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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壹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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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壹拾叁

剛開始是丘丘薩滿,但是卻沒有平時見到的丘丘人的攻擊性,它拄著自己的拐杖一步步的爬著通往祭壇的路,明明是魔物,在擡頭望向祭壇的時候卻有一種屬於人類的帶有情感的註視。

凱亞跟著褚師於期繼續往上走,等走到祭壇上的時候這裏也出現了一只丘丘薩滿,它雙腿跪在地上,法杖指向天空,只要看著它就能夠共情到它嘶聲力竭的控訴和竭盡惡毒的詛咒。

風雪吹過的嗚嗚聲就在耳邊,但這個名為沙爾·芬德尼爾的文明連滅亡都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褚師於期上前走向丘丘薩滿,就在這時祭壇下突然出現了丘丘人憤怒的嘶吼聲,兩個人同時朝身後看去,丘丘霜鎧王正騰空躍起,落點正是兩人所在的地方。

沒有什麽猶豫的擡手按在了劍柄上,褚師於期就準備消滅這個還在半空中的丘丘王,但下一秒一只手就朝著她伸了過來。

看著側身躲開自己的褚師於期帶著疑問的眼神看過來,凱亞伸出去的手指尖收了收,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改變她的意向是不可能的,幾乎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凱亞直接趕在褚師於期前面拔劍擊落了朝這邊跳過來的丘丘霜鎧王。

劍尖指向要害後向右偏離了五寸,不致命但是重傷到無法動彈。

“再看看它想做什麽吧,這個秘境還原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褚師於期的目光很有壓迫感,但今天已經賭過許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她上下打量著凱亞,目光裏戲謔有之,意外有之,但最後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抱胸站在了一旁。

丘丘霜鎧王在兩個人的註視下,用著重傷瀕死的身體,以一種十分有人類既視感的模樣單手在地上爬行著,在觸碰到丘丘薩滿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哭泣一樣的嘶吼,下一秒卻宛如鏡花水月破碎,兩個丘丘人在一陣勁風中變成了一地飽受風雪的骸骨。

祭壇開始震顫了起來,褚師於期腳步輕快地跳到了高處的聖地,在祭壇的崩塌中鎮定自若的看著上面鐫刻的文字。凱亞觀察著四周尋找著秘境的出口,臉色有些凝重。

“於期小姐……”

凱亞剛剛出聲準備叫褚師於期一起離開,餘光裏她緩慢的站起了身來,但下一秒就隨著崩落的祭壇消失在了視野裏。

老實說,褚師於期就這樣被困死在秘境裏的話是有利於蒙德的,歌德酒店剩下的愚人眾沒有首領會收斂一些,下一個可能來到蒙德的執行官也只是八席而已——雖然席位並不低,但相對褚師於期來說已經好對付多了。

凱亞原本因為褚師於期墜落變得驚訝的眼神重新變得平靜了起來,在他四處尋找生路的時候腳腕突然傳來了一個巨大的力道讓他瞬間倒地,並且順著傾斜的祭壇向深淵快速滑落。

一種異常的情緒快速的閃過凱亞的腦海,但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來記得捕捉就被求生的想法壓了下去。

反手抓住仙法化作的繩子,凱亞第一時間不是去切斷它,而是確認了一下繩子連接的方向是正在墜落中依舊註視著他的褚師於期。穿著馬靴的腿看起來過於修長和纖細,但在向後蹬開背後的石塊時卻爆發了不可小覷的力量。

調整姿勢讓自己加快速度下墜,在逐漸靠近褚師於期的時候她眼睛裏的神色也清晰了起來,陰影閃爍著的充滿興奮的血色瞳孔,以及——下一秒就貫穿他左肩的銳利冰刺。

刺骨的寒冷和鉆心的疼痛讓凱亞死死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來不及思考肩膀上的傷勢如何,褚師於期豎起的手指指向了他的心臟。

“期待我死在這裏?那不如猜……”

“我對外宣稱——”

褚師於期的話在凱亞說完對外宣稱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而凱亞也像預料到她的反應一樣皺著眉勉強的勾了勾嘴角語速緩慢的繼續說了下去。

“我此次來龍脊雪山的目的是取回風神他老人家的一件重要文物……並沒有與任何人同行。”

西風大教堂文物失竊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是指向愚人眾的,但在各種刻板印象和特意的運作下蒙德居民已經在內心默認了愚人眾就是兇手——雖然這也正是真相,但駐紮在蒙德的愚人眾還是需要保持表面上的清白的,不然的話第二天就能等到騎士團義正詞嚴的驅逐令了。

而凱亞既然以[獨自一人]和[回收文物]的理由前來龍脊雪山,想來也安排了人在他發生意外後提供褚師於期同時間段內不在歌德酒店的證明。

她在哪裏無所謂,他們受人敬愛又前途光明的騎兵隊長一定是被陰險又可惡的執行官暗殺在龍脊雪山的!

褚師於期不能讓愚人眾在蒙德的布局被破壞,為此她不僅不能殺死凱亞,甚至要保證他能活著離開龍脊雪山並安全回到蒙德——這就是凱亞吸取上次在秘境裏的教訓給自己提前設下的保險。

難以分辨她此刻的眼睛裏是憤怒還是壓抑著的其他什麽情感,但那如同死神擡起鐮刀一樣的手勢確實是收回去了。

還沒有等凱亞打開自己的風之翼,一股比下落時還要大的狂風突然從深淵裏吹了上來,即使沒有風之翼下落的速度也瞬間減緩,然後在褚師於期伸手拉住他的左手腕時這股反向的風再次成倍提升。

借助強大的風勢兩個人瞬間比剛剛的祭壇還要高,快速的接近著散發微光的秘境穹頂,在刺眼的銀白色劍光後,秘境的出口被強行打開了。

飛得過高讓兩人花了一段時間才降落到剛剛的芬德尼爾之頂,下一秒凱亞就像是垃圾一樣被褚師於期丟在了地上。

看著面前站著的面無表情的執行官,凱亞突然笑了出來,他想起剛剛電光火石閃過的情緒是什麽了。

愚人眾就像一只巨大的扒在提瓦特上的毒蟲,而十二個執行官就是這毒蟲的大腦和毒囊,居於十一人之外的褚師於期自然也不例外。

她殘忍、惡毒、霸道又自行其是,自恃強大的實力讓她挑釁和欺壓了許多人,如果不把這些悉數奉還,即使她葬身深淵也無法讓人滿意。

“嘶……這是氣急敗壞嗎?”

凱亞看了一眼自己被踩住的左肩下意識的嘶了一聲,但心情的愉悅讓身體上的疼痛其實沒有那麽明顯,擡頭看著沒有什麽表情的褚師於期,雖然是弱勢的仰視卻讓人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痛快。

她的靴子在創面上碾了碾,疼痛瞬間劇烈了起來,但凱亞卻走神一樣慶幸還好這次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要不然她估計不會介意把高跟鞋的鞋跟塞進他肩膀上的洞裏。

“這是獎勵,做的不錯嘛,好狗狗。”

相比平時清冷的聲線,此刻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的溫柔,當然其中的惡意也是在成倍提升著。在她放下自己的腳準備直起身時,凱亞突然抓住了她的衣領猛的朝自己拉過來。

褚師於期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讓人牙齒有些發酸,即使自己不是抖s,凱亞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的心情非常酸爽。

“你是至冬的狗,我是蒙德的狗,我們就不要互相嫌棄了吧,於期小姐。”

褚師於期正半跪在他的身上,距離看似已經到了親密的程度,但實際上從她的脊背到膝蓋都像蒼松一般挺直。

除了被迫半跪在地上的膝蓋,她沒有一處認輸的地方,除了從她肩頭滑落觸碰到他側臉的頭發,他們也沒有一絲親密的接觸。

離得近了看,她此刻的眼睛裏原來是沒有那麽多的冷漠的。並沒有在意他們現在的姿勢,褚師於期承認了他現階段的勝利。

“那就再努力一點吧,別讓你今天的得意只是曇花一現,凱亞·亞爾伯裏奇。”

繼那陣妖風之後,褚師於期又掏出一顆深藍色的水元素邪眼,不說傷口內部恢覆的如何,最起碼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他受過那種程度的重傷。治療完畢後的褚師於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裏有著七分威脅。

“別忘了回去以後該做什麽,騎兵隊長。”

凱亞捂著自己的肩膀幹笑了兩聲。

回去之後自然是先解除自己設下的死亡保險,如果到時候蒙德城還是飄起了流言,凱亞覺得褚師於期一定不介意再找上來把第二個洞開在他的腦袋上。

這個解決起來很簡單,畢竟派出去的都是自己的親信,倒是褚師於期剛剛拿出來的邪眼有些讓人在意。

迪盧克也曾經使用過這種愚人眾研究出來的東西,但是在他之前萊艮芬得老爺,也就是迪盧克的父親是因為使用邪眼死亡的。

據他們現在的調查和了解,邪眼應該是一種對身體負荷極大的不可持續性武器,但目前為止褚師於期已經有四種不同屬性的邪眼了。

成為執行官[佩倫]之時被授予的代表戰爭和勝利的雷屬性邪眼,劍柄是作為裝飾品存在的比正常邪眼小一號的火元素邪眼,以及剛剛的風和現在的水……合理猜測剩下的巖和草她很有可能也是持有的。

這時候的凱亞升起了愚人眾裏許多人也疑惑的一點:褚師於期究竟是什麽身份?讓她的身體可以負荷六顆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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