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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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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何愈後,微滯片刻。

徐清讓將詢問的眼神移向吳嬸,似乎在疑惑,為什麽她也在。

吳嬸出聲解釋:“夫人生前和蘇小姐的母親是摯交好友,所以這次生日,特地讓她過來。”

徐清讓低恩一聲,而後看著何愈:“餓了嗎?”

“還好。”

蘇汋從樓上下來,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

她天生就長著一張溫婉的臉,今天穿了一身淺杏色的長裙,更是將她身體玲瓏的曲線給展現出來:“路上堵車嗎?”

親昵的語氣,似乎和徐清讓格外熟絡。

屋子裏開了暖氣,才進來沒多久,就察覺到了熱意。

他脫了外套,搭放在手臂上:“還好。”

語調清冷,疏離感明顯。

何愈哪怕神經再粗,也聞了那股不太對勁的味道。

突然想到白悠悠和她說的話。

所以現在她應該做點什麽?

她當然相信徐清讓,可是情敵都這麽直白的在她面前勾搭她的男朋友了,她要是還坐視不管的話,豈不是顯得很慫?

想了想,她也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

平時說起騷話來頭頭是道,關鍵時刻倒掉起了鏈子。

樓上再次傳來動靜,是一道不太客氣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

何愈擡眸,樓梯之上,穿著藕粉色針織裙的女人拿著手機,視線從徐清讓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何愈身上。

沈默片刻,鼻孔出氣:“哼。”

吳嬸笑容有些僵,過去低聲斥責她:“你怎麽和你哥說話的。”

父母離世的早,徐錚是吳嬸看著長大的。

是除了爺爺以外,她最為尊敬的人。

眼下她都開口了,徐錚只好不服氣的閉上嘴。

家裏人不多,而且都是些餐桌禮儀很好的人,一頓飯,吃飯的格外安靜。

徐清讓家的廚子手藝不錯,除了清淡些以外,都很合何愈的胃口。

他們好像都吃不得辣,徐清讓平時是一點辣都不沾,之前何愈不知道,帶他去吃川菜,他要了一杯水,吃之前,他會先放進水裏。

辣油漂浮在水面,可能是看著有點不適,他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安靜的看著她吃。

那次之後,何愈才知曉,他吃不得辣。

卻還是依著她的口味。

吃完飯以後,徐清讓公司有點事,出去接了個電話。

徐錚歪頭打量著何愈,眼眸微瞇,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愈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起身四處看了看。

身旁遞過來一個咖啡杯。

往下,是握著杯柄的手,纖細白皙,指甲的顏色,是淺棕色。

“我親手泡的,味道應該還不錯。”

女人笑著將咖啡杯遞給她。

何愈伸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安靜的環境,她正仔細打量著墻壁上的那副油畫。

蘇汋(QUE)晃動手中的杯子,歪頭給她做起了介紹:“這幅畫,是徐伯母親手畫的,當年,她和我媽都是美院畢業,從初中一直到讀大學,都是同學。”

像是在急於證明什麽。

證明,她和徐清讓之間的關系,其實要比何愈和他的,要親近很多。

莫名覺得,這種情況似乎經常出現在那些偶像劇和古早言情小說裏。

何愈屈指撓了撓前額,有些尷尬。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吧”

正當她準備告訴蘇汋,她已經和徐清讓在一起了的時候,客廳外傳來東西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去到客廳的時候,下人正清掃著碎瓷片,吳嬸拿了醫藥箱給徐錚包紮。

蘇汋皺眉過去,問她:“怎麽回事?”

吳嬸嘆了口氣:“這丫頭做事毛手毛腳的,非說要幫我收拾,結果好了吧,把自己給弄傷了。”

徐錚看著吳嬸笑道:“我沒事兒,就是不小心被碎片劃到了而已。”

她的笑容,不同於面對徐清讓時的刻薄和尖銳,純粹的就像是一個小女孩。

何愈其實很不解,徐清讓那麽好的性格,為什麽徐錚會這麽討厭他。

門被推開,徐清讓從外面進來。

視線在徐錚包紮過的手上停留片刻,低聲問:“怎麽回事?”

吳嬸收拾好醫藥箱起身:“剛剛不小心把碗給摔了,收拾的時候手劃著了。”

他往前一步,剛想說些什麽。

徐錚臉色瞬變,極不客氣的從他身邊走過去,冷哼一聲。

徐清讓沒說話,站在原地,神色如初。

蘇汋安慰他:“我去看看她的傷勢,你別擔心。”

然後也急忙跟了過去。

吳嬸看到這幅景象,又是一陣長籲短嘆。

徐清讓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那個時候徐錚還沒有出生。

等她稍大一些了,家裏的人會給她看徐清讓的照片,說那是她哥哥。

那個時候,她總是指著照片,奶聲奶氣的喊哥哥。

再大一些了,還會問他們,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可誰知,真見面了,卻又一直不對付。

徐清讓是個安靜的性子,在外面受欺負了,也從來不會和誰述說。

什麽事都是自己一個人藏在心裏。

哪怕是徐錚對他的誤會,他也從未開口解釋過。

或許是懶的解釋,也或許是,想解釋的,可是又覺得,反正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便放棄了。

他的脾氣,其實和夫人更像一點。

水一樣,溫柔的,恰到好處,卻又不動聲色的和周邊事物保持著距離。

所以吳嬸才一直擔心,他這樣的性子,很難找到能陪其一生的伴侶。

好在,現在似乎找到了。

外面下起了大雨,臺風過早的登陸。

吳嬸讓他們今天別回去了,路上不安全。

何愈也這麽覺得,道過謝以後,便答應了。

她洗完澡出來,穿著徐清讓的衣服,男女的體型差異似乎就體現於此。

他的衣服何愈穿著很大,下擺直接蓋住了大腿。

深灰色的幹毛巾蓋在頭頂,她邊擦邊往房間走,在走廊和蘇汋不期而遇。

剛剛還只是在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從他們進了同一間房開始,似乎一下子確定了。

嫉妒像是一只螞蟻,啃食著她的心臟。

她這一輩子過的順風順水慣了,想要什麽沒有,可唯獨徐請讓。

她喜歡了他很久,他甚至,從未多給她一個眼神。

見面時,禮貌的點頭,似乎已經是最大的關註了。

“那個”過於強硬的自尊心,壓迫了她一晚上。

不能開口。

可是另一方面,卻又實在好奇。

終於,中間擋著的墻被推翻,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和徐清讓,在一起多久了?”

突然被擋住了去路,何愈只能停下。

聽到她的提問,短時間內晃了一下神。

努力回想:“好像有半年了吧。”

蘇汋牙關緊咬,深呼吸著使自己平靜下來:“那你們那個了嗎?”

何愈眉頭一皺,驚於她的大膽。

這種事情都要問。

話說出口,蘇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有多不妥。

她只是剛才偶然看到徐清讓脖子那個暗紅色的印記。

都是成年人了,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麽。

徐清讓的皮膚很好,脖頸處的白,甚至能看見隱約的血管,淡青色的。

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蘇汋從第一次見到徐清讓的時候,就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嫉妒和羨慕兩種感情交織,蘇汋覺得自己煩的不行。

明明論身材和長相,還有認識時間的長度,哪樣她都要勝過何愈。

偏偏

可是又沒辦法去多說什麽。

她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自然不會去做那些破壞別人感情的事。

當然,祝福也做不到。

蘇汋看了她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回了房。

她今天也沒回家,而是在這裏留宿。

何愈有些莫名其妙的把頭頂的毛巾拿下來,聳了聳肩,推門進去。

徐清讓的房間很大,可能是因為自從讀了大學以後,他就搬出去一個人住了,所以這裏的東西都還保持著他讀高中那會的樣子。

洋溢著,不太青春的氣息。

但是至少,比他如今的穩重,要稍微年輕一些。

何愈有時候總覺得,徐清讓其實只是外表年輕,內心估計比她爸心理年齡都大。

實在難以想象,他這張臉,以後會和胡同裏的那些大爺一樣,穿著白背心,出去遛鳥。

越想腦洞就開的越大,何愈嚇的急忙搖頭,把那些不太正經的思緒甩出去。

聽到動靜,徐清讓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著她,而後關了電腦,合上,隨手放在一旁。

他拍了拍身側的空位,輕聲開口:“過來。”

何愈猶豫了一瞬,還是聽話的過去了。

他的手接過她手裏的毛巾,沾了水意,濕了一大片。

遇水的地方,顏色更深。

他給她擦著濕發,動作輕柔。

柔軟的布料在她鼻尖擦過,因為她每一次的動作。

何愈擡眸,伸手去扯他的袖口:“你和蘇汋,是什麽關系?”

她的話,讓徐清讓的動作停下。

“蘇汋?”

重覆了一遍她口中的那個名字,似乎是在疑惑。

沈吟好久,才想起來:“你說的是徐錚的那個同學?”

何愈點頭。

就算她的神經再粗,也不可能會做到在這樣的事情上,還滿不在乎。

更何況,他們好像的確認識很久了,而且蘇汋長得好看,身材也好。

很難不讓人有危機感。

有一縷頭發落在她的唇角,癢癢的,何愈隨手把它扒開。

徐清讓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唇邊。

未施粉黛的唇色,淡到像是沾了露水的薔薇花。

毛巾被放在一旁的桌上。

下一秒,那雙空出來的手,將何愈抱在懷裏。

不算太厚的襯衣,恰好能夠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

她看起來很瘦,其實身上也是有肉的,只是骨架很小。

抱在懷裏,就像是一團會發熱的棉花一樣。

又軟又暖。

清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

下巴摩挲過她柔軟的發頂,似低喃一般:“第一次吃我的醋。”

有些抽象的吊燈,不算太明亮。

半開的窗簾外,甚至能看見雨水沖刷在窗戶上,急切的,像是要撞破玻璃,進來取暖。

他說:“她是徐錚的同學。”

簡短的一句話,再無其他。

何愈問他:“就這些?”

她的樣子似乎不信,徐清讓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她母親和我母親,是校友。”

“還有呢?”

徐清讓搖頭:“沒了。”

“要真這麽簡單,人家怎麽會惦記你這麽久。”何愈想逗一下他,於是故意問,“是不是你給了人家什麽希望,讓她覺得,你也對她有意思?”

徐清讓皺眉,否認的很幹脆:“沒有。”

何愈忍住笑,繼續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他面露懊惱,擡手按著後頸。

而後又松開。

“我不是這樣的人。”

片刻,又補了一句,“你應該知道的。”

何愈終於沒忍住,笑了起來:“我逗你的。”

她擡手去抱他,環住他的脖子,頭埋在頸窩:“我當然相信你啊。”

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味。

柔軟的睡衣面料在她臉頰上蹭過,何愈喉間發出一陣滿足的喟嘆。

窗外,是沒有停息的大雨。

而房間裏面,她被喜歡的人抱在懷裏,肆意感受著他帶來的溫暖。

感覺沒有什麽時候,比這一刻還要幸福了。

男人附身,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像是一片羽毛一樣,輕輕搔弄著她的耳廓。

讓她癢的想顫抖。

像是在控訴著她的罪行:“你今天,還沒有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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