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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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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安安,聽我好好說,好嗎。”

“不要覺得奇怪,不要覺得我說的,是我不對勁,好嗎。”

“安安,換個人在這裏,我不會碰她的。”

“因為是你。”

“我喜歡你,安安。”

他的目光更為認真,並且有安安看不懂的深情。

就好像,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無論是什麽。

因為愛她。

安安楞住了。

青年眼睛裏倒映著她的模樣,她仿佛能看到自己怔住驚訝的樣子。

沢田綱吉的告白沒有結束。

他臉上帶了些笑容。

“如果坐在這裏的不是安安,我會離她很遠。”

我有著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識,絕不會多看別人。

“但是是安安。”

“安安明白嗎,只要看到安安就覺得很滿足,可是又不那麽滿足,想要靠近安安,想要永遠和安安在一起,想要安安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親吻安安,是因為喜歡安安,不是因為我有病不是因為我喜歡接吻,是因為我喜歡安安,是因為安安。想要吻安安,想要和安安做更多的事,想要安安。 ”

“真的好喜歡安安啊……”

“很喜歡很喜歡。”

“安安明白嗎。”

安安……安安還不太明白,她被沢田綱吉這樣深情的一番話說的cpu燒掉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等等等,怎麽就變成表白了。

用具現化的形容就是安安現在的眼睛已經暈成蚊香了,她沒法思考也沒法去想沢田綱吉剛剛說的這些是個什麽意思。

已經呆住了。

沢田綱吉沒有氣餒。

女孩不能理解。

那就讓她理解他的感情吧。

再不說,他要瘋掉了。

“安安還是不能明白嗎?我的腦子沒有壞哦,沒有生病,沒有任何問題。”

“安安……”

“我喜歡你十年了……”

她的世界只過去了一段時間。

可是他,真的過了十年,也深愛了她十年,並且會一直愛著她。

我喜歡你十年了……

這句話讓安安回過神,青年眼底快壓抑不住的感情讓安安心臟一窒,她被這句話動容到看向沢田綱吉的眼睛逐漸多出一些色彩和光。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連眼睛都沒眨。

被這樣澎湃的愛意包裹,安安不知道該做什麽,憑著本能想往後退一步,但被沢田綱吉拉了下。

苦笑一聲,“別摔了,安安。”

他輕聲說:“怎麽了?被嚇到了嗎?”

安安這才楞楞的說:“沒,沒有,我,我就是,沒有想到……”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聽不懂,或者以為沢田綱吉有什麽問題,那她就太蠢了。

都直球到這個份上,她不至於還不明白。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

她在媽媽肚子裏就刷過家教的番,自然對裏面的劇情記得一清二楚,也對有些劇情格外深刻,在她心裏,她會不自覺將沢田綱吉當成那個喜歡京子的少年。

怎麽可能想過他會喜歡自己。

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愛著一個人十年,那個人還死去了。

沢田綱吉的愛太沈重了。

不是對她來說沈重,而是這份愛多到會沈重,她自始至終都將他當成同伴。

等她回到現實世界,她有了屬於千歲安記憶,也是從前的自己。

他們都是她的光啊。

她只是個在暗處向往光明的人,怎麽可能奢求過她的光芒會低頭看看她。

不可能想過他竟然喜歡自己,還愛了這麽多年。

沢田綱吉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安安,我不是想讓你有負擔。”

他握著安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

安安能感受到沢田綱吉的心臟,他的胸口也很溫暖,加上他大空極致的溫柔笑容,像是可以撫平安安一切的煩惱,“請不要有負擔,安安,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做什麽,我只是想讓安安明白我的心意。”

“在我心裏,安安不僅僅是一個同伴那麽簡單,明白嗎?”

安安眼睛動了動。

“啊……明,明白嗎?”

她有點明白,也有點不明白。

“你看,它在跳。”

“我們都活著,但是安安,它會為你加速。安安,你不明白也不要緊。”

說著青年似乎落寞了些,安安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的神情,立馬說:“我,我有點明白的。”

“對不起,阿綱,我,我真的沒想到,我……”

她真的沒想到,沢田綱吉的表白比以前普通同學普通人小打小鬧的表白可厲害多了,應該說完全不同。

“為什麽沒想到呢?安安是還不明白感情這回事嗎,或者說我可以問問,安安會有一個那種,無論如何不想失去他,想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嗎。”

安安想了想,“不想失去的人有很多,阿綱也是,但是共度一生……”

她沒有考慮過。

沢田綱吉用另只手順了順她臉頰的頭發,往耳朵後面別去。

“那就說明,安安還沒有喜歡的人。我是說,不是同伴,親人那種喜歡。”

他笑了笑,雙眸認真且溫柔,“沒關系的,安安,不用想太多,我和安安說這些,只是想說出自己的心意,誰叫安安看不出來呢。”

“安安也不要有負擔哦,安安這麽好,有好多人喜歡安安呢。”

安安楞楞的問:“那你,那……”

她還沒有消化完,沒有辦法回應他。

她想,感情既然是兩個人的事情,至少她需要想清楚,她對沢田綱吉的感情又是什麽呢?

如果僅僅是友情,那她需要好好拒絕他對吧。

如果不是友情,如果她也喜歡沢田綱吉,她會邁出那一步。

但是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無法思考,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小夥伴會喜歡自己。

尤其是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笑著拍拍安安的頭,“這樣就好,安安,如果會讓你苦惱,我會難過的。”

安安垂下眸子。

她似乎能夠體會到一些沢田綱吉的愛意了。

小心翼翼,但格外深刻。

安安擡眸緊緊看著他。

“安安這麽看著我,想說什麽。”

“請,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可以嗎,我還沒有想好,也沒有消化完阿綱說的話。”

沢田綱吉摸了摸她的頭,“嗯,當然,安安。”

安安目光轉到一旁。

對比起他,自己就好差勁啊。

她和好幾個小夥伴接吻了。

救命!

“怎麽了?”

“啊,那個……沒什麽,阿綱,接吻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才會做的事嗎?”

“至少我是。”

那別人呢?

他們呢?

安安忽然不明白了。

他們不會也喜歡自己吧!

【停宿主,打住你萬人迷瑪麗蘇的想法,你忘了什麽是人生三大錯覺嗎?別給你自己這種錯覺,不是喜歡不是喜歡不是喜歡!別忘了你的任務對象啊啊啊! 】

安安:“……”

對哦,就在前不久,她還和白蘭接吻了。

人生三大錯覺,也確實哦。

這都什麽事啊。

安安突然頭疼起來。

感情的事好覆雜,她還不如去打怪呢,至少打boss不會讓她這麽煩惱。

額頭傳來溫熱的感覺,安安擡頭看去,沢田綱吉用掌心搭在她額頭上。

“好啦,安安。不要想了。”

安安點下頭。

“冰淇淋,吃吧。”

他一說這個,安安突然臉紅了。

不知道他喜歡自己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剛剛的吻就讓她害臊起來,沒法裝著不知道。

安安撞上沢田綱吉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變得深沈了些,“可以吧,安安?”

“啊?可,可以。”

沢田綱吉一笑,再次吻住安安的唇。

他還吃了一口橘子味的冰淇淋,一渡進來,滿滿都是橘子的味道。

好吧,橘子香精的味道。

甜甜的,很好吃。

舌頭在口腔裏品嘗著冰淇淋,也品嘗著她。

他的吻不激烈,就是輕飄飄的,溫柔到安安渾身都軟了,心裏也軟了,反而使不上力氣推開他。

兩盒冰淇淋就這麽吃完了。

但青年似乎覺得不夠,他紅著臉和耳朵,細細的親她。

她像是要沈淪進去了。

最後還是沢田綱吉松開她,將她抱在了懷裏。

“安安……”

安安,安安。

好可愛。

安安也抱了抱他。

“阿綱,對不起,我……”

嗚嗚怎麽就是推不開他呢,怎麽就是接下去了。

太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安安,謝謝你。”

他在安安耳邊說:“我很開心。”

“安安。”

沢田綱吉的聲音很輕,像是在他耳邊要哄她睡覺。

她頓時就想,啊,如果這樣,阿綱會開心的話,好像也好。

她可以不用那麽討厭自己的。

外面的雨逐漸停了。

雨沒有下很長時間。

兩個貼貼了一會,見雨停了,沢田綱吉和安安都起來,他拍拍了後面坐下沾的灰。

“走吧,安安,雨停了,回去吧。”

安安點點頭。

兩個原路返回。

夜間的小路也別有一番風味,安安時不時回頭看看沢田綱吉,在田野間沖他笑笑。

沢田綱吉便很開心的回笑著。

“十年前我們修學旅行,晚上和安安出來,也下雨了。”

想到這裏,沢田綱吉噗嗤一聲。

那個時候的他是真的很害羞。

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對安安的感情。

喜歡她。

但那個時候,他們的未來,一眼都看到頭了。

她活不了多久。

所以他不僅不敢說,也不敢表現出來。

那樣的話,對於大概率會消失在十幾歲年紀的她來說,可能只是負擔吧。

“是啊,阿綱。”

那次的晚上,兩個也是急急忙忙去山洞裏躲雨了呢。

回到房間,安安看著屋檐下滴落的水滴,陷入了沈思。

好了,這下更加睡不著了。

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大腦宣告正在爆炸。

安安長嘆一口氣。

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有點頭疼,可能是沒睡覺,現在心臟也有點疼了。

於是她想,幹脆去泡溫泉吧,可能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她換了浴衣來到溫泉這邊,發現裏面還有個人。

六道骸躺在池壁上,眼睛上應該戴著蒸汽眼罩,像是睡著了,安安沒打擾他,輕輕的下了水。

喔!舒服!

安安一碰到水,感覺自己稍微活過來一點。

片刻後,安安一擡頭,和六道骸視線撞上。

“骸,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沒。”

“這個點了你怎麽在這裏。”

“你不也來了。”

六道骸笑笑。

“我睡不著,過來看看能不能睡著。”

“那可能有點困難哦。”

“為什麽?”

“因為你把我吵醒了,我睡不著,你現在也不能睡。”

安安:“……”

啊,這也行,行吧行吧。

六道骸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沒多少表情,他上半身沒穿衣服,下腰上掛在一條毯子,沒觸發她的吐血buff。

但是他頭發是散開的,他的頭發發色和她的很像,後面那處頭發是長長的,要不是體型不太像,高低也是個美女。

安安多看了兩眼六道骸。

又有點手癢癢,想摸摸六道骸的頭發。

六道骸到安安的身邊坐下,“你的眼神不對勁,想做什麽。”

安安如實說道:“想摸摸你的頭發。”

六道骸舔了舔唇。

“給錢就給摸。”

“哈哈,你在說什麽啊。”

他這句話把安安逗笑了。

六道骸彈了下安安的額頭,一點都不疼。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六道骸心裏一緊,“怎麽了,好好的嘆什麽氣,不會是看到我就煩吧?”

安安:“噗,怎麽可能,什麽叫看到你就煩啊,我明明看到骸很開心。”

“那你……”

安安撇撇嘴,問:“骸那次,為什麽要親我?”

“……想親就親了。”

“想親就親了是什麽意思,是因為骸突然想接吻了?如果不是我,骸也會親她嗎。”

六道骸:“!!!”

別這麽冤枉我行不行!

“我親的就是你,沒有這種如果。”

“那骸會和別人接吻嗎,也會很開心嗎,喜歡接吻嗎?”

六道骸深呼吸一口氣,發覺她現在格外的、相當的,用一切形容詞去形容的不對勁。

她什麽是還會想這種問題?

“我幹嘛跟別人接吻,我不會。”

“為什麽?”

安安不解的吻。

她也跟別人接吻了欸。

六道骸氣的牙癢癢,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都不明白嗎?

“我問過你,千歲,你覺得接吻是什麽人能做的?”

“情……情侶?”

安安想了想,又試探著說:“喜歡一個人,也會想和那個人親親。”

“你都能得出這個結論了,為什麽還要想別的?”

“可是。”安安輕咬下唇,“可是我,接吻,不是那種喜歡。”

“我好像,很喜歡接吻,就只是接吻這種事。”

六道骸一頭霧水,又能從當中捕捉一些信息,安安繼續說,她很失落,“我覺得這樣不好,我是個壞女人……”

放在網絡,她不就是妥妥的渣女,妥妥的海王嗎。

天啦嚕。

“確實不好,千歲,你還跟別人接過吻?”

“……”不好說話了。

半晌,六道骸似是嘆氣的說:“算了,你這個笨蛋,怎麽突然想這麽覆雜的事情?不像是你會考慮的事情。”

“我好奇問問,所以骸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親我呢?”

六道骸抿了下唇,湊過去在她唇邊香了一口,“你說呢。”

安安摸摸他親到的地方,誠實的說:“不知道。”

六道骸能被氣的昏古七。

他只能悠悠的嘆了口氣,將頭靠在池壁上。

“千歲,是不是一定要說的明明白白你才懂啊。”

“……”

對不起,就算你說的明明白白我也不懂。

她的不懂就變成了。

阿咧,他為什麽要喜歡我?他怎麽可能喜歡我?他是不是搞錯了?如果沒搞錯,那我該怎麽辦?我喜歡他嗎?我該怎麽辦?

……

等等。

之類的東西。

和沢田綱吉分開,她大腦真的快承受不住了,要爆炸的前兆。

在這裏碰到六道骸,就想問問他當初又是抱著怎樣的情緒呢。

“不要想太多了。”

六道骸無奈的笑笑,他也看出了安安此時的情緒不太高漲,她在困惑,在遲疑,甚至很失落。

她的心很亂。

他要是再添一把火,可能她真的會爆炸。

他舍不得看她這樣。

她還是笑一下比較好。

他希望她開心些。

六道骸玩了下自己的頭,戳戳他,“給你玩。”

“收錢嗎。”

“今天不收。”

安安的註意力這才轉移到六道骸的頭發上。

“我隨便玩嗎。”

“隨便你。”

為了讓她開心點,也不是不可以。

安安一笑,玩起了他的頭發。

之前玩,他的頭發是紮好的,這次可以給他編小辮子了欸,嘿嘿嘿開心。

安安動手給六道骸的頭發編小辮子。

長長的一根。

“骸,你頭發發質好好哦,為什麽要一直留鳳梨頭啊。”

“哈?”

好氣。

她是懂氣人的。

六道骸當然是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應該說也沒辦法回答這種神奇的問題。

安安給他編完小辮子,又拆掉,編完,又拆掉,反覆好幾次,又拿著自己的頭發對比她的,但她的頭發被她在頭頂上捆了個丸子頭。

“玩夠了?”

安安松開他頭發不玩的時候六道骸問,安安吐吐舌,“玩夠啦。”

“現在有開心點嗎。”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有點事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或許,她需要去問問女孩子們,還得是靠譜的成年女性。

該問問誰好。

嗯……不明白,算了,先不想了。

她頭疼的很,六道骸拿了個頸枕給她靠著。

安安靠著靠著,泡在暖和的溫泉裏,還真的有了點困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安睡著了。

六道骸輕輕戳戳她,見她睡得挺熟的,輕手輕腳將人抱起來,出了溫泉池,回到她房間,才輕輕搖醒她。

“擦一擦再睡覺。”

安安迷迷糊糊的嗯了聲,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去給自己擦了擦水,再鉆進被窩。

六道骸走到她床鋪邊,一藍一紅的眸子溫和下來,擡手摸了摸女孩的臉。

那雙眼裏也都是安安會看不懂的愛意。

“笨蛋。”

半晌,青年低低的說道。

那麽明顯都不明白,是不是一定要好好說她才能意識到?

六道骸抿了下唇,思索自己該怎麽做。

要不還是打直球吧,只要她開竅領悟怕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但她睡著了。

睡得很香,面容溫和。

會做個好夢嗎,安安。

六道骸這樣看了她一會,直到他意識到天亮了。

一夜沒睡,他準備回去休息一會。

安安睡得不是很踏實,連做夢都是表白,更加可怕的是,夢裏不僅僅是沢田綱吉的表白,還有其他小夥伴的。

給她一下子驚醒了。

安安抹著不存在的汗爬了起來。

出太陽了。

但陽光也不是很溫暖,安安疊好被子。

她訂的溫泉還能玩幾天,今天才第二天,並不著急,除了溫泉,還可以去整個山上玩一玩。

安安起來換上了一件淡黃色的和服,她剛將房間稍微收拾好,雲雀就來敲門了。

上午十一點,估計雲雀以為她睡到現在。

也確實是睡到現在,就是不是從昨晚開始睡得。

剛剛雲雀給安安發了消息,知道她醒了才過來。

“直接去吃中飯吧。”

安安點點頭。

但一到吃中飯的地方,安安就徹底傻眼了。

說來也是旅館的特色。

這個吃中飯的地方很像那種旋轉小火鍋,放菜品的地方可以旋轉,桌子是好大的一個桌子,此時竟然坐了幾十個人。

安安上演一個眼前一黑。

她記得訂的飯菜中是有這樣的算是比較豐盛的宴席,可這樣看大家都在,好像在等她一個,她一下就傻眼了。

安安:“……”

現在逃走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逃走是肯定來不及的。

那邊尤尼她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安安便走了過去。

坐下後,安安忽然很感動。

大家都在。

每個人都好好的。

就應該這樣,就應該這樣才對。

於是擡頭的時候,安安的笑容變得輕松了很多。

“安安睡得好嗎。”

“嗯,還好。”

安安有點心虛的說。

她快到天亮才睡的,現在腦子裏還亂糟糟的,像是有蜜蜂在飛,嗡嗡的,讓她思考很多東西也思考不了。

料理是旅館準備的,看上去都是一些比較有特色的地方食品,也有一些常吃的,但其中有一道菜和其他的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烤翅。

還真有烤翅。

那盤烤翅轉到安安跟前,安安看向白蘭,白蘭朝她眨眨眼,“快嘗嘗啊,不是饞了嗎。”

安安:“……”

行吧。

她夾起一塊烤翅嘗了嘗。

白蘭托著腮,等待安安的誇誇。

安安確實誇誇了,但是就一句!

主要是,安安有點不好意思。

沢田綱吉就坐在她對面,不知道她的錯覺,可能是因為他表白了,她現在非常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目光如炬,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只能頭皮發麻的垂下眸子。

從前沒有註意到的視線,就算註意到了也不覺得有什麽,此時再看,和從前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不知道怎麽面對。

並且她沒有想好怎麽做。

腦子還是有點亂,不知道該做什麽。

也因為和她表白了,沢田綱吉不準備再遮遮掩掩。

也沒必要遮遮掩掩,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的心思啊。

還好的是,這頓飯大家沒有多做什麽,真的在好好吃飯。

吃完飯,沢田綱吉第一個過來,問她:“安安一會要去哪裏玩嗎?”

眾人視線一下投過來,暗暗的看著的,光明正大的看著的,不在修羅場中但是想吃瓜的。

“沒,沒有。”

沢田綱吉輕笑,忽視了所有人的目光,“要去給冰淇淋的錢嗎?一起?”

哦對,還欠著老板錢呢。

他們晚上的冰淇淋是賒賬買的。

安安點點頭,“好,好呀。”

不對勁。

這兩個人不太對勁。

安安就不說了,沢田綱吉怎麽回事,不是心照不宣的不多做什麽嗎,又來一個搶跑的?

他要做什麽?

什麽冰淇淋?

他們什麽時候幹的。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怎麽一回事。

參與修羅場的男人心情覆雜,吃瓜人士只有急急急,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安安垂著眼睛避開了眾人的目光,和沢田綱吉來到外面,大家的目光感覺像是能殺人,太可怕了,讓她一時間不能領悟什麽個情況。

和沢田綱吉來到小店門口,老板仍舊坐在那邊打瞌睡,安安和沢田綱吉對視一眼,都輕輕笑了笑。

察覺有人過來,老板睜開眼睛,見是他們,“就知道你們不會賴賬。”

老板笑嘻嘻的問:“要不要再買點什麽?”

沢田綱吉將晚上冰淇淋的錢給老板,問安安還要什麽嗎,安安不好意思空著手走,就拿了兩個冰糖葫蘆。

回去的路上,安安和沢田綱吉一人一個,冰糖的外衣沒了後很酸,但安安可以面不改色的吃完它們。

她吃到第二顆的時候,沢田綱吉問:“安安,不要躲我,還和以前一樣好嗎。”

安安拿著冰糖葫蘆的手僵了僵,不自然的說:“沒有要躲你的意思……”

是她的問題。

她並不想躲他的。

“但是安安不敢和我對視了呢,安安就和以前一樣。無論安安怎麽樣,我們難道不都還是朋友嗎。”

他這麽說,安安就沒話說了。

她笑了笑,“好,阿綱,坦白說,我很抱歉,我現在腦子還亂亂的,我還不能很好的去思考阿綱說的那些,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沢田綱吉便應著,“當然,安安,我說過哦,我只是想讓安安知道我的心意。無論這份心意會不會得到回應都沒有關系,我們依舊還是同伴,對嗎。”

安安點頭。

當然啦。

他們永遠都會是同伴的,為了他們做什麽,她都願意,上天入地,她就是為了守護他們,也會努力變得無所不能。

終於在吃完冰糖葫蘆的時候,兩個人回到了旅館這邊,大家沒有都在溫泉裏,有些跑去打牌打麻將了,還有些去後面玩了。

“我去後面走走,阿綱,一會見啊。”

沢田綱吉看著安安的背影無奈笑笑,說是不會躲他,連他要不要一起走走什麽的都不問,很顯然就是還在躲他。

十代目心思重重,但他沒有後悔這麽做。

不然這個小木頭,怕是一輩子都不開竅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那麽堅持同伴情。

安安說是去後面走走,也沒有騙沢田綱吉,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這座山並不大,安安很快來到後方。

後方也有修葺過得路,以及平時很少見的植物,但是有不少桂花樹,現在的季節桂花開的正好,還沒走近就能聞到滿鼻子的桂花香。

安安走近,發現樹上有人。

獄寺隼人正小心翼翼的往樹上夠著什麽。

他所在的不是桂花樹,是一顆很高的大松樹,安安仔細看,看到他手裏好像拿著什麽。

青年小心翼翼的往前探,最高處細細的樹枝上有一個鳥窩,他手裏好像是一只很小的鳥兒。

最有樹枝的一集!

獄寺隼人小心的將小鳥崽崽放進鳥窩,他還沒有松口氣,突然回來的母鳥以為獄寺隼人是偷崽賊,以為他會傷害小鳥崽崽,加快速度沖上來啄他。

他是個會救小鳥崽的人,不可能去傷害母鳥,只能掩面躲避母鳥,但是這麽和母鳥一solo ,他在高高細細的樹枝上根本穩不住,從樹上摔了下來。

這個高度這個重量她要是接住她手臂也會斷掉的。

但是沒關系,反正牛頓的棺材板已經蓋不住了,安安幾乎用最快的速度兌換了一個減輕重量道具,獄寺隼人穩穩的落到安安面前,安安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他。

從天而降的“公主”落入安安的懷裏,安安心情很好的跟他打招呼。

“呦,獄寺小公主。”

獄寺隼人:“!”

獄寺隼人反應過來頓時臉頰耳朵一起紅了,從安安懷裏猛的跳出來,但是這麽一來,他還是沒有穩住,不僅如此,還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滾到了小山坡下。

安安扶額,想著總比在這麽高的樹上掉下來好。

她走下去,獄寺隼人紅著臉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也沒註意自己蹭的臉上和胳膊上都是傷痕,“你,你怎麽來了?”

“我路過,看到你在上面。”

獄寺隼人頓時故作兇巴巴的說:“不準說出去!不準說我被鳥攻擊的事情,知道了嗎!”

安安了然道:“明白了,可以說獄寺救小鳥,滾下山坡的事。”

獄寺隼人故意露出來兇巴巴的表情一秒鐘破功,臉上和耳朵更紅了,“不許說!都,都不準說,可惡。”

安安被他這麽一整,心情跟著好了好多。

“好好,不說不說。”

“這,這還差不多。”

回過神,獄寺隼人就不太敢看她了。

她今天的頭發編在一旁,頭發上戴了一朵小花,漂亮的獄寺隼人不敢看她。

他低頭揪著因為滾在地上沾到的那種刺,人不沾的那種。

嵐守幾十萬日元一件的衣服就這麽被糟蹋了。

安安找了個地方,讓他坐下來,隨後坐在他身旁。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你的臉和手臂很痛嗎?”

天氣雖然冷了下來,但是處於那種有人穿幾件有人穿短袖的神奇季節,獄寺隼人就是穿短袖的那個,所以他露在外面的皮膚激素都被蹭的破了皮,嚴重的都能看到一些粉的肉。

“欸!”

獄寺隼人擡起胳膊,這才發現有不少刺也紮進了皮膚裏,滾在地上蹭的破了皮。

不疼。

應該說,僅僅是這樣,算不了什麽。

就是看上去挺觸目驚心的,獄寺隼人能明顯看到安安擔憂的目光。

他大腦一熱,喃喃道:“有點疼。”

安安嘆氣,湊近他一些,“你臉上也有,我幫你把刺拔出來,你忍著點痛。”

“哦,哦,好。”

獄寺隼人說完,便感覺安安靠近了更多。

近道只要他稍微一靠近,就可以吻到她的唇。

因為有些刺很小,安安必須靠近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也更加能讓她幫他將小小的刺拔出來。

不然就是這樣,她想用治愈能力也沒法用。

獄寺隼人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的呼吸就在眼前,眼睛專註的看著自己,好像此時她的眼睛心裏都只有他。

拔刺並不疼,獄寺隼人的臉倒是越來越紅了,安安以為獄寺隼人是疼的但是不說。

一邊臉頰很嚴重,可以說是毀容了,另一邊只有一個傷,但是很長的一道傷口,還有一些沾著的枯草灰塵,弄不好會發炎。

“我一會幫你治療一下。”

安安動作很輕,小心的,一點點的將刺拔出來。

哪怕是神經大條的獄寺隼人,都能感覺到她的溫柔。

她問:“疼嗎?”

“不疼,啊,不用幫我治療。”

“沒關系,我也有點責任。”

獄寺隼人明白,要是安安沒接住自己,那他不僅會滾出一身傷,還會因為從樹上掉下來傷上加傷,因為從樹上掉下來……他百分百還是滾下來。

“我,我……”

他是想說,他一點點都受不了她的治愈方式。

她要舔他的臉頰?

太、太澀情了,不行!

打住!

獄寺隼人,不能想!你在想什麽!

打住打住!

安安不知道獄寺隼人的心理變化,她看著這樣的傷口怎麽忍得住。

花了一點時間,才將臉上傷痕的刺處理掉。

因為有些刺很小,用手去拔如果不註意,會將刺推得更裏面,到時候可能就是要不要考慮把他揍到瀕死然後用請君勿死的程度了。

“手拿過來。”

獄寺隼人乖乖的伸出手。

她掌心有點熱乎乎的。

厚而長的頭發全在左邊編了起來,風只能吹動她的劉海和碎發,盡管這樣,她也好看的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

但她在為他處理傷口。

獄寺隼人垂眸看去。

他的手臂放在她掌心中,她拿起來,另只手正在小心、專心的幫他拔刺。

坦白說,他自己拔肯定做不到她那麽細致,大一點的很好拔,但是小一點的,他怕不是剛碰到就能把刺往肉裏推得更多,甚至出不來了。

但是她動作細致又溫柔。

好溫柔啊,安安。

獄寺隼人看的心裏暖乎乎的,他已經記不清當初為什麽會動心,甚至很有可能是在少女離開後才意識到的。

大概那個時候很想她吧。

她的溫柔和十代目不一樣。

現在看,她似乎多了一份悲天的氣息。

但她還是那個她。

看上去柔弱,卻堅定的少女。

獄寺隼人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傷來的不錯,他可以,偷偷的,獨自和她待一會,帶著自己不敢言說的小心思。

“疼嗎?”

她時不時問一下,獄寺隼人都搖搖頭說不疼。

安安擡眸看去,和青年那雙碧綠的眼睛對視,輕笑,“疼要說哦,不要忍著,我輕點。”

你已經很輕了,再輕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獄寺隼人的臉紅逐漸褪去,這個時候,他可以好好的看看她。

不用擔心她發現,也不用擔心任何人發現,現在只有他們,而她不像是那次醉酒,她是清醒的。

安安花了一點時間才處理完他手臂上的傷口。

處理完,她道:“脫衣服。”

獄寺隼人:“再怎麽樣這個發展是不是太快了?”

“我看看你裏面有沒有傷到……”

就算是幾十萬的衣服,也可能會被刺到蹭到啊,笨蛋。

獄寺隼人幹咳一聲,低下頭,一粒粒的默默開始解扣子。

“還好,沒多少。”

“其他地方呢?”

獄寺隼人趕緊扣上扣子,連連擺手,“沒有,都沒有,我沒感覺到,不疼!”

安安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吧,沒有就好,我給你治療一下。”

“手拿過來。”

獄寺隼人恢覆白皙的臉頰再次逐漸變紅,靠近過去。

手臂的治療進行的很順利。

——安安單方面覺得。

至於獄寺隼人,在他心裏格外折磨。

手臂不是什麽敏感的地方,但是女孩軟軟的熱熱的舌頭舔過來,還是讓他差點沒忍住呻/吟出聲。

她在認真的治療傷口,但是他腦子和心臟都快爆炸了。

從前他沒有體驗過對他來說這麽勁爆的事情,就算是為了治療,但是這誰頂得住啊。

獄寺隼人只能咬著牙讓自己冷靜冷靜,這只是在治療只是在治療只是在治療。

嗚,忍不住了。

關鍵是,他還拿不回自己的手。

“不,不要了,安安。”

安安擡頭詫異的看過去。

獄寺隼人紅紅的眼睛,他的小表情,配合他這句話,怎麽感覺都很怪。

安安莫名其妙的,摸不著頭腦。

“你怎麽快哭了的樣子,很疼嗎?”

“不疼!!”

“那你……哦,我沒事的,這點治愈的能力影響不到我,放心吧。”

說完,安安低頭繼續給他治療。

獄寺隼人:QAQ。

這是什麽痛苦並且快樂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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