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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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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澤

A市作為全國經濟中心,是全國資金流最大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有錢人多,多到一般有錢人放在這裏都不敢說自己有錢。

陳家就是在A市這個地界剛剛能稱得上“有錢人”的一個不知算是幾流的小家族。

也稱不上“家族”。就只不過是祖上的企業傳到陳家主事人陳漢乾這裏剛好第三代,子孫稍微多了一點兒公司是親屬經營而已,比起那些有底蘊的大戶,也算不得什麽。

即使這樣,能從陳家分一杯羹也是足夠讓人過得一生富裕了,尤其是在陳漢乾出事之後,誰也不願意放棄這個能分一杯羹的機會。

一年半前,容其會被接到A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時候,陳家主事人陳漢乾出差途中遭遇車禍,出事的地方很偏僻,陳漢乾當場重傷一直昏迷不醒,陳漢乾長子陳燁晗在國外念書,年紀也不大。

一直被打壓的陳漢乾唯一的兄弟陳漢坤,容其他親爹,覺得終於熬到了出頭之日,兄長還躺在床上,就開始領著原配子女爭權不算,還把他這個在旮旯裏的私生子扒拉出來,準備也帶去陳老爺子面前露露臉。

反正他親哥百分之九十醒不過來了,那個在國外讀書的大侄子就算回來也不可能直接一手攬權,陳家總要有人繼承,也從來沒有非要長子長孫繼承的規矩,就算老爺子一輩子都沒看上他這個兒子,孫子裏總能挑一個吧。

稀裏糊塗被接過來的容其不知道自己是被找出來湊數的,如果知道了,大概會送上陳漢坤兩個字:呵呵。

陳漢乾在醫院不能自理,他們兄弟兩個的老子陳老爺子還在,陳老爺子身體健康、精神矍鑠,寧願自己又回來接管公司也不讓陳漢坤插手,還專門把他叫過去敲打了一番。

所以,陳漢坤才會把容其接回來讓他露了一次面就又放任了。

以當時有好幾撥人連利誘帶威脅的找容其談話的架勢,容其已經不是能隨意抽身的了,或多或少都會被牽扯進去。如果不是陳老爺子敲打的及時,即使容其當機立斷簽了工作室躲開,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平和地過完高中生活。

而現在,陳漢坤的人又找上了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有什麽好事。

跟工作室請了假,上了許崢的車,許崢開頭短短兩句話就讓容其知道了他又被叫過去的原因:陳漢乾去世了,明天是陳漢乾葬禮,葬禮結束後還會公布他的遺囑。

其實這跟容其也沒有什麽關系,陳漢乾只有一妻一子,私有財產分割毫無疑問就是在這兩人身上了。至於葬禮,以容其這種尷尬的身份平白出現在葬禮上只會討人嫌。

幸好,陳漢坤也不是蠢到沒有眼力見的人,這次叫容其過來也不是讓他參加葬禮。只是葬禮當天陳家無論遠近的親戚都會出現,是個讓他認人的好機會,雖然不讓他出現在明面上,但是在暗處看看陳家都有哪些人,了解一下,對以後爭權也會有幫助。

容其:我就算腦子有坑也不會想進陳家。

但是當下由不得他,陳漢坤已經自作主張把這件事定了下來,跟他說完,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就算不為了你自己,想想你媽媽。你現在什麽能力也沒有,以後要怎麽護住她?現在我能攔著其他人不動你們,但要是你不聽話……你可以躲,你倒是問問你媽媽願不願意跟你一起躲。”

哦,對,一直漫不經心聽著的容其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已經腦子有坑的媽媽了。

來A市之前,容其就已經勸過容雪,不要過來,他也堅決表示不會到A市,但是結果是容雪高高興興上了車,容其被保鏢圍住“請”上了車。

如果只是容其自己,這些人除非真把他關起來二十四小時守著,否則想走有的是辦法。問題是,容雪不願意走。

而容其,即使跟她母子關系再差,也不可能真的就把她扔下不管,尤其在第一次來陳家時見識過陳漢坤如何處理另外一個情人之後。

對於陳漢坤安排的事,容其一直聽著沒有說話,陳漢坤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也有把握提出容雪之後他會乖乖聽話,說完就揮手讓傭人把他把領去了客房。

市中心寸土寸金,發展到現在幾乎沒有純住宅的樓棟,大部分住宅都在市郊,陳家也不例外,市郊的別墅群裏有並排幾棟是陳家的宅子,一家大大小小基本都住在這裏。

這樣的地方算不得大,容其被接來的事有心人稍微關註一下就能知道。

比如說起來算是容其堂姐的陸欣妍,聽家裏大人說起還專門在隔壁二樓開窗看了看這個倒黴表弟長什麽樣。

別說,還挺好看,這個高腿長的,可惜了,怎麽就是表弟呢。

感慨了一下,她就拉上了窗子精心打扮去了。

陸欣妍今年二十一,正是年輕愛玩兒的年紀,雖然明天就是舅舅的葬禮,但是今天已經跟小夥伴約好了,她不想為了那勞什子葬禮就耽誤自己今天的玩樂行程,況且,今天他們那些人之中還有人難得約到了江家的小少爺江南生,今天不去認識認識可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

她畫好服帖精致的妝容,挑了一身顏色嬌俏又價值不菲的連衣小短裙,從櫃子裏選了個跟衣服顏色相稱的包包,踩著高跟鞋就出門了。

聚的地方是個在A市頗有名氣的娛樂場所。上到五樓,經過長長的昏暗走廊,打開大廳的大門,音樂與尖叫聲混雜著空氣中的酒氣一起撲面而來。

大廳裏昏暗的燈光下,達到噪音標準的震天音樂中,各色男女在扭動穿梭,那些煙霧繚繞下的面容都帶著一點兒興奮以上的狂熱,說著靠吼才能聽到的三言兩語而後放肆地大笑。

陸欣妍熟門熟路找到了提前預訂好的包間,打開門走了進去。

“喲,欣妍來啦。”一個端著酒杯跟陸欣妍差不多年紀的男生迎上來,伸手搭上她的肩,語氣裏帶著殷勤。

“一邊去。”陸欣妍毫不猶豫地把他推到一邊,“小心你那杯子裏的酒弄臟了我的衣服。”

“得。”那個男生也不生氣,仍舊笑嘻嘻地,“感情少爺我的熱情迎接還不值一個裙子。”

陸欣妍跟他是發小,知道他是個什麽德性,直接送給他一個不雅觀的白眼:“房子信你少給我貧。”

兩人說了沒幾句話,房子信就感受到了褲兜裏手機的震動,打開一看,是一條信息。

掃了一眼,他也不跟陸欣妍鬥嘴了,拿了個話筒對房間裏所有的人說道:“朋友們,今天的重量級人物,江小少爺就要來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人請來的,大家可要好好招待。”

A市富豪實在太多,也就分了好幾個圈子,像他們幾個,就是家世相近父母有生意來往的小圈子,算不得什麽。

A市最上層那個圈子,是有錢都進不去的,拼的是家世和底蘊,他們這種程度的雖然進不了那個圈子,但也不是不能想辦法接觸那個圈子裏的人,這不,房子信就請來了一個。

只是他沒想到這次不僅把江家小少爺江南生請過來了,還附帶了一個比江南生還重量級的越澤。

比起“越家小少爺”這個標志,越澤更多是作為“越澤”這個個體被大家所認知。

他是實打實的大佬,在小輩裏無論是威信還是成就,都沒人能比得上。

圈子裏都知道:寧惹越家不惹越澤。

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很有道理。

越家名門貴族家底深厚,但是仍然能跟越家搶生意,從越家賺甜頭。如果真做了什麽冒犯的事,雖然會受到教訓但只要認錯態度良好也不會有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越小爺就不一樣了,人狠話不多,惹了他,求情是最沒有用的舉動。想想不比越家差多少的馮家的嫡孫因為幾年前惹了越澤現在還在國外躲著不敢回來就知道了。

要他只是個惹事精也就罷了,偏偏越澤還是個別人家的孩子,一路開掛似地從學業到創業超前行駛,做到現在在新科技公司裏獨領風騷,在人工智能領域掌控最新資料,甚至收到了上面有關部門的合作。

他也不過才二十三歲。

在外人看來太過驚世駭俗,但是細想也不是不可能,這些成就不是他一個人就能達成的。

首先,越澤他偏科但又偏得特別有技術含量,在數理方面到了不用越家動用關系也一樣因為參加國際性比賽被世界學院首府送特招邀請函的程度,最後拜入了前兩年來國訪問還成了社會頭條的科技先鋒Ade老先生門下,提前畢業的時候還以高薪合同帶回國了一批頂尖學府的頂尖人才。

其次,越澤背後有一整個越家,只要他喜歡,就不用擔心研究經費的問題,把他所掌握的核心技術商業化也用不著他費心,自然有專業人士幫他打理。

對於科技公司來說,最核心的還是技術,越澤雖然不管公司運營的事,但是研發團隊是他在管,核心技術也在他手裏,越家的底蘊之深,也不會偏偏要從他手裏拿東西,因此由他的技術所建立的公司全在他名下,這些公司可以說是他的一言堂。

原先,越家也沒指望他能做出些什麽,畢竟是最小的孩子,也不需要他繼承家業,好吃好喝好穿供著高高興興過日子就行了,沒想到從小就是頂著一張天使臉蛋做混世魔王的小兒子還真給越家開辟出了一個新領域。

越澤忙起來的時候很忙,閑著的時候也很閑,今天下午剛被嫌他不出門的越老爺子叫去給他塞了個原本只需派個秘書去的去葬禮吊唁的任務,晚上就被江南生從家裏拽出來去了聚會。

一進了包間,有認得江南生的就立刻跟他套近乎,對他身邊的越澤倒是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稱呼,被越澤提前囑咐過不要提他大名的江南生也沒有主動介紹的打算,他就這麽跟著江南生坐下了。

其他人不認得,但是把江南生請來的房子信卻不禁在心裏吸了一口冷氣:今兒什麽日子,怎麽這位小爺也跟著一起來了?!

他們是想結識一下江南生跟江家攀一點兒交情沒錯,但是越澤……房子信表示他寧願跟越澤那個不近人情的大哥越哲打交道。

不管房子信怎麽想,越澤今天真的只是跟江南生出來透透氣,沒打算多惹事端。

實際上,他也沒惹過什麽事端,馮家那個馮陽東也是對方先找茬他才動手收拾的,但是有些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了意味,不過也正好,省了好多人沒事在他面前瞎蹦跶。

越澤安靜地坐著喝酒,不提他的身份,單憑他那純情的長相倒像是被江南生帶出來長見識的親戚家的弟弟之類。雖然實際上越澤比他還大了一歲。

越澤身旁的江南生跟那些人聊得挺嗨,說著說著就說道了明天的葬禮。

“這個欣妍清楚啊,陳漢乾可是她舅舅。”房子信說道,也算是給發小制造一個跟江南生說話的機會。

陸欣妍在江南生面前一舉一動都表現得特別矜持,她撩了撩頭發,語氣溫柔地說道:“舅舅本來就是重傷,在床上撐了這一年多也不容易了,只是可惜我那個燁晗表哥,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兒舅舅就走了。”

說完又想起來之前在窗子上看到的:“我二舅舅也是,在外面有個見不得人的藏著掖著也就罷了,明天大舅舅葬禮,今晚看他找人把外面那個兒子接了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想讓他明天在葬禮上出醜。”

“不會吧。”江南生很給面子地接了她的話,“就算是想接回來也不應該選這個時候。”

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話題,況且他們是出來玩的,也不想多說什麽葬禮不葬禮,又岔開話題說了些圈子裏好玩兒的事。

一晚上喝酒唱歌玩游戲,一群人也算盡了興,有不少人明天還有事情,沒玩到多晚就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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