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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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蕭瑾軼半闔眼嘟囔：“你今天是吃什麽了，這麽——”
呼雲延勾唇：“我今晚不想用魚鰓泡。”
蕭瑾軼擡眼看他，說：“不行。”
呼雲延撇嘴：“我給摳出來。”
蕭瑾軼不語，呼雲延又說：“只聽說過累死的牛，沒聽說犁壞的地，怎麽到你這裏變了樣。”
“你說的那是老牛，”蕭瑾軼說話含糊不清，“誰像你這樣折騰到半宿，日日如此，什麽樣的地也被犁壞了。”
偏就此時，郎麗月在外喊道：“主子，呼雲清來信了。”
呼雲延輕嗤聲，對外說：“晚些再來，你家主子現在忙著。”
郎麗月哦聲，準備轉身走，聽屋內蕭瑾軼懨懨地說：“去拿。”
門謔地被打開，呼雲延穿著長袍，接過書信，說：“以後我晚上來，夜裏就別當值了，有我在，誰還敢來惹你家主子。”
郎麗月抿嘴：“那你少欺負我家主子。”
呼雲延嗐一聲關上門，說：“真是什麽樣的主子教出什麽樣的下人，還學會頂嘴了。”拆開書信既不看也不遞給蕭瑾軼，“下人的錯追在主子身上。”
蕭瑾軼緩口氣說：“你又想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
呼雲延說：“想佛坐蓮花。”
蕭瑾軼一怔，呼雲延忙就勢，將他抱起放好，又說：“我給你念念呼雲清寫得什麽。”
“念。”蕭瑾軼從牙縫裏迸出這個字，扶住一邊墻面。
呼雲延念完說：“呼雲清把那些銀兩存入呼雲家的錢莊，又將存根給你，現在你在幽都只要是呼雲家的銀莊，都可取出銀兩。”
蕭瑾軼說：“呼雲家在大梁一共有多少銀莊？”
呼雲延說：“像幽都這樣的繁華地，好說也有三四個，像雍州、澍州這樣的地方，還要多些，因為買賣更多是在地方上做，算下來，該有五十來個。”
蕭瑾軼說：“所以只要有這個存根，大梁境內都可取出銀兩，”見呼雲延點頭，又說：“青海如何？”
呼雲延一楞，旋即明白蕭瑾軼的意思，說：“距離遲家軍兵營駐紮的地方有些遠，可以先在雍州兌了銀票送過去，路上會耽擱三四天。”
“那就兌吧。”
呼雲延問：“你打算兌多少，這錢不少。”
“按著你平常在金川兵營的用度估摸遲家軍，能多則多。”
呼雲延輕嘖聲：“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
蕭瑾軼早上沒起來，午飯是呼雲延上過早朝給他端過來的，外面的日頭大，地上卻落著雪，照得屋內通亮，蕭瑾軼邊用飯，邊看鏡中的自己，招手讓呼雲延將披風拿過來，蓋住身上的斑駁。
呼雲延笑說：“昨晚在木桶裏，你喊我什麽了？”
“沒喊什麽。”蕭瑾軼嘗口饅頭，看眼菜，“全是素的？”
“將軍府快窮死了，沒錢給肉吃，殿下發發慈悲，多吃點素，”呼雲延端來米粥吹好後餵蕭瑾軼吃，“少吃油鹽，對身子不好。”
蕭瑾軼腹誹，那你少折騰會兒，沒羞沒臊的，跟沒吃過好東西似的。
*
正乾殿外，秦雲嶺跪求覲見蕭瑾宣，高旭出來只說：“將軍還是請回吧，聖上現在正位刑部的一些事煩憂。”
秦雲嶺說：“我有事要面見聖上，你再幫我通傳聲，要是再不妥，我就跪在這，直到聖上見我。”
高旭搖頭，過會兒從殿內出來，說：“秦將軍請。”
蕭瑾宣坐在案邊批閱奏折，聽見動靜也不擡眸，只點點一旁的圓凳：“在外面跪久了，累了吧，先坐。”
秦雲嶺看眼圓凳只跪拜在地，說：“聖上，臣這次來是有要事呈報。”
蕭瑾宣停筆：“你說。”
秦雲嶺說：“不知聖上是否還記得之前屠百戶入慶王府的事，那個時候你我都認定屠百戶是慶王的人。”
蕭瑾宣擡眸瞇眼說：“有何不妥？”
秦雲嶺繼續：“雖說屠百戶對慶王一直不冷不淡，在朝中從不結交政|黨，可那之前的種種舉動都有意無意偏袒慶王，聖上怎麽能因一件事，便將如此居心叵測的人留在身邊，還擔任要職，萬一哪天屠百戶意圖不軌，聖上得想想自己的安危啊。”
蕭瑾宣此時聽出秦雲嶺來做什麽，半晌不語，離開案牘行至秦雲嶺身邊，秦雲嶺看著那雙金絲鞋不敢擡頭，蕭瑾宣輕拍他肩膀，說：“雲嶺，人最忌諱的是，對強於自己的人不服，百般構陷。”
秦雲嶺忙說：“聖上，臣沒有。”
蕭瑾宣嘆口氣，說：“朕一直覺得這朝堂上的百官都沒有你合心，你與朕多年，最知道朕的脾性，從現在看，屠百戶官位確實居於你之上，可從長遠來看，屠百戶不過是替我守好內庭的門，而你要做的是，為朕守好國門。”
秦雲嶺聞言一時心潮彭拜，然忽想到自己妻妾哭訴不已的畫面，心下一橫，說：“臣——”
還要再說，蕭瑾宣直言：“知道你委屈，過幾日朕決意將你調至青海，讓你去歷練歷練，等再回來，”說到這，俯身湊近秦雲嶺，“朕希望你能代替呼雲延。”
一時間之前的憋屈全都煙消雲散，只覺妻兒不過如此，但又一想，怕聖上只是玩笑，躊躇不已。
蕭瑾宣如何看不出此人在想什麽，又說：“為官之道，在於韜光養晦，你現在身居逆旅，就該蟄伏，等時機一到，立馬現出，朕都為你盤點好了，快去吧。”
秦雲嶺無話可說，只應聲起身離開。
果不其然，沒幾天，秦雲嶺被調離幽都，前往青海，這道聖旨同呼雲錢莊的銀票先後到遲家軍兵營，遲令玉蹙眉看著桌上的聖旨和銀票。
遲淩霄掀簾進來，搓搓凍紅的手，一眼看見桌上銀票，厚厚的一摞，他瞪直雙眼：“這、這次雍州也忒大方了些，竟給了這麽多，看來這個寒冬不怕吃穿了。”
遲令玉扶額輕嘆聲，說：“哪裏是雍州給的，是慶王殿下給的。”
遲淩霄微怔，收回視線，說：“這、這慶王沒事給我們這麽多錢做什麽？”
遲令玉微微搖頭，不知該拿這個弟弟如何。
蘭溪端來剛蒸好的饅頭，在兵營這些天，她早已褪掉高麗公主的嬌氣，與這裏的士兵同吃同住，大梁話說的也越來越好。剛進來察覺不對，看眼桌上物什，放下饅頭，說：“先吃飯。”
遲令玉說：“吃不下啊。”
遲淩霄在旁簡單將事說於蘭溪聽，蘭溪聽完說：“就看姐姐站在誰這一邊了。”
遲令玉起身站在大梁山河圖前，說：“往常輪不到遲家來選，天子是誰，我們便追隨誰，現在慶王卻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到底是填飽肚子重要還是日後的聲譽重要。”
蘭溪搖頭：“要真按著姐姐這麽說，這難題很容易選，我們高麗那邊更看重人的聲譽，覺得人死是小，失譽事大，可現在不止是遲家一家人填飽肚子，而是整個遲家軍，一人死不足畏，千萬人死便是違拗天道。”
遲令玉如何不懂其中道理，只是現在要她背上這叛軍首領的名聲，接受慶王的恩典，如何都下不去這個狠心，萬一失敗，遲家多年累積的聲譽毀於一旦，到地下如何面見遲家祖宗。
蘭溪也知遲令玉在擔憂什麽：“姐姐切莫想太遠的事，我想這件事在您心中早有定奪，只需要一個促成的時機，我們現在只管填飽肚子，靜候良機。”
遲淩霄在旁只覺這倆人一直打啞謎，沒意思的緊，拿起桌上的饅頭準備下肚，被遲令玉打掉手，對他說：“就知道吃，外面的事一概不知，說什麽都不懂。”
“哪有，”遲淩霄撇嘴，“平日裏練兵，我可是整個兵營裏第一個起來的，然後叫醒每一個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蘭溪上來打圓場，說：“姐姐別氣，淩霄比我還小一個月，等到了那個年紀，自是知道一些事的，現在急也沒用。”
遲淩霄扮個鬼臉，笑對蘭溪，說：“還是你了解我。”
蘭溪臉紅一陣，說：“少說些話，快去吃饅頭。”
遲淩霄應聲，遲令玉止不住的搖頭。
雪落山莊，安道縣主站在窗臺前，看大雪紛飛，桂香在後撥弄兩下火盆裏的炭火打著哈欠，問：“老祖宗打算什麽時候睡啊。”
安道縣主說：“再等等。”
桂香不解其意，忽聽房梁上咯吱聲，似有人在屋檐上行走，警覺起來，起身操起近身的花瓶握緊在手，安道縣主笑說：“孩子，你這樣可打不著人啊。”
“什麽？”
話音剛落，屋檐上那人從窗臺穿進落在地上，雙手抱拳說：“奴婢參見安道縣主。”
“怎麽瘦了？”安道縣主看眼她，“澍州的菜不合胃口？”
那人搖頭：“很合胃口，老祖宗。”
安道縣主寒暄完又說：“是呼雲延讓你來的？”
“是，”那人回得幹脆，“將軍說，怕幽都有人要對老祖宗意謀不軌，特讓奴婢在此等著。”
安道縣主嘆口氣，看眼灰蒙蒙的天：“看來接下來連著好幾天都見不到日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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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軼半闔眼嘟囔：“你今天是吃什麽了，這麽——”
呼雲延勾唇：“我今晚不想用魚鰓泡。”
蕭瑾軼擡眼看他，說：“不行。”
呼雲延撇嘴：“我給摳出來。”
蕭瑾軼不語，呼雲延又說：“只聽說過累死的牛，沒聽說犁壞的地，怎麽到你這裏變了樣。”
“你說的那是老牛，”蕭瑾軼說話含糊不清，“誰像你這樣折騰到半宿，日日如此，什麽樣的地也被犁壞了。”
偏就此時，郎麗月在外喊道：“主子，呼雲清來信了。”
呼雲延輕嗤聲，對外說：“晚些再來，你家主子現在忙著。”
郎麗月哦聲，準備轉身走，聽屋內蕭瑾軼懨懨地說：“去拿。”
門謔地被打開，呼雲延穿著長袍，接過書信，說：“以後我晚上來，夜裏就別當值了，有我在，誰還敢來惹你家主子。”
郎麗月抿嘴：“那你少欺負我家主子。”
呼雲延嗐一聲關上門，說：“真是什麽樣的主子教出什麽樣的下人，還學會頂嘴了。”拆開書信既不看也不遞給蕭瑾軼，“下人的錯追在主子身上。”
蕭瑾軼緩口氣說：“你又想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
呼雲延說：“想佛坐蓮花。”
蕭瑾軼一怔，呼雲延忙就勢，將他抱起放好，又說：“我給你念念呼雲清寫得什麽。”
“念。”蕭瑾軼從牙縫裏迸出這個字，扶住一邊墻面。
呼雲延念完說：“呼雲清把那些銀兩存入呼雲家的錢莊，又將存根給你，現在你在幽都只要是呼雲家的銀莊，都可取出銀兩。”
蕭瑾軼說：“呼雲家在大梁一共有多少銀莊？”
呼雲延說：“像幽都這樣的繁華地，好說也有三四個，像雍州、澍州這樣的地方，還要多些，因為買賣更多是在地方上做，算下來，該有五十來個。”
蕭瑾軼說：“所以只要有這個存根，大梁境內都可取出銀兩，”見呼雲延點頭，又說：“青海如何？”
呼雲延一楞，旋即明白蕭瑾軼的意思，說：“距離遲家軍兵營駐紮的地方有些遠，可以先在雍州兌了銀票送過去，路上會耽擱三四天。”
“那就兌吧。”
呼雲延問：“你打算兌多少，這錢不少。”
“按著你平常在金川兵營的用度估摸遲家軍，能多則多。”
呼雲延輕嘖聲：“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
蕭瑾軼早上沒起來，午飯是呼雲延上過早朝給他端過來的，外面的日頭大，地上卻落著雪，照得屋內通亮，蕭瑾軼邊用飯，邊看鏡中的自己，招手讓呼雲延將披風拿過來，蓋住身上的斑駁。
呼雲延笑說：“昨晚在木桶裏，你喊我什麽了？”
“沒喊什麽。”蕭瑾軼嘗口饅頭，看眼菜，“全是素的？”
“將軍府快窮死了，沒錢給肉吃，殿下發發慈悲，多吃點素，”呼雲延端來米粥吹好後餵蕭瑾軼吃，“少吃油鹽，對身子不好。”
蕭瑾軼腹誹，那你少折騰會兒，沒羞沒臊的，跟沒吃過好東西似的。
*
正乾殿外，秦雲嶺跪求覲見蕭瑾宣，高旭出來只說：“將軍還是請回吧，聖上現在正位刑部的一些事煩憂。”
秦雲嶺說：“我有事要面見聖上，你再幫我通傳聲，要是再不妥，我就跪在這，直到聖上見我。”
高旭搖頭，過會兒從殿內出來，說：“秦將軍請。”
蕭瑾宣坐在案邊批閱奏折，聽見動靜也不擡眸，只點點一旁的圓凳：“在外面跪久了，累了吧，先坐。”
秦雲嶺看眼圓凳只跪拜在地，說：“聖上，臣這次來是有要事呈報。”
蕭瑾宣停筆：“你說。”
秦雲嶺說：“不知聖上是否還記得之前屠百戶入慶王府的事，那個時候你我都認定屠百戶是慶王的人。”
蕭瑾宣擡眸瞇眼說：“有何不妥？”
秦雲嶺繼續：“雖說屠百戶對慶王一直不冷不淡，在朝中從不結交政|黨，可那之前的種種舉動都有意無意偏袒慶王，聖上怎麽能因一件事，便將如此居心叵測的人留在身邊，還擔任要職，萬一哪天屠百戶意圖不軌，聖上得想想自己的安危啊。”
蕭瑾宣此時聽出秦雲嶺來做什麽，半晌不語，離開案牘行至秦雲嶺身邊，秦雲嶺看著那雙金絲鞋不敢擡頭，蕭瑾宣輕拍他肩膀，說：“雲嶺，人最忌諱的是，對強於自己的人不服，百般構陷。”
秦雲嶺忙說：“聖上，臣沒有。”
蕭瑾宣嘆口氣，說：“朕一直覺得這朝堂上的百官都沒有你合心，你與朕多年，最知道朕的脾性，從現在看，屠百戶官位確實居於你之上，可從長遠來看，屠百戶不過是替我守好內庭的門，而你要做的是，為朕守好國門。”
秦雲嶺聞言一時心潮彭拜，然忽想到自己妻妾哭訴不已的畫面，心下一橫，說：“臣——”
還要再說，蕭瑾宣直言：“知道你委屈，過幾日朕決意將你調至青海，讓你去歷練歷練，等再回來，”說到這，俯身湊近秦雲嶺，“朕希望你能代替呼雲延。”
一時間之前的憋屈全都煙消雲散，只覺妻兒不過如此，但又一想，怕聖上只是玩笑，躊躇不已。
蕭瑾宣如何看不出此人在想什麽，又說：“為官之道，在於韜光養晦，你現在身居逆旅，就該蟄伏，等時機一到，立馬現出，朕都為你盤點好了，快去吧。”
秦雲嶺無話可說，只應聲起身離開。
果不其然，沒幾天，秦雲嶺被調離幽都，前往青海，這道聖旨同呼雲錢莊的銀票先後到遲家軍兵營，遲令玉蹙眉看著桌上的聖旨和銀票。
遲淩霄掀簾進來，搓搓凍紅的手，一眼看見桌上銀票，厚厚的一摞，他瞪直雙眼：“這、這次雍州也忒大方了些，竟給了這麽多，看來這個寒冬不怕吃穿了。”
遲令玉扶額輕嘆聲，說：“哪裏是雍州給的，是慶王殿下給的。”
遲淩霄微怔，收回視線，說：“這、這慶王沒事給我們這麽多錢做什麽？”
遲令玉微微搖頭，不知該拿這個弟弟如何。
蘭溪端來剛蒸好的饅頭，在兵營這些天，她早已褪掉高麗公主的嬌氣，與這裏的士兵同吃同住，大梁話說的也越來越好。剛進來察覺不對，看眼桌上物什，放下饅頭，說：“先吃飯。”
遲令玉說：“吃不下啊。”
遲淩霄在旁簡單將事說於蘭溪聽，蘭溪聽完說：“就看姐姐站在誰這一邊了。”
遲令玉起身站在大梁山河圖前，說：“往常輪不到遲家來選，天子是誰，我們便追隨誰，現在慶王卻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到底是填飽肚子重要還是日後的聲譽重要。”
蘭溪搖頭：“要真按著姐姐這麽說，這難題很容易選，我們高麗那邊更看重人的聲譽，覺得人死是小，失譽事大，可現在不止是遲家一家人填飽肚子，而是整個遲家軍，一人死不足畏，千萬人死便是違拗天道。”
遲令玉如何不懂其中道理，只是現在要她背上這叛軍首領的名聲，接受慶王的恩典，如何都下不去這個狠心，萬一失敗，遲家多年累積的聲譽毀於一旦，到地下如何面見遲家祖宗。
蘭溪也知遲令玉在擔憂什麽：“姐姐切莫想太遠的事，我想這件事在您心中早有定奪，只需要一個促成的時機，我們現在只管填飽肚子，靜候良機。”
遲淩霄在旁只覺這倆人一直打啞謎，沒意思的緊，拿起桌上的饅頭準備下肚，被遲令玉打掉手，對他說：“就知道吃，外面的事一概不知，說什麽都不懂。”
“哪有，”遲淩霄撇嘴，“平日裏練兵，我可是整個兵營裏第一個起來的，然後叫醒每一個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蘭溪上來打圓場，說：“姐姐別氣，淩霄比我還小一個月，等到了那個年紀，自是知道一些事的，現在急也沒用。”
遲淩霄扮個鬼臉，笑對蘭溪，說：“還是你了解我。”
蘭溪臉紅一陣，說：“少說些話，快去吃饅頭。”
遲淩霄應聲，遲令玉止不住的搖頭。
雪落山莊，安道縣主站在窗臺前，看大雪紛飛，桂香在後撥弄兩下火盆裏的炭火打著哈欠，問：“老祖宗打算什麽時候睡啊。”
安道縣主說：“再等等。”
桂香不解其意，忽聽房梁上咯吱聲，似有人在屋檐上行走，警覺起來，起身操起近身的花瓶握緊在手，安道縣主笑說：“孩子，你這樣可打不著人啊。”
“什麽？”
話音剛落，屋檐上那人從窗臺穿進落在地上，雙手抱拳說：“奴婢參見安道縣主。”
“怎麽瘦了？”安道縣主看眼她，“澍州的菜不合胃口？”
那人搖頭：“很合胃口，老祖宗。”
安道縣主寒暄完又說：“是呼雲延讓你來的？”
“是，”那人回得幹脆，“將軍說，怕幽都有人要對老祖宗意謀不軌，特讓奴婢在此等著。”
安道縣主嘆口氣，看眼灰蒙蒙的天：“看來接下來連著好幾天都見不到日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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