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你。而相應的，哪怕是下地獄，你也逃不開我了，我同樣不會放你走，我要你陪著我。”

他話裏帶著決絕的意味，面上帶笑，眸子裏當然也是笑的，但更多的是一種絕不放手的堅定姿態。尹凡吟內心不覺好笑，輕輕回握他的手，和他靜靜對視，輕聲道：“筆軒，我懂的。我也不需要你所謂的為我好，而將我推到所有事情之外，我希望能和你站在一起，無論是為難或者幸福，我們都一起度過。我知道你懂我，所以我相信你說的話一定是真的。”她笑笑地看他，親了親他面頰，繼續道，“就算你以後想甩開我，我也不會走，哪怕是下地獄，我也要跟著你一道。”

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不過是兩個人一起，生生世世的輪回，生生世世的恩愛，哪怕是一起悲傷，那也是兩個人一起落淚；若是有歡喜的事，那是兩個人的快樂。所以他們惟願長相廝守，並不懼怕未來可能存在的一切危難險阻。

154

兩個人心意相通，所以默默對視片刻後，便都微笑起來，眼底都有很溫暖的笑意。

他們慢慢往前走著，很快過了“竹溪園”和“菊溪園”，然後繞過兩人住的主院，再經過長長的一段回廊，便道了前院。期間兩人間或交談兩句，交換著對這兩天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看法。

尹凡吟已經換了只手把玩柳條，人也換到了黎筆軒另一邊，另一只手被黎筆軒牢牢地牽住。她回想著剛剛黎筆軒的話，臉不由發燙，心想她一世不，是生生世世後，是真的要和身邊這個男子走下去了，身邊這個男子，說他哪怕下地獄，也要她陪著。而她其實也很想跟她說，哪怕下地獄，她也追隨他去。

她輕輕甩動手裏的柳條，輕聲道：“也不知道婷婷和炎笙怎麽樣了，雖然沒有受傷，但被人擄走，肯定是受到了了驚嚇，不知道她們現在還害不害怕。”

黎筆軒緊緊握著她的手，偏過頭註視她神色，而後微微一笑：“不用擔心，瑾和歐陽會安撫她們的。”

想到之前因為上官婷婷和蒙炎笙失蹤，任瑾和歐陽瓊臉上霎時陰沈的臉，尹凡吟露出了然的笑：“也是。”

黎筆軒俯下身去親了親她唇角，道：“到了。”

尹凡吟擡頭看到書房大門，不由也笑起來，兩人並肩進書房。尹凡吟環顧四周，用手肘碰了碰黎筆軒的腰際：“筆軒，你說那些資料都放在暗格裏，可是暗格在哪裏？”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間普通的書房，雖然格局很大，擺放的書籍也很多，但這的確就只是一個書房，更何況她經常來這裏，也沒發現裏面有什麽暗格之類的。

黎筆軒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牽住她的手，往書房左拐，就見一排高大的書架，尹凡吟仔細看上面擺的書籍，都是與史有關的書，並不像記載那些商旅的資料。她不由疑惑擡眼，去看黎筆軒神色。黎筆軒很喜歡她這樣閃著黑亮的眸子看他的樣子，微微一笑後，牽住她的手，低低道：“是在這排架子後面，你等等，我去觸動機關，裏面有點黑，需要點燈，剛進去時可能有些不適應。”

他這是體貼地提醒她，要她進去時別慌張，告訴她可能會暫時的不適應。尹凡吟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頓了下，她又扯住他的手，停止他打開機關的動作，微微笑道：“我先去寫封書信，馬上讓人送回渡山，或許家裏人知道一些孫家的事。反正今天沒什麽事了，我們可以慢慢查看資料。”

黎筆軒聽了，笑著停了手裏的動作，又親她額頭，啞聲笑道：“好。”

本來書房一直有人看守的，隨時等候差遣，但剛剛他們進來時，黎筆軒叫一群家丁下去休息了，沒辦法，只好黎筆軒親自動手研磨。尹凡吟一邊心不在焉地用毛筆蘸了墨水寫字，一邊去看黎筆軒的臉。黎筆軒正低著頭，所以只能看到他半邊側臉，還有垂在耳旁的發絲。窗外有斑駁的日光照進來，映在他半邊臉上，他那半邊臉就籠罩在一片金黃中，真是俊逸驚艷至極。

“吟兒……”他用唇碰觸她嘴角，近乎呢喃地，低低地喚她。

155

從閣樓出來後，大家各自忙開。上官婷婷被任瑾牽著，迷迷糊糊地跟隨他腳步，一路回了“竹溪園”。期間任瑾一直緊緊牽住她的手，生怕再次丟掉似的。上官婷婷吃痛，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低聲詢問道：“瑾，你在生氣嗎？”

任瑾偏過頭來，註意到她臉色發白，又看到她目光一直往手臂上看去，他不由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太用力，扯痛她了，忙松了松手，將她擁進話裏，安撫著嘆道：“沒有，婷婷我沒有生氣……不，也許有點生氣……”

上官婷婷聽不懂他的話，但他說有點生氣，還是讓她有些無措。任瑾看她神色，大約也知道她心裏是什麽想法，不由無奈地嘆出聲，伸手輕輕碰觸她臉頰，低低問她：“婷婷，你……怕我？”上官婷婷聞言，擡起清亮水汪的眸子，和他靜靜對視，而後搖了搖頭，咬著唇角老實答道：“不是怕你……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任瑾聽著她細聲軟語，微微地笑了，心想他的婷婷還不是太遲鈍，知道他是在擔心她。他俯下身去，緊緊圈著她腰身，深深看她：“婷婷，我是在擔心你……很擔心……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是生擄走你的人的氣，是生自己的氣，我怕你收到傷害。你被擄走的這兩個時辰裏，我假設過種種情況，唯一不敢想象的，卻是你受到什麽傷害。婷婷，我很氣惱自己，因為我在這兩個時辰裏，無法去救你，更因為在你被擄走之前，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應該把你帶在身邊，一刻也不離開你……”

他喃喃地說著，所有情意都藏在這些話語裏，縱然上官婷婷再怎樣遲鈍，也聽得出他那濃烈的，不容置疑的愛意。上官婷婷眼角微微地濕了，浮上一層薄薄的氤氳，她將腦袋輕輕擱在肩膀上，往他脖頸裏蹭了蹭，帶著低低的啜泣聲，軟軟道：“瑾，不要自責，我沒有事，一點事也沒有……不要再自責，瑾，我真的沒事。”她一再地保證，雙手輕輕拍打他後背，無言地安撫他。

任瑾低低嗯一聲，緊緊擁著她：“婷婷，我知道你沒事，可是仍舊不能原諒自己……我跟自己說，要是萬一你有事怎麽辦，要是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傷害你們怎麽辦……雖然我知道那夥人不敢動你和炎笙，可是我還是害怕啊，害怕有什麽意外……而且，我怕今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能容忍……不能容忍……所以以後你都要呆在我身邊，片刻也不要離開。”

這樣的要求其實有些霸道，但上官婷婷並不覺得不適應，她埋在他懷裏，輕輕點著頭，說：“好。”

任瑾這個人，平素性子陰晴不定，臉上總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害怕，很多人都要隨時防備他，生怕他一轉身就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很多人都說他奸詐，說他是狐貍，很多人都怕他懼他，更不敢得罪他。這樣一個人，現在卻抱著他心愛的女子，喃喃地述說著他的害怕。他怕以後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怕以後的情況比今天還遭說到底，他是怕失去她，失去這個他最愛的女人。

他剛剛那些話深情而霸道，帶著無法抗拒的引誘，讓上官婷婷不知不覺地沈迷進去。上官婷婷本就是單純的人，一心一意喜歡著這個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因為她而害怕，因為她而失去平時的冷靜，她除了呆呆地安撫外，心裏自然也有許多感動和愛意。她伏在他肩頭，蹭了蹭，然後擡起頭來，對上如墨的眸子：“瑾，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我。”

任瑾笑了笑，俯身親了親她唇角，沒有說話。

上官婷婷低軟著開口：“瑾，你和我兄長一樣，一直將我保護得很好……我從來都是被你們保護著的，所以我並不害怕。瑾，你知道嗎，昏迷前的一剎那，我想到的是你一定會來救我，還有我兄長，還有尹姐姐他們，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我，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甚至想去安慰炎笙，告訴她也不要怕，因為我們一定不會有事，因為你們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她貼著他唇瓣，甜甜地笑了下，低低地道，“瑾，很可笑是不是？我竟然想著要去安慰炎笙……這兩個時辰裏我一直昏迷不醒，沒有武藝，所以不能像炎笙那樣清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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