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著。

“尹姐姐？”

“……上官小姐？”該死，真不該如此囂張，又任思緒隨意飛出去。

“尹姐姐，我們去任家祠賞雪可好？”

“任家祠……？”

“雖是任家的祖祠，卻還擱放歷朝有功績大臣的牌位，也是每年棘國天子祭祀的地方，尹姑娘可有興趣？”任瑾依舊一臉微笑，看著她。

“……我是萬分期待啊。”都說到任家祠了，她怎麽敢沒有“興趣”？那可是帝王家的祖祠啊。

“任家祠雖只是一個古祠，四周景色卻也絕不輸固節的影湖。尹姑娘有期待倒是對了。”

“……”好大的陰謀味啊……

略凝眉，尹凡吟盯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上官代安。奇怪，他竟無任何表示？

略一思考：“四王爺……”

“怎麽，尹姑娘可是有什麽吩咐？”鳳眸微擡。

“想是尹姑娘已迫不及待了。尹姑娘，日子定在下月初十可好？”不等她答話，適才一直不做聲的上官代安已然開口。

“……”有些可惡呢，不但不幫她，還……她真是

等等，這雖不是朝堂，但是上官代安一向懂禮的是不是？他怎會……這般不顧禮節地接了瑾王爺的話……？

這其中，是有許多她不知的嗎？

尹凡吟盯著上官代安，思量著該怎麽回答。

或者不答，幹脆裝傻？

她艱難思索著。

……

“吟兒下月初十有活動，我怎麽不知道？”靜逸中，溫溫和和的聲音響起。

29

⑷

轉頭，是身上披風還沾著雪沫的黎筆軒。

心下一喜，尹凡吟步履輕快：“又下雪了啊？”

對尹凡吟柔柔一笑，點頭。任她取下他身上的披風。然後，黎筆軒擡眼緩緩看向書房內的人：“四王爺，上官將軍好大的興致。”

“筆軒！”低聲喚了句，再戳戳他的後腰。

這個人，難道沒有察覺書房詭異的氣氛嗎？

“黎王爺回來得正好，本王正邀請尹姑娘下月初十日到任家祠賞景。不知黎王爺可有雅興賞臉，一道同去？”完全忽視某人身上隱隱的惱氣，任瑾面不改色地提出邀請。

“多謝瑾王爺盛情，只是黎某下月初十恰好有些事情，不得不拂瑾王爺的盛意。黎某在此深表歉意了。”黎筆軒微瞪著任瑾。心裏雖惱，卻也不動聲色。

任瑾是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他避開吟兒不提，也就是要結束話題的意味了。

“倒也無妨。”任瑾淡淡一笑。

然後，他轉頭，看向另外兩個女子：“尹姑娘怕是去不成了。那麽，尹小姐和上官小姐呢，是否仍有興致陪任瑾一賞雪景？”

⑸

尹凡吟眼眸含笑，定定看著幾日不見的男子，默默感受他手心的暖意。

見她如此貪暖，黎筆軒嘴角溫柔上揚，握她的手緊了再緊。

“筆軒……”雖然思之狂，但……他們就那麽放任書房裏的人自生自滅，這樣……不好吧？

知她心意，黎筆軒難得露出捉黠眼色，對她輕柔一笑。

尹凡吟在心裏重重嘆了嘆息，知他真的有些惱了。

房中兩位小姐，就自求多福吧。她也是……身不由已啊。朝野上下，哪個不知道瑾王爺陷害人的手段？他看中的目標，又豈能任之輕易逃脫呢。

依剛才情形看，任瑾目標其實……並不是她。不然，他也不會對筆軒的拒絕只淡淡一笑了。

驀地擡眼，她怔怔看著正幫她暖手的男子。

這男子……恐怕也懂了任瑾心思，所以才拒絕的吧。

（6）

任瑾出了院子，緩步在走廊上。上官婷婷就在他身邊，而上官代安和尹雨綾落在後面。他微微偏過頭，望著上官婷婷姣好的面容，內心也泛起陣陣溫柔。大雪仍然在下，細細急急，落在她發上，她頰邊，她眉眼上，而她微微垂眉，靜靜走在他身邊，就像雪地理新堆砌出來的娃娃，那樣美好而惹人憐愛。

她被上官代安保護得太好，所以心性單純，在情愛方面，也是懵懵懂懂，但這又有什麽關系？他會好好地保護她，會引領教導她，讓她也對自己付出同樣的心思。至於她兄長……任瑾回頭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兄長自顧不暇，應該是沒什麽精力管她的。

回轉頭，任瑾靜靜想著心事：如今天下動蕩不安，他該找個地方將她好好保護起來才是。

偏頭見上官婷婷正眨眼看他，他不由朝她溫和一笑，用眼神詢問她什麽事。上官婷婷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有些冷，我可不可以喊我兄長？”

任瑾不由好笑地挑眉，隨即想到她兄長正和尹雨綾走在一起，他不由失笑：“不可以，你兄長現在正和你雨綾姐談……正事。”他將身上的披裘脫下，輕輕替她圍好，再裹緊，微笑詢問，“還冷嗎？”

上官婷婷看了看他，眨眨眼，臉色忽而泛紅，微微低下頭去。

任瑾笑起來，心情不知怎麽，越來越好。他望著上官婷婷臉色通紅，羞赧地跟在他身邊，就像雪地裏開了朵雪蓮，那樣嬌艷美好，不由就勾起唇角，心裏暗暗想著，這一朵雪蓮，他是摘定了。

而走在他們身後的上官代安和尹雨綾，卻一直沒有說話。他們雖然一起長大，也時常見面，但真正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兩人靜默著，直到看到任瑾將狐裘披在上官婷婷身上，尹雨綾才反應過來，笑道：“看來王爺是認真了。”

而上官代安，註視著前方自己的妹妹和棘國四王爺，抿起嘴角，沒有說話，眼裏卻有一絲欣慰。

30

無曳四年春末

（1）

寂靜的安縣官道上，一輛馬車破冰而去。

好吧，他在生氣，尹凡吟偷偷嘆息。誰說固節黎王爺性子溫和？性子溫和這類話絕對是謠言，比她是渡山族人更謠言啊。黎王爺做事，其實……是極偏激吧……

再次環顧車內，她手偷偷伸出被窩，碰到冰冷的空氣後又立即退回暖被裏。

皺了皺眉，他要把她悶死吧。不然，馬車裏堆那麽多棉被幹什麽？擺設嗎？

偷偷笑笑，原來他生氣起來那麽任性啊。

尹凡吟扯扯黎筆軒的長袍。

黎筆軒沈著臉，不說話。

尹凡吟松了手，緩緩靠向身後的棉被。

他在生氣呢，她知道。但是……

但是，不就是氣她不顧身子，在雪地裏跑了……一個時辰嘛。

她哪是那麽柔弱的人？

微閉了眼睛，黎筆軒無奈地搖搖頭。再睜開眼，緩緩覆上正仰躺在棉被上的人。一揚手，三床棉被立即鋪天蓋地的將尹凡吟裹起來。

“你，你……”被三床棉被裹起，她掙紮了好一會，才把頭露出來。

盯著他，盯，盯，盯

黎筆軒死命盯著眼前快速拖過四周棉被，快速把被子鋪在自己身上，快速拉緊被子的尹凡吟。本來只是有些下沈的臉立即變得陰沈起來。

“要不要我分一條被子給你？”

“……”還是盯著她。

“要不要？”臉色自若，嘴角毫不掩飾地上揚。

陰森地盯著某人身上的被裘，黎筆軒慢慢伸出一只手來。

“不，我冷”笑意未退，很用力地跟他拉扯身上的暖被。

冷？七八床被子大概也只能壓扁她，卻跟“冷”一點關系也搭不上吧。

拉扯拉扯……

終於，棉被盡數被甩到馬車外。

一床不剩。

哦，原來是來真的。尹凡吟手指動了動，然後，攀上他脖子。

“這次是真的冷了。”臉色異常平靜。不平靜的大概只有眼前這個臉色不豫的男人了。

手上傳來男子僵掉的氣息。她重重地嘆口氣，俯身上前。在兩張臉只差了半分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她眼露兇光。

剛褪去的惱意又湧上胸口，怎麽，不是要用行動來道歉嗎。既然要道歉，怎麽能眼露兇光，再惹他生氣？

有點懊惱，又滿是期待。他等她的下一步，是解釋還是行動？還是兩者皆用？手微握，他心跳加速，隱隱期盼著。不管他的吟兒走哪一步，他都有期待啊。

嘴角緩緩染上笑意，他等著

但隨即，臉色一怔，驀地，揚手掀起車簾。一手攬過還有些兇煞的人，用身體擋住侵進車內的冷風。

再探出頭。

是他大意了，是他眼裏只有吟兒動作，竟然沒有察覺到車外的騷亂！

放下簾子，摟緊懷裏還有些惱怒的人兒。下巴抵住她的秀發，嘆了口氣。

“吟兒，這是什麽樣的天下，你恐怕比我更清楚，是不是？”

官道上突然出現如此多的民眾，做搶劫營生，必定不是偶然。皇城幾月，時常可見一些奏折，都是地方官員呈上的。裏面有提及，希望朝廷批準收押那些在官道上打劫官員的百姓。

當時皇帝把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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