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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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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用客氣。”

少年停穩船,稍微伸手大概想扶安安一把,又不太好意思,收回手,目光溫和註視安安。

夜裏有輕風,吹動他那頭漂亮的金發,安安很喜歡他頭發的顏色,但覺得他眼睛的顏色不太對,像是戴了美瞳。

他本就想晚上再來看看,有點事很在意,所以白天想辦法避開耳目找了船來,安安知道她也應該找船,但白天她沒時間沒有空,本想到這邊看看,再想辦法過去也不遲,現在有方便的辦法在眼前她當然不會拒絕。

何況她對這個少年的印象挺不錯的。

安安跳到小船,小船晃了晃,酷拉皮卡穩住船。

少年今天沒有穿黑色制服,穿的一身很像少數民族衣服,金色頭發,潑墨的眼,耳朵上帶著一只耳環,隨著動作小幅度的擺動,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總覺得她應該看過他,在認識他之前。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記得很清楚,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難道她真的見過?

安安收回打量的目光,輕咳一聲。

酷拉皮卡很有分寸,他盡管很困惑她的身份,很困惑她身體這麽差為什麽會做那些事,但都沒問,也不準備說,有些事他會爛在肚子裏,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的咳嗽聲比較引人註目,酷拉皮卡剛想問,安安先開口:“抱歉,我有些吵。”

“怎麽會,你冷嗎?這兒氣溫低一些。”

“還好。”

河面風吹過來,有點冷的,她的咳嗽忍了忍沒忍住,酷拉皮卡見狀,將自己外套脫下遞過來,“那個,你不介意先穿一下吧,這兒冷。”

安安沒跟他客氣,接過去披上外套,問:“酷拉皮卡為什麽會過來,這兒有你在意的事嗎?”

“我……”

這讓他怎麽說呢。

“安呢,昨天晚上,多虧了你,白天我也過來看過,事情已經解決了,安晚上過來做什麽。”

安安如實說:“我來看那人死了沒。”

“欸?”

安安笑了笑,沒多說。

少年的外套有淡淡的香味,和他本人很像,她問:“有酷拉皮卡很在意的事嗎?我覺得酷拉皮卡很奇怪欸,昨天晚上酷拉皮卡一直沒有受控制,大家都不能用能力的時候,你好像能用,大家能用的時候你反而不能用,這是為什麽?酷拉皮卡,你跟大家不一樣,因為你……”

心底最重要的秘密就要被揭開,酷拉皮卡有點緊張,卻聽少女轉了個彎,說:“因為你是個怪人,嗯。”

酷拉皮卡輕笑一下,他好像很久沒笑過了,自從和他們分開,好不容易在繼承戰中活下來,到達暗黑大陸的入口,他卻踏入白光,來到這個奇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世界。

她應該故意這麽說,沒有多言他的秘密,和他開了個玩笑。

“答案可能和安想的不太一樣。”

這樣的夜,酷拉皮卡竟然想和她說點什麽,也許因為少女身上的親和力,也許因為莫名的信任,也許因為他們有點戰友情。

也許僅僅只是,他忽然想傾訴。

“怎麽說?”

安安已經發散思維了,這個世界有她一個任務者,就不許還有別的任務者嗎,這個人是任務者也說不定,系統在她沒有和它交流的時候不會讀取她的思維,不然可以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不是。

“我來這裏,想看看這裏的特殊之處。”

酷拉皮卡放遠望去,“我剛來這個世界,所在的地方和這裏非常像,但我從河裏上來,河、島、古堡,全在我眼前消失,我來到這邊時便很在意,他們似乎有相通之處。”

安安驚訝不似作假,酷拉皮卡話裏的訊息太多了,她問:“剛來這個世界?”

“嗯。”少年恢覆往常的神情,他的眸子裏總含著一股憂傷,不久前的那抹笑仿佛隨風而去,“不瞞你說,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半年前來到這邊,從像這樣的地方出來後,偶遇我現在所在mafia家族的首領,一直到現在。”

“欸?”

安安很快消化完他的話,自覺除了月禮似乎有更大的事,“酷拉皮卡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你知道在哪邊嗎?這兒是意大利,我記得酷拉皮卡代表的mafia家族不是意大利?”

另一個世界?她覺得他熟悉是因為他們以前在一個世界?不不不,不可能,她沒有從前記憶,也知道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不可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應該就是普通人眼裏的世界。

他點下頭,“我以為安會問別的世界的事。”

更聰明的人才會問他這個問題。

“我後來查過,剛來的地方應該是日本。”說著他看看安安,兩個剛好到岸邊,酷拉皮卡先跳上去,這回很自然的伸出手,安安也很自然的將手給他,借力跳上來,“如果我沒查錯,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在並盛東京橫濱的交界處。”

“消失了,在酷拉皮卡來後就消失了?”安安微微咬唇,和酷拉皮卡踏入古堡,“我記憶裏沒有這種地方,無論是並盛還是東京,都沒有,很有可能它帶來了酷拉皮卡,它存在但又不存在著。”

那為什麽會帶來酷拉皮卡?

安安突然有點想法,但那點靈光消失很快,怎麽也抓不住。

“我想也是,我昨天就很在意,也許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能力來後不能用,大家都不能用我反而能用,也不會被控制。所以我要再過來看看,一起還是分開調查?”

“分開吧,我事情很快,等我解決去找你,再一起看看。”

更多的是,不太想讓酷拉皮卡也卷入月禮的事情。

安安走到夜裏月禮死掉的地方,慘淡的月光剛好照進來,一地的鮮血,空氣中有灰塵飛舞,那兒有月禮的血也有她的,此時她的心沈了不少。

月禮的屍體不見了。

要麽有人來過將他屍體帶走,要麽和許年說的傳說一樣,他覆活了。

安安前兩天有打聽過關於古堡的事,也調查過一些,但都沒有聽說過月禮能覆活,這是她的失誤,她明明補刀了,也確認過月禮的死亡。

她站在這兒,有月光照到她,忽然有被月禮擺了一道的感覺。

那家夥一直提不死之力,加上她的確用請君勿死沒有徹底死亡,也能說是一種不死之力。讓她下意識就以為月禮是不是也有什麽不死的力量,但實際上他並沒有不死的力量,他會死,只是會覆活而已。

呵呵!這他喵誰能想到?

安安輕輕咬唇,又在周圍查看一下細節。

有腳印,從血跡的劃痕來看,應該沒有人過來。

月禮基本能確定是自己覆活走的,那麽他還在古堡嗎?

他一定在!

月禮不能出古堡,他百分百還在,但他不敢出來,至少目前他不敢出現在她面前,除非他想又死一次,她不介意跟他玩玩讓他死很多次的游戲。

她並不聖母,就算有許年今天說的故事,也不準備放過月禮。

“月禮。”

殺了他!

挖個坑,把他埋起來!

接下來安安找了很久,沒找到月禮。

她有點煩躁,“幫我確認一下,月禮還在不在。”

【叮,已扣除積分查詢。 】

【叮,查詢到,純種地球人月禮相關信息。擁有覆活、支配能力之人,不守護七的三次方玉石,他的使命是守護星球和世界。 】

【叮,查詢月禮的覆活之力薄弱很多,目前尚在覆活中。 】

【額,宿主,這人死著呢,還沒活過來。 】

安安抿了下唇,直覺也許酷拉皮卡來這邊跟月禮的身份脫不開關系,應該不是月禮做的。

他的使命?月禮的使命能是什麽?守護星球和世界?這也太籠統奇怪了。

看來還是要回去問問川平大叔純種地球人是怎麽回事。

她舔了舔唇,問:“月禮在構建覆活?現在找不到他?覆活時間要多長?確定他覆活後不會再有支配之力了吧?”

系統數據紊亂片刻,給出回答:【找不到,不知道多長時間,能確定掠奪過來的能力就是你的,他不會再有。 】

安安這才放心,若是月禮沒有支配之力,就算覆活了也沒什麽,她遲早回來刀他丫的。

而且,酷拉皮卡的事大概率有關系。

她可以不管,但她莫名挺想管,因為酷拉皮卡一定是想回他原本的世界。

安安不在這兒多留,她轉身走到門口,忽然回頭,空氣中似乎多了些流光,少女似笑非笑,“走著瞧吧,月禮。”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別人說什麽。

安安找到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剛從河裏出來,安安趕緊將外套還給他,問他怎麽樣。

“沒找到。”酷拉皮卡打了個噴嚏,“因為沒找到,反而能確定有關系。”

他直覺就是有關系。

安安道:“繼續查嗎?”

“不用,我想過段時間去日本看看。”

安安笑:“歡迎酷拉皮卡來我家玩,要聯系方式嗎?這件事我也想幫忙,關於酷拉皮卡回去的事。”

酷拉皮卡不知道怎麽拒絕,重點是他知道安安不是完全幫他,她應該有自己想做的事,只好點點頭。

“酷拉皮卡,你好厲害啊,才半年多,就學會這邊的語言,文字,還能當上mafia家族的二把手。”

酷拉皮卡不太好意思,“沒有,因為語言和文字和我們那邊有相似的地方,家族只是小家族而已。”停頓片刻,少年似乎又笑了下,“比不上夜歌大人一點點。 ”

安安被他也整得不太好意思了。

兩個一起乘小船離開,來到岸上,酷拉皮卡將小船安頓好,和安安一起回酒店。

路上,他問:“安的傷怎麽樣了?”

“沒關系哦,我有治愈的能力,不用擔心。”

“那就好。”

他又打了個噴嚏,安安頓住腳步,拉著酷拉皮卡來到藥店買藥。

出來時拎了一袋藥,安安道:“我平時吃的很多藥你應該不能吃,回去吃點藥預防一下。”

酷拉皮卡說了聲好。

快到酒店,安安準備和酷拉皮卡分開,“酷拉皮卡,相信我們之間的秘密就在我們之間對吧。”

酷拉皮卡主動說了他的秘密,她也有秘密,雖然但是,還是提醒一句好了。

“當然。”

酷拉皮卡目送她快速離開,依舊病弱的背影,這樣的身體,能活幾年呢。

速度卻快到肉眼難以捕捉,很快消失在眼前,他裹了裹外套,她穿過,此時外套沾了些她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和藥味混合,意外的不難聞。

他又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拋去心裏頭亂七八糟的想法,想著回去還是吃點藥好了。

安安回到房間,收回傀儡,自己躺在床上,思索關於今天酷拉皮卡和月禮的事關聯大不大。

【叮,系統即將進入更新,預計更新時間三天。 】

系統更新的時候,除了她裝備好的幾個技能,其他的她都不能用,系統商城也不會開放。

盡管感覺它每次更新都沒什麽內容。

安安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向窗戶,她想到什麽,拿過遙控器,打開屋頂,花朵和星星讓這個房間看上去格外別致,輕咳兩聲,心底逐漸平靜下來。

又想到什麽,她嘗試用支配之力去控制一些死物,卻發現沒法控制。

欸?

夜裏控制月禮的感覺不是假的,怎麽回事?月禮的支配之力不分死物活物,她怎麽不行?難道因為掠奪升級的不完全,導致她掠奪的也不完全?

“小治睡了嗎?”

太宰治很快回信,“沒睡。”

“來我這裏,我試個東西。”

太宰治:大晚上的,她想幹什麽?

就,她真想幹什麽也不是不行。

太宰治進來後,安安本來沒開燈,夜色很漂亮,她想看看,他也沒開燈,走到她身後問她幹嘛。

“我想試試,小治。”

沒開燈不妨礙他們視線,燈紅酒綠的世界,亮的很。

她披著被子坐在床沿,聞言側目看他,“小治,願意被我支配嗎。”

“你,你在說什麽!”

他他他,他還是個孩子,他真的還是個孩子,讓他聽什麽虎狼之詞啊,但是但是,也不是不行!

“欸?我說我試試我想看看能不能支配小治的身體,不行……”

“等下……”

太宰治現在也才十三來歲,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你認真的?千歲醬,你該不會覬覦我很的身體久了吧,真的不能再養兩年嗎?我才十三歲,至少也要讓我到十五六歲吧?你這樣真的沒問題?”

“……?啊,你誤會了,我就是。”

他在想什麽?安安不是很清楚他的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於是又問了一遍,太宰治上前捂住她嘴。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願意我願意,隨你怎麽做行了吧。”

安安阿巴阿巴兩句,眼裏閃過困惑,見太宰治往後一倒,呈大字型躺在她床上,歪頭,調動支配之力。

剛剛她嘗試過控制任何死物都不行,但月禮顯然可以,傀儡也是死物。

她可以支配活物,比如月禮和小治,而活物範圍更廣,就算是一根草,也是活物。

好吧,如此看,就算不能控制死物也沒什麽,反正她能一上來就控制住月禮,他最好別記仇來找她,否則她一定讓她也嘗嘗死了活活了死的滋味,或者埋他個幾天幾夜再把他拉出來活一活死一死。

沒有開燈,安安看不清太宰治擺爛的躺在床上,臉頰微紅。

在感受到這股全身被支配的力量時,太宰治楞了楞,很熟悉,又有點不同,安安讓他起來,他乖乖起來,像小兔子一樣。

解除掉,她問:“感覺怎麽樣?”

“怎麽和昨天那個有點像?你學會了?”

這玩意是可以學的嗎?

安安沒回答,又問了一遍。

“還行,身體沒異樣。”

她試試看支配之力還在不在,也想搞清楚這個東西會不會對身體有損害,傳說裏那些人後來都死了。

暫時應該沒事。

“我明白了,謝謝你小治,可以了,回去睡覺吧。”

“用完就丟,壞女人。”

太宰治不滿的爬起來,戳了下安安腦袋,結果安安咳嗽半天,給孩子嚇得手足無措。

“我沒事,唔,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太宰治過去按開燈,突然變亮讓她不太適應,她裹了裹被子,太宰治收斂起嬉皮笑臉,此時神情嚴肅,目光如炬,“給我看看你的傷。”

“小治……”

“快。”

安安只好伸出手臂,拉上袖子,縱橫交錯的傷口讓太宰治心悸很久,他做好心理準備看,卻還是很難接受。

“沒什麽。”

安安拍拍太宰治的頭,輕笑,“我不怕疼,小治沒有受傷就好。”

“不疼嗎?”

“嗯?”

“真的不疼嗎,安安?”

安安:“有一點。”

她縮回手臂。

一次次接近死亡,說不疼是假的,她都失去自我了,要不是那些聲音將她拉回來,就算掠奪技能升級她也不會用,反殺不了月禮。

“下次不要這樣。”

太宰治深呼吸,小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想長成你可以依靠的樣子,安安,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依靠我。”

他說的很認真,即便此時他穿的很可愛的睡衣,沒有繃帶,那雙鳶色的眸中透露的也只有認真的情緒。

安安笑,很燦爛的笑,“好,小治,那就拜托了。”

他有點洩氣。

她根本不懂啊。

“好吧。”

太宰治恢覆往常的模樣,“睡吧睡吧,這麽晚了,你不睡我都要睡了。”

安安便點頭。

等他離開,她再次躺到床上,關上燈,關上屋頂,在沈思中逐漸進入夢鄉。

次日上午,一家四口租了艘船,準備游一遍。

這回應該沒有意外了吧。

聚集到這邊的mafia應該陸陸續續回去了,前幾天確實時不時整一出,有點嚇人。

上午平安過去,下午照例雲雀在酒店陪安安,兩個來到空中花園角落,安安捧著書打盹,雲雀在欄桿處俯視下方,他應該很喜歡這種能將他想看到的地方收在眼底的高處。

雲朵停在旁邊,安安伸出手,雲朵便飛到她手背上,聽它嘰嘰嘰叫半天,安安想到六道骸,他前天那麽重的傷,還是很擔心啊。

打個電話給他吧。

這回六道骸接了。

“骸。”

“嗯?”

“你怎麽樣?”

“好的很。”

“那就好。”

兩個都停頓片刻,六道骸問:“你呢,怎麽樣。”

“好的很。”

安安學他的語氣說話。

“晚上出來嗎?”

“嗯?”

“玩。”

“骸是在約我嗎?想跟我約會呀?”

“不來算了,掛了。”

“等下,又沒有說不去,我會去的啦,在哪裏見。”

六道骸說了個地址和時間,然後掛了電話。

安安抓著手機無奈笑笑。

“晚上要出去?”

雲雀遠遠聽到,過來問。

“啊,我想出去轉轉。”

“好,我們兩去。”

安安:“……”

救大命!

完全說不出拒絕雲雀的話,不是想不想拒絕的問題,而是她不知道怎麽解釋,說她有個朋友,她去找他玩?雲雀不得現在就認識骸哥然後跟他不死不休?

她都能看到未來了。

達咩!

絕對達咩!

“安安?”

“啊,哥哥,你,你要去嗎?”

“嗯,前兩天就想晚上和安安出去轉轉。”

也是哦,他還一個人跑出去買了皮筋和發夾。

那,那怎麽辦,要不來兩場?

也不是不行,先和哥哥出去玩會,再去找骸吧。

“好呀,哥,我們吃完飯就去吧,我也想和哥哥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景。”

雲雀揉了把安安頭,安安瞇起眼享受哥哥的撫摸,莫名覺得不太對。

嘛,應該沒事。

吃完飯,兄妹兩說要出去玩會,爸爸媽媽也沒阻止。

這些天,她陪他們出來玩,身體能堅持這麽久,他們不知道多開心。

她穿了一件紅色的長裙,一件厚厚的到膝蓋的披肩,不會冷,和雲雀出門了。

城市的夜景都很熱鬧,霓虹燈五光十色,也安靜也熱鬧,這兒的夜景當屬運河,也很漂亮。

她和雲雀站在橋上,有些風,於是雲雀站在她風吹來的方向,幫她擋住,安安便靠在他懷裏,安心的氣息流淌,她很歡喜。

“要買糖果嗎,這個糖果,小情侶吃了可以天長地久哦。”

安安眼裏閃過驚訝,這人不知道從哪來的,身上有很多糖果,也驚訝於他的話。

哥哥應該沒聽懂吧。

那她就不解釋了。

“那我們買點吧。”

她拿過糖,雲雀乖乖付錢。

兩袋子,安安打開一袋,愛心形狀的糖果,應該是手工的,裏面有十顆,安安倒出幾顆,給雲雀兩顆。

雲雀握著糖果的手微僵。

她知不知道,他其實聽懂剛剛那人說的話了。

她為什麽不提?

不在意嗎?

覺得無所謂?

可是這樣反而讓他很在意。

你在想什麽呢,安安。

不,不可能。

少年微垂著眼,將糖果剝開,遞到安安嘴邊,安安咬住糖果,唇和舌尖碰到他的手指,癢癢麻麻的。

縮回手,雲雀放在袖子裏的手指緊了緊,或許是因為在意,被她碰到的手指正在發熱。

很燙。

撲通撲通,像他滾燙的,快速跳動的心臟一樣。

安安也剝了個糖果給他,“哥,你吃,你吃。”

他接過去,放進嘴裏。

“好吃嗎?”

“嗯。”

少女便開心的笑起來。

放在披肩下的手忽然牽住他的,帶著他往橋下走去,安安看到一家店,感覺很可愛,想去給小夥伴們買伴手禮。

“咦,哥,皮筋在這裏買的嗎?”

進來後,安安看到飾品區,一眼便看到同款不同色的發圈和發夾。

“是的。”

“咦,哥哥你居然會一個人來這種店,真沒想到,完全沒想到欸!”想象一下,好可愛!

“……”他就是路過看到,覺得很適合她,所以進去買下而已,並不會逛。

安安就會逛一會,看什麽都覺得很可愛很漂亮,都挑花了眼。

給每個小夥伴買好禮物,安安和雲雀等付錢的時,她手機忽然響了。

“還不來?”

安安趕緊找了個借口讓雲雀在這裏排隊,她去裏面和六道骸說話:“等下,馬上就來。”

“我的耐心也有限,千歲。”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失約,還沒有到時間呢。”

他似乎輕笑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安安松口氣。

回來時剛好排到他們,她想送給小夥伴,所以用自己的零花錢。

出來時都是雲雀拎著的,他肯定不會讓安安拎。

兩個不再多轉,回酒店。

主要是,雲雀現在想靜一靜,再和她待下去,他就不知道怎麽思考了。

只有他在意的事。

有人依舊沒心沒肺。

安安剛回房間,就再次出來,趕往和六道骸約好的地方。

“等很久了?”

“剛來。”

“好,我們去哪?”

“那邊。”

他們在街頭會合,六道骸指了指遠處,那兒在城市外,穿過小森林,逆著河流。

安安沒多想,擡步拎著裙子和六道骸走過去。

小森林裏偶爾能看見一兩只螢火蟲,兩個穿過小森林,來到河流上岸,河面上有不少螢火蟲在上下飛舞,漂亮的很。

他應該想帶她看看這樣的景色。

很漂亮。

有流光在她身邊,六道骸餘光裏,少女擡手,被流光包圍,更像是精靈。

“對了,你的傷,我想看看。”

“我沒事。”

“我想看看,我保證不會用能力。”

就想她想看看小治的傷,小治也會想看看她的傷口,因為很在意,很擔心,至少看一眼確定情況可以安心些。

“你真要看?”

“要看。”

“真?”

“真。”

六道骸抿唇,似笑非笑,他今日穿了件白色襯衫和黑色小馬甲,聞言擡起纖長的手指,一粒一粒解開小馬甲的扣子,問:“再確定一次,要看? ”

“當然啊,你問好多遍,好啰嗦哦,我要確定骸真的沒事才行。”

他啰嗦? ? ?

你! !

行!

小馬甲的扣子解開,六道骸默默深呼吸一口氣,再一粒一粒解開襯衫的扣子,坦白說,他這個慢悠悠解扣子的動作非常蠱,哪怕換個人站在這裏,也絕對會臉紅想入非非,很可惜,安安她不是正常人,她是個木頭人。

直到解開一大半,六道骸稍微往下拉一點,能看到少年精瘦但結實的身體,白皙的皮膚,甚至因為動作往下露出的紅點。

安安註意力只在他的傷口上,一點沒有害羞的感覺,靠近看他的傷口,反倒是六道骸自己快頂不住了。

因為及時用治愈能力給他治療過,他此時傷口看上去還好,她伸手輕摸,六道骸往後退了一步,連忙合上自己的衣服,“看過了,可以了吧。”

她眼神單純,什麽旁的情緒都沒有,是他自己的問題。六道骸自己也無奈了,怎麽有這種人啊。

“你真的是夜歌嗎。”

“我應該是?”

少年無奈的笑笑,扣好扣子,聽到她問:“其他傷口呢?”

“也沒事,給你看。”

擼起袖子,見真的沒事安安才放下心。

“倒是你,沒什麽事?”

“我能有什麽事,我可是有超能力的哦。”

“是,超能力少女,你太厲害了。”

安安被他逗笑,忽然被他牽起手,她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走出去,來到一個小屋子面前。

是一個小木屋,像是做在樹上,有棵很大的樹,垂下來不少枝葉,等一吹在輕輕的蕩,這個小木屋就在上面,甚至旁邊還有木梯。

“好可愛。”

“上去看看?”

“好呀好呀。”

六道骸先一步走上去,牽著安安上來,安安一只手被他牽著,一只手拎著裙子,小心的走在木梯上。

不多,大概十來階。

木屋前有塊走廊一樣的踏板,還有一塊枝葉做的欄桿,有幾顆果子,像線一樣的雜亂的枯枝纏繞成一塊牌子。

上來看,小木屋大概一個倉庫大,但不高,成年人要低著頭才能進去。

像一張床。

六道骸讓她躺下來,兩個躺在一塊,黑黝黝的,六道骸按亮什麽,整個木屋變亮,有螢火在閃,頂上有個很精致的提燈。

“哇,好漂亮,這是什麽地方,不會是你家吧。”

“怎麽可能。”

“不是嗎?”

“偶爾發現的。”

“很漂亮,骸的運氣很好哦,能發現美好的事物運氣真的很好。”

“是嗎,那看來我運氣是挺不錯。”

這世上最美好的,也被他遇到了。

安安瞇起眼笑,兩個躺了一會,六道骸拽了顆果子給她,不大,黃豆大小,但是紅色的。

“吃吃看。”

“很甜。”

她不能多吃,六道骸也吃了兩顆,問:“我的禮物呢?”

“啊?”

“你給他們買禮物,我沒有嗎。”

安安眨巴眨巴眼,別說,她還真忘了!

“你忘了嗎?”

他還特地打電話提醒他的存在,她還是給忘了!都沒有給他買!

好過分。

“沒有,只是只是,那是我回去給他們的伴手禮,骸的我先欠著好不好,等下次見到骸再給骸。”

“我現在就要。”

他不知道在較什麽勁,語氣認真。

安安無奈,從兜裏拿出晚上買的糖,哄他,“那你要不要糖,我給你糖吧。”

六道骸接過去,“也可以。”

是什麽無所謂,別人都有的禮物他也想有,他們認識這麽久了,把他忘了可怎麽好。

他們很難得的,以真實的身份去相處,這些年,除了幻術,也只有小時候那次他去拜訪她了。

他當著安安的面剝開糖紙,將糖塞進嘴裏。

好甜啊。

安安輕咳一聲,沒多說什麽。

夜色更濃,六道骸知道她平時身體不好,起來說回去。

他先出來,朝安安伸出手,安安沒多想什麽說什麽,將手給他,他便牽著她下來。

下來後,他將那盞提燈給她拎著。

“這是別人的嗎?我們拿走會不會不太好。”

“不是別人的,你拿著。”

淡綠的光閃爍著,安安很喜歡它,沒跟六道骸客氣,拎著燈,沒意識到兩個手還相握著,少年少女穿過森林,回到喧囂的城市。

他沒松開她的手,安安註意力還在燈上,直到城市中間,坐上車,六道骸才很自然的松開。

車停在酒店不遠處,六道骸目送她離開,她走遠之後,才忍不住咳了好幾聲,額頭冒出虛虛的汗珠,靠著墻緩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次日,苑子媽媽說明天離開,安安詫異的問:“不是還要玩一段時間嗎?”

“玩的差不多啦。”

苑子輕輕捏捏安安的臉,“和安安玩的這段時間已經很開心了,我們明天收拾準備回家吧。”

她這麽說,安安沒再問,乖巧的說好。

知道他們也掛念著她的身體,不願玩太久,安安心裏暖乎乎的。

當天下午,酷拉皮卡過來和她告別。

“我明天也回去了,下次你來日本,來我們家玩吧。”

雲雀在一旁,很不理解為什麽安安出來玩一趟還能認識一個小夥伴,不過算了,那個少年看上去不是什麽壞人。

“嗯,好,那,安,再見。”

“再見。”

又在空中花園坐了一會,安安和雲雀回去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行人回日本。

意外的是,安安剛下飛機,還沒上家裏司機過來接他們的車,就看到一行人打打鬧鬧的過來了,安安眼前一亮。

那邊沢田綱吉正在勸架,獄寺隼人常常和藍波他們吵鬧,餘光眼尖的看到這邊的少女,一雙眼睛瞬間被驚喜點燃,朝她跑了過來。

“安安,這麽巧,你回來了嗎?”

安安笑,和沢田綱吉身上的裏包恩揮揮手算是打招呼,“嗯,回來啦。”

“你好像瘦了!”

安安笑出聲,感覺這句話好經典,阿綱好像奶奶哦。

“是嗎,我瘦了嗎?”

安安走到一旁和他們說話,這麽多人,雲雀開始生氣了,所以安安領著他們去另一邊。

“有點。”

沢田綱吉撓撓頭,其實他也看不太出來,主要是感覺,她好像變得透明了點,更加易碎的感覺,讓他心頭浮現淡淡的擔憂。

“我還以為我長胖了呢。”

其他幾個小夥伴也走了過來,安安問:“你們怎麽在這邊呀?”

“安安!”藍波撲到安安懷裏,很久沒見安安所以超開心,在安安懷裏滾了兩圈,“阿諾內,大家,在鍛煉哦!”

一平乖巧的很,安安便彎腰撈起她,一手一個,帶娃經驗豐富。

“鍛煉?你們在這裏鍛煉?”

“裏包恩桑說,我們今天經過這邊也許有意外之喜。”

山本武說道,安安看看裏包恩,他按下帽子,唇角微勾,目光和山本武對視,笑,“在鍛煉什麽呀?”

她聲音很輕,帶著安撫,不知道為什麽,少年躁動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山本這周有個很重要的比賽,我們在……額,鍛煉為他加油。”

“喔,原來是這樣,那我也要努力鍛煉幫阿武加油!”

她這個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讓他們都一楞,沢田綱吉很想吐槽一下她怎麽不覺得他們這樣很奇怪啊?哪有幫別人加油還要鍛煉的?不奇怪嗎?他覺得太奇怪了啊!

但是在這裏遇到她很是驚喜。

他們的通信止於前兩天,她還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啊,我先回去,回頭去找你們玩。”

“好。”

安安回到家人身邊,苑子問:“那些是安安的朋友嗎?”

“嗯,對,媽媽,是我的朋友,也是同學。”

苑子笑,“剛好遇到,不請他們來我們家做客嗎?我讓阿姨多做點菜,請他們來玩吧,安安不也常常去他們家玩嗎,禮尚往來。”

安安這才點頭說好,她看向雲雀,見雲雀沈著臉,猶猶豫豫沒動,直到雲雀吐出幾個字才開開心心回到沢田綱吉他們身邊。

“去吧。”

好,哥哥同意了那就可以!雖然雀子哥他臉色很不好,但至少是同意了!

幾個人在討論周末山本武比賽的事,快五月份,春高如火如荼,周末是並盛這邊的決賽,只有第一可以參加全國大賽,山本對棒球的熱愛大家有目共睹,沒人不想他能贏下來。

“阿綱。”

安安跑回去,問他們要不要來她家玩。

幾個大的肯定不好意思,兩個小的就管不了那麽多,一是本就很喜歡安安,二是好幾天沒見,兩孩子都很想她,能過去玩,乖巧的一平都很心動。

“來玩吧,媽媽特地邀請你們了哦,她很高興你們能和我做朋友。”

安安的話被獄寺隼人打斷,“誰跟你是朋友。”

她笑瞇瞇說:“好,那我們就是兄弟姐妹,獄寺同學有問題嗎?”

灰白頭發的少年有被噎到。

安安盛情邀請,裏包恩先開口幫他們同意了,幾個走近一些,沢田綱吉才後知後覺,嚇人,她家不就是那個非常可怕的雲雀學長家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雖然之前送她回去有見識過,但這次做客,情況不太一樣,怎麽想都覺得很可怕啊!

雲雀學長會咬殺他們吧!

18 :來,你們來,我不做什麽(舉雙拐威脅.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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