的帶領下,朝著身後的遠山走去,林瑯萬萬沒想到,小丫頭口中的四哥哥,竟然是老熟人!

“被告訴我,你真是皇親國戚!”

林瑯一臉詫異的看著雲清,越看越發現,和明清堯果然有幾分相像。雲清,雲清,反過來不就是清雲嗎,明清雲。

“四哥哥。”

還沒等明清雲說話,凝兒就用實際行動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凝兒!”雲清一把抱起凝兒,寵溺的揉揉她的小腦袋,“任務完成的不錯。”

“你都不打算解釋解釋?”林瑯感覺自己被兩兄妹無視了。

“看你也不是很驚訝嗎?”

雲清不以為意。

林瑯若有所思的點頭,她是猜想到了,雲清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肯定也是京城貴胄,不過這也太……

出乎意料了點。

“要不是連秋君讓我過來,留意你的動向,我才懶得到這種場合呢,一股子血腥氣,野蠻!”

雲清眉頭蹙著,他確實不喜歡這種賽事,自小身子弱,在死亡邊緣苦苦掙紮的人,更不願意讓自己身上染上殺孽的氣息。

“他呢?”

一提到連秋君,林瑯神色開始有些不自然,是很不自然。

想到上次暧昧不明的談話,臉色微赧。

雲清無奈的捂住凝兒的耳朵,輕聲說道:“你們這郎情蜜意的,偏偏要把我扯進來。”

“咳咳。”林瑯這副女兒姿態,實屬難覓。

“他會過來的。”

雲清還是很夠義氣的給了個準信兒,戲謔的表情之下,暗藏了一絲擔憂。玄王這次,是要以自己為誘餌啊!

半個時辰到了,兩國勇士陸續歸來,補到的獵物確實不少,正如雲清所說,確實太過血腥了。

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的女眷們,大都開始後悔跟過來。本想著這種年輕人聚集在一起的機會難得,說不定就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賽事陸續進行,隨著獵物的堆積,女眷們的臉色越難看,只想著快些結束。

最後是收官之賽,其實就是走走過場,這一次,太子殿下和曲非離都有參加。

“太子殿下,我國的玉溪公主隨行來到貴國,怎麽也得展示一下射獵之術,這樣才能表示我們楚國的誠意啊!”

誠意?和親的誠意嗎?

曲非離知道最後關頭,才把最後一個目的說了出來,不明真相的人,一臉好奇,玉溪公主,哪裏有玉溪公主?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素衣男子,一身樸素的男裝打扮,頭上戴了一個鬥笠,白色清紗輕輕揚起,怎麽剛剛沒人註意到他的存在呢?

“小女子玉溪,見過太子殿下!”

沒想到,這個翩翩公子開口竟然發出清脆的女聲,因為有白紗遮面,更顯得面紗下的女子,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怕一不小心禍了家國!

林瑯一臉無趣的看著這幕,心想著楚國人還真是賣足了噱頭。不就是追求驚艷的朦朧美嗎?如果摘下面紗,別說是她姐姐了,就算是她,也不一定比得過吧!

林瑯心念一閃,暫時原諒自己的厚臉皮。

“也好。”

在所有人對這個玉溪公主充滿好奇之時,明清堯面不改色的點頭,沒有任何預期的反應。林瑯暗自為這個姐夫記了一功,果然是和這些俗人不能並提。

因為前幾輪賽事的沖擊,女眷們的熱情都打消了不少,只有幾個膽大的勉強決定參加。

林瑯等了那麽久,終於有機會施展一番了,不然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這身戎裝嗎?

林瑯迫不及待的率先跨上馬,想先和馬兒磨合磨合。只是她這個行為,在當下顯得異常突兀。

年輕人的註意力又從玉溪公主的身上轉移到了林瑯身上,恍然發現,這個身著紅衣的女子,竟然是尚書府的三小姐。

兒郎們心系賽事,加之林瑯刻意低調,所以只有大多數的女眷註意到了葉林瑯。這時林瑯英姿颯爽的跨馬動作,突然驚艷了眾人。

曲非離眉頭一皺,剛剛還凝固在玉溪身上的視線,轉移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心中有些不爽。

“怎麽了?這馬……可以騎嗎?”

林瑯和馬兒一陣互動之後,才註意到這些人的視線,有些心虛,難道自己興奮過度,犯了什麽忌諱?

“哈哈,如兒的妹妹,果然也了不起!”

明清堯很自然的牽起葉林如的手,今日,她便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前來坐鎮,兩人婚事以定,倒也沒什麽不對。

“是啊,沒想到葉小姐還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太子都主動發話,當然少不了附和。

“對了,忘了給曲將軍介紹,這位是本宮的妻妹!”

明清堯鄭重其事的對曲非離介紹,“妻妹”,身為皇族,能這樣稱呼太子妃的娘家人,已經給了他們最高的榮耀,以此來表現他對葉家大小姐的重視。

“呵呵,原來太子殿下已娶妻,可喜可賀!”曲非離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不著痕跡的瞥了那位玉溪公主一眼。

隨即,他的視線又轉移到了林瑯的身上,這個一身紅裝的女子,看著怎麽有些熟悉?

就在他盯著林瑯看的同時,林瑯也恰巧將視線轉移了過來,好巧不巧的來了個對視。

林瑯微微對他點頭一笑,確定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這才把視線再次移開。

☆、辰王

參加最後一場賽事的人群中,林瑯本以為會有穆慈的身影,卻發現她早就不知所蹤。暗自松了一口氣,還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心虛的很。

“太子殿下,玉溪公主為這次秋獵準備良多,您看……”曲非離還是不死心,玉溪此程必定是會入了皇家,不過太子這邊,貌似有些棘手。

“我明國當然也不能慢待了公主,”說著,明清堯命身邊的侍從將他的馬牽了過來,“這匹馬是本宮為狩獵準備的,既然玉溪公主參加,就讓它做玉溪公主座駕吧!”

侍從牽出來的是匹白馬,林瑯一眼就看出來明清堯的客套話,身後那匹黑馬才是他準備的。嘖嘖,她這個太子姐夫說瞎話的能力,也是不遑多讓。

玉溪公主看了眼曲非離,伸手把韁繩接了過來。

一切準備就緒,明清堯翻身上馬,右手一伸,在他的牽引下,葉林如很自然的就跨了上去,與明清堯上了同一匹馬。

林瑯已經看得目瞪口呆,怪不得要贈人家馬匹,這不正好借機會和她姐姐共乘一騎嗎?看來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確實心機了得。

葉林如表面坦然自若,其實早已經緊張到全身僵硬。距離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得罪了!”明清堯的聲音傳來,像清風拂過水面,蕩起一陣波紋。

因為是走過場,所有人都幾乎是在遛馬一般,緩緩前行,同時照顧著身旁的女眷。直到深入叢林,才緩緩放開性子。

林瑯是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個,一堆人擠在一起,是遛馬還是打獵呢?她微微用力,韁繩一轉,朝著西南方向行去。

“林瑯!”葉林如有些不放心,輕呼了一聲,“真是不讓人省心。”

“沒事,那邊有我安排的人,很安全。”

葉林如這才放下心來。

可林瑯天生是個迷糊性子,走了沒幾步路,就偏離了方向。轉身向後望去,依稀能看到人影,這才安心下來。

不怕,這麽多人在,即使她迷路了,跟著別人回去也是一樣。

在林子裏騎馬,和平時練習的不一樣,到處都是灌木林木,她不敢速度過猛,馬兒只是緩緩行進,即便是這樣,也夠林瑯激動不已了。

視線集中在地上,興許能遇見小兔子啥的,活捉幾只玩玩也不錯。

“太子殿下,我有件事情想問。”葉林如猶豫了許久。

“你說。”

明清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視線一直遞向東南方向,那是曲非離離開的方向。

“你我幼時,是否相識?”葉林如雙手糾結著衣角。

“為什麽這麽問?”

“就是感覺熟悉。”

頭頂傳來明清堯的輕笑聲,“我幼時,只有伴讀,沒有玩伴。”

說完,明清堯雙腳夾了一下馬腹,一個極沖,葉林如貼向了他的胸口處。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入耳,葉林如一陣失神。

“如果不是玩伴,有沒有可能?”自然下定決心問了出來,她也不會善罷甘休,這一點,和林瑯倒有幾分相似。

“我不記得了。”

他悄悄盯了葉林如很久,她所有的表情都被明清堯納入了眼底。

“為什麽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感覺不對勁呢?”

葉林如忽然擡頭,對上了明清堯的眼神。明清堯沒想到她會突然擡頭,便將視線悄然移開。

“你再這樣,我可能真的會誤會你的心意。”明清堯半開玩笑的抿嘴,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對葉林如說話,只為了終止話題。

果然,葉林如詫異的低頭,不再言語。糾纏衣角的雙手緊緊握起,雙眸盯著馬兒脖頸處的鬃毛,恍然出神,一時間氣氛凝固。

明清堯眼中的覆雜一閃而過,自嘲一笑,朝著前方策馬奔去。

今日,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曲非離率領幾個心腹一同朝著東南方向行進,連秋君會在那處出現。作為楚國的一份子,他應該也不願意在這裏暴露身份吧!

曲非離料定連秋君是想和他單獨談話,才故意差人送信,為的就是遮掩他的身份。如此也好,他是武將,也想找個無人幹擾的地方,好好會會他——楚連秋。

楚連秋長身直立站了很久,以他的耳力,瞬間就註意到了遠處的聲音,來了!

楚連秋眉頭一皺,怎麽回事,這是來了兩撥人?

曲非離揮手讓侍從停下,吩咐他們在暗處呆著,沒有他的命令,聽到任何動靜都不可輕舉妄動。之後,便一人走了過去,一個白色的背影漸漸清晰。

“玄王殿下!”

“曲將軍!久仰!”

楚連秋神色淡然的看著曲非離,目光柔和,就像是在問候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

“玄王殿下,認識在下?”

一來二去,說得不外乎是一些客套話。客套夠了,也終於步入正題。

“楚太後可好?”

曲非離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楚連秋會如此直接,完全不再多加掩飾。

“不用驚訝,如果本王成心不想讓你見到,這次明國之行,你也註定是竹籃打水。”楚連秋很少用這種傲慢的口氣說話。

“那,玄王殿下為什麽想見我?”曲非離問出這話,突然神經一緊,後知後覺的不安漸漸襲來。

“楚太後對曲將軍很是器重,看來曲將軍也是高處不勝寒,完成她的任務,還是心急了些!”

“玄王殿下真會說笑。”他來時已經有了準備,況且這裏是獵場,量他楚連秋在明國權勢滔天,也不可能至兩國和平不顧。

“確實是開玩笑。”

曲非離嘴角一抽,有些不耐煩,“其實,在下應稱呼一聲二皇子。”

楚連秋但笑不語。

“二皇子雲游各地多年,楚太後甚是想念,讓在下帶些話給二皇子。”

曲非離提到楚太後,脊背瞬間挺得更直了,本就冷酷的臉上更加嚴肅如霜。

“太後說,二皇子錯失了先皇祭日,也得記著辰太妃的!所以,盡早回去吧!皇上已經繼位,也得給二皇子封個王位。”

楚連秋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還是沈不住啊!

“對了,在下說錯了,皇上已經下旨賜了封號——辰王!所以,應該是叫辰王殿下!”

辰王?一定也是楚太後的意思,辰妃,辰王。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說完了?”

曲非離平日裏人冷話少,這一次為了將楚太後的意思表述清,他已經做了極大努力。

沒想到,得來的卻是這麽一句不痛不癢的反問。

“你還是沒有猜到本王讓你過來的意思。”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二皇子,楚連秋了。

“哢嚓——”

草叢中,突然發出一陣聲響。楚連秋眉頭一皺,偷聽的本事都如此拙劣,枉費他還安排了後手。

楚連秋沒想到是,他一直暗中留意的竊聽者,竟然是葉林瑯!

☆、如此私奔

林瑯楞在那裏,手裏握著的樹枝被折成了兩段。

“那什麽,我就是恰巧路過,什麽都沒聽見!”林瑯抱歉的點點頭,後退一步,準備離開。

“站住!”說話的是曲非離,“辰王殿下,看來,你的秘密是守不住了。”

曲非離語氣怪異,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倒要看看,辰王會如何處理這個女人。

“是啊,守不住了,”楚連秋並沒有依照曲非離的意思去為難那個“女人”,而是笑著朝他走近幾步,“曲將軍素來謹慎,自然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曲非離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麽輕易,但為什麽總覺得,連秋君是對著自己說得呢?不遠處的林瑯步子一滯,好奇的轉身,嘴角掛上看好戲的壞笑,他這又要耍人玩兒了?

突然,曲非離只感覺身後一陣聲響,是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暗道不好,立馬側身躲過,沒想到,那道利箭並不是射向他的,而是直直的射向了楚連秋的腳邊。

“沒想到,曲將軍如此心急,這種場合都忍不住動手了?”

趁著曲非離呆楞的時候,楚連秋早已趕到林瑯身邊,身後接著傳來數道聲響,是曲非離安排的侍從,接到了指令,對這個方向發起了攻擊。

楚連秋一把將林瑯攬了過來,巧妙的避過所有的利箭,抱著她飛身而起,落在了遠處的馬背上,看了身後的曲非離一眼,踏馬絕塵而去。

“追!”其中的一個侍從準備帶人追上去,卻被曲非離厲聲制止,臉色很是難看,“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

“將軍,我們是看到了您的暗號才……”為首的侍從低頭。

“暗號……遭了,中計了!”

曲非離這才不得不相信,連秋君竟然真的會自降身份,用這種拿不上臺面的手段來陷害他。

“快,離開這裏!”

看到將軍不安的表情,侍從們個個疑惑不已,也只能遵命抓緊離開。

“曲將軍!”

為時已晚……

林瑯和楚連秋已經輾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路上,林瑯都出奇的安靜。沒辦法,她今天聽到的信息量太大,一時間還沒緩過勁兒來。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借此機會,逃離京城怎麽樣?”

“好啊!”林瑯想也沒想,開玩笑道,“你別告訴我這是在私奔?”

楚連秋悶笑出聲,“不是,我是在殺人越貨!”

林瑯知道他是在說笑,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畢竟她現在知道的太多了些。確實,能保守住秘密的人,都是死人。她抹了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甩掉了腦海裏各種駭人的畫面。

“冒昧的問一句,我沒有破壞你的計劃吧?”都怪她迷了方向。

“沒。”

楚連秋輕笑,不過這樣也好,能暫時逃離京城俗事,還是和懷裏的丫頭一起,也倒是愜意,就是暫時便宜了曲非離。

“那咱們就這樣出來,不回去,會不會……”她是擔心家人擔心。

“不用擔心,太子和雲清會處理好的。”

剩下的,就要看明清堯的本事了。

天色漸晚,兩人找了一個還算幹凈的酒館兒,一來是要填飽肚子,再者就是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一場秋獵,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楚國使團的曲將軍,竟然一時沖動,和玄王殿下起了爭執,致使連秋君至今下落不明,連同一起失蹤的,還有尚書府三小姐,葉林瑯。

不錯,又是葉林瑯!

這個看似可笑的消息,竟然是真的,普通人當然不會相信,以連秋君的能力,會敵不過楚國使者。一時間,京城裏眾說紛紜,衍生出多個版本的說法,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什麽楚國將軍嫉妒玄王,故意滋事挑釁,惹了玄王不高興;

什麽沖冠一怒為紅顏,不願接見楚國使團,負氣出走,眾說紛紜。

當然,這個紅顏,可不就指林瑯嗎?

不過無論是哪個版本,歸根結底,還是免不了對楚國使團目中無人,舉止傲慢的謾罵。

如此一來,曲非離不得不被迫低調行事,除了皇上給安排的府邸,大都不曾出門,更不可能提及玄王的事情。

曲非離怎樣都無所謂,也並不是害怕明皇怪罪,他是擔心楚太後那邊。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將事情辦成這個樣子,一定不會只是處罰那麽簡單。

因為玄王失蹤的事情,楚國使團一直都沒能入朝招待,看明皇的意思,也是想借此給楚國一些臉色看看。

相對於楚國使團的水深火熱,楚連秋和林瑯這邊,可是如同逃出了牢籠,自在與愜意常伴。

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做十四村的地方,據說這個奇怪的村名,有個了不起的典故。

所謂十四,是指史上,這裏一連出了十四個大太監,都是宮裏首席大太監。當他們年老遲暮,衣錦還鄉,個個都造福了鄉裏,所以這所謂的村,也比一般鎮的規模要龐大,市面繁榮。

因為人們都過上了好日子,所以不僅不會對回鄉的太監評頭論足,反而以此為榮。遂命名為十四村,也可以說是十四鎮!

雖然有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典故,還是免不了名字的奇怪。

“咱們今天就住這裏吧,看著挺大的一家客棧,應該還算講究。”林瑯其實是走累了,不願意再前進一步。

“怎麽,你還很講究?”

“這不是怕你這種身份高貴的公子,住不慣嗎?”

林瑯說得也在理,單單一個玄王的身份就夠尊貴的了,現在倒好,又多了個辰王殿下,皇親貴胄!

“一炷香的時間,我可以為你解答疑問,憋了一路,很辛苦吧?”

楚連秋認為,他的事情,有許多都不必瞞著林瑯了。不知道是不是承受的東西太多,他總想有那麽一個人,能讓他毫無防備的傾訴一番。

如果這個人不是林瑯,也不會是別人了。

至於一些血腥的東西,他還是不願意讓她知道。雖然林瑯的出現改變了他的計劃,可也改變不了結果。

他已經安排好,待曲非離踏回楚國國土的那一刻,便是他的死期。如果是出於他自身,楚連秋是不會對這樣一條走狗惱火的,他只是為了吳剛。

不能親自了結他的性命,楚連秋還是有些愧疚,他答應了吳叔,曲非離一定會為他的兒子償命。

楚連秋還在沈思,突然被林瑯鄭重其事的聲音驚回了神。

“是很辛苦,不過我不會問。”

林瑯難得這麽有定力,說到做到,就是不問。

“嗯,也好,等你正式入了府,再說也不遲。”

“正式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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