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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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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皇權在身,很多事並不如之前那般簡單,即使如此,蕭瑾軼還是說:“我如今剛登基便做這樣的事,如何能安撫老將的心,這件事還是緩緩再議。”

薛平江今日來本是旁敲側擊,其意是看聖上如何裁決,既然聖上如是說,便晚些再議,走出殿門,他擡頭看眼天,快出正月,一切都在消融。

高潔與之錯身,說句:“薛大人。”

薛平江應聲離開。

高潔進屋,將糕點奉上,說:“聖上且先歇歇。”

他因在蕭瑾軼登基這件事上立了大功,才得以從皇陵那樣的地方出來,回到幽都皇城,作為先帝身邊的老人,雖做不到與蕭瑾軼那般親近,但端茶倒水這樣的事還是做的,也算是個能說上話的人。

蕭瑾軼擡眸看眼糕點,是馬蹄酥,想起呼雲延愛吃,便對高潔說:“把這點心給大將軍送去。”

高潔來偏殿送點心時,呼雲延在房中擦拭行雲,高潔說是聖上送來後,呼雲延滿心歡喜嘗口,讚道:“還是咱皇都的廚子做糕點做得好,這日後要是去金川,指不定就吃不上這麽好吃的糕點了。”

高潔笑說:“大將軍說笑了,您這般受聖上器重,找個廚子隨您一起去金川也不是不可,只是看大將軍張不張這個口。”

呼雲延擺手:“那不成的,在兵營裏一切都是清苦的,你做將領的想吃好吃的,將士們也想吃,單是看著你吃,如何能使得?要的就是這個同吃同住。”餘下的話不再多說。

高潔聞言躊躇會兒,說:“將軍,奴才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今日薛大人來正乾殿,同聖上說了一件事,而這件事似乎與將軍息息相關。”

呼雲延 “哦”一聲,都是皇都裏生存的人,說話不說滿,也清楚是什麽,高潔剛從偏殿出來,後腳呼雲延便走進正乾殿,見蕭瑾軼坐在軟墊上沈思,緩步走過去,挪至蕭瑾軼身邊,抱住他,說:“想什麽呢?”

蕭瑾軼也不驚,只說:“澍州這邊上書說了些事,也不是什麽大事。”

呼雲延將他抱在腿上,掂量兩下,說:“那還值得你這般動心思。”

蕭瑾軼說:“坐在這個搶位置上,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不過問也不行,太殷勤,又會被抓住把柄,這個度還挺難控制的。”

“那就什麽都別想,”呼雲延撲倒他,捏住下巴吻上去,鼻息環繞,又說:“我這麻馬上就要去金川了,很多事你得自己來,幽都禁軍,除了屠百戶付振英,別的都別信,郎麗月是個丫頭,也不便近身伺候,你還是得找個宮人在旁照顧你。”

蕭瑾軼一一應下,問:“什麽時候啟程?”

呼雲延也不知他是真的記住還是假的迎合,說:“你別不當回事,善用內宮這些事,很重要,”又說:“三天後就走,蕭瑾成的事暫且落下,金川那邊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估摸著等入了秋才能回來。”

沒等蕭瑾軼反應,說完徑直將他抱去榻上,死死抵住他,說:“我這塊離開的人,你總該親親我,對我好些,你我相距數千裏,有些事還真不好說,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翹了,我在那邊還是真是幹著急。”

蕭瑾軼理理他的鬢發,說:“誰會跟你這般大膽,爬上龍床,想些汙穢之事?”

呼雲延撇嘴,說:“這還真不好說,你這張臉長得不比那些禍國妖妃差,摸起來又嫩又滑的,誰近身後不喜歡啊。”

蕭瑾軼輕彈他腦門,說:“說些正經話。”

呼雲延說:“正經話就是,我還沒離開,便想你想的要命。”

蕭瑾軼察覺那處有些硌,別開臉,說:“今晚別太鬧騰,明早還要上早朝,你只尋思自己站在下面便好,我這又要坐在那又是聽的,又是問的,費不少心思。”

“知道了。”

正乾殿的燈火暗下來,兩人的身影打在榻邊的帷幕上,呼雲延口齒留香,欲罷不能,蕭瑾軼則躲不開,也不知如何回避,一陣熱下來,呼雲延輕拍蕭瑾軼後背,說:“別忘了想我的時候用用玉奴,那玩意兒,好著呢,冬天用著也暖和,主要是玉養人。”

蕭瑾軼支支吾吾應聲,暗想哪有心思會想那事,迷糊中睡下。

待人熟睡,呼雲延叫水幫他洗澡,隨後走出正乾殿,喊來郎麗月交待幾句,又去禦藥房找到陸通判提醒幾句,陸通判小心記下每一句話,目送呼雲延離開。

第三天,因是大將軍啟程去金川,百官在城郊送別,蕭瑾軼因身子不適沒去,又因膝下無子,只好找來幾個皇親國戚以表器重,其實單是這幾天蕭瑾軼在榻上配合程度,就足以讓呼雲延舒心啟程。

一行人馬沿著城郊大路離開,沒走多久,來到小鎮上的客棧落榻,呼雲延剛坐下要了二兩牛肉,便聽店小二在旁絮絮叨叨地說:“真是沒見過這樣標志的人啊,明明是個男子,竟比女子還要好看多少,難得啊,難得啊。”

另個店小二說:“這是禍胎啊,沒聽說過,男胎女相,不是個好福氣的人啊。”

呼雲延聽了一耳朵,只覺熟悉,便問:“你們說的是誰?”

兩個店小二上下掃視呼雲延後,其中一人說:“樓上啊,今早來了一個客官,長得真是——”

呼雲延幫著說了會兒,只見店小二點頭,心中有譜,三步並做兩步朝房間走去,推門而入,見蕭瑾軼站在窗邊,好似在等人,他湊上前,問:“在等我嗎?”

難得一次蕭瑾軼說:“是。”

呼雲延歡喜抱起他,說:“我還想著,你今天送行不會來。”

蕭瑾軼說:“今天人太多,我要是來了,不好說。”

呼雲延接話:“所以你在這等我?”

“對,”蕭瑾軼說,“達顏那邊來了信,要找金川借兵,你知道該怎麽做。”

呼雲延一聽這話,心中的歡愉雖被澆滅一半,但安撫自己還有一半,臉色不變,說:“當然知道,金國的動蕩還在後面,這件事籌謀這麽久,總該有個結果。”

蕭瑾軼點頭,呼雲延又說:“我應下你金國的事,你也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呼雲延說:“上次說選秀的事,這件事在我離開這期間,不準有。”

蕭瑾軼看眼他,說:“知道了。”

呼雲延不放心又說:“那些言官要是再說這件事,你就貶幾個來金川,我幫你了理幹凈,不用你動手。”

蕭瑾軼忽的笑了笑,說:“這罷黜官員哪有這麽簡單,你說如何便如何讓?沒個章程律法,不成的。”他見呼雲延還要再說,忙堵住:“這件事我應下,你安心去,我在幽都等你好消息。”

呼雲延吃飽喝足上路,三步一回首,見蕭瑾軼站在原地,直到那人影成了豆大點,他才揮動馬鞭朝金川那邊過去。

蕭瑾軼回到幽都內庭,召來屠百戶和付振英,先是說了些皇城安穩的事,隨後獨留下屠百戶,屠百戶也不知所為何事,有些惴惴不安,誰知蕭瑾軼開口話家常,說:“你母親還安好?”

屠百戶忙說:“臣母親康健。”

蕭瑾軼笑了笑,說:“屠愛卿在朕面前不用這般拘束,”隨後問道:“你母親安好?”

他雖是在笑,可讓屠百戶頭皮發麻,暗暗思索這句話到底在問什麽,蕭瑾軼此時又說:“朕知道高麗有種藥,可以治你母親的病。”

屠百戶立馬跪拜在地,說:“臣不足以讓聖上如此費心,為臣一些家事操勞。”

他雖是個不知進退的人,但面前聖上突如其來的關心,又想到自己並未做出什麽豐功偉績,推知還有後招。

蕭瑾軼招手讓他起來,說:“朕幫你治好你母親的病,這份人情你且先記下,往後要是有用你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朕要做了誰,你都得遵從,聽明白了嗎?”

做了誰?這句話剛脫口,屠百戶察覺哪裏不對,至於哪裏又說不上來,蕭瑾軼逼得急,屠百戶不得不低頭,皇權在上,只說:“臣領旨。”

蕭瑾軼說:“明日朕會派人醫治你母親,往後的事,你自己掂量著做。”

屠百戶走出殿門,只覺昏天黑地,仿佛被人擺了一道,而這人又是隨意拿捏自己的聖上,一時間不知聖上到底要對誰如此,心緒難安。

琉球國敬奉的獅子入了京,隋文好奇地拉著淮緒先去看看,關在籠子裏的獅子還在沈睡,馴獸師小意地對隋文說:“公主殿下,還是離這畜生遠些,當心抓著了,傷了貴體。”

隋文點頭,腳卻不自覺地朝那邊去,被淮緒叫住:“公主殿下。”

“知道了,”隋文聽出滿腹關切,止步笑對淮緒,說:“我們晚些再來,我餓了,想回去吃糕點了。”

淮緒點頭。

兩人前腳剛走,馴獸師拾起地上的額香囊好奇地嗅了嗅,說:“也不知這公主的滋味到底如何?”

說罷將香囊扔給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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