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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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
三天前，夏油傑和五條悟接到一個緊急任務，要求他們護衛“星漿體”天內理子直至她與化身結界守護日本的不死術士“天元”同化。
素來跟咒術界不和的詛咒師聞風而動，黑市裏的賞金也隨之水漲船高。
但誰也沒想到，最後關頭發出雷霆一擊，接連了結五條悟、殺死天內理子，又重創夏油傑的，居然是盤星教雇傭的零咒力殺手。
要不是五條悟在瀕死關頭領悟了反轉術式治愈自己，這位未來人類最強的咒術師就要永遠沒有未來了。
而現在，掀起腥風血雨的殺手先生本人也躺在盤星教的地盤上。身體上殘破的斷口，像一抹尖銳的冷笑，無聲地嘲諷著一地狼藉。
時隔一年，露琪亞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黑西裝們。他們著裝規範，訓練有素，不到半天就把廟宇內外收拾幹凈。
她回頭去看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少年都是一身血汙、灰頭土臉的模樣，就連露琪亞自己也一身落湯雞的狼狽。
不知怎麽，五條悟第一個笑起來。
“閉嘴吧，悟。”
夏油傑卻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欠奉。他倒是很想給久別重逢的露琪亞一個歡迎的微笑，只是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才揚起的嘴角就不由地收起。
“死神小姐，是為了那個男人才千裏迢迢趕來嗎？”
言下之意，竟是連慘死的男人的名字都懶得提。他那問話的語調實在做作，叫五條悟忍不住捧腹大笑。
“傑，一會兒要吃中華料理嗎？餃子怎麽樣？小籠也不錯？”
“哈？”
“可以點好酸好酸的醋哦哈哈哈哈。”
硬了，夏油傑拳頭硬了。
“你說甚爾？”露琪亞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夏油傑指的誰，“是你殺的他？”她幾乎是立刻否定了自己，“不是你，咒力感覺不對。”她轉向他另一個白發的同伴，“是你。”
“沒錯，是我殺了甚——爾——”五條悟故意把男人的名字發音拖得老長，“這位小姐是來提他討公道的麽？”
露琪亞眼都不眨：“那你恐怕出來得太遲，沒看到是誰送他下的地獄。”
“原來那團光亮是地獄之門，倒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字。”
五條悟之所以招呼夏油傑上到地面來，正是因為“六眼”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只是沒想到，打開地獄之門的居然就是那個“朽木露琪亞”。
“我聽傑說過你，死神。”他拿那雙澄藍的眼睛盯著露琪亞不放，“人死後難道不是自動進入輪回？我可從沒聽說過這裏頭有什麽非死神不可的工作。”
“那是他們的靈魂密度不夠啦。現世靈子濃度太高的話，因果之鎖一旦斷開，靈魂就會完全失去身體的保護，很容易被強大的壓力直接碾回靈子的初始狀態。”
露琪亞示意去看山下裝殮著天內理子的靈車。
“要是像那個女孩的話，她的靈魂本來就是密度松散的類型，一旦脫離身體，立刻就會回歸靈子狀態，也就是進入世界大循環中。”
興許明天新開的一朵花，明年新生的一只燕子，體內都循環著理子的靈子。星漿體的體質給她帶來早夭的命運。但願這次，她能自由快樂地活著，以另一種方式與大家永在。
想到這裏，夏油傑覺得帶領自己直沖盤星教的憤怒正在漸漸平息，唯有晚風一樣的悵惘依舊盤旋在心頭不放。
“那個男人又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他問。
“甚爾的身體很奇特。大部分人的身體是適合承載靈魂的容器。他的身體卻像封印一樣。一點靈力都漏不出來。”
這裏，露琪亞提到一個只有上位死神才能看見的帶狀靈力概念——“靈絡”。在她看來，世界上的靈力有著多種顏色：死神是紅色，人類是白色，咒力是黑色。
“但甚爾沒有顏色。換言之，作為人的他在我的視界中乃是不存在之人。”
五條悟了然：“伏黑甚爾是天與咒縛。”
所謂“天與咒縛”，即是先天強制犧牲某種天賦，以此作為束縛，置換另一種強大的力量。
如伏黑甚爾這般強悍無匹的□□，便是以徹底的零咒力換來的結果。
“原來如此。”露琪亞若有所思，“無怪他的靈魂密度那樣強大，那可是被先天封印般的□□才能束縛起來的靈魂啊。”
總之，遠超靈子濃度的靈魂無法自動歸返世界循環。若是一直飄散在現世大氣中，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原地轉化為特級咒靈。相比之下，最省事的方式自然是
——打入地獄。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夏油傑雙手搭上露琪亞的肩，推著她往前走：“累死了，先回去休息。”
反倒是露琪亞先意識到：“你的學校我進的去麽？”
她反過來推夏油傑，勸他早點回去睡一覺，至於自己，雖然眼下的形象看起來很沒有說服力。
“但沒有你的日子，我也沒有變成野人呀。”
說完，她瞬步離開，像乘著風的蝴蝶一樣輕巧。
“啊，啊，就是這個感覺。”五條悟看著死神消失的方向，“當時在現場的就是那位小姐吧。”
他雖然問的是夏油傑，說的卻是肯定的陳述句。
夏油傑問他：“你要回學校麽？”
五條悟搖頭，臉上發黑結塊的血跡映著純凈無暇的白發，滿臉瘋狂的痛快。
“我現在狀態好得不得了，仿佛有使不完的勁。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我要回五條家確認。”
夏油傑這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等他醒來的時候，整座宿舍樓空空蕩蕩。
星漿體護送失敗，天元進化進入關鍵期。本就捉襟見肘的咒術界更是把能用的人手都撒了出去。唯一會用反轉術式的家入硝子忙到腳不沾地。五條悟似乎有了新的領悟，正一頭紮入家藏做研究。
這樣細數下來，竟然只有自己一個閑人。
他推開窗戶，徑直跳下去。
聽從他的心意，一條泛著七彩眩光的純黑長龍橫空出世，穩穩地接住了主人。他們穿破低矮的雲層，飛上晴朗的高空。東京都璀璨的夜景在底下鋪展開來，竟然把天上的群星都壓得黯淡幾分。
夏油傑單手托著腦袋，微涼晚風吹動他的碎發，思緒好像回到了與死神初遇的夜晚。
不長眼的低級咒靈嗅著他不加收斂的咒力自投羅網。本來夏油傑對這種沒用的小東西毫無興趣，一般都直接駕駛虹龍直接用硬甲碾碎。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久違地抓過一只團成咒玉，張開嘴就要塞進去。
即使不必親嘗，咒玉的味道根本沒有任何改觀，但夏油傑早已不是那個會挑剔著皺起眉頭的中學生了。
他是咒術界目前有且僅有的三名特級咒術師之一。
不過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先生還是沒來得及回味這枚咒玉的味道。
只見一道黑影從側方突入，一掌轟在夏油傑胃部，讓這位特級直接把自己的靈魂嘔了出來。
夏油傑的靈魂捂著肚子，一時分不清惡心的反胃到底出自咒靈還是自己。
“露琪亞——” 他捏著自己的喉嚨抗議，“你又給我亂吃了什麽！”
“不好吃嗎？”
“誒？”夏油傑這才咂摸出嘴裏的味道，居然是，“甜的！”
露琪亞的手心是一小包彩紙包裝的糖果，透明的結晶體一閃一閃，像一顆顆小星星。
夏油傑忍不住伸手去拿。
死神卻一把收起來：“流魂街北1區最好的金平糖。我只有這麽點，今天便宜你，再多沒有了。”
聽說物以稀為貴，夏油傑勁頭更足，長臂突然往前探，卻是聲東擊西，另一只手早等在露琪亞躲避的路線上，輕輕松松摘到了糖果。
“哇，屍魂界的特產！這都多久了，不會過期了吧？讓我看看。”
“你這小鬼，”露琪亞氣得跳腳，“過期就還給我!”
青春期的少年就像抽條的筍，一個春天不見，居然逼近一米九大關。當他站起來高高舉起自己的胳膊，就像一面堵在露琪亞身前的山。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松松抵住露琪亞的腦袋。
“你本來就是要送給我。”
“我反悔了。”
“不行哦，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了。你沒有收回的道理。我也不會還。”
當著露琪亞的面，他直接叫出了一只蠕蟲身體嬰兒面孔的咒靈，把糖紙仔細紮緊，讓咒靈一口吞了下去。
露琪亞冷不丁跟這醜東西打了個照面：“甚爾的儲物咒靈？這東西現在跟著你？”
夏油傑把咒靈收回去，重新坐回她身邊。
“你又是怎麽認識的那個男人？”他狹長的眼睛瞇起來，關切地打量著露琪亞，“據我所知，那家夥在女人間風評不怎麽好哦。”
沒想到露琪亞直接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他是個人渣嘛。”
她側坐在虹龍背上，吹著風，放松地垂下雙腿，望著天上的月亮辨認了下方向，擡手指向西北。
“我第一見到他的時候，他居然把兩個加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丟在家裏，一個人在外頭跟女人喝酒。”
這大大出乎夏油傑的預想。
不過既然事涉那個伏黑甚爾，那麽幹出什麽都只會叫人覺得情理之中。
露琪亞顯然很鄙視伏黑甚爾做父親的能力。
但斯人已逝，她又沒有多講死者壞話的愛好，左右也不過說一聲：“他很強。”
夏油傑立刻緊張起來：“他打你了？”
“我也揍了他。不僅揍了他，還揍了他兒子哦。”露琪亞不以為意，“那會兒我就跟他說，除非是在地獄門口，我再也不想遇到他。”
然後她雙手托腮感慨：“你那個白頭發的同學能殺了他，該有多強啊。”
夏油傑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驕傲地承認道：“沒錯，悟就是最強。”
少年跳窗來得即興，沒有紮白天得丸子頭，披頭散發的樣子倒是很像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但他終究是長大了。
虹龍迎著月亮飛去，今宵玉盤似的圓月高懸在夏油傑腦後，灑下溶溶的青光。露琪亞看著他，一句話在嘴邊轉了又轉，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你能一直這樣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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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也沒想到，最後關頭發出雷霆一擊，接連了結五條悟、殺死天內理子，又重創夏油傑的，居然是盤星教雇傭的零咒力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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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掀起腥風血雨的殺手先生本人也躺在盤星教的地盤上。身體上殘破的斷口，像一抹尖銳的冷笑，無聲地嘲諷著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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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去看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少年都是一身血汙、灰頭土臉的模樣，就連露琪亞自己也一身落湯雞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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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小姐，是為了那個男人才千裏迢迢趕來嗎？”
言下之意，竟是連慘死的男人的名字都懶得提。他那問話的語調實在做作，叫五條悟忍不住捧腹大笑。
“傑，一會兒要吃中華料理嗎？餃子怎麽樣？小籠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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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了，夏油傑拳頭硬了。
“你說甚爾？”露琪亞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夏油傑指的誰，“是你殺的他？”她幾乎是立刻否定了自己，“不是你，咒力感覺不對。”她轉向他另一個白發的同伴，“是你。”
“沒錯，是我殺了甚——爾——”五條悟故意把男人的名字發音拖得老長，“這位小姐是來提他討公道的麽？”
露琪亞眼都不眨：“那你恐怕出來得太遲，沒看到是誰送他下的地獄。”
“原來那團光亮是地獄之門，倒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字。”
五條悟之所以招呼夏油傑上到地面來，正是因為“六眼”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只是沒想到，打開地獄之門的居然就是那個“朽木露琪亞”。
“我聽傑說過你，死神。”他拿那雙澄藍的眼睛盯著露琪亞不放，“人死後難道不是自動進入輪回？我可從沒聽說過這裏頭有什麽非死神不可的工作。”
“那是他們的靈魂密度不夠啦。現世靈子濃度太高的話，因果之鎖一旦斷開，靈魂就會完全失去身體的保護，很容易被強大的壓力直接碾回靈子的初始狀態。”
露琪亞示意去看山下裝殮著天內理子的靈車。
“要是像那個女孩的話，她的靈魂本來就是密度松散的類型，一旦脫離身體，立刻就會回歸靈子狀態，也就是進入世界大循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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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夏油傑覺得帶領自己直沖盤星教的憤怒正在漸漸平息，唯有晚風一樣的悵惘依舊盤旋在心頭不放。
“那個男人又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他問。
“甚爾的身體很奇特。大部分人的身體是適合承載靈魂的容器。他的身體卻像封印一樣。一點靈力都漏不出來。”
這裏，露琪亞提到一個只有上位死神才能看見的帶狀靈力概念——“靈絡”。在她看來，世界上的靈力有著多種顏色：死神是紅色，人類是白色，咒力是黑色。
“但甚爾沒有顏色。換言之，作為人的他在我的視界中乃是不存在之人。”
五條悟了然：“伏黑甚爾是天與咒縛。”
所謂“天與咒縛”，即是先天強制犧牲某種天賦，以此作為束縛，置換另一種強大的力量。
如伏黑甚爾這般強悍無匹的□□，便是以徹底的零咒力換來的結果。
“原來如此。”露琪亞若有所思，“無怪他的靈魂密度那樣強大，那可是被先天封印般的□□才能束縛起來的靈魂啊。”
總之，遠超靈子濃度的靈魂無法自動歸返世界循環。若是一直飄散在現世大氣中，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原地轉化為特級咒靈。相比之下，最省事的方式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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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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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露琪亞先意識到：“你的學校我進的去麽？”
她反過來推夏油傑，勸他早點回去睡一覺，至於自己，雖然眼下的形象看起來很沒有說服力。
“但沒有你的日子，我也沒有變成野人呀。”
說完，她瞬步離開，像乘著風的蝴蝶一樣輕巧。
“啊，啊，就是這個感覺。”五條悟看著死神消失的方向，“當時在現場的就是那位小姐吧。”
他雖然問的是夏油傑，說的卻是肯定的陳述句。
夏油傑問他：“你要回學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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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這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等他醒來的時候，整座宿舍樓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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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單手托著腦袋，微涼晚風吹動他的碎發，思緒好像回到了與死神初遇的夜晚。
不長眼的低級咒靈嗅著他不加收斂的咒力自投羅網。本來夏油傑對這種沒用的小東西毫無興趣，一般都直接駕駛虹龍直接用硬甲碾碎。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久違地抓過一只團成咒玉，張開嘴就要塞進去。
即使不必親嘗，咒玉的味道根本沒有任何改觀，但夏油傑早已不是那個會挑剔著皺起眉頭的中學生了。
他是咒術界目前有且僅有的三名特級咒術師之一。
不過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先生還是沒來得及回味這枚咒玉的味道。
只見一道黑影從側方突入，一掌轟在夏油傑胃部，讓這位特級直接把自己的靈魂嘔了出來。
夏油傑的靈魂捂著肚子，一時分不清惡心的反胃到底出自咒靈還是自己。
“露琪亞——” 他捏著自己的喉嚨抗議，“你又給我亂吃了什麽！”
“不好吃嗎？”
“誒？”夏油傑這才咂摸出嘴裏的味道，居然是，“甜的！”
露琪亞的手心是一小包彩紙包裝的糖果，透明的結晶體一閃一閃，像一顆顆小星星。
夏油傑忍不住伸手去拿。
死神卻一把收起來：“流魂街北1區最好的金平糖。我只有這麽點，今天便宜你，再多沒有了。”
聽說物以稀為貴，夏油傑勁頭更足，長臂突然往前探，卻是聲東擊西，另一只手早等在露琪亞躲避的路線上，輕輕松松摘到了糖果。
“哇，屍魂界的特產！這都多久了，不會過期了吧？讓我看看。”
“你這小鬼，”露琪亞氣得跳腳，“過期就還給我!”
青春期的少年就像抽條的筍，一個春天不見，居然逼近一米九大關。當他站起來高高舉起自己的胳膊，就像一面堵在露琪亞身前的山。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松松抵住露琪亞的腦袋。
“你本來就是要送給我。”
“我反悔了。”
“不行哦，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了。你沒有收回的道理。我也不會還。”
當著露琪亞的面，他直接叫出了一只蠕蟲身體嬰兒面孔的咒靈，把糖紙仔細紮緊，讓咒靈一口吞了下去。
露琪亞冷不丁跟這醜東西打了個照面：“甚爾的儲物咒靈？這東西現在跟著你？”
夏油傑把咒靈收回去，重新坐回她身邊。
“你又是怎麽認識的那個男人？”他狹長的眼睛瞇起來，關切地打量著露琪亞，“據我所知，那家夥在女人間風評不怎麽好哦。”
沒想到露琪亞直接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他是個人渣嘛。”
她側坐在虹龍背上，吹著風，放松地垂下雙腿，望著天上的月亮辨認了下方向，擡手指向西北。
“我第一見到他的時候，他居然把兩個加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丟在家裏，一個人在外頭跟女人喝酒。”
這大大出乎夏油傑的預想。
不過既然事涉那個伏黑甚爾，那麽幹出什麽都只會叫人覺得情理之中。
露琪亞顯然很鄙視伏黑甚爾做父親的能力。
但斯人已逝，她又沒有多講死者壞話的愛好，左右也不過說一聲：“他很強。”
夏油傑立刻緊張起來：“他打你了？”
“我也揍了他。不僅揍了他，還揍了他兒子哦。”露琪亞不以為意，“那會兒我就跟他說，除非是在地獄門口，我再也不想遇到他。”
然後她雙手托腮感慨：“你那個白頭發的同學能殺了他，該有多強啊。”
夏油傑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驕傲地承認道：“沒錯，悟就是最強。”
少年跳窗來得即興，沒有紮白天得丸子頭，披頭散發的樣子倒是很像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但他終究是長大了。
虹龍迎著月亮飛去，今宵玉盤似的圓月高懸在夏油傑腦後，灑下溶溶的青光。露琪亞看著他，一句話在嘴邊轉了又轉，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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