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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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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爾望著前方,淡淡地描述:“我的功夫是我娘教的,她一向喜歡舞刀弄槍,練得一身的好武功。某日清晨。我起得略早,就看到我娘在院子裏練劍,便多看了幾眼,然後被她發現,一把抓過去。那時候起我就開始練武了,從五歲到十五歲,小練了有十年。”

“那姐姐,你的娘呢,現在在哪?”月兒靠在雲爾懷裏,這樣問她。

“三年前被我爹逼死了。”雲爾輕描淡寫:“然後我就被我爹賣到南淮。”

“那姐姐去東元是為了?”

雲爾未曾說一言聞人襲就搶先:“原來秦姑娘是東元人。”

“姐姐美貌,自然是東元人無疑。”月兒撅嘴。

雲爾摸摸她的頭:“我們走快些,一會兒估計還有追兵。”

此時,馬車裏突然傳來兩聲敲門聲,聞人襲勒馬停下來,打開馬車門:“公子醒了嗎?”

月兒嘀咕:“原來這車裏有人啊,這一路走來不聲不響,我以為是空車呢?”

“噓。”雲爾讓她噤聲。

然後只見聞人襲背著一個男子下車,那男子昏迷不醒,滿頭的大汗潤濕了頭發,形容難受。

車上還有一女子抱著被褥下車,那女子瘦小不堪,滿面焦急。

雲爾下馬:“聞人公子,是否需要幫助?”

聞人襲對著那人喊道:“公子!醒醒!公子”

那瘦小的女子啊啊叫著,拼命擺著手,指著地上的藥,再擺擺手。她是個啞女。

“你在說什麽?”聞人襲不悅,幾乎是吼出來。

“她應該說是是藥餵不進去。”月兒說。

那女子終於點頭。

聞人襲將那男子靠在自己的臂彎裏:“來。”

那女子明白,端著碗,舀了一匙湯藥,餵到男子的嘴裏。不想還是吐出來。

“我來。”雲爾走過去接過那啞女手裏的碗,又舀了一匙藥:“一會兒我會用勺子壓住他的舌頭直接把藥灌到喉嚨裏去,你控制住他,別讓他再吐出來。”

“是。”

雲爾走上前些,在他的身側。聞人襲捏住他的臉讓他的嘴張開,雲爾把湯匙送到他的嘴裏,壓住他的舌,然後拿碗直接送到他的嘴邊倒進嘴裏。

聞人懷裏的人掙紮著咳嗽起來,瞬間醒了。

聞人一喜:“公子醒了!”

雲爾把碗遞給啞女方才起身,朝那人拱手:“公子,剛才多有得罪。”她還註意到那男子長得甚俊俏。

那人望向聞人。

聞人解釋:“公子,這是秦姑娘,一路上我們遇險,皆是秦姑娘拔劍相助。剛才若不是秦姑娘,公子那藥也不可能入了公子的口。”

那人望向雲爾:“在下穆鐘離,多謝秦姑娘相助。”

“公子客氣。”雲爾拱手:“聞人,你家公子剛醒,不宜再長時間繼續趕路了,我們就地休息會兒再趕路,如何?”

“好是好,只是這追兵很快就會趕來,恐怕是會牽連姑娘與我們一同受累了。”

雲爾擺擺手:“無妨,這林子深不可測,我們再往裏走些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好。”

“月兒,上馬。”

走了好一會,幾人總算是找到一處平地且周圍有條小溪,於是終於落腳。

雲爾牽著馬在一處草地茂盛的地方栓好。啞女在照顧穆鐘離,聞人在一旁生火,月兒打開包袱在分發饅頭和燒餅。

“聞人,你們的車內有沒有鍋具?”雲爾問。

“只有一個藥罐子。”

雲爾嘆了一下:“去拿來吧,拿來沖洗一下煮些熱水。你家公子大病初愈。天氣如此寒冷,這饅頭和燒餅我們帶了一路已經幹冷,吃下去不利於身體恢覆。”

“好的。”

“去吧。”雲爾搬了幾個石頭堆在一處湊成一個竈:“天氣嚴寒,即使有追兵隨時會出現,我們也總是要燒些火來禦寒的,你們好好休息,不必多慮。”

“姐姐,我幫你。”月兒欲起身。

“不必。你去拿件厚衣服披在身上,不要受涼便是幫我。”

月兒嘻嘻地笑了:“月兒活到十五歲,第一次覺得有人關心是一件那麽溫暖的一件事。”

雲爾對她粲然一笑,然後去拿了火石打火:“都坐近些,我再去拾些柴火。”

穆鐘離被裹在被子裏無法移動,啞女和月兒共同攙著他才讓他稍微靠近些。

穆鐘離一直望著遠去的雲爾問月兒:“這位秦姑娘,你與方才那位秦姑娘是親姐妹嗎?我望著長得不甚像。”

“不是,我們也只是才相識不久。”

“是嗎?我看她長得不似南淮女子。”

月兒見他俊美,著實毫無戒心“對啊,姐姐是東元人,所以才會生得如此貌美。”

穆鐘離笑:“我倒是見過不少東元女子,但是頭一次見如此貌美的姑娘。”

月兒得意地一笑:“那是,姐姐貌美,武功又好,且為人親切和善。”滔滔不絕。

直至聞人襲過來,打了一罐滿滿的熱水,放在雲爾方才砌好的竈上:“雲姑娘去拾柴火了嗎?”

“嗯。”

“為何是雲姑娘?”穆鐘離問聞人,他記得他介紹的時候說她姓秦。

“兩位姑娘皆姓秦,一位叫雲兒,一位叫月兒。我想這樣能分得清楚些。” 聞人解釋道。

“雲爾。”穆鐘離準確地念出,拿著這兩個字在口中斟酌了下,才小聲說道:“雲爾嗎?竟不是落香。”

聞人回來後既而雲爾也繼而歸來,左手抱了滿懷的柴火,右手還拖了一根枯木:“我剛才跳上去看了一看,這片林子實在是深不可測,本想著休息片刻便走,但是這片林子想必是穿不過去了,附近也無山,更無山洞,故而我們要在此處歇息,過了今晚方能出發。林子太深,天氣是涼了些,但是不知豺狼虎豹會否隨時來犯,我們得找來更多的木柴燒一圈的火才行。”

“姑娘心細,聞人襲自嘆弗如。”

雲爾找來方才在那群人處撿來的刀扔了一把給聞人:“砍些生樹木來燒,不會燒得過分迅猛。要趕快些,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準備好。”

“好。”

“月兒也來。”雲爾吩咐。

“好!”月兒馬上站起來開心地跟上去。

天黑之前,三人總算是準備好要燒的柴火,也將火堆燒了一圈,所有人終於在火堆中間坐下。

罐子裏的水早就沸騰了一遍又一遍。女子坐在這頭,男子坐在那頭。饅頭一個挨著一個的放在石頭上,等火慢慢地熏烤加熱。

熱水被傾到在碗裏,啞女拿著冷饅頭遞給穆鐘離,在舀了一匙熱水餵他。

穆鐘離把頭偏開,拒絕。

啞女有點委屈。

“我來吧。”雲爾拿過來,將水在碗裏晃了一下倒掉,再倒了一碗水,把饅頭一點點的撕碎放在碗裏,等水把饅頭泡開再拿湯匙舀了一口饅頭:“在外頭不必家裏,穆公子想必有諸多不習慣。但是穆公子身子還未好全,吃不得生冷的事物。況且在外頭這吃食有限,穆公子還是將就將就吧。”她吹了一口才送到他面前調笑:“如果不吃的話,我就像方才餵你吃藥的樣子灌進去了。”

月兒“嗤”地笑了,啞女聽懂了,也嘿嘿地笑,只有聞人不敢說話。

穆鐘離看了那碗裏的不明物,終於吃下那口饅頭。

雲爾見周圍的有些火的柴已經燒過,於是將碗遞給啞女起身去添柴火,聞人襲見狀馬上起身去幫忙。

“雲姑娘,我來吧,你先去睡覺,我擔心半夜有追兵,有個人醒著還是比較安全,下半夜你來替我。”

“你先睡,我還睡不著。”

“可是這”

“別可是了,趕緊回去。”雲爾將他轟走,自己添完了柴火才回去。月兒已經趴在自己的膝上睡著,啞女還在穆鐘離身邊餵他吃饅頭。

雲爾去取了包袱裏的所有衣物過來給月兒蓋上,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膝上,輕輕拍著她助她睡眠。

穆鐘離和聞人襲將一切都看在眼底。

聞人說:“雲姑娘待月姑娘勝似姐妹。”

雲爾幫著她撩了碎發笑了:“我只是很珍惜,非親非故她卻赤誠相待,我為何不報以真心對她。”

“姑娘說得是,倒是聞人淺薄了。”

雲爾問他:“對了,我一直都沒有問你們,你們要往何處去?”

穆鐘離總算是勉強吃完了所有的“泡饅頭”,於是回答雲爾:“東元。”

雲爾笑了:“看來是緣分使然,我們也要去那裏。”

穆鐘離也笑:“看來我們確有緣分。”

雲爾添了柴火:“兩位公子還是快睡吧,明天一早還要上路。”

穆鐘離不多言,裹著被子自己上了馬車休息。

聞人靠著身後的樹幹,仍是不放心說:“那姑娘就辛苦一下,有情況就叫我,半夜將我叫醒來替你。”

“知道了,快睡吧。”

啞女靠著馬車車輪也休息了。

雲爾看著燃燒的火,又擡頭看天,月朗星稀。

此時真是寂靜,寂靜得有些可怕,她拿了火邊的那幾個饅頭,一點一點地吃了起來,低聲說了句:

“蕭緒元,今日種種皆你所賜,終有一天,我一定從你身上加倍討還。”

不想,馬車內的人還睜著眼,方才她的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進了那人的耳朵。

他又笑了,心底裏確認了他的猜測。

這個落香,到底還是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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