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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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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達顏走後,蕭瑾軼看眼呼雲延不語,呼雲延察覺不對勁,問:“怎麽了?”

“你讓他來的?”

呼雲延裝傻充楞:“我讓他來做什麽?你剛剛也聽見了,他來的目的,一為給你送信,二為——”

蕭瑾軼打斷他說:“雪落山莊是你們呼雲家的地方,來不來這裏都是你一句話的事。”

呼雲延沈吟片刻,說:“是我讓他來的,”伸手,“達顏之前送你的玉佩給我。”

“我若是不給,你能來搶?”蕭瑾軼轉身背對他,“你讓他來這裏無非是想坦露你我的關系,是,”他神情微變,“我現在是你大將軍的妾室,我承認,這回你總該放下之前的嫌隙了?”

呼雲延聽出他心情不愉,邁步欲走至身邊,卻聽蕭瑾軼又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亂生事端,成嗎?”

“成,”呼雲延從背後抱住他,好似祈求般,“達顏要來幽都,我想著之前他送你玉佩和折扇,在旁人看來像定情信物,我心裏不舒坦,想借機打壓一下他,讓他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

他怕蕭瑾軼又說出別的話,忙又說:“總之你是我的,我們兩人在明禪寺拜過菩薩,生生世世你都得是我的人,旁人若是敢來拆散你我,我定不留情面駁斥痛擊。”

蕭瑾軼輕拍呼雲延放在小腹上的手,說:“切莫執念太深。”

“怎麽能說是執念太深,”呼雲延說,“你怕了?你害怕我這樣對你是嗎?”

蕭瑾軼沒回,他自顧自繼續說:“怕也得擔著,從我第一次吻過你之後,那種執念便抹不掉,要怪就怪你當初不該那般對我,有求於我也好,利用我也罷,我都認了。”

說到最後,他只輕聲喊道:“蕭瑾軼。”

蕭瑾軼緩緩呼出一口氣,將達顏的玉佩拿出遞給他,說:“你還給達顏吧。”

呼雲延像許久沒吃過糖的孩子,接過玉佩心裏歡喜,說:“不許反悔。”

達顏在房中踱步,不過半年未見,幽都竟生出這樣的事端,好好的慶王殿下竟成將軍小妾,那他還有機會嗎,正想著,聽門外傳來:“知道你沒睡,我進來了。”

呼雲延進屋也不多話,徑直拿出玉佩折扇扔在桌上,說:“慶王殿下說了,往後大大小小的事,你同我說便可,我替你通傳。”

達顏掃眼桌上物什:“是他這麽說的,還是你這麽想的?我與殿下訂立的盟約,怎麽也輪不到你來傳達,”笑笑,“萬一你心存歹念,傳過去的話詞不達意,誤了正事,我找誰評理?”

呼雲延跟著笑說:“你也算是有兩個側妃的人,怎麽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夫妻同心同德,我不願的事,殿下怎麽會去做。”

達顏聽出意味,直言:“那殿下不願去做的事,你又該如何?”見呼雲延不語,乘勝追擊,“你便強迫他去做是嗎?”嘆息一聲,走近輕拍對方肩膀,“不是我說,房中秘事,夫妻相處之道,不是你這麽做的。”

呼雲延哂笑:“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個世上夫妻相處之道很多,未必就適用我和蕭瑾軼。”

達顏不再規勸,說:“盼你能一心一意對他。”

“這是自然。”呼雲延說。

達顏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知為何,心知竟生出別樣情緒。

郎麗月在房中一直同蕭瑾軼說達顏無禮之處,蕭瑾軼聽著時不時笑笑,郎麗月說:“主子,你得給我評評理,那個八王爺真的是個奸詐之人,哪有這樣暗地裏動手捆住人的,要我說,咱們還是得提防點他,他那樣的人,指不定隨時會反咬一口。”

蕭瑾軼看眼她,郎麗月摸摸臉頰:“主子,我臉上有什麽臟東西嗎,不然你怎麽這麽看我?”

“沒有,”蕭瑾軼說,“我在想你最近進步很快,能看出不少名堂。”

郎麗月嘿笑兩聲,自從在澍州將鄭碩投入井中又昏睡一夜後,她便長大許多,許是知道日後自己便是主子身邊的一把利刃,所以做什麽事之前,定會揣摩幾分,自是比往常機靈些。

蕭瑾軼說:“也不知你姐姐在天有靈,看你這樣,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郎麗月斂容,不解:“姐姐怎麽會不高興啊?”

蕭瑾軼說:“因為作為哥哥,我並不想讓隋文參與我的任何事,兇險異常不說,走錯任何一步都會牽連她,但事實是,她早已投身其中,甚至樂此不疲地為我做些鋌而走險的事,說實話,我很不喜她這樣為我奔波,若可以,我寧願她在閨閣中天真浪漫。”

郎麗月低頭看眼腳上的絨靴,說:“主子,若我說,作為妹妹,能為哥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高興還來不及,日後要是有差池,也不會埋怨,定是心甘情願。”

蕭瑾軼聞言嘆息一聲,郎麗月怕蕭瑾軼徒增煩惱,忙岔開說:“主子,要不要給呼雲清回信?”

“不急,”蕭瑾軼說,“呼雲清剛開始起步,定忙得焦頭爛額,等幽都這些事平息,再回也不遲。”

郎麗月輕哦一聲,拿上書信轉手燒掉,蕭瑾軼則仔細查閱達顏送來的書信,上面清楚寫明金國的大王爺回清,是如何借蕭瑾宣傭兵,幫其在澍州平覆山賊,收歸其用,又暗殺多少朝中大臣,一步步換上自己的人。

當然,蕭瑾宣也允諾,自己一旦走上高位,定會給回清所需的東西。

現在看似穩坐皇位的蕭瑾軼內心也揪著一件事——兵權,國庫空虛,馬上寒冬來臨,澍州虎頭營,青海遲家軍,金川越林軍,都需要冬衣幹糧過冬,軍費是筆不小的開支,所以蕭瑾宣準備從哪裏下手彌補這個空缺。

正想著,呼雲延推門而入,郎麗月不消說自行退下,蕭瑾軼擡眸問:“都給了?”

沒等回答,呼雲延快步走至面前抱起他上榻,待拉過帷幕,這狹小之地只留兩人時,才說:“馬上就是鮮貴妃的生辰,你猜猜,蕭瑾宣會在誰身上下手,去彌補軍費。”

難得兩人想到一起,蕭瑾軼說:“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渠道。”

呼雲延說:“之前趕走太妃這件事還紮在每個人心中,現在他又要急於做這件事,你猜猜那些老權貴會怎麽想?”

蕭瑾軼思索會兒,說:“所以得把這個臺子給蕭瑾宣搭起來,不然他怎麽唱戲,你說是不是?”

呼雲延伸手輕刮蕭瑾軼鼻梁,說:“那就搭吧,”說完欲俯身親他,被蕭瑾軼避開,對他說:“今晚且先這樣,折騰久了我不行。”

“那軟膏你沒用嗎?”呼雲延親他的耳朵,說:“嬌貴的很。”

“不願意了?”蕭瑾軼問。

“怎麽會?”

蕭瑾軼又問:“金國大王爺回清有幾個孩子?”

呼雲延想了想,說:“金國皇族孩子一向很多,沒個十個也有八個,”一臉疑惑,“怎麽,你想收養一個回來?”

蕭瑾軼說:“不可以嗎?”

呼雲延微怔,以為他在說笑:“金國那些人我勸你還是別動,都是捂不暖的家夥,別看達顏現在對你客客氣氣,等他哪天登上皇位後,指不定就會怎麽盤算你。”

蕭瑾軼垂眸:“那就現在開始盤算他。”

呼雲延明明困得眼皮睜不開,還要同蕭瑾軼說話,待最後只能支吾兩聲,蕭瑾軼不再言語,給他蓋好被褥起身來到窗邊透氣。

恰逢此時,達顏也睡不著,出門漫步,看見站在屋內的蕭瑾軼,舉步欲朝這邊走,遲疑了會兒,見蕭瑾軼合上門出來,他說:“慶王殿下也是有心事睡不著。”

蕭瑾軼輕嗯聲,說:“你我想的想必是同一件事,都為自己的前程思索出路。”

達顏搖頭:“說實話,我之前在金國其實是個閑散王爺,對這些權謀之術並不感興趣,但因我這樣,無法保護自己的生母和親姐姐,累得生母在宮中寸步難行,親姐姐遠嫁出塞,成為旁人手裏的玩意兒,凡此種種,逼得我不得不這樣。”

他見蕭瑾軼一臉坦然,又問:“殿下之前的境遇,不比我好多少吧?”

“不太好,”蕭瑾軼直言,“確切地說,沒遇上呼雲延之前,這條路是死的,如何走手裏的燈都會滅,所以我只好找來呼雲延續上燭油繼續走。”

達顏沒想過蕭瑾軼會這麽說,微怔會兒自嘲般笑說:“我之前還以為是呼雲延逼迫殿下做這樣的事,現在看來殿下也樂得其中,還是說,長此以往,早沒了之前的心志,要知道一個男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心甘情願居於另個男子身|下。”

蕭瑾軼沈默不語,連他自己都時常困囿在這樣的煩惱中,如何能給出旁人一個答案。

他不說,達顏也不急於去問,兩人信步散庭。

*

隋文在宮中得知那些太妃的事,有些坐不住,倒不是說那些太妃如何會牽動自己,而是她敏銳的感知,蕭瑾宣下一步會對自己出手。

在內庭,她可以探聽外面如何都打探不到的事,若出了宮,就不好說,再者,萬一哪天哥哥要兵變,自己也可在內庭接應。

果不其然,沒幾日,蕭瑾宣借著鮮貴妃生辰,在殿內設宴,邀她同往,不止隋文,還有蕭瑾軼,這是他自擡轎子進將軍府後首次在眾人面前露面,不少人揣著一探究竟的心來到酒席上。

鮮貴妃雖不愛熱鬧,可這樣的場合不得不來,她安然地坐在蕭瑾宣身旁對前來恭賀的大臣皇族點頭微笑。

席面前,梨園的戲子咿咿呀呀唱個不停,整個內庭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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