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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林瑯勝!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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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筋脈受阻過於嚴重,所以才會有這般刺痛之感。”

琴姨娘將頭低了下來,充滿恨意的眼神再也不掩飾。

“放心吧,第一次紮所以更痛一些,多紮幾次,氣血通順便好了。”

林瑯註意到,琴姨娘的身子瞬間僵硬,這才掛上滿意的笑容。

“恕臣妾直言,三小姐畢竟是初學者,這幾針紮下去,臣妾並沒有感覺好些,反而有些胸悶。”

“是嗎?”林瑯似笑非笑。

“所以就不勞煩三小姐了,明日再讓林大夫瞧瞧便好。”

琴姨娘明明已經恨到咬牙切齒,卻依舊溫柔婉轉的開口。林瑯並沒有介意她的話,而是故意驚訝的問道,

“不應該啊,難道真是我醫術不佳?”

“三小姐畢竟年輕,不用氣餒。”琴姨娘見林瑯擰著眉頭,略帶愁容。

“也是,這醫術貴在經驗,我要是學到琴姨娘這個年紀,也許就能達到師傅那種程度了!”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此話狠狠戳到了琴姨娘的痛處,雙手狠狠的掐著手心,又想起了林大夫的一番話。

“好吧,如果這樣就只能請我師傅過來了!以他老人家妙手回春的能力,別說保住個孩子了,就連男孩兒女孩兒,都能一眼就瞧明白!”

林瑯顯得很興奮,又不住的安慰著琴姨娘,讓她寬心就好。

琴姨娘此時的臉色更紅了,又是氣憤又是無可奈何,還必須耐著性子笑臉迎人。

“那就太麻煩了,哪能麻煩白老先生。還是不用了,不用了!”

“不麻煩,林瑯已經問過師傅了,徒弟做不到的,當然是師傅過來收攤子。”

琴姨娘的臉色一再變化,再刻意拒絕就顯得太心虛了。

林瑯舒心的在那兒喝了幾杯茶,也瞧夠了琴姨娘的窘態,暫時就折騰到這兒,起身告辭。

“三小姐醫術不愧是得白醫師親傳,臣妾現在感覺渾身舒服多了!”

被逼無奈,琴姨娘只能再次笑對林瑯,一臉笑容,很是僵硬。

“還是讓師傅過來瞧瞧可靠。”林瑯謙虛道。

“確實好多了!”

她有些急了,如果這個臭丫頭真的把白醫師請來,她就徹底完了!

“真的?”

“真的好多了!”

林瑯滿意的點點頭。

“那好吧,睡一覺應該會好些,如果感覺好了,明日就派個丫鬟告訴我一聲,林瑯也好過來為你行第二次針。”

琴姨娘僵住的笑意漸漸破碎,也只能吞了這苦水。

林瑯眉眼彎彎,回去的步子都輕了許多,她可不會這麽輕易的便宜了她。

可憐琴姨娘,滿腔怒火,又憤又恨,也得咬碎了銀牙往肚裏咽。翌日清晨,不得不親自派人去請林瑯,上趕著去遭罪……

☆、麗娘

林瑯第一次如此積極,每日定時來到琴姨娘這裏報道,又是紮針又是盯著她吃藥。任勞任怨的一幕看在吳氏的眼裏,別提多欣慰了,不住的誇讚林瑯知書達理。

今日像往常一樣剛從別院回來,接到消息,轉而就去了正廳。

“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接你啊!”

楚連秋一副理所當然的看著林瑯,仿佛她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

“白白想見你了。”

“誰?”

“你的白白。”

“……”

“這不挺好的嗎?”

幾日沒有見這小家夥,看來過得還不錯,哪像連秋君說得那般萎靡。

“今日教你射箭。”

楚連秋做事向來喜歡善始善終,自然教了,就要□□好。

好在林瑯這幾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否則拉弓射箭,對她這個小身子骨還真吃不消。

竹林齋的生意就是好,他們刻意避開飯點,晚來了一會兒,還是這麽多人。避開喧鬧的大廳,林瑯跟著連秋君直接來到了三樓雅間。

“你們來得倒是趕巧!”房間內,雲清早就等候多時,“麗娘來了,在隔壁。”

麗娘?他還在連秋君說話。

“知道了。”楚連秋淡淡開口,留下林瑯就去了隔壁。

林瑯心有疑惑,也只是坐了下來,看著雲清泡茶的優雅動作,又被吸引了註意力。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還喜歡翹蘭花指啊?”

雲清一副儒雅清淡的氣質出塵,最吸引林瑯的地方,卻敗給了那蘭花指。只見雲清流暢的動作停滯,臉色不知是變還是不變。

“這當然不是蘭花指。”

林瑯撇了撇嘴,親眼看著他悄悄把手指放了下去。

“飲一杯。”

茶壺輕繞,在幾盞茶杯上,以均勻的速度一帶而過。

“是挺香的!”

林瑯僅僅是抿了一口,就為之迷醉,好茶。

“你不好奇?”雲清自己也端了一杯,輕抿一口,悄悄盯著林瑯的表情。

“好奇什麽?”林瑯似是不懂的反問。

“當然是麗娘啊!”

“哦,麗娘啊,你不說是麗娘了嗎,我還好奇什麽?”

雲清不知是哭還是笑,本來想吊吊她的胃口,卻沒想到這麽受挫。

“她可是煙雨樓的頭牌。”

煙雨樓,京城最大的一座青樓,相較於一般的青樓,那裏就是文人雅客的集聚地。說白了,也就是高雅一些的花樓。

“原來她叫麗娘啊,確實有耳聞。”林瑯後知後覺的點點頭,“應該也是個才女吧,要不然單憑樣貌,也坐不上煙雨樓的頭牌。”

雲清這次是真的服了,不知她是真的聽不出來自己的調侃,還是故意的。

“聽說這個煙雨樓頭牌,可是一心傾慕著玄王。”

林瑯的反應,確實真的令他失望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憐這女子癡心一片嘍!”

“呵呵,你好像對他很自信!麗娘可是京城諸權貴都仰慕的傾國女子,連秋君也是個男人。”

林瑯笑著搖了搖頭,遞給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你不懂!”

錯就錯在,她是個傾國的女子,性別難為啊!

“主子,這是秦少獨掌管的賬務,全部在這裏,應該不會出錯。”

雅間內,一個絕色佳人將一本賬簿交到了楚連秋手裏,態度恭謹,柔和的五官此事異常嚴肅。

楚連秋接過賬簿簡單翻閱了一下,點點頭,“你的任務完成了,找個機會盡早脫身。”

“主人,麗娘不急著脫身,鄭丞相那裏我有辦法應對。”

美人一雙美艷含水的眸子,偷偷在楚連秋身上流連,可惜襄王無意,眸子裏又多了一抹化不去的憂傷。

“不用了,鄭廉不出幾日便會察覺事出蹊蹺,盡早脫身,莫讓他抓到了把柄。”

楚連秋說完就出了房間,身後的麗娘,眼神戀戀不舍的看著那道背影,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主子在意她的安危,足矣。

楚連秋回來的時候,就註意到空氣中不一樣的氣氛。

林瑯一臉恣意的吃著東西,雲清則是一臉考究的盯著她。突然一道陰影遮住了他的視線,是連秋君。

雲清示意他坐下,一臉探究的眼神再次盯向了林瑯,楚連秋眉頭一皺,“你有事?”

雲清終於移開目光,瞥了他一眼,點頭,進而陷入沈思。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哦?”

“莫非你春心萌動,還沒動對地方?”

楚連秋神色不變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做何反應。

“我猜應該是了,葉林瑯她可還沒看上你!真是奇了,這個小丫頭確實讓我刮目相看呢!果然,白老先生看上的徒弟,不一般。”

雲清的話終於引來了楚連秋的不適,外加雲清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更加讓他不快。

“看來你又無聊了。”

楚連秋幽幽開口,卻換來雲清搖頭輕笑。雲清便將之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並將他怎麽循序漸誘,林瑯都沒有半分吃醋的表現,一五一十的覆述,然後心滿意足的盯著楚連秋面部的變化。

先是面無表情,再是探究,最後恍然大悟的僵硬。他敢說,已經很久沒見過連秋君這般情緒波動了。

可也只有楚連秋自己知道,林瑯一番說辭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喜歡傾國的“女子”?

很久沒有那種幼稚的心態了,楚連秋有些懊惱的掩飾著眼裏的那抹狡黠……

經過林瑯的精心照顧,琴姨娘那邊巴不得滿府裏宣告三小姐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如此來盡早脫離那樣的折磨。

林瑯當然還沒玩夠,不過最近也比較忙,暫且放她幾日。總是做些缺德的事兒,她還心虛著呢!

“餵,我們今日去哪啊?”

林瑯低頭看了看我自己的著裝,一臉不解的問向連秋君,並加快了腳步,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穿了男裝出來,怎麽還這般小家子氣,步子邁大一些!”

楚連秋聲音冷冰冰,沒有任何感情,嘴角卻掛上了一絲壞笑。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略微有點違和。

“我穿女裝都不小家子氣,別說男裝了!”

林瑯憤憤不平,敢情短腿短腳不長在您兒個身上。

“我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林瑯托著已經驚掉的下巴,明知故問。

“你說呢?”楚連秋似笑非笑的反問,很滿足林瑯的反應。

“我說,這……可是青樓啊!你確定沒來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味兒,來來往往的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各個風情萬種,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相較於楚連秋的面色不改,目不斜視,林瑯可算是暴露自己食色的本性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呃這是她在狡辯。

“來得就是青樓。”

既來之,則安之。林瑯完美的貫徹了這種思想,反倒觀賞起這裏的格局,別有一番風味。

舞臺上伶人,美人兒各個能文善“舞”,與臺下觀眾吟詩作對,搭配著略顯風情的著裝,別具一格的匠心獨運。

楚連秋面色有些僵硬,直接拽著林瑯去了隔間,她好像對這裏還挺感興趣!

☆、黑衣男人

林瑯跟著楚連秋來了一間上好的房間,看他駕輕就熟的樣子,怎麽都像是常客。

“爺,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否上菜。”

出乎意料,進來的不是花娘老鴇,而是一個小斯,恭恭敬敬的,得到首肯後便退了下去。

“怎麽,你經常來?”林瑯掃視了這間屋子,明明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楚連秋靜默不語。

“來都來了,怎麽也不叫麗娘出來,我還沒見識過煙雨樓頭牌的真容,好奇的很。”

直到林瑯說出了這話,楚連秋的表情才有了變化,“既然你想見,宣她過來就是了。”

“餵!你還真叫啊?”林瑯見他起身,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窩火,語氣不快,“別告訴我,你真的是過來喝花酒的!”

楚連秋冷硬的表情漸漸緩和,腳下的步子不停,卻是來到了窗口。林瑯好奇,也湊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個雅間的位置極好,煙雨樓的內部全貌盡收眼底。直覺告訴她,連秋君並不是在賞景而已。

“你來這裏,是不是有要事?”

“沒,就是喝花酒。”

林瑯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輕哼一聲,心塞莫名。

這時,小斯再次走了進來,依次上了酒菜。楚連秋還在觀察著窗外,林瑯朝著小斯招招手。

“這位公子點的姑娘呢?”

小斯有些茫然,林瑯又說了句,“就是你們這兒的頭牌,麗娘!”

小斯搖了搖頭,看向楚連秋。

“好了,你下去吧!”他收回目光對著小斯擺擺手。

“怎麽,你的麗娘姑娘沒有來,不心急啊?”

“這煙雨樓頭牌已從良,不再有什麽麗娘了。”

楚連秋似乎是很享受林瑯的惡意語氣,不急不緩的解釋。林瑯不再說話,原本一臉興味,現在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知道的那麽清楚!我吃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胸口感覺悶悶的,只是低頭吃著東西,不再與楚連秋搭話。

不過,這裏的東西還挺好吃的,還好沒白來,吃了美食,不虧。

“吃吧,整個京城,也就這裏的飯菜可以與竹林齋媲美。”

楚連秋一副主隨客便的樣子,看著林瑯吃得津津有味,眉眼間也融化了一絲笑意。

“不吃了,一點兒都不好吃。”

誰料林瑯一把將筷子放下,開始對這裏的東西指指點點,很不滿意,明明剛才吃得還很開心。

“噓!”

突然,楚連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視線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哦!伊人姑娘!”

這時林瑯也註意到,隨著場內傳來響亮的歡呼聲,一個著黑紗裙的艷麗女子緩步走到了臺上。那避體的料子是少之又少,緊貼衣物的肉色肌膚更是撩人,她這個女人看了都一陣躁動。

“原來你也好這口!”林瑯鄙夷的看了楚連秋一眼,虧她還以為來這裏是有什麽重要事情呢!

“再次強調,一,本王並沒有龍陽之癖。”

她的話令林瑯臉色更難看,斜瞇著他,“知道了,不用再次強調,反正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就喜歡這種酒’色場所,傾心這樣的美艷佳人!”

“第二,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好’色。”

楚連秋眼睛都沒擡,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一個方向。

“我?”林瑯像是聽了個笑話,指了指自己,我好’色?

切,自己盯著人家姑娘看,目不轉睛的,還在這裏賊喊捉賊!

不過,這個女子真夠妖嬈的,嗯,如果她是男子,說不定也會拜倒在她的仙蘿裙下。

她這叫欣賞,哪裏是好’色!

突然,林瑯身子一個趔趄,被楚連秋一把扯到了跟前,直接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剛想質問,就聽他指著對面說道,

“看到那個人了嗎?”

誰?順著他的目光,林瑯註意到在黑衣女子旁邊,同樣一身墨色衣衫的男人,很是醒目。

並不是這個人的長相有多出眾,在舞臺周圍的這片嘈雜中,這人所站的地方,卻都很規矩劃開了一步的距離。顯然,周圍圍著的幾人,是他的侍從。

“這人誰啊,到這種地方還這麽擺譜,都是欣賞美人兒的,顯擺什麽啊?”

“你也看出來了?”

林瑯不以為意,“當然了,我又不瞎!”

說完,林瑯就恍然大悟,心情瞬間好了七八成,楚連秋一定是來找這人的。

“他是使團中的一員,楚國的少年將軍,曲非。此人心狠手辣,足智多謀,是楚太後跟前的紅人。”

林瑯吃驚,“楚國使團?他們到了?怎麽京城一點動靜都沒有!”

父親這幾日因為迎接楚國使團的事情,一直忙裏忙外的,不可能使團進京這樣的大事,都一點消息沒有。

“使團應該明日就到了,這人是先來探路的。”

“那也太明目張膽了,這麽招搖,還當什麽探子。”

先來探路,不就是悄悄探訪明國京城的各種形式嘛!不止帶了這麽多侍衛,還毫不遮掩的進了這樣一個喧鬧場所,不知該說他傻呢,還是傻呢?

“探子倒不至於,楚國兵強馬壯,傲慢慣了,當然也不忌諱。況且,這人來這裏……”

楚連秋突然側了下身子,將自己掩映在窗口的陰影下。林瑯也跟著挪了個方向,躲開了那人遞上來的視線。

“你別告訴我,那人是你引來的!”

楚連秋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你沒事兒招惹他幹什麽,你不會有什麽陰謀吧?”林瑯指了指他,有指了指外邊,

“你這是想用□□?那個黑衣女人是你安排的?餵,你說話啊,我看那男人一張臉死氣沈沈的,我敢說你這個計劃多半會失敗了……”

楚連秋看著林瑯喋喋不休的樣子,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漸漸融化了一角,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的想象力確實豐富!”

林瑯身體僵硬了一刻,一字一頓的開口:“玄王殿下!”

“什麽?”楚連秋笑著擡眸。

“你還是有龍陽之癖比較好!”

楚連秋兩道眉峰高高蹙起,啞口無言。

林瑯絕對是發自真心的,這樣的感覺好別扭啊。

“吃完了嗎?”楚連秋看看林瑯面前的東西。

“不想吃了。”她早就沒什麽胃口了!在青樓裏吃飯,虧她吃得下去。

楚連秋很自然的抓起林瑯的小手,再次側身向窗外看了一眼,“那好,咱們現在離開。”

這個雅間的位置特殊,靠窗的位置朝向裏堂,看楚連秋的樣子,也是在躲著那個黑衣男人。

“去哪,這裏可沒窗戶跳。”

以往的橋段,跳窗逃離是最佳捷徑,現在,這一跳出去就會直接到了大廳。

“說什麽呢!”

楚連秋白癡的看了林瑯一眼,用事實直接否決了她腦海裏的一番追逐大戲。

他們,是大大方方從正門走出去的!

林瑯別扭的被楚連秋拉著,左顧右盼的躲避著別人的目光。多次想把手抽出來,卻掙紮無果。

“餵,我今天穿了男裝,難道很不一樣?”林瑯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楚連秋,怪,太怪了!

“葉林瑯,本王對男人不感興趣!”

楚連秋臉黑了下來,林瑯無奈的將兩人的手舉了起來,只見他神色微動,連忙將手松開,便又是一副雲淡風輕。

林瑯看著他的一系列變化,感覺還蠻有趣的。

“是啊,麗娘都讓你贖身,為你從良了,看來玄王府是要熱鬧了。”

林瑯的話不自覺的帶了一股子促膝,楚連秋心情大好。

“莫要聽雲清胡說八道,我和麗娘不熟。”

“切!”林瑯嗤之以鼻。

“這麽算來,她和雲清比較熟。”楚連秋臉上的狡黠一閃而過。

“你別騙我!”

林瑯失語,雲清那素雅出塵的形象漸漸崩塌……

☆、陳家村

“怎麽樣,這家酒樓可還合你胃口?”

楚連秋戲謔的問向林瑯。

“不滿意,來了一趟煙雨樓,美人都沒見到一個,就著急忙慌的出來了。”

還酒樓,真是說出來都不害臊。

忽然,耳畔響起一聲清亮的哨聲,一匹棕黑色的馬兒絕塵而來,是白七。

緊接著,林瑯身子一下失重,被楚連秋抱在懷裏,緊貼著他的胸口,依稀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輕身落在了馬背上,被他攬在懷裏,“駕!”,林瑯緊緊抓著馬背上的扶手,生怕這疾馳的速度,把她給甩出去。

“這是去哪兒?”

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騎,畫面不甚唯美。

“聽你的。”

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瑯只感覺心臟驟然一陣慌亂。按耐不住心中躁動,緩緩扭過頭,直接貼上了他的下巴,話到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兩頰如火燒一般,轉頭躲開了連秋君的視線,假意四處張望,漸漸緩解從心底湧上來的熱浪。

楚連秋看著她羞澀的表情,露出滿意的笑容,小丫頭也非朽木,孺子可教。

“抓緊了!駕!”

楚連秋又加快了速度,為了安全起見,一只手環到了林瑯身前,將她緊緊的攬在了懷裏。

林瑯剛剛緩和下來的呼吸,再次急促,脊背挺直,不敢放松片刻。

今天的玄王,太奇怪了!美色當前,還需靜氣凝神!

林瑯一邊暗罵自己色欲熏心,一邊閉目享受起這顛簸。

“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沒想到,楚連秋策馬疾馳,竟然是帶她來了陳家村。

“我知道你想這裏了。”

楚連秋把林瑯抱了下來,坐得久了,有些踉蹌。楚連秋伸手扶了她一把,林瑯心緒難平,緩緩推開楚連秋的手,看著這裏熟悉的一草一木,即欣喜,又有些傷感。

“我就是在這裏長大的,這裏的山我爬過好多次呢!還有這裏的湖,我和二妞進去捉過野鴨子!呵呵!”

林瑯指著這裏,開始對著楚連秋喋喋不休。

“進去看看吧!”

楚連秋看到她眼角的淚光,顯然是觸景傷懷了。

“嗯!”

其實,她一直沒有回來瞧瞧,就是因為派人打探過,她生活了十六年的一家子,她的養父養母,早已經離開這個村子。

他們對自己並沒有父母兒女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對她這個管家小姐的縱容忌憚。即便如此,這裏也承載了她不能忘懷的童年。

楚連秋情緒也受到了感染,不明白林瑯感懷一番之後,為何會顯得如此悲傷。

“過了這麽久,還是沒有變呢!”

林瑯尋著記憶往前走著,說了句令楚連秋不甚明白的話。其實,離她回尚書府,也就過了幾個月而已。

可他不知道,對於林瑯來說,已經闊別這裏幾年之久了。

果然,還是那個籬笆小院兒,卻已經人去樓空了。

“別進去了吧,已經沒有人了!”

林瑯駐足在門扉旁,不願進去。楚連秋這才發現,這裏已經沒有人居住,籬笆院裏,雜草叢生。

“原來這裏沒有人了啊!你一早便知?”

怪不得,他打聽到這個村子,用了這麽久的時間。如果不是林瑯每次開心時,言語中都會懷念起她兒時的地方,他也不會對她長大的地方感興趣。

他好奇,是什麽樣人傑地靈的地方,才養出了林瑯這麽個有趣的女子。

“我想去找二妞。”

林瑯還是沒有進去,而是轉身到了旁邊的一戶人家,門扉緊閉,顯得分外蕭條。

“二嬸兒!”

林瑯輕扣柴門,驚起一陣犬吠,是小黑!

小黑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還沒等林瑯發現,就一下撲到了她的身上,十分親昵的在林瑯腿腳蹭著,搖尾歡騰。

“哈哈!”

還真是小黑!

林瑯終於開心的笑了,一把將小黑抱了起來,“小家夥,還記得我呢?”

小黑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林瑯,粉嫩的小舌頭不住的舔弄著她的手背,林瑯心情大好。

這時,門打開了,響起那道熟悉的潑辣聲音。

“誰啊?”

一個身著灰色樸素襦裙的婦人走了出來,常年勞作,在這個勤勞的女人身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少了京城女子的脂粉氣,卻讓人看著舒心。

“二嬸兒!”

林瑯再次喚了一聲,那婦人才看出來,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小夥子,竟然是隔壁的臭丫頭,好久沒見了!

“哎呀,是你個臭丫頭啊!”

二嬸兒神色一變,嘴巴一咧,露出了幾顆大白牙,潑辣硬朗的容貌,此時看著也和煦了許多。

“哈哈,是我!林瑯!”

林瑯胸口縈繞著絲絲感動,以前這個潑辣的婆娘,可沒少訓斥她和二妞,現在卻感覺這麽的親切!

以前,她經常來二嬸家蹭飯,今天再次坐到這裏,好生熟悉,又多了歲月的距離。

“原來,二妞已經出嫁了啊!”

聽了二嬸兒的表述,二妞是在她回府一個月後出嫁的。原本興奮的心情,再次跌落,連玩伴都沒有了。

“是啊!你走親戚沒幾天,你娘就來告訴我,你們一家借了你光,搬去城裏生活了。後來我們一家也不知走了什麽運,有媒人來說媒,家境不錯,就是遠了些,是個高門大戶。沒多久二妞就嫁了過去,沒你們一家人的音訊,也就沒能通知。”

二嬸兒拉著林瑯的手,異常親昵,她聽到的這番說辭,當然是尚書府為了遮人耳目而交代的她養父母的。

“二妞嫁的好,也算是享福了!”

林瑯只能這樣安慰二嬸兒,二妞家沒有男娃,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所以她這一出嫁,家裏就冷清了下來。

陳家二嬸兒瞇眼一笑,為女兒後半生的幸福感到開心,再者,是她註意到了站在門旁的楚連秋。

“我那女婿是不錯,可也比不得你這個啊,長得還真是俊俏!哈哈!”掩嘴輕笑,咯咯清脆的笑聲也感染了他們兩人。

林瑯知道她誤會了,卻也不解釋,總不能說這是當朝玄王,她高攀不起吧!

二嬸兒對楚連秋異常的熱情,看得林瑯都有些嫉妒。可那有什麽辦法呢,依她的話說,“誰讓我沒能生個兒子呢,看著這麽俊俏的後生,當然喜歡了。”

好吧,連秋君的美貌,老少鹹宜。

☆、心跳

聊了會家常,林瑯雖不舍,差不多也要離開了,二嬸兒一再挽留她在這裏吃過午飯再走,都被婉拒了。連秋君回去還有事情要辦,不好耽擱太久。

“二嬸兒,我們是有事情要辦,途經這裏,順道過來看看,就不多待了。”

二嬸兒是個直爽潑辣的性子,也不再矯情的挽留,只讓林瑯回去代她向她父母問好。

林瑯點頭,心中有些難受,她的養父母,好久沒見了。雖然人家有自己的孩子,對她也沒有多少感情的羈絆,但畢竟相處了這麽久,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臨走,林瑯猶猶豫豫的將視線遞向楚連秋,不知怎麽開口。早知道,她就帶些銀兩在身上了,不在乎多少,也算個心意。這麽個貧瘠的小村莊,生活都是很不容易的。

“二嬸兒,這裏有一千兩銀子,拿著補貼些家用吧!”

沒想到,楚連秋沒等林瑯開口,直接掏出了幾張銀票,塞到了二嬸兒的手中。

“哎呀,這……”陳家二嬸兒就是普通的村民農婦,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啊,說話都有些顫抖,“這,一千兩!哎呦,我可不能拿!”

“二嬸兒,拿著吧,這些錢足夠你和二叔搬到城裏,離二妞近點兒的地方,做個生意,日子也好舒心一些。”

“這……”二嬸兒一雙灰色的眸子,漸漸凝起了霧氣。

“二妞嫁的好,也不能讓婆家看輕了去,娘家也要體面,才好為她撐腰不是?告訴二妞,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找她的!”

林瑯笑得有些酸澀,此生再見,機會渺茫。

“這怎麽好意思,真的太……”

“以前林瑯也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就算是謝禮了。”

楚連秋很少對外人這麽柔和,說完就抱著林瑯上了馬背,在二嬸兒淚眼模糊的註視下,漸行漸遠。

“謝謝你!”

林瑯低著頭,輕聲道謝。

“沒什麽,我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林瑯心情有些低落,也沒在意他的話。

“你是不是也意識到了什麽?”

楚連秋直覺,這個女人雖然大大咧咧,看似沒心沒肺,卻異常敏感。因為她的緣故,養父母一家人牽離世代故土,最好的朋友也嫁到了遠地,不會是巧合。

“嗯,父親不願意別人知道我的身世。所有的說辭,安排的時間,都天衣無縫。”

“葉尚書也是想好好保護你。”楚連秋點頭。

“還有皇上對我的態度,太後對我的態度,她口中的‘清丫頭’,我都有過懷疑。”

林瑯只是不願意想,她害怕一切清楚,就不再是尚書府無憂的三小姐了。

楚連秋臉上閃過一絲驚,這些,也是在他一番調查後發現的。

“不過,你為什麽會知道?還有這個村子,你調查我?”

林瑯轉身,審視的盯著他,楚連秋笑著將她指著的手慢慢放下。

“我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我未來的王妃,不為過吧?”

“什麽?啊!”

林瑯一個激動,直接撞向了楚連秋的下巴,被撞的人沒事,反倒是她,疼的淚水直流。

“吸——”

疼痛是暫時的,可是左胸口的地方,卻愈演愈烈,跳得她發慌!

“傻丫頭!”

楚連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心滿意足的看著懷裏的人兒再次呆若木雞……

連秋君帶著林瑯直接來了竹林齋,剛一下馬,她就逃命一般直沖隔壁雅間,要命的尷尬。

楚連秋則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暗中吩咐子戚一些事情。

這邊,一身男裝的林瑯,卻遭到了雲清一連串的威逼審訊。他竟然一直都沒有認出來,林瑯就是之前到竹林齋賣消息的小哥。

“原來是你,竟然真的和連秋君認識。”雲清一邊說著,心中一邊鄙夷。

原來是在放長線釣大魚,還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的樣子。當朝玄王的小心思,還真是讓人無從捉摸。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林瑯後知後覺,摸了摸綁紮在腦袋上的發揪,一陣心虛。

“堂堂尚書府小姐,還能少了你吃穿?”辯解的說辭也太不走心了。

“我可沒有訛你銀子,那還不是你自己要給我的!”

雲清啞口無言,又不能說這是連秋君的意思。

“聊什麽呢?”楚連秋走了過來。

“沒,沒什麽。”

林瑯連忙向雲清使眼色,雲清無奈一笑,“我在說她這副男裝裝扮,看著好生面熟”。

楚連秋當然明白雲清話中的意思,直接無視掉他逼問的眼神,走到了出去。

“你去哪兒啊?”

“楚國使團到了,會有好多事情要安排。”

林瑯點點頭,如此甚好,她也要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沖擊!

使團提前到了,她也要趕快回去告訴爹爹一聲,迎接使團要早做準備。她一直都擔心,跟著明少懷處理這些,那廝會不會心生記恨,暗中使絆子。

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林瑯不相信明少懷會是個仁慈的主。

林瑯還沒走到大堂,就註意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他!沒想到,那麽快就再次見到了那個黑衣男人。

幸好連秋君已經離開。

大概一共是十二個人,整整坐了兩桌,那個叫曲非離的男人,則是獨自坐到靠窗的位置。

出於好奇,她從下樓開始,視線就一直沒離開過他。就是冷了點兒,看著並不像那種殺人如麻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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