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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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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雍州城下,呼雲延看著小衛正在檢驗來往人群的通行證,不覺蹙眉對身旁的蕭瑾軼說:“雍州州府張玨先帝在時,我曾與之打過交道,是個貪生怕死又愛財如命的人,我之前知會過他我們要來,怎麽他還戒嚴城防了。”

蕭瑾軼看這形勢,說:“出爾反爾也不是不行。”

“應該不會,”呼雲延篤定,但又說:“算了,我們還是先找處郊外的客棧住下,待今晚入夜後,再去城內一探究竟。”

隋文這幾日騎馬奔波趕往雍州有些吃不消,吃了便吐,卻不敢聲張,死死拉住淮緒不讓其告訴蕭瑾軼,到了客棧,率先上樓休息,淮緒在旁伺候,待喝了小米粥才穩穩睡下。

淮緒坐在床邊撥弄隋文額間的碎發,說:“晚飯沒用多少,是小米粥不合胃口?”說著擼起袖子,“我下樓做些好吃的端上來。”

隋文拉著他不放,搖頭說:“你就留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說完輕拍一旁枕頭,“夜深了,你怎麽不上來睡啊。”

淮緒垂眸,想起兩人頭次做那事的場景,因自己拙笨,惹得隋文不適,眼角泛出的淚珠,至今都讓淮緒耿耿於懷。

隋文如何看不出淮緒心思,伸手輕撫他臉頰,笑著說:“我聽說啊,這人的第一次都是脆弱的,所以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切莫放在心上,往後做好了就行了。”

淮緒輕喚:“隋文,我弄疼你了。”

隋文起身抱住淮緒,輕蹭他臉頰,說:“我很好的,我覺得很高興,你能這麽對我,還有就是,我以前覺得你我就只能在幽都內廷那樣的地方生活,沒想到這次還能出來,來雍州這樣遠的地方,我真的很歡喜。”

“是嗎?”

“其實去哪裏都好,畢竟你和哥哥都在我身邊。”隋文說。

兩人在房內喁喁私語,另一處房內,蕭瑾軼換上夜行衣同呼雲延出門進城。

臨近城門,呼雲延將馬匹系在不遠處的樹樁上,抱蕭瑾軼下來,握住他的手,說:“會翻墻嗎?”

不等蕭瑾軼回答,徑直說:“我知道你不會,一會兒我們找處沒人值守的地方翻墻進雍州城,”他看眼蕭瑾軼,“你抱著我。”

蕭瑾軼依言而行,呼雲延笑說:“出來了給足為夫面子。”

“誰是你妻子,”蕭瑾軼擡眸說,“拜堂成親都沒有,還說是妻子,切莫在這顛倒黑白。”

呼雲延細細數來:“在鹿頭寨的時候,你我可是在數百人面前跨火盆,拜堂成親,在幽都,你也是我擡進將軍府的人,這麽算來,你我二人成親已有兩次,這等緣分,放在誰人身上都不曾有過。”

蕭瑾軼看眼不遠處城門,催促:“走吧。”

呼雲延摟住他腰身快步奔至城門下,又從腰間摸出一條繩索,扔上去套住城門上的石墩子,撣了兩下,確認無虞後,抱著蕭瑾軼橫行上城門。

恰逢城門上衛兵換崗,誰都沒察覺此處不妥,呼雲延上樓後,迎面走來兩個衛兵,正要大聲呵斥,卡在喉間的話語被呼雲延硬生生斬斷。

只見呼雲延擡手一邊一個打暈兩人,又將之擡去一旁守備房,鎖好門後,對蕭瑾軼說:“雍州城白天的城防比晚上森嚴些,總感覺是紙糊的老虎,沒什麽用。”

蕭瑾軼看眼四周,說:“還是小心為好,現在要去雍州州府衙門?”

呼雲延點頭,兩人躥出守備門,正遇上大隊巡邏衛兵,呼雲延眼疾手快撈住蕭瑾軼躲至暗處,近身貼合,鼻息可聞,呼雲延隱約聞見蕭瑾軼身上的香味兒,待那群人走後,說句:“我送你的香囊還帶在身上?”

“用久了便會習慣。”蕭瑾軼不正面回答。

呼雲延發現蕭瑾軼的嘴有時候還挺硬的,說不出什麽好聽話,只求這人不氣自己就好,但又從這句話中咂摸出討好意味,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先顧心底歡喜,箍緊蕭瑾軼,低頭吻住他的唇,來回摸索,說:“習慣就好。”

身後是一排排衛兵,千鈞一發但凡發出一絲聲響,兩人被發現不說當場斃命,也是在劫難逃,這個節骨眼上,呼雲延竟開始苦中作樂,蕭瑾軼一時不解,分開後低語:“有什麽事不能回客棧再說,非得在此處這樣?”

呼雲延笑說:“回客棧你又要說哪裏不舒服,推我出門,這回我可不上你的套,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推不開我,只能隨我這樣,不是嗎?”

蕭瑾軼默認,呼雲延又說:“再抱會兒,等下一批巡邏的人走了再說。”

“別再拖了,”蕭瑾軼說,“還不知去雍州府會遇上什麽。”

兩人說走就走,縱越來到雍州州府衙門院內,躲在幾處醬菜缸旁,呼雲延依著自己數次來雍州的印象摸到張玨的書房。

卻見書房內燈火全滅,裏面一點聲響都沒有。

蕭瑾軼問:“張玨跟王振友一樣?”

呼雲延搖頭:“此人雖貪財,但不好色,該辦的事會給你辦好,只是喜歡從中昧下私財,為自己所用,此時按理說該在這裏處理公文,現在大梁境內漫天飛的公文,無非就是給各個關卡下通牒,圍堵你我。”

蕭瑾軼沈思會兒,說:“去內室瞧瞧。”

內室內只見張氏坐在榻邊清點自己的首飾,並不見張玨身影,兩人對視一眼察覺不對,正要轉身,卻聽張氏嘆口氣,說:“死老頭子這幾日也不知怎麽了,誰都不見,望來都讓一個謀士傳話,成何體統。”

說到這連她自己都不信,謔地起身,說:“莫非在偏院養了小狐貍精,瞞著不讓我知道,我非得剝了他的皮。”

呼雲延聞言低聲輕笑,說:“沒想到張玨背地裏還怕老婆。”

蕭瑾軼擡眸看他,問:“不行嗎?”

呼雲延立馬說:“沒什麽不行的,看來貪財不好色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家有悍妻,哪裏還敢好色。”

蕭瑾軼說:“我記得張玨是科班出生,家境不好,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怕與這位妻子家宗族有關。”

呼雲延點頭:“張氏家是幽都的望族,當年張氏還是家裏的嫡女,位份尊貴,是她爹在揭皇榜的時候一眼相中張玨,留在身邊照拂,又將女兒嫁給他,婚後張氏定不滿現狀,處處擠兌張玨,要不然張玨也不會這麽怕老婆。”

兩人低聲私語,見張氏顛著小腳走出房門,直奔書房,一路被衛兵攔著不讓靠近,都被張氏一巴掌打回來。

張氏來到書房門口,正欲推門而入,忽的現出一人,那人攔住張氏,說:“夫人,大人歇下了,您有什麽事可以先同我說。”

“你算什麽東西?”張氏乜眼瞅他,“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張玨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個謀士嗎,怎麽?還想在此處跟我裝主子,當我的家?”

謀士搖頭:“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實話實說。”

張氏不聽,硬要推門,那謀士挺身而出,攔在門前,躬身行禮,說:“夫人萬萬不可。”

“給我上一邊去,”張氏說完欲擡手掌摑此人,卻被這謀士捏住手腕,張氏臉色微變,顫聲說:“反了你不是?”

那謀士淡然:“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夫人什麽地方,還請夫人私下處置,切莫在這麽多人面前壞了禮數。”

張氏不是個孬種,但手腕被捏的生疼,她平時裏嬌生慣養,從未有人敢這般對她,雖說氣不打一處來,可也怕觸怒此人,自己眼下吃虧,暫且應下,說:“放手。”

謀士松手前地張氏說:“大人這幾日為幽都的事煩心,夜裏睡不好,夫人若為大人著想,待這件事處理好再來。”

張氏揉捏自己手腕,啐口:“哪裏來的一條狗,對張玨這麽忠心耿耿,”隨後湊近謀士,“真有你的啊,整個雍州沒人敢對我這樣,小心日後吃不了兜著走。”

謀士不語,避開張氏的眼神。

張氏轉身拂袖,又說:“跟張玨說,等這件事完了後,來我房間時別想坐著。”

雍州州府下人對此習以為常,都低頭不敢出聲。

謀士送走張氏,覷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對丹墀下的侍衛說:“這幾日還是老樣子,誰來都不見。”

“是。”

經過這一鬧,書房門前又安靜下來。

蕭瑾軼看出端倪,問呼雲延:“照你之前所說,張玨怕老婆,那謀士剛剛還說張玨近日睡得不好,這書房又不大,早該聽見張氏在外張揚,依著他的心知不得出門給張氏賠禮道歉,請人進屋,可我瞧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似乎就沒人住在裏面。”

呼雲延也覺奇怪,待院內眾人都散去後,說:“去書房看看。”

好在今晚月色並不明朗,將兩人身影遮住,躲過州府侍衛小心翼翼推門,卻發覺門是鎖著的。

呼雲延輕咦聲,說:“這個張玨在鬧什麽名堂?”

剛說完,聽身後傳來聲:“終於等到你們了,慶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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