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火海，怕都不在話下了吧。尹蘭羨慕得緊，佩服得緊。”

歐陽瓊嘴角也是一抽，微微笑道：“……尹蘭棋藝出神入化，郡主敬仰得很。嗯……歐陽自也是羨慕尹蘭能得到郡主青睞。”

“……”尹凡吟撫了撫額頭。‘兄弟’真不是稱假的，這個歐陽，偏提她頭痛的事。她咬咬牙，扭過頭：“筆軒，我頭痛呢。”

眼眸鎖住她，黎筆軒嘴角浮起溫柔的笑：“吟兒若是累了，我們回房便是。”

他配合得很。可是他表情卻說明，他正在忍著笑……他目光促狹，朝她微笑眨眼，分明是在笑她嘛。

尹凡吟瞪著他，許久，深吸口氣只要能擺脫麻煩郡主的糾纏，對於某人的戲謔，她睜眼閉眼就是了。

吸氣，吸氣……

蒙炎允這家夥極其不厚道，扔一個麻煩到固節而且這個麻煩還是個郡主！他是不弄得他們心力交瘁不罷休。

嗯，有機會要向他虛心請教請教，怎麽能教出如此厲害的妹妹來。

或者，是家族原因？她想起渡山那些與蒙炎允鬥智鬥勇的日子。

眼神閃了閃，不經意看到某麻煩郡主正要笑瞇瞇地轉向她。她臉帶笑意，毫不猶豫地轉頭看向某人，聲音異常清晰：“筆軒，你才說有事要與我說，是不是？”

話落，絲毫不覺羞恥地牽了正笑吟吟的人，目不斜視地往回走。

那可是百年、千年難遇的……郡主啊！

額……至於身邊這個偷笑的家夥

她說過睜眼閉眼的，可不是？

60

棘都?九月?瑾王府

⑴

“沈珠，關了大門罷。若黃昏前還有人來，你帶了直接進內苑，不必通報。”任瑾斜靠塌上，雙手按住額角，略帶疲憊。

“是，爺。”沈珠俯身。

走了幾步，沈珠停了停，似有話要說。

任瑾閉著眼睛，也不理他。

沈珠遲疑著，終是沒有開口。想了想，退出房間。

如今棘都局勢緊急，王爺幾天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會天還沒黑就要關王府大門，應該是在等待什麽人吧。

沈珠吩咐下人將大門關好，守在任瑾房外。他不是個多話的人，雖然知道這幾天可能有大事發生，但王爺不和他說，他便也不會去問，只一心一意保護王爺。

⑵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沈珠在院子裏閉目養神，心裏想著，很快就是黃昏，王爺料定有人來王府，怎麽這會還沒到？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尹丞相求見王爺。

沈珠驀然睜開雙眼，雙目灼灼，突然笑起來。

他走到前院，果然看見尹丞相正帶著人馬停留在大門口。他忙上前躬身作揖，請尹丞相進門。

“丞相慢走，王爺在內苑等你。”沈珠在前面帶路，引著前來王府的客人進了內苑。

他心下微嘆，王爺料定今日尹相必來瑾王府，果然啊。

走到任瑾房門口時，沈珠高聲喊道：“爺，丞相來了。”

“請尹丞相進來吧。”房內的人語氣平淡。

沈珠帶著尹丞相進了房內，再躬身退出房間。

塌上的人緩緩睜了眼。

尹丞相看任瑾一眼，似笑非笑地問：“瑾王爺這幾日只呆在王府內，不知王爺閉門多日，可測得些東西？比如棘國現狀如何，又是何前景？透露些給本相，也好讓本相有個打算啊。”主人家未開口，這尹相便有些來勢洶洶了。

任瑾起身，臉上掛著淡笑，負手而立：“棘國有尹相在，任瑾沒想過要多操那份心。尹相問我，是問錯人了。”

尹丞相也不是省油的燈，聽他推卸責任，尹丞相哼了一聲：“王爺是不想告訴本相了？瑾王府五日內閉門拒客，不正是等著本相嗎？怎麽這會王爺又藏藏掖掖?”

任瑾微笑看著他逼近一步又一步，也不答話，只立定在原地。

老狐貍能沈氣忍到現在，實不簡單。

“王爺是任家人，本不該插手的。”老狐貍繼續逼近。

“我插手了何事，尹相該說個明白才是。”任瑾冷冷一笑。

尹丞相氣勢也不弱，直直瞪住他：“王爺在春末之時，使了心地讓上官代安西征，這事王爺可曾忘了？”

任瑾嘴角略勾：“不曾忘。但任瑾一直認為這正是稱了丞相的意才是。難道任瑾竟錯了？”

上官西去，遂了所有人的願。在西邑的一場病，才讓他們失望吧。

尹丞相目光沈郁，沈默片刻，道：“是稱了劉公公的意才是。王爺忘了上官代安是劉公公的人了？今日本相前來，自是沒有做心平氣和的打算。咱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也不枉本相這麽些年把你作對手。”

“是嗎？”任瑾神色淡然，並未多欣喜被人當作對手。轉身，大步到塌前，揮衣一坐：“尹相今日來王府，想是帶了開誠布公的心思。於任瑾來說，從未有虧心事積在心頭，自愧不是尹相對手。如若尹相執意賜教，任瑾奉陪了便是。”他手指輕輕彈著塌上矮桌，淡笑著。

尹丞相冷眼看著他動作：“王爺是少年英才，連天都有妒意了。本相從未想過要置任家任何一人於死地，如今王爺處處插手，該教本相如何處之？”

“尹相真不想置任家人於死地？”輕哼一聲，手指驀地停止彈動。任瑾目光變得犀利，直直勾住對方眼睛。

尹丞相卻沒有半點愧意，淡聲道：“有沒有這個想法已不重要了，如今形勢偏於本相，王爺也該清楚。皇上病危，而你卻只能縮在王府內，不能進皇宮半步。宜錦和成博兩位藩王對本相，也已有了支持之意。王爺雖在王府，卻該知之一二吧。”

這般勢在必得的語氣。不過這語氣，卻讓塌上的人目光變得更加淩厲。任瑾冷冷看尹丞相一眼，哼笑道：“尹相果然把握十足。行動前，還不忘特意來王府支會一聲。如此可見，尹相除了萬事俱備外，還磊落得緊。任瑾佩服。”

不鹹不淡的語氣，再慵懶地用手按住額頭，大有送客之意。

“王爺還能氣定神閑，本相也佩服得緊。”看著塌上的人許久，見對方終只是微笑，他點點頭，“西北征軍已經班師回朝，一月後便可到棘城。王爺可要準備好。”似沒打算久留，尹相作揖告辭。

“沈珠，送尹相出府。”任瑾看著老狐貍轉身，懶懶吩咐一直立在門外的人。

61

⑶

沈珠輕著步子進了內苑，對塌上的人微微躬身：“爺，已送尹相出府了……”頓了頓，“沒有派人跟著。”

塌上的人睜開眼，點點頭：“沈珠，去外屋拿張被子來。十月天，已漸涼了。”

“是，爺。”應著，卻沒動。

“沈珠是在擔心了。也難怪，尹相他來勢洶洶，被嚇到了吧？”任瑾見他不動，笑了笑，戲謔地開口，隨即又正色，“西北軍嗎？老狐貍不知他手中的棋子，卻恰好是我養了十二年的人。上官去固節，是作假的麽，他卻拿宜錦和成博兩位藩王來嚇我。這些，沈珠你未必不知，那你擔心什麽？”

他掃了眼仍舊立在桌後的人，揮了揮手：“先去拿被子吧，你是想冷著我呢？”輕輕一笑。

“沈珠不敢。”低頭，沈珠抿唇，躬身退出房間。

等沈珠退下，任瑾斜靠在塔上，一頭黑發傾瀉在枕上，眉目如畫，卻又比畫裏的人更邪魅幾分，更美幾分。他閉著雙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像想到什麽，他睜開眼來，喊了聲“沈珠”。

沈珠在房外應著，低聲道：“王爺？”

“備轎，我要去皇宮一趟。”任瑾手指輕敲床榻，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抹笑。

（4）

轎子行到宮門，侍衛自然不敢阻攔如今權勢滔天的瑾王爺，很快放了行。任瑾卻突然命人將轎子停下，將侍衛喊到跟前，詢問道：“今天可有什麽人進過宮？”

那侍衛低垂著頭，想了想，道：“沒有。”

任瑾在轎裏沈默幾秒，再問道：“沒有？”

那侍衛聽得任瑾語氣變嚴厲，頓了頓，才道：“劉公公來過。他是大總管……雖然被派到祠堂，但……”

“行了，你退下吧。”任瑾打斷他，又喊沈珠到跟前來，“沈珠，你去趟劉府。”

跟了任瑾這麽多年，該做什麽沈珠自然懂得，他應聲退下，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而任瑾，命人繼續前行，往皇帝寢宮行去。

一路上任瑾心裏及其不平靜，想起尹丞相那只老狐貍到他府裏侍衛，劉容這只老狐貍又進宮騷擾他皇兄……再加上外地藩王……真是要人命啊，偏偏最讓任瑾頭痛的不是尹丞相，不是劉容，也不是那些藩王，而是現在正在寢宮裏，和麗妃雙宿雙棲的皇帝。這個兄長，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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