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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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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一大早就給何愈打電話,讓她把她的男朋友帶出來,一起吃個早飯。

何愈邊刷牙邊看時間:“他昨天睡的晚,現在應該還沒起。”

李尋笑的有點猥瑣:“你們昨天這麽激烈啊。”

何愈仰頭漱口,懶得理他。

李尋繼續追問道:“我就問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啊。”

她把水吐出來:“什麽問題。”

“他活好嗎?”

“滾。”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我是覺得要是長得帥又有錢,活還好的話,那得多不公平啊。沒事,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什麽的,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畢竟我要是個女的,有個長成這樣的富二代男朋友,就算是沒有那功能我都願意。”

何愈一陣惡寒:“你有病吧。”

李尋鍥而不舍的追問:“到底好不好啊,你別藏著掖著啊,這麽小氣幹嘛啊。”

何愈皺著眉頭:“掛了。”

也不等他開口,就伸手按了掛斷。

她洗漱完出去,看到徐清讓的房門還是關著的。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被剪掉一個角的睡衣,衣服都在那個房間裏。

房門的鎖是沒辦法鎖上的,之前就壞了,不過因為獨居的緣故,她也一直沒換。

害怕吵醒他,何愈輕手輕腳的打開門進去。

屋子裏沒開燈,窗簾也拉上了,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射進來,化為有些暗沈的橘色。

她反手把門關上,正好迎上徐清讓的目光。

他應該也剛起沒多久,上身還是裸著的。

何愈想起之前顧晨說他有點潔癖,經過昨天那些事以後,他的衣服上應該酒味煙味都沾了一點。

“你起這麽早啊。”

何愈幹笑兩聲,有些無措的摸了摸後腦勺。

相比她的慌亂,徐清讓顯得淡定很多,他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把衣服穿好。

他的身材比何愈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勻稱好看。

可能是因為他總是一副病著的樣子,何愈潛意識裏覺得他是屬於有些單薄的身形。

他微擡下顎,迎上她的目光,將襯衣扣子依次扣好,而後又站起身,挽上袖扣。

“我拿個衣服,馬上就走。”

話說完,何愈急忙走到衣櫃旁,從裏面隨便拿了件衛衣和褲子出來。

換完衣服後,她替徐清讓把牙刷和漱口杯還是毛巾單獨整理了一套新的出來。

因為房子實在太亂了,昨天季淵說要在她家住一夜,何愈也沒多想什麽。

睡了一覺以後,何愈的腦子清醒了,看著亂的像被鬼子掃蕩過一樣的客廳。

她昨天是哪來的臉收留別人來這個狗窩過夜的啊!

門鈴響了好幾聲,她過去開門。

李尋急切的越過她往客廳裏看:“你男朋友呢?”

何愈皺眉糾正他:“那不是我男朋友。”

李尋點了點頭:“行行行,不是你男朋友。”

他擡腳準備進去,何愈提醒他:“脫鞋。”

李尋邊嘀咕邊解鞋帶:“進個豬圈還要脫鞋,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儀式感。”

……

徐清讓從盥洗室出來,他應該剛洗過頭發,發梢還是濕的,看到站在何愈身旁的李尋後,眉眼微沈,眼底顯出一片陰影。

他移開視線,邊擦頭發邊往陽臺走。

李尋看著他的背影,嘖嘖嘆道:“你說你刨人祖墳還刨出陰德來了,居然有個這麽極品的男朋友。”

何愈非常不滿他褻瀆自己的職業:“怎麽說話呢,而且他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

李尋穿上室內拖鞋進去,陽臺是往外延展的半圓形,沒有防盜網。

徐清讓的頭發差不多都快幹了,柔順的搭在額前,他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眼底似乎自帶寒光,李尋剛準備過去和他打招呼,就被他的眼神給刺了一下。

看來不太好惹。

李尋厚著臉皮主動和他打招呼:“你好啊,何愈的炮友,我是她鄰居,也是大學同學。”

聽到炮友兩個字,他眉間顯出一道輕微溝渠。

神色帶著些許不耐。

忽略了李尋伸出來的那只手,繞開他走進去。

李尋尷尬的收回手,看來這人不光不好惹,脾氣也不怎麽好。

何愈她家其實還好,就是東西多了一點,什麽畫架啊,輪滑鞋啊,還有室內籃球架啊,她愛好廣泛,再加上又是一個獨居,所以就沒個顧慮的。

她正收拾著呢,徐清讓從外面進來。

他素來情緒波動就很小,何愈只有在他發病的時候才會看到他和平時不同的模樣。

臉是紅的,唇色卻是白的,額角青筋微顯,劇烈的喘息。

更多的,則是像現在這樣。

仿佛什麽也不在他眼中。

雖然還沒有確定,可何愈潛意識裏還是認定了他就是徐清讓,不是季淵。

他走過來,輕聲和她道謝:“昨天晚上打擾了,謝謝。”

何愈搖頭:“不用謝。”

他低恩一聲,拿了外套穿上,手剛撫上門把準備出去。

李尋急忙跑過來:“這麽急著走幹嘛,一起吃個飯啊,我們這兒早點鋪子的豆漿特別好喝。”

徐清讓視若無睹,開門出去。

……

被忽視的李尋擡手搭在何愈的肩膀上:“我怎麽覺得他對我敵意有點大啊。”

何愈不耐煩的推了他一下:“你手放哪呢?”

他反問:“那你這除了肩膀還能是哪,屁股啊?”

“我他媽這是在警告你把手放下去。”

“我偏不。”

“你放不放?”

“就不。”

門外的人停下腳步。

何愈松了松筋骨,剛準備動手,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徐清讓背光站在那裏,衣服的風格和他的氣質實在不是很搭,卻有種別樣的少年感。

削弱了他周身的淩冽。

他單手撫著門把,模樣慵懶。

眸色沈靜的看著何愈,卻在看到搭在她身上的那只手時,瞬然冷了下來。

仿佛淬著冰雪一般。

一直到豆漿和小籠包擺上桌以後,李尋都在質疑自己剛剛的決定。

他為什麽要讓這個人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這人看他的眼神總讓他有一種,自己稍不註意他就會往自己碗裏放砒/霜的錯覺。

“那個……二白啊。”

何愈擡頭:“怎麽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椅子拖到她旁邊,低聲問她:“你這個朋友,是不是脾氣不太好?”

何愈看了眼安靜吃飯的徐清讓:“脾氣挺好的啊,就是話少。”她輕聲接了一下,“有點兒孤僻吧。”

李尋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不會下毒就行。

何愈其實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兩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錯東西了,一直到今天她都有些難受。

像是暗中蓄著力,在她喝了口豆漿以後,終於忍不住。

跑到廁所吐了。

她一般不生病,但一難受就像山洪一樣。

何愈覺得嗓子眼疼。

渾身也使不上力。

她勉強撐著身子走出去,徐清讓就站在外面。

小地方的公廁都比較臟,換平時的話,他估計寧願繞道都不願意經過這裏。

可此時,他靜靜的站在那,周圍是一個廢舊油漆桶做的垃圾桶,上面堆積著各種垃圾,環衛阿姨每天晚上才會來收拾。

現在已經堆滿了,蒼蠅在上面飛來飛去。

何愈也是第一次來。

剛剛吐的時候,一半是因為難受,一半是被惡心的。

她按著肚子,眉頭因為難受而緊皺著:“你怎麽來這了。”

他輕聲問她:“肚子不舒服?”

“有點疼。”

“還有呢?”

“想吐。”

他走近了一點,擡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掌心很涼,像是冰塊一樣,緩解了她周身的燥意。

何愈下意識的想靠的更近一點。

他皺眉收回手:“應該是腸胃炎,你們這裏應該有醫院吧。”

何愈疑惑:“有是有,不過你怎麽知道我得的是腸胃炎啊?”

他看了她一眼:“久病成醫。”

何愈被噎住,點了點頭:“這樣啊。”

出去的時候,李尋看到她走路的樣子,面色古怪的看了徐清讓一眼。

剛才何愈急匆匆跑到洗手間的時候,徐清讓很快也跟過去了。

這前後十分鐘不到呢,就完事了。

看來長得帥也不是什麽都好啊。

何愈沒有註意到他的眼神,把包包拿上:“你先回去吧,我去趟醫院?”

李尋問:“去醫院幹嘛?”

肚子又是一陣翻湧,何愈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多說了:“身體不適。”.

從這兒去醫院路途不遠,就幾分鐘的事,何愈卻走的格外艱難,像是光腳踩在刀子上。

多走一步肚子就疼的不行。

光是疼都還好。

她咬著牙站在那,想等那股翻騰的感覺消下去了再走。

一回頭,徐清讓無聲的跟在她身後,黑紅相間的外套,張揚又肆意,昨天何愈第一次看季淵穿其實還小小的感嘆了一番。

長得帥身材又好的人果然什麽風格都駕馭的了。

不過徐清讓顯然不太喜歡外套背後那個巨大的繡花圖案,寧願反著穿也不願意把它給露出來。

他卷著袖子過來,在何愈面前蹲下:“上來。”

何愈一楞:“什麽?”

他耐心的重覆道:“上來,我背你過去。”

“不用,就幾百米的距離。”

“上來。”

他的聲音不如原先那樣冷冽,似乎特地放柔了一些,卻又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強硬。

在何愈的眼裏,徐清讓留給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停留在哮喘發作時的病嬌美人上。

她實在是……怕壓壞他啊。

可以她現在這個狀態走過去的話,估計還沒到醫院,人就疼清醒了。

“那……謝謝啊。”

她緩慢的爬上他的後背,碰觸到的那一剎那,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瞬,何愈還以為是自己太重了:“要不我還是下來吧。”

她剛準備下去,徐清讓扣著她的雙腿,站了起來。

何愈沒反應過來,險些摔下去,條件反射的環住他的脖子。

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要寬厚,胳膊也更加有力。

她甚至能感受到,貼著她褲線的小臂,隨著每一次用力而收緊的肌肉。

即使今天已經看過一次他半裸著的上身,可像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好像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心有點癢。

總覺得,面前這個人其實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他不單只是一個病人。

而是一個得了病的普通人。

在得病之前,他應該一直都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日子。

何愈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名牌,反駁掉自己的話,普通個屁!

說是醫院吧,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區診所,重點突出一個小字。

再加上今天的病人似乎出奇的多,護士總共就兩個,忙都忙不過來。

何愈去了診室,醫生把體溫計甩下來,讓她夾在腋窩,又問了她癥狀。

“腸胃炎,得掛水,我給你開點藥。”

何愈聽到要掛水,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不能吃藥嗎?”

醫生低頭寫著病歷:“吃藥不管用。”

何愈長這麽大最怕的就是打針了。

她拿著病歷去交費,臉色很不好看。

徐清讓一直等在外面,周圍站著幾個躍躍欲試的小妹妹,似乎要問他要聯系方式,可是礙於他一直冷著一張臉,都不敢上前。

看到何愈出來了,他走過去:“怎麽了?”

何愈硬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醫生說是腸胃炎,打一針就沒事了。”

徐清讓皺眉:“可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看。”

何愈擺了擺手:“這種時候我沒哭出來就說明我還扛得住。”

待會打針的時候就說不準了。

她把病歷遞給護士,坐在外面等了一會,徐清讓沈默的看著她。

他的話很少,很多時候都不願意開口。

現在似乎也是。

過了一會,裏面有護士喊道:“何愈,誰是何愈?”

何愈應了一聲:“這兒呢。”

那個護士拿了個細針管和棉簽出來:“先做個皮試。”

何愈一驚:“還要做皮試啊?”

護士戴著口罩,整張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可何愈還是從中察覺到了那一絲絲鄙夷:“不然呢?”

她幹笑兩聲:“不能不做嗎,我沒有什麽藥物過敏。”

護士看著她,翻了個白眼:“快點,我這後面還有一群人等著呢。”

何愈見躲不過了,這才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去,沾了藥水的棉簽在她腕間擦過,觸感很涼。

何愈嚇的緊閉雙眼。

卻又忍不住去看。

幾乎是針紮進皮膚的那一瞬間,有人護著她的腦袋,輕輕將她往自己那邊帶。

入目看見的,是淺灰色的襯衣,還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獨屬大自然的氣息。

雨水打濕竹林,嫩芽破土,撥開雲層後的月光,清新的好像就身處在這種場景裏一樣。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腹腔輕微的起伏。

拔針時的那一挑讓何愈回過神來:“嘶。”

眉頭皺的更深。

護士把東西收拾好:“別用手碰,不舒服的話和我說。”

何愈應了一聲,剛準備去看針眼的情況怎樣。

徐清讓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何愈動了動:“謝謝啊。”

他不動聲色的松開手:“恩。”

十分鐘後,護士又出來檢查了一遍,沒問題。

她問何愈是睡著打還是坐著打。

何愈剛準備開口,她冷聲打斷:“沒床位了。”

……那你還問。

“坐著吧。”

護士應了一聲,拿了三瓶藥水出來掛在架子上。

有了皮試之痛的前車之鑒以後,掛水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何愈不太好意思讓徐清讓留在這裏陪自己:“你先回去吧,工作要緊。”

何愈旁邊是個看上去四十歲的阿姨,左邊又是註射室,徐清讓在她對面的空位上坐下:“不要緊。”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把她所有的話都給噎回去了。

護士拿了一粒藥遞給她,順便給她接了杯水:“把這個藥吃了。”

何愈道謝之後接過水杯,和水服下,苦的她想罵娘。

診所的電視上正放著熊出沒,那幾個陪爺爺奶奶來醫院的小孩子們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一個個擡著頭,看的格外認真。

何愈看了會手機,因為藥效的原因,困意漸起,沒一會就睡著了。

座椅中間是用扶手隔開的,不過那種扶手又細又窄,上面還有一道道的刻度。

簡直是反人類設計。

何愈的臉靠在上面,又疼又麻。

可是她實在困的不行,沒一會就睡著了。

出乎意料的,她睡的很安穩。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她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胳膊還沒放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還在掛水。

急忙睜開眼睛,針不知道什麽時候拔了,只有一塊膠布貼在上面。

給她打針的那個護士看到她醒了,出聲調侃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睡眠質量這麽好的,坐著都能睡這麽久。”

何愈權當她是誇自己了。

她長這麽大,最大的本事就是睡覺安穩了。

雷打不醒。

她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看到徐清讓的人。

於是問那個護士:“請問一下,我那個朋友他去哪了?”

那個護士正在給一個小朋友做皮試,他哭的嚇人,幾個大人按著都按不住。

何愈默默閉上了嘴,正好醫生從診室出來,她上前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您知道我那個朋友去哪裏了嗎?”

那個醫生低頭翻看著病例,頭也沒擡:“走啦。”

走了啊。

何愈松了一口氣:“謝謝醫生。”

她把手上的膠布撕掉,扔進垃圾桶裏。

出去之前看見疊好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外套。

熟悉的紅黑撞色。

是徐清讓的。

難怪她剛才睡覺一直不覺得硌人,想不到他想的還挺周到的啊。

何愈把衣服收好,看了眼因為電量耗盡自動關機的手機。

算了,明天去上班的時候順便把外套還給他-

早春天氣還是很冷的,尤其是晚上。

還好何愈穿的多。

她把鑰匙插進孔,左右扭動,推門進去。

今天這一折騰,何愈肚子整個都是空的,她打開冰箱看了一遍,突然有點懷念徐清讓昨天給她煮的面了。

因為腸胃炎,她也不敢吃泡面,索性穿上衣服去樓下的小超市買點吃的。

才剛走到超市門口,就和出來的小護士碰上了,她應該剛下班沒多久,手上提著個印著超市名字的方便袋。

何愈和她打過招呼以後剛準備進去。

她看了何愈一眼:“你男朋友沒和你一起嗎?”

何愈一楞:“我男朋友?”

那護士看到她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你睡著的時候你男朋友怕你醒了以後會餓,特地出去給你買了粥,結果回來你人就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何愈把手機拿出來,長按開機鍵,她剛剛回去的時候充了十幾分鐘,應該能堅持一會。

那護士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羨慕:“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你從一點睡到八點,他一直坐在旁邊陪你,一句話也不說,怕你睡的難受還把外套脫下來給你墊著,我看著都替他冷。”

聽到她的話,何愈楞怔片刻。

一直以來徐清讓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霧裏看花一樣。

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不是一個喜歡表明自己內心的人,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甚至於,在何愈看來,他的性格有些陰郁。

很多時候,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別有深意一樣。

可惜她一次也沒解讀成功過。

小護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走神:“不過你男朋友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剛才有幾個病人家屬過來接人,都抽著煙,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特別蒼白,像是喘不上氣一樣。”

何愈聽到她的話急了:“醫院不是禁煙的嗎?”

“我後來也說了不讓抽煙,他們剛進來,我哪控制的了。”

“那醫生沒給他看看嗎?”

小護士聳了聳肩:“他把粥放那就走了,一句話也沒說,怎麽給他看。”

不等她說話,何愈走出去,邊打電話邊找人。

聽她的語氣,徐清讓應該也沒走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帶了藥沒有。

手機前幾次都在占線中,打了好幾次才打通。

他那邊很安靜,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風聲凝固在耳邊,什麽也聽不到。

何愈遲疑的喊了一聲:“徐請讓?”

還是沒聲音。

她整顆心都擰在了一起,自責的不行。

她雖然成績不怎麽好,也不愛學習,但在責任心這方面,似乎是遺傳了她爸。

所以她一直都做不到對徐清讓坐視不管。

尤其是現在,徐清讓會發病間接來說是因為她,哮喘可大可小,他身上又沒藥,何愈實在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事。

他發病的樣子何愈看過好幾次,無一例外的讓她覺得害怕。

好像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一樣。

她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甚至帶了些許的哭腔:“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沒走,我……”

她第一次覺得這麽無力,感覺一條人命就這麽壓在自己身上。

她的腦海裏甚至浮現出他呼吸被遏制,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拿著手機,茫然的聽她講話的模樣。

冷風夾裹著寒意一起湧來。

那邊傳來一陣極輕的嘆息聲,還有那麽一點無可奈何和寵溺:“哭什麽。”

何愈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松了一口氣:“你沒事了嗎?”

“我沒事。”

他的聲音一貫如往常的低沈,可又像多出了點什麽。

何愈來不及多想,忙問他:“你現在在哪裏?”

那邊傳來喵嗚聲,再然後,才是他的聲音:“你家附近的那個公園裏。”

“你在那裏乖乖坐著,我馬上過去。”

就連她自己也沒註意到,她用的是命令的語氣,嚴肅又不容抗拒。

電話那邊的人楞怔片刻,微風吹動新葉,他低頭,唇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勾過一抹弧度。

他輕聲開口,聲音低柔:“好,我乖乖坐著。”

公園有點大,這個點都是些來鍛煉的大爺大媽。

廣場上有人在跳舞,也有玩輪滑和滑板的。

何愈大致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看到徐清讓的身影。

也對,他那樣的性格,不會是那種喜歡往人多的地方紮堆的。

何愈往公園的小路上走,隱約聽到貓叫聲。

暖黃色的路燈之下,男人坐在長椅上,一只淺灰色的小奶貓溫順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顏色和小奶貓的毛發顏色有點相象。

路燈光亮勾勒出他的側臉線條,往日硬冷的輪廓像是被精心打磨過一樣,周身都帶著溫暖的顏色。

他的身旁放著一袋貓糧,他一點一點的餵它,動作細致又小心。

它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喵嗚一聲,從他腿上跳下去。

又頻頻回首去看他,似乎想讓他跟過來。

他搖了搖頭,安靜的四周,只餘風聲在耳邊呼嘯,他的聲音被撞散,如低喃一般。

“我答應過她,要乖乖坐著。”

往日冰冷的聲音似乎也帶了溫度,還有一絲軟意。

何愈走過去:“徐請讓。”

他擡眸,視線就這樣對上了。

冷冽的寒風之中,他的身後是剛出新葉的藤蔓,以一種極其覆雜的方式扭曲長在一起。

看到他沒事,何愈松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

她輕輕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

因為害怕,她是一路跑來的。

微風吹散了一絲燥意,腳邊有什麽在蹭來蹭去。

她低頭,那只小貓一邊用頭去蹭她的鞋子一邊發出喵嗚的叫聲。

何愈心口一軟,低身把它抱起來。

真可愛。

想不到徐清讓這張冷冰冰的臉,還這麽招小動物喜歡。

她動作輕柔的順著它後背的毛:“小可憐,你媽媽呢?”

小貓用頭輕輕蹭她,不時發出舒服的喵嗚聲。

徐清讓微垂下顎,眸色漸沈。

他低聲問:“喜歡貓?”

何愈誠實的點頭:“喜歡。”

他淡淡恩了一聲:“貓沒有哮喘,難怪會惹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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