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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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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即便是在後世, 坐隔夜火車都不是什麽特別愉快舒服的事。那還是有一次性旅行床上用品的時代呢。

喬薇領著嚴湘,嚴磊把他們送上了火車。

慶幸的是,因為是臥鋪車廂, 衛生條件真的好了很多。連乘務員的態度都好了很多。

尤其看到是軍屬。

嚴磊憑臥具票領了臥具,三個人一起找到了包廂。

一開門,嚴湘看到裏面就:“哇~”

小朋友對未曾見過的新奇事物總是帶著這樣充滿喜悅和滿足的讚嘆。

連大人聽了都會覺得仿佛自己司空見慣看膩了的世界忽然也變得美好了起來。

喬薇先讓抱著湘湘坐在另一側的床上, 等嚴磊把他們的床鋪臥具鋪好,才給嚴湘脫了鞋子, 把他放到到他們那邊的鋪上。

嚴湘打了個滾:“爸爸, 爸爸!臥鋪真好玩!”

乘務員過來查票。

嚴磊站起來, 手扶住包廂門上框,因為太高,必須低下頭,問:“同志, 臥鋪人多嗎?”

又高又英俊的軍官問話, 乘務員服務態度特別好:“不多,今天就幾個包廂有人, 都空著。”

非年非節的,沒有那麽多人坐火車。

而且有些幹部出差,如果到了等級可以買臥鋪票卻只買了硬座的話,單位依然是按臥鋪標準給報銷。中間的差價就歸自己了。

所以很多的幹部出差會買硬座。

時代就是這樣。比起自己的安逸,省下一些錢給家庭用, 更劃算。即便是幹部都是如此。

畢竟家家一大堆孩子要養活, 而且時代特色是, 一個大家庭中一人發達, 是要接濟全家的,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小家。

嚴磊雙眸註視著年輕小姑娘, 溫柔地拜托:“我愛人和孩子單獨出遠門。如果再上來人,請別安排在一起,盡量讓他們自己一間房好嗎?”

這麽英俊的男人這麽疼老婆孩子,小姑娘心都化了,一口答應:“您放心,我們對女同志和小朋友都是會照顧的。”

嚴磊又溫柔提要求:“我想給孩子也補一張臥鋪票,再補一套臥具。”

乘務員小姑娘說:“臥鋪補不了。我給你補一套臥具吧。”

處級以上幹部和團級以上軍官才能買臥鋪票。但因為並不限制乘車人,所以可以用別人的證件買。李營長帶陸曼曼回家買的臥鋪票就是用的嚴磊的證件。臥鋪票是不能隨便補的。

但乘務員說給他們補一套臥具,就是讓他們不花臥鋪的錢白占一個鋪了。

嚴磊笑得溫柔極了,稱讚她:“同志,你真是人美心善,鐵路單位就應該多一些像你這樣的年輕同志,又有朝氣,又負責任。”

小姑娘被誇得臉都紅了:“您過獎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

小姑娘帶他去補臥具。

嚴磊給喬薇飛個眼兒,跟著去了。

喬薇:“……”

喬薇開眼了。

所以世上根本不存在帥而不自知的男人和美而不自知的女人!

她家老幹部平時對年輕姑娘看都不看一眼,不是沒有生理本能,是人家高度自律!

平時從不撩撥小姑娘,不是沒有撩撥的技術,是人家不需要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現在為了老婆兒子,臉算什麽,不就是對小姑娘笑笑說幾句好聽的話嘛。

嚴團長沒有做不來的事!

這時候火車停靠的時間長,足夠嚴團長一通折騰,給孩子也鋪了一個床。

嚴湘太開心了:“我也有床了!”

嚴磊對喬薇千叮嚀萬囑咐了各種註意事項,才下了車。

還一直在站臺上,從窗戶外頭眼巴巴地看著裏面,活像一尊望妻石。

從沒見過嚴團長這樣,喬薇好笑死了,強忍住,一臉嚴肅:“知道了,別擔心,回去吧,回去吧。”

嚴磊當然不肯走,在火車開動前,他最後給喬薇的交待是:“記住,家裏誰也不能給你氣受。我娘也不行。”

嚴磊畢竟是農村長大的,見多了婆婆磋磨兒媳。

明明是慈眉善目的老大娘,對誰誰都好,明明是最最心善的人,見不得別人受一點苦的大好人,唯獨對自己的兒媳婦惡得像鬼。

嚴磊作為男人無法理解,但承認這個事實。

喬薇這趟回去是替他盡孝去了。

誰他媽也不能給他媳婦氣受!

嚴團長血裏來火裏去才有了今天的身家地位,從來不是任人磋磨的主,更不是沒主意的軟蛋。

他扒著車窗跟她說:“你不是膽小任人欺負的,有事該吵你盡管吵。只論對錯,不論身份。”

喬薇握著他的手,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我又不是赴刑場,我是去你家。”她微微一笑,“X鬥會我都不帶怕的。你別擔心。”

嚴磊把她的手握了又握,車開動了,他才放開手,目送著綠皮火車漸漸遠去。

“媽媽,你別怕。”嚴湘嚴肅地向喬薇宣告,“爸爸不在,我會保護你的。”

喬薇笑得眼睛彎彎:“好呀。”

火車桄榔桄榔地提速了。

到了吃飯時間,喬薇說:“走,咱們去餐車吃飯去。”

楊大姐的思想是出門自帶食物,跟後世旅游帶泡面差不多的想法。但喬薇是會享受生活的人,嚴湘第一次坐火車,也該去見識一下餐車。

楊大姐給烙的餡餅喬薇決定留著吃夜宵,正餐先去餐車吃。

火車上竟然還有專門車廂叫作餐車,嚴湘:“哇~”

火車上的餐車幾乎相當於國營飯店了。

喬薇和嚴湘美美地吃了一頓。果然像喬薇想的那樣,在這個環境裏,小朋友很難入睡。兩個人就一直說話,說著說著又餓了,吃了楊大姐給烙的肉餅,飽飽的才睡著了。

第二天,喬薇起床後把自己和嚴湘都收拾利落,火車到了。

睡了一晚上,精神抖擻地下車,在很多坐了一夜硬座的滿臉疲憊的旅客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嚴莊支書用胳膊肘鼓搗嚴家老大:“是她不?是她不?”

支書記得以前見過磊子媳婦,而且覺得自己也沒老到記不住人模樣,可他就是不能確認這個帶小孩的女同志是不是磊子媳婦。

嚴磊大哥叫作嚴柱。

嚴柱跟支書一樣感到困惑。

這個白襯衫綠軍褲,雙目明亮,又幹凈得一塵不染的女同志是磊子那個成天到晚掛著個臉子的媳婦嗎?

總覺得有點像……

又很不像……

可是,人都散光了,也沒有別的獨自帶著孩子的女同志了呀。

就在這時候,那個女同志忽然看見了他們,竟然徑直走過來了。

“大哥?”她笑盈盈地跟嚴柱打招呼,又轉向支書,“二叔是吧?您還記得我嗎?前幾年見過的,我是嚴磊的愛人喬薇。”

她大大方方地沖村支書伸出了手,頷首微笑。

身上的氣勢像極了下來村裏視察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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