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商場裏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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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商場裏的假人
最尷尬的不是現在發房卡，而是之後坐電梯。
電梯有兩個，玩家們分兩批坐，剛好一次上樓。然而，除開白梔子之外的玩家們，都擠上了同一個電梯，也就是NPC選的電梯……隔壁。
白梔子不喜歡和人擠，就成了被遺留的那個。
做了個深呼吸，白梔子走進時由所在的電梯。
電梯裏面除了時由，還有NPC小姐姐和那個年輕的男玩家。正方形的空間裏，四個人面對面站著，誰也沒說話。
安靜的氣氛實在詭異，趙冬聆率先出聲搭話白梔子，仿佛不認識：“哎，你叫什麽名字？我叫趙小潔，他是錢陸。”拇指指錢陸。
“你好，我叫白梔子。”白梔子皮笑肉不笑。
白梔子其實很好奇趙冬聆和時由的關系，都是游戲裏的boss，為什麽要裝不認識，難道是在練習演技？方便混入玩家陣營不被識破？也對，NPC混入玩家裏面這事經常發生，也不是沒可能。
啊，她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她開始緊張起來。
按照傳統套路，人知道得太多，是會被滅口的。（嘶~）
“別緊張，大家都是自己人~”趙冬聆笑著，看了眼白梔子身邊的時由，像是在暗示什麽。
時由半瞇上眼，沒說話，也沒看白梔子。
別看他，不熟！
白梔子維持假笑，沒有接話，視線飄到樓層顯示屏，試圖降低存在感。
大佬之間的戰火，她不想當炮灰啊！
半晌，時由突然開口：“誰跟你自己人。”
趙冬聆保持微笑：“反正不是你。”
白梔子打了個冷顫。
“叮~12層到了。”
兩邊電梯同時開門，玩家們從電梯裏出來，相互間沒有多聊，也沒去看NPC，各自去了對應房間。
[1212]、[1213]、[1214]、電梯、[1215]、[1216]、[1217]丨丨餐廳區
竇&潘，趙&錢，白，蘇&雲，章&奚，秦&範。
白梔子站在電梯門口沒動，想知道時由住哪間房。
時由看出她的想法，沒動，就在她身邊站著，想看她是什麽反應。
他果然是想趁她落單弄死她！白梔子心想。
“時先生，您住哪間房？”白梔子討好笑，“要不要小的幫您開門？”
“經費不夠，我沒房間。”時由朝她攤開雙手，“你看我同事都是跟著玩家住的。哦，我同事是趙小潔，她叫趙冬聆，你可以叫她趙小姐。”怕她裝不知道，他強行解釋了一波。
白梔子：“……”夠狠。
時由：“對了，她現在是玩家身份，人挺好的，你不用怕她。……我打過招呼。”
最後一句的暗語：你是我罩著的，不怕！
“那麽甜的小姐姐，誰怕她啊！”白梔子臉一熱，小手一甩，挺胸擡頭的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看她的走路姿態，大概是在給自己壯膽。
“行，你不怕。”時由笑了，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反正也沒幾步路。
“哎你跟著我幹嘛……”白梔子快急哭了，躲都躲不掉，她還不想一開場就送人頭，至少先讓她活過一天……半天也行啊。
“我真沒地方住。”時由維持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無害。
白梔子：啊啊啊——（土撥鼠咆哮）
白梔子心一橫，沖他舉起手機，說：“我出讚助，給你單開一間！”
“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怕我？
“嘎——砰”
時由話沒說完，白梔子就拉開消防通道門，走樓梯下去了。
白梔子：告辭！
時由：等你。
一樓前臺。
看著熟悉的NPC小姐姐，白梔子陷入詭異的沈默。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寧楠標準微笑。
“給我在二樓開一間房，掃碼。”白梔子說著，打開手機支付。
“好的，請出示您的身份證。”微笑。
“……？”問號臉。
“抱歉，入住房間需要身份證辦理。”微笑。
“……報身份證號碼可以嗎？”試探。
“不可以哦。”微笑。
“……”
看著寧楠的標準微笑，白梔子的笑容凝固了。
白梔子：打擾了，告辭！
寧楠全程微笑，目送她離開。
白梔子坐電梯回到十二層，走樓梯下來沒問題，走樓梯上去也沒問題。就是走樓梯上十二樓，有點費腿，她的錢包告訴她：假肢很貴，我們買不起。
所以還是坐電梯吧。
等白梔子進入電梯，寧楠飛速變臉，她臉都快笑僵了，用手大力揉臉，同時活動下巴關節。按摩時間很短暫，她從櫃臺底下拿出一頂棕色假發戴上，簡單整理一下，隨後拿出美瞳戴上。
換完裝，她的面部表情消失，站直身體一動不動。
鏡頭拉遠，寧楠的腳踝綁著一個紙質標簽。
[棕發/恐怖區]
[編號：*****]
*
“叮~”
出了電梯，白梔子發現時由就站在房門口等她，人半倚著房門，眼睛無神的看著對面，一只手在褲兜裏，另一只手垂著，指縫裏夾著煙，背包就放在腳邊。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漂亮的鸚鵡。
走廊很安靜，動作靜止的他，像一幅畫。
白梔子不知不覺頓住腳，看得入迷。
鸚鵡撲騰翅膀朝她飛來，落在她肩上，嘴裏喊著：“小梔子！”
察覺到她的出現，時由漸漸回神，朝她看過去，淡淡一笑：“小金主，房開好了嗎？”
“必須的嘛！”白梔子死鴨子嘴硬，從兜裏拿出自己的房卡，放他手裏：“大床房，你三百六十打滾都沒問題。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就往電梯那邊走。
“哎，別走。”時由把煙叼嘴裏，一把拉住她，問道：“房卡給我了，你睡哪？”
“睡天橋下面。”白梔子的眼睛盯著他叼嘴裏的煙，煙味聞著不刺鼻，有點像熏香，卻又不是完全相似，總之不是煙草味就對了。她沒忍住好奇：“你改抽熏香了？”
“沒，普通的香而已。”時由把煙拿下來，在旁邊的垃圾桶滅煙盆裏撚熄，然後扔進去。他說：“很久沒聞了，有點懷念。”
他說煙是“香”，白梔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民間怪談裏，鬼神“吃”香。
“聞著什麽味道？”白梔子問道，神情認真：“雞肉味還是烤肉味？還是蔬菜水果味？能吃飽嗎？？？”
這問題問的。時由看她的眼神變得微妙，喉結動了一下，彎腰提起背包，從裏面拿出一包豬肉脯給她，說：“醬汁味的，吃嗎。”
“吃！”白梔子毫不客氣的從他手裏抽走，撕開包裝拿出一片叼住，然後把袋子還給他，無恥道：“好東西要分享，不用謝我。”
用他的豬肉脯和他分享，還說不用謝她。
“好。”時由眼裏浮現笑意。
俗話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
白梔子抱著時由的大背包，嘴裏叼著肉脯片，安靜的看他刷卡開門，隨後跟著進去。原則這種東西，在她收下他的零食之後，已經不存在了。
時由：計劃通！（豎拇指）
房間空間很大，陽臺布置了綠色植物還有小茶幾，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上，屋內特別亮堂。
主屋中心只有一張大床，仿佛在開玩笑。其他的設備倒是齊全，電視、自動掃地機、電子機器人，連燈都是聲控的。
電子機器人大概也就一米高，它的電子腦袋360°轉了一圈，發出童音：“歡迎回家，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你放首歌聽。”時由下達完指令，去浴室檢查了。
“收到指令，開始搜索歌曲。”
“搜索結束，為您播放鋼琴曲。”
（BGM：水邊的阿狄麗娜）
浴室裏面有個浴缸，還有電熱水器，除此之外沒有新增什麽不該有的。浴缸這種東西，單看它沒什麽，可一旦加上外面的雙人大床，就有點什麽了。
時由微微蹙眉，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明明說好是兩張單人床的！
就在這時，他兜裏的手機震了兩下。
恐怖區工作群：
[@時間，為什麽房間是雙人床？？？：趙小姐]
[時間：問老大，@老大]
你問他，他問誰？
他也懵好麽。
沒多久，導演回消息了。
[老大：這是背景安排，沒別的意思，你晚上就知道了。（滑稽）]
時由覺得不用等晚上，他已經知道導演什麽意思了。助攻助得不是時候，這種情況只會增加兩人之間的尷尬。
外邊，白梔子吃著豬肉脯，走到床邊坐下，自動掃地機也跟著滑到床邊，輕輕的碰撞她的鞋子。她低頭看了一眼，沒理會，把背包放到一旁，從兜裏拿出任務條看了起來。
[逃生游戲：商場裏的假人]
[商場服裝店展示窗裏都有假模特。每到深夜，商場關門，它們就會自己行動。監控拍到假人的行動，它們會拆監控。]
[任務：生存三天，夜班執勤。]
[生存提示：人類遇到危險的本能]
[死亡提示：我發現你了]
[陷阱提示：你需要我的時候]
[溫馨提示：游戲全天進行，00:00——03：00為執勤時間。]
假人，監控，發現。
白梔子把幾個關鍵詞組合起來，想了想，去了門外。
走廊墻壁頂上有黑色的監控探頭，每隔兩米就有一個，一眼望過去，整個走廊都是這樣，看得人頭皮發麻。
剛要進屋，她隱約聽到轉動的微弱聲響。
“眼睛！眼睛！”肩上的鸚鵡突然飛到她頭頂，像是提醒。
白梔子擡頭看過去，發現最近的一個探頭對準了她這邊，先前還是對著走廊地板，轉身的功夫，角度就變了。
就像鸚鵡說的，監控探頭靈活得像只眼睛。
這種感覺，就像是人住在巨型蜘蛛洞裏，和大蜘蛛們玩一二三木頭人，誰都不許動，你一動，我就用燈泡大的眼睛盯著你，盯到你不動為止。
她搓搓胳膊，進去關門。
坐回床上，她拿過背包裏翻零食，想看看還有什麽好吃的，先吃點東西壓壓驚。無意間翻到一包青梅，和趙小姐給的那包一樣。
看著手裏的青梅，她算是明白他那句“我打過招呼了”的真正含義，並不是電梯裏的火.藥味。想著，她拿著青梅去浴室。
直到現在，她也沒發現床的問題。
浴室門虛掩著，時由在檢查浴池和電熱水器。
白梔子站在門口，擡手敲了兩下浴室門。
“咚咚”
“主人，需要我為您提供砸門服務嗎？”小機器人‘滋啦啦’滑過來，電子眼左右打轉，“根據恐怖區百科分析，手骨用力敲道具玻璃，嚴重的會導致手指骨折。”
“不用，請你閉麥。”白梔子無情的說。
“接收指令，開啟‘禁聲’。”小機器人挪到墻邊，安靜下來。
被小機器人這麽一幹擾，白梔子也忘了過來的目的，一邊想一邊推開門。
時由站在浴池裏，褲腳卷到膝蓋，手拿著正在放熱水的花灑，浴池裏已經有了小半池水，冒著氤氳熱氣，洗手池附近的地面也有不少水跡。
“時由，你在幹嘛？”白梔子好奇的問。
“別踩水！”時由下意識喊道，確認她沒有進來的意思，便說：“熱水器有問題，你要洗澡只能洗冷水了。”
“……？”白梔子眨了眨眼，把手裏的青梅撕開，朝他伸過去：“你吃梅子嗎？”
“不用……你站那兒別動。”時由看著她的眼睛，連忙放下花灑從浴池出來，快走兩步，拿走她手裏的青梅，“不用這麽客氣，我自己撕包裝就行了。”
白梔子“哦”了一聲，問：“你，喜歡這個青梅嗎？”
“喜歡。”時由回答。
“喜歡就吃完吧。”白梔子轉身去了陽臺。
看著她的背影，時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喜歡”是指誰。
“嗡嗡”手機又來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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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有兩個，玩家們分兩批坐，剛好一次上樓。然而，除開白梔子之外的玩家們，都擠上了同一個電梯，也就是NPC選的電梯……隔壁。
白梔子不喜歡和人擠，就成了被遺留的那個。
做了個深呼吸，白梔子走進時由所在的電梯。
電梯裏面除了時由，還有NPC小姐姐和那個年輕的男玩家。正方形的空間裏，四個人面對面站著，誰也沒說話。
安靜的氣氛實在詭異，趙冬聆率先出聲搭話白梔子，仿佛不認識：“哎，你叫什麽名字？我叫趙小潔，他是錢陸。”拇指指錢陸。
“你好，我叫白梔子。”白梔子皮笑肉不笑。
白梔子其實很好奇趙冬聆和時由的關系，都是游戲裏的boss，為什麽要裝不認識，難道是在練習演技？方便混入玩家陣營不被識破？也對，NPC混入玩家裏面這事經常發生，也不是沒可能。
啊，她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她開始緊張起來。
按照傳統套路，人知道得太多，是會被滅口的。（嘶~）
“別緊張，大家都是自己人~”趙冬聆笑著，看了眼白梔子身邊的時由，像是在暗示什麽。
時由半瞇上眼，沒說話，也沒看白梔子。
別看他，不熟！
白梔子維持假笑，沒有接話，視線飄到樓層顯示屏，試圖降低存在感。
大佬之間的戰火，她不想當炮灰啊！
半晌，時由突然開口：“誰跟你自己人。”
趙冬聆保持微笑：“反正不是你。”
白梔子打了個冷顫。
“叮~12層到了。”
兩邊電梯同時開門，玩家們從電梯裏出來，相互間沒有多聊，也沒去看NPC，各自去了對應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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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子站在電梯門口沒動，想知道時由住哪間房。
時由看出她的想法，沒動，就在她身邊站著，想看她是什麽反應。
他果然是想趁她落單弄死她！白梔子心想。
“時先生，您住哪間房？”白梔子討好笑，“要不要小的幫您開門？”
“經費不夠，我沒房間。”時由朝她攤開雙手，“你看我同事都是跟著玩家住的。哦，我同事是趙小潔，她叫趙冬聆，你可以叫她趙小姐。”怕她裝不知道，他強行解釋了一波。
白梔子：“……”夠狠。
時由：“對了，她現在是玩家身份，人挺好的，你不用怕她。……我打過招呼。”
最後一句的暗語：你是我罩著的，不怕！
“那麽甜的小姐姐，誰怕她啊！”白梔子臉一熱，小手一甩，挺胸擡頭的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看她的走路姿態，大概是在給自己壯膽。
“行，你不怕。”時由笑了，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反正也沒幾步路。
“哎你跟著我幹嘛……”白梔子快急哭了，躲都躲不掉，她還不想一開場就送人頭，至少先讓她活過一天……半天也行啊。
“我真沒地方住。”時由維持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無害。
白梔子：啊啊啊——（土撥鼠咆哮）
白梔子心一橫，沖他舉起手機，說：“我出讚助，給你單開一間！”
“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怕我？
“嘎——砰”
時由話沒說完，白梔子就拉開消防通道門，走樓梯下去了。
白梔子：告辭！
時由：等你。
一樓前臺。
看著熟悉的NPC小姐姐，白梔子陷入詭異的沈默。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寧楠標準微笑。
“給我在二樓開一間房，掃碼。”白梔子說著，打開手機支付。
“好的，請出示您的身份證。”微笑。
“……？”問號臉。
“抱歉，入住房間需要身份證辦理。”微笑。
“……報身份證號碼可以嗎？”試探。
“不可以哦。”微笑。
“……”
看著寧楠的標準微笑，白梔子的笑容凝固了。
白梔子：打擾了，告辭！
寧楠全程微笑，目送她離開。
白梔子坐電梯回到十二層，走樓梯下來沒問題，走樓梯上去也沒問題。就是走樓梯上十二樓，有點費腿，她的錢包告訴她：假肢很貴，我們買不起。
所以還是坐電梯吧。
等白梔子進入電梯，寧楠飛速變臉，她臉都快笑僵了，用手大力揉臉，同時活動下巴關節。按摩時間很短暫，她從櫃臺底下拿出一頂棕色假發戴上，簡單整理一下，隨後拿出美瞳戴上。
換完裝，她的面部表情消失，站直身體一動不動。
鏡頭拉遠，寧楠的腳踝綁著一個紙質標簽。
[棕發/恐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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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出了電梯，白梔子發現時由就站在房門口等她，人半倚著房門，眼睛無神的看著對面，一只手在褲兜裏，另一只手垂著，指縫裏夾著煙，背包就放在腳邊。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漂亮的鸚鵡。
走廊很安靜，動作靜止的他，像一幅畫。
白梔子不知不覺頓住腳，看得入迷。
鸚鵡撲騰翅膀朝她飛來，落在她肩上，嘴裏喊著：“小梔子！”
察覺到她的出現，時由漸漸回神，朝她看過去，淡淡一笑：“小金主，房開好了嗎？”
“必須的嘛！”白梔子死鴨子嘴硬，從兜裏拿出自己的房卡，放他手裏：“大床房，你三百六十打滾都沒問題。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就往電梯那邊走。
“哎，別走。”時由把煙叼嘴裏，一把拉住她，問道：“房卡給我了，你睡哪？”
“睡天橋下面。”白梔子的眼睛盯著他叼嘴裏的煙，煙味聞著不刺鼻，有點像熏香，卻又不是完全相似，總之不是煙草味就對了。她沒忍住好奇：“你改抽熏香了？”
“沒，普通的香而已。”時由把煙拿下來，在旁邊的垃圾桶滅煙盆裏撚熄，然後扔進去。他說：“很久沒聞了，有點懷念。”
他說煙是“香”，白梔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民間怪談裏，鬼神“吃”香。
“聞著什麽味道？”白梔子問道，神情認真：“雞肉味還是烤肉味？還是蔬菜水果味？能吃飽嗎？？？”
這問題問的。時由看她的眼神變得微妙，喉結動了一下，彎腰提起背包，從裏面拿出一包豬肉脯給她，說：“醬汁味的，吃嗎。”
“吃！”白梔子毫不客氣的從他手裏抽走，撕開包裝拿出一片叼住，然後把袋子還給他，無恥道：“好東西要分享，不用謝我。”
用他的豬肉脯和他分享，還說不用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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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子抱著時由的大背包，嘴裏叼著肉脯片，安靜的看他刷卡開門，隨後跟著進去。原則這種東西，在她收下他的零食之後，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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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中心只有一張大床，仿佛在開玩笑。其他的設備倒是齊全，電視、自動掃地機、電子機器人，連燈都是聲控的。
電子機器人大概也就一米高，它的電子腦袋360°轉了一圈，發出童音：“歡迎回家，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你放首歌聽。”時由下達完指令，去浴室檢查了。
“收到指令，開始搜索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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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由微微蹙眉，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明明說好是兩張單人床的！
就在這時，他兜裏的手機震了兩下。
恐怖區工作群：
[@時間，為什麽房間是雙人床？？？：趙小姐]
[時間：問老大，@老大]
你問他，他問誰？
他也懵好麽。
沒多久，導演回消息了。
[老大：這是背景安排，沒別的意思，你晚上就知道了。（滑稽）]
時由覺得不用等晚上，他已經知道導演什麽意思了。助攻助得不是時候，這種情況只會增加兩人之間的尷尬。
外邊，白梔子吃著豬肉脯，走到床邊坐下，自動掃地機也跟著滑到床邊，輕輕的碰撞她的鞋子。她低頭看了一眼，沒理會，把背包放到一旁，從兜裏拿出任務條看了起來。
[逃生游戲：商場裏的假人]
[商場服裝店展示窗裏都有假模特。每到深夜，商場關門，它們就會自己行動。監控拍到假人的行動，它們會拆監控。]
[任務：生存三天，夜班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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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人，監控，發現。
白梔子把幾個關鍵詞組合起來，想了想，去了門外。
走廊墻壁頂上有黑色的監控探頭，每隔兩米就有一個，一眼望過去，整個走廊都是這樣，看得人頭皮發麻。
剛要進屋，她隱約聽到轉動的微弱聲響。
“眼睛！眼睛！”肩上的鸚鵡突然飛到她頭頂，像是提醒。
白梔子擡頭看過去，發現最近的一個探頭對準了她這邊，先前還是對著走廊地板，轉身的功夫，角度就變了。
就像鸚鵡說的，監控探頭靈活得像只眼睛。
這種感覺，就像是人住在巨型蜘蛛洞裏，和大蜘蛛們玩一二三木頭人，誰都不許動，你一動，我就用燈泡大的眼睛盯著你，盯到你不動為止。
她搓搓胳膊，進去關門。
坐回床上，她拿過背包裏翻零食，想看看還有什麽好吃的，先吃點東西壓壓驚。無意間翻到一包青梅，和趙小姐給的那包一樣。
看著手裏的青梅，她算是明白他那句“我打過招呼了”的真正含義，並不是電梯裏的火.藥味。想著，她拿著青梅去浴室。
直到現在，她也沒發現床的問題。
浴室門虛掩著，時由在檢查浴池和電熱水器。
白梔子站在門口，擡手敲了兩下浴室門。
“咚咚”
“主人，需要我為您提供砸門服務嗎？”小機器人‘滋啦啦’滑過來，電子眼左右打轉，“根據恐怖區百科分析，手骨用力敲道具玻璃，嚴重的會導致手指骨折。”
“不用，請你閉麥。”白梔子無情的說。
“接收指令，開啟‘禁聲’。”小機器人挪到墻邊，安靜下來。
被小機器人這麽一幹擾，白梔子也忘了過來的目的，一邊想一邊推開門。
時由站在浴池裏，褲腳卷到膝蓋，手拿著正在放熱水的花灑，浴池裏已經有了小半池水，冒著氤氳熱氣，洗手池附近的地面也有不少水跡。
“時由，你在幹嘛？”白梔子好奇的問。
“別踩水！”時由下意識喊道，確認她沒有進來的意思，便說：“熱水器有問題，你要洗澡只能洗冷水了。”
“……？”白梔子眨了眨眼，把手裏的青梅撕開，朝他伸過去：“你吃梅子嗎？”
“不用……你站那兒別動。”時由看著她的眼睛，連忙放下花灑從浴池出來，快走兩步，拿走她手裏的青梅，“不用這麽客氣，我自己撕包裝就行了。”
白梔子“哦”了一聲，問：“你，喜歡這個青梅嗎？”
“喜歡。”時由回答。
“喜歡就吃完吧。”白梔子轉身去了陽臺。
看著她的背影，時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喜歡”是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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